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摔断腿后(1V2,NTR)》 旧文重发相关事宜解释。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宋舫和撒泼闹腾皮下是同一人,本文是原作者本人进行的旧文重发,并非盗文行为。 在《引火》因个人原因断更后,我曾多次尝试修文,或是在原内容的基础上继续更新,但都无疾而终——后续我会开始尝试重修、续写《引火》,争取可以早日填上遗留的坑洞。 过去几年里,写作、学业和生活带来了多重压力,也让我在巨大的压力下产生了一些也许不太能登大雅之堂的XP。 我极其拧巴、敏感、容易感到尴尬,为此注册了@撒泼闹腾 这个账号来放飞自我。受限于个人的天资和能力,在过去几年里,我虽然陆陆续续写了很多,但并没能创造太多实际性的内容,完成度相对比较高的更是寥寥无几。 《夫君摔断腿后》虽然并不完善,但已经是我近几年里完成度最高的故事,我尽可能做到填完了每个坑、完满了每一个设定。 在去年那场风波的波及下,出于对个人人身安全的考虑,我非常可耻地选择下架了属于撒泼闹腾账号的所有作品。 于读者而言,这一行为辜负了大家的喜欢和花在我创作的内容上的时间与金钱,是无异于背叛的行为。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作为补偿,重新发布后,这篇文章不会再设置收费章。 于我而言,这割断了我和我这部作品之间的全部联系。我很难再证明我创作过这部作品,同时由于文档的丢失,当我想要看完整版时,甚至需要向盗文号来购买TXT。我最后在濒临报废的老设备里找到了《夫君摔断腿后》的原文件,再次发表在po,试图留下一点痕迹,证明我和这部作品之间仍有关联。 我并不期待我本人或是这篇文章还会获得太多关注,絮叨这么多,只是为了给可能会再次看到的、从前被我伤害过的读者表达我的歉意。 感谢您能读到这里,非常感谢。 如此狼狈,如此不堪(H,夫君视角) “不…不要,轻些!” “别,别摸那里!” “唔——” 陆峥睁着双眼,听着妻子与别人的欢好声。 皮肉拍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啪啪”声,陆峥听见孟弥贞在哭,破碎的哭声里,夹杂着另一个男人的粗喘。 伤痕累累的手指猛地抓住桌子的棱角,额头青筋显现,他听着这声音,倍觉羞耻,更可耻的是,他在孟弥贞的啜泣声里,性器硬到发痛。 陆峥苦闷一笑。 他不知自己竟可以如此狼狈,如此不堪。 孟弥贞幼时被家里遗弃,被陆什峥的父亲收养。 两个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陆峥是个穷酸秀才,屡试不第,日子过得紧凑,孟弥贞却半点不嫌弃,及笄后毅然嫁给他。婚后,陆峥在私塾教书,孟弥贞在家里做针线,他们勉强度日,虽不富足,却安乐。 陆峥通医术,不教书的时候,就上山采草药,卖到医馆,补贴家用。 月前,他一样去采药,结果走到半山腰,忽然下了雨。 雨势太大,冲刷的山路湿滑,他下山时不慎他滚落,再睁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双腿痛到麻木。 孟弥贞在他身畔抽噎,他却什么也看不见,都不能抬手替她擦眼泪。 收他药材的老大夫把着他脉,翻了翻他眼皮:“摔着脑袋了,以后可能都看不见了。” 孟弥贞哭得声音都打颤:“那…那他腿呢?” 老大夫没有讲话,只是沉沉一声叹息。 孟弥贞软软的身子扑过来,握着他手嚎啕大哭:“陆郎——” 他无望地睁着一双失神的眼,手抚着她脊背。 这算什么,他就这样变成个废人了? 孟弥贞呢,她怎么办,没有他,家里的日常花销要怎么办? 陆峥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孟弥贞寸步不离地照顾他,可她身体弱得很,没几天,也病了。老大夫再来时,低声劝他:“日子是要过的,你们两个都体弱多病的,这样怎么行?