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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4h8小说网 > > 苦昼短 > 第57章
    5.

    靖岳给蔡徵超送过去新年的祝福,顺带替管锌捎去一句感谢,随后把手机丢一旁和管锌一起看书。

    新川的冬天冷,但爱你这件事发着高烧。

    6.

    和蔡栀毓的见面安排在了初三。这是原计划。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的确见面了,只是反转了前因后果。蔡栀毓摔了一跤,平时摔一跤也就算了,可她身体里还有一个身体。

    管锌和靖岳是赶过去医院的,甚至没来得及买一束鲜花或者一篮水果。

    “疼啊。”

    蔡栀毓刚醒来就被蔡徵超敲脑门儿,人还没醒透,揉着额头喊疼。

    蔡徵超看了蔡栀毓的检查报告不下十遍,现在还捏在手里,担心得要紧又不显山露水地表达,“嗬,原来你知道疼的啊!”

    “哥,你很幼稚诶!”

    蔡栀毓忍着不笑,因为牵扯到腹部会疼,却没忍住戳穿并嘲笑蔡徵超,这是她由小到大的乐趣。

    到他们这一代,独生子女居多,堂的表的都和亲的一样的处,蔡徵超历来也疼蔡栀毓,当初孙天明就为自己的决定扎扎实实挨了蔡徵超一拳。只是蔡徵超也没办法厘清其中的纠缠和纠结,他只是很纯粹以蔡栀毓堂兄的身份给了孙天明一拳。

    他留给孙天明的两个警告更像是请求。

    --别躲着她。

    --别再伤害她。

    门口有护士叫蔡徵超去查房,他应声,然后捏着蔡栀毓的鼻子让她乖一点。听蔡栀毓嗯嗯声说“知道了”他才放心--或许,他也并没有真的放心。

    7.

    也好,把时间空间都留给他们。本应该在别的地方见面的他们。

    8.

    怎么不算缘分呢?管锌躺医院那天孙天明来了,蔡徵超来了,后来蔡栀毓也来了,只是没进到病房见着人。同样的一拨人,只是不同的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不同的一个人。

    “你算数不好算漏了,还有一个呢。”

    蔡栀毓还是像他打趣蔡徵超那番的模样说话,相较之下孙天明的担忧挂在眉梢显得更为凸出。

    “我没事,真的。装睡的时候都听医生和你们谈过了。

    “别惊讶,装睡的。

    “几个大男人正经八百听怀孕小知识还挺逗的。”

    仿佛没事人儿一般,说什么都轻巧巧。仿佛。

    其实她比谁都难受,她不知道如果肚子里那一个没了她该用什么去挽留孙天明,本就没胜算的人失去最后的筹码该怎么继续这场赌局?!

    意想不到的意料之中--蔡栀毓大概从来也没想赢。她想要的,是爱。

    也许,孙天明也没有想要赢。但蔡栀毓不敢猜。

    “天明,我们都很好,你别担心。”

    还有的话到了嘴边又原路返回。

    --但你担心我我很开心。

    --真的。

    --我特别特别开心。

    蔡栀毓去拖孙天明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很卑微地试探,庆幸,孙天明没有躲开,掌心的温度透过被新生命撑开的肌肤传递到深处。更庆幸,孙天明轻抚着蔡栀毓的肚脐打圈。

    他说:“别伤害她。

    “别伤害妈妈。”

    最庆幸,不过如此,蔡栀毓眼泪打两边坠落,决了堤般的。孙天明是心疼的,帮她拭泪,蔡栀毓却哭得更甚,干脆哭出声,哇哇声,人抽抽嗒嗒的却无论如何也不放开孙天明的手,就那样贴着自己的肚子,凸起的,有妊娠纹的,偶尔还会跳动的肚子。

    9.

    蔡栀毓的哭腔中混着很多含糊不清的话语。

    “管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肚子疼。

    “管锌,你原谅我好不好?

    “谁叫蔡徵超那个大笨蛋喜欢你呢,你把气撒到他头上好不好?

    “他是我哥啊!

    “我肚子又疼。”

    ......

    絮絮叨叨--此时不算是个贬义词,所以也不能说蔡栀毓是牝牡骊黄的不堪行为,摔那一跤自然是谁都不乐意的。

    当然,也不能怪靖岳狭隘,他很难不想到是不是她在用这种方式换取管锌的原谅和不计前嫌,换取蔡徵超的宠爱和心疼不已,换取孙天明的不舍和负责到底。

    他的确这么想的。

    他猜--大概每一句“肚子疼”的背后都是对孙天明说的挽留和依恋,因为猜测所以不随意认定,不随意认定进而谈不上“戳穿”,到最后也仅仅是捡说给管锌的那一部分听。

    但,

    管锌且听着,一直摇头表示“没关系”。

    和从前的答复无异,他还是这么回的,“都已经过去了,不必耿耿于怀。”

    于是,管锌带着靖岳离开,抬手阻止了孙天明送行的脚步,

    10.

    櫂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1

    【作者有话说】

    1.《采莲赋》--萧绎

    第34章

    1.

    这医院着实有点大--还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来的时候蔡徵超是从大门口领着来的,要出去的时候两人自己瞎遛,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地经过太平间,那种特有的寒飘出来并没有让管锌和靖岳感到窒息和阴森。

    管锌偏头看靖岳,他害怕靖岳以为他害怕,但言语间显得很轻巧,“反正都是要住进去的。”

    “那也不是现在,你着什么急。”

    不是靖岳的声音,是蔡徵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