“我还以为你又生病发烧了，给我吓得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接着就想起你还在医院呢，太傻了。”他像是在自嘲一样，几句话就将单若水逗笑了。
“那我下次先做一下情绪管理再给你打电话。”
“那是不是黄花菜都凉了。”段衡嘴里啃着包子，“还有啊，不要跟我客气好不好，搞得我好像外人一样，看来等你回来了我得在你心里稳固一下我的地位。”
“已经很稳了，还要怎么稳固……我只是下意识地想要说声谢谢。”
“你下意识里对我还是这么客气。”他佯装生气一般冷哼了一声，电话那边的人赶紧像哄小孩一样哄起人来，以至于一个早餐的时间跟吃了蜜似的甜。
等着血压稳定之后单良就拿着医生开的药出院了——段衡自然接下了送人回家的职责。
“你还会开车呀？”想着他还没毕业，这位有点古板的先生问出了一个没有太大价值的问题。
“嗯，很早就拿到了驾照，一直有开，叔叔放心，技术不差。”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问问。”他笑了笑，又道，“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吧。”
思忖了片刻，段衡点了点头。
有了单良做引导，车子当然顺利开进了锦阳一中，重回高中的感觉就像是马上要迈进教室一样，有点紧张，不过更离谱的是身旁坐着自己的老师。
“你坐，我去做饭。”单良说着打开了空调，“最近锦阳有点冷，要做好保暖哦。”
明明看着是个儒雅古板的人，但相处之后段衡才发现单良其实挺热情开朗。
“叔叔，你休息吧，我去做饭。”他闻言赶紧追着人的屁股往厨房走出。
“你还会做饭呀？”
“会一点，做得一般。”他说得非常谦虚，但有幸尝过他手艺的单若水却觉得还不错。
“那若水有口福啦。”
“她手艺可比我好多了。”这话透露了一层信息，单良闻言推了推眼睛，段衡赶紧解释，“她平常会做一些点心带到队里跟我们分享，大家都很喜欢。”
“哎，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解释干嘛？”说着他又起身去冰箱里翻找食材，“若水是很有分寸的人，一切随她的心意就好。”
段衡垂眸看向桌面，听着他又说，“这些年都没听她说起自己喜欢过谁，跟谁谈过恋爱，我还真以为是我以前对她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呢，没想到只是时间晚了一点，不过这样心智也成熟一些，免得被骗。”
这像是一份肯定，段衡却有些不太适应。
“没想到头一回谈恋爱就像要敲定终身了的样子。”单良翻出冰箱里冷藏的牛腩，又拿着番茄改了一个十字刀，准备烫皮切丁，“番茄牛腩，吃吗？”
“吃，都可以的叔叔，我不挑食。”他赶紧回了一句，虽然嘴上是跟上了他的思绪，但是脑子里还在想单良说的上一句话。
是有些不一样吗？好像彼此都是特例。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看你这么高，不会也是打篮球的吧？”单良倒是猜得准。
“是的，我爸是退役篮球职业选手，我妈是舞蹈家。”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身份，说到这里单良又提起了单若水的妈妈，谁知段衡抢先一句，“她都跟我说过了。”
“这样啊，看来她很信任你啊。”在解冻牛腩的时间里单良又开始准备其他的食材，但是段衡被他这几句话搞得失了心智，像个大柱子一样杵在一边不知道干嘛。
“若水在家里从来不提她妈妈，这事算是她的忌讳。”单良又说，“她虽然叫若水，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很怕水了。”
段衡想起她在洛山时主动跟他提起了往事，看来那个时候她确实已经将他完全纳入了自己的安全区，至于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情深于他，不好说，毕竟从她的话来说，她很迟钝。
二人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单良提起了不少单若水儿时的事，说到这会儿段衡才知道他俩其实也是初中校友。
“可惜了，差了四届，没能同时出现在一所学校。”单良简单地评价了一下，锅里的番茄牛腩已经飘出了香味，不得不说单若水的厨艺确实是基因里带来的，段衡这会儿站在一旁就已经在吞涎水了。
“不可惜，现在也不晚。”他浅浅地应下了一句，似乎对现在这个时间非常满意。
吃饭时单良才说起了祝西楚，“上次在江樊的时候还有个男孩子，总爱来医院看她。”
“那是我师兄，也是队里的。”
“但她见着人就不高兴，我也是那会儿才知道她是喜欢你，跟着她一块儿给人摆了不少的脸子。”说到这里单良像是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一般，又感叹一句，“那小伙子也不错，就是太缠人了，不知道看人脸色。”
单良全然没什么架子了，说着说着又发现不对劲，“我没有觉得你不好的意思啊，我就是随口说说。”
又是随口说说。
“没事的叔叔，我这会儿坐在你面前就说明我赢了。”他也不在意这些了，单良的话当然激不起什么波澜。
“你就没输过啊，只是看到‘胜利’这个结果的过程有点波折而已。”不愧是语文老师，单良的话简单而又富有哲理。
二人这顿午饭吃得还算舒心，饭后段衡帮着收拾完厨房才准备离开，临走时单良又提来些自己做的酱肉和香肠，“若水很爱吃，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