不妨让你媳妇套谷子,有人照顾她,也有人给你送终。” 他是要让孟弥贞招赘个男人,进这家里来,替他耕地,替他谋生计,也替他…和他的妻子生儿育女。 老大夫走后,孟弥贞咳嗽着过来,喂他喝药。 陆峥抬起手,摸一摸她脸。 小了一圈,脸颊都要凹陷进去了,一直莹润的唇瓣也干得起皮,时不时咳两声,嗓子也发哑,低低的,喊他:“陆郎——” 陆峥叹口气:“贞贞,把我丢下吧,你自己还能活下去,我会拖累的你也活不下去的。” 他听见孟弥贞跌碎碗盘的声音:“陆郎,你胡说什么?” 她握着他衣袖,哑着嗓子哭:“陆郎,我去哪里也不丢下你的,你要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陆峥叹一口气。 他从前在村子里,靠办私塾过日子,尚算富足,求医问药几个月下来,薄薄一点积蓄被花了干净,他有心要再办私塾,可谁会把孩子送到瞎眼、断腿的先生这里? 眼看日子一点点艰难下来,他们算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 他知道孟弥贞在苦苦支撑,也察觉到她这些天来的欲言又止。 他晓得,那些劝他的人,一定也会去劝她。 终于有一天,孟弥贞牵着他手指,闷闷道:“陆郎,村里长辈们想让我去套谷子……” 她说完这一句,就沉默很久,陆峥听见她低低抽噎的声音,听见她扯她自己袖子的细碎动静,他听出她的挣扎、窘迫,也晓得她讲不出口这样的话。 陆峥从来不舍得让她为难。 他垂一垂眼,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在她之前开口:“贞贞…去套谷子吧。” 再然后,这个家里就多了一个男人。 老大夫说,是那天和他一起跌下山坡的,也磕了脑袋,失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谢灼,却说不清楚自己打哪儿来、要往哪儿去了。 但那男人总是要比他好命的,虽然摔了下去,但四肢健全,也不曾失聪失明。 谢灼…… 不晓得怎么,陆峥只觉得这名字熟悉,仿佛在哪里曾听过。 总之,谢灼就这样搬了进来。 可他们家里只有一间卧房,谢灼平日里住柴房,行那事情的时候,总不能没有床。 陆峥的身子不好,不能住谢灼平日里住的柴房。 于是,他们三个就只能这样,挤在同一个房里。 陆峥躺在土榻上,听他和自己的妻子整夜欢好。 他听着孟弥贞一件件脱掉衣服,脱到一半,忍不住低低叫他,带点哭腔:“陆郎,我害怕——” 他想安慰她,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看不见后,陆峥的耳目变得灵光,他清晰地听见那个男人的脚步声,脚步很稳健,慢慢进来,把门关上,闷着声,不讲话,也开始脱衣服。 陆峥听见孟弥贞抽泣的声音,然后,那个男人在进来后第一次开口:“要这样做?” 孟弥贞没有回答。 下一刻,她“啊”一声,长长地叫。 陆峥按住身上的薄被,要站起来,要去救她,腿却一点感觉没有。 他无力至极。 陆峥听见很重的喘息声,是那男人的,孟弥贞的声音混在其间,她尽力在压抑了,但陆峥还是晓得,她在哭,一边哭,一边喘。 屋子里静下来,只有男女人交合的声音。 陆峥听见男人亲吻孟弥贞的声音,她被吻住唇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先发出“唔”的一声,这一晚她被亲了许多次,他也知道,她在被性器捣进去的时候,会深深吸气,发出一点破碎的哭声,会很娇地说:“不,不要了——” 她那里很窄,陆峥每次进入都艰涩,要抚着她腰,很温柔地哄着,才能一寸寸捣进去。 然后,她会仰着脖子,长长地啊一声。 被捣弄抽插的时候,她会哭,会流很多泪,也会流很多水,所以一下一下捣的时候,交合处有皮肉拍打的声,也有水声。 她已经尽力在克制了。 但陆峥还是清楚地听见,他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抱着,搂在怀里,一遍遍亲吻,被掰开腿,揉硬蒂,分开嫩嫩的唇捣进花心里去。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抽插捣弄。 急切又激烈,叫她尽力在克制的声音都被颠得破碎,一声一声,从她唇间溢出来,扬起来。 她在疯狂的性事里被一遍遍送上顶巅,陆峥听见她崩溃的叫声,听见水声,陆峥晓得那是孟弥贞潮喷了,她被另一个男人的激烈顶弄肏到高潮,他记得她那时候的样子,稠密的眼睫轻颤,人也发抖,周身洁净的皮肤白得晃眼,又透着红,喷出的水把自己的腿心,也把他弄湿,她会捂住脸,羞得要哭,被他夸好棒的时候,会低低说她坏。 而此刻,她和另一个人男人,做着这样的事。 在他的不远处,在他的注视下。 陆峥听见男人的粗喘与低吼,他知道那是射精的前奏,那个男人的精水会灌满他妻子的穴,像他从前一样。 而孟弥贞总是不太能吃,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 射进去后会流出许多,从她被肏弄得闭合不了的穴里,沿着白腻的腿根,流淌出他污浊的精水。 陆峥合着眼,只觉得手指都在打颤。 尤其是在听到妻子低低的,小声啜泣着讲“不,不要了,还,还要再来一次吗?”的时候。 “…你等等,来房里吧。” 孟弥贞的夫君摔断了腿,家里没了顶梁柱。 为了生计,村里几位长辈劝她去套谷子。 孟弥贞不懂那意思,被一位姨姥拉到一边,跟她解释:“你招个汉子,入赘回家里,那个汉子白天给你家干活,晚上跟你做那事,以后生了娃娃,养你夫君,帮你和他送终。” 她脸红透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那,那怎么行? 姨姥看着她的样子:“我晓得你跟你夫君情意深,可是不这样,你们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孟弥贞含着一汪泪,咬紧唇。 前几个月,日子还勉强能过,她做绣活、替人写书信,陆陆续续挣一点钱作为补贴。 然而这些钱,对于她夫君的病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绣活是慢功夫,这小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人需要写信。 真正击垮孟弥贞的,是她翻出最后一枚铜钱,零零散散拼凑出一堆钱的时候,替陆峥看诊的老大夫摸着胡子看一眼:“你夫君的药钱勉强凑够了,你自己的呢?” 老人家叹口气:“风寒事小,硬拖着,成了大病,就不好了。你夫君若是知道你因为他拖垮了身体,会怎么想?” 她无路可走、无可奈何,坐在陆峥床头,捏着自己的袖口说起这件事。 只是她实在开不了口,说到一半,抽噎着哭起来。 陆峥躺在床上,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先她一步讲出来:“贞贞,你去套谷子吧。” 然后,她就见到了那个男人。 村子太小,招赘一个村里的人,会尴尬,恰好那天,这人和她夫君一起从山坡上滑下来,没家没口的,长辈们商量了一下,问他和孟弥贞,愿不愿意? 孟弥贞被安排着见到了这个人。 很高,肩膀宽阔,轻而易举就拎得起她费力才能拖动的农具,但不显得太粗鲁,和夫君一样,带点书卷气,只是不浓。 听人说,他失了忆,只记得自己名字,不记得自己的来历,所以他话总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盯着某一处,在沉思什么。 孟弥贞第一次见他,是在她家门前,他站在那里,看她夫君写的春联。 风雨侵袭,那春联已经褪了色,被刮得残破不堪,只墨迹还清晰。 陆峥的字写得很好,可他却再也没办法写字了。 孟弥贞想到就伤心的不得了。 “字不错。” 他很随意地夸赞一句,然后看向孟弥贞,慢条斯理补充道:“很漂亮。” 也不知道是在说字,还是在说人。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讲,太孟浪,不喜欢。 孟弥贞咬着唇,不说话,却也还是把这人带回了家。 男人个子很高,她连他肩膀都够不到,跟他讲话要抬头,说久了脖子都很累——陆峥也高,可陆峥会微微弯腰,和她平视,或是把她抱起来,要她坐在他腿上。 男人没有。 他似乎并不习惯低头弯腰的姿态,居高临下瞥她一眼:“你叫孟弥贞,是哪几个字?” 近前没有笔墨,孟弥贞抬手跟他比划,男人懒懒看着,等她比划过一遍,摊开手,示意她写在自己掌心:“抱歉,没看清楚。” 孟弥贞抿紧唇,缓缓在他掌心上写自己的名字,男人垂着眼,在她写完后,拢上手指。 孟弥贞吓得一缩,却还是被人紧紧握住。 “我叫谢灼。” 指尖在她掌心划过,一个“灼”字匆匆而就,他写过就放开她的手:“我摔伤了头,日常起居的事情都还记得,关于我自己,只记得我叫什么,其他的都模模糊糊,想不起来了。” 孟弥贞含糊答应一声,手指收拢,只觉得他写下的那个“灼”字仿佛带着温度,在她掌心滚烫地烧着。 她给他收拾了柴房住。 只是男人虽然住进来,她也还是跨不过心里那个坎,和男人对视都会羞得抬不起头,因此久久没成事。 谢灼也不多说多问什么,平日里都是静静的坐在廊下,盯着几卷书看,或是去干活。 但他不是他们家里请来的长工,他来干什么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自欺欺人不是长久之策。 谢灼进门的第五天,孟弥贞叩响了柴房的门。 里面沉默片刻,一道声音缓缓响起:“进来。” 才进去,孟弥贞就红了脸。 谢灼正擦洗身上,他上半身赤裸着,显露着分明的肌肉,厚薄有度,形状漂亮,并不显粗重憨拙,只是不知为何,他背上伤疤错落,像是刀剑砍伤的痕迹。 看着他,孟弥贞一时有些后悔。 她咬一咬唇:“…你等等,来房里吧。” 陆峥如今在窗边榻上休养,孟弥贞一个人睡在床上。 柴房环境不好,那小床也破烂,撑不住两个人,他们要做那事情,就只能在卧房里,在陆峥的注视下。 哪怕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依旧叫孟弥贞羞愧欲死。 落灯时分,谢灼进了屋门。 他只穿了里衣,眉目凛然,俊朗的锋芒毕露,看着她严严实实的衣服,微微倾身:“是要这样做?” “看清楚,是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你的陆郎。 孟弥贞想退缩,下意识后撤着步子。 男人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在问,不是她叫他过来的吗? 不是她答应,要招赘个男人进门的吗? 孟弥贞咬紧唇,去脱自己剩下的衣服。 褪去里衣,就只剩下抹胸和小裤,她第一次在夫君之外的男人面前这样赤裸,只觉窘迫不堪,颜色浅淡的唇被咬得全无血色,可怜至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谢灼偏一偏头,似乎是看了陆峥一眼,孟弥贞也看过去,陆峥似乎是睡了,身影沉寂在夜色里,一动不动,只看得见呼吸的起伏。 “呀!” 她还没收回视线,就被人猛地勾着腿弯抱起来。 孟弥贞吓得要哭,又怕惊动陆峥,自己的唇几乎要咬破了。 “我不会这事情。” 谢灼把她抱在怀里,语调轻缓:“你需要教一教我。” 男人的手握着她腰,叫她坐在他腿上。他低头想要亲一亲孟弥贞,可她实在怕得厉害,下意识就偏头躲开,男人落了个空,吻在她侧颈上,就这样顺着辗转吻下去。 抹胸的带子被一条条解开,他的手指抚过她后颈、腰际,顺着托住她臀,孟弥贞浑身都紧绷着,感受到仅剩的一块蔽体的衣料也缓缓滑落。 她呜咽一声,被男人含住了嫩红的乳尖。 男人依旧看着她,用目光示意她开始。 他的确不熟悉,循着本能去和她亲昵,吮她乳尖的时候,像是孩童初尝人乳,去吮、去舔、用牙齿去慢条斯理地轻咬,玩弄得那里硬挺挺地立着,几乎要破了皮。 昏昏沉沉间,孟弥贞被他按在床上,压在身下。 小裤已经被剥落,他们彻底坦诚相对,男人下面的性器已经挺立起来,一下一下蹭着她下面。 “我该插进哪里?” 孟弥贞被揉弄舔舐的昏昏沉沉又羞耻万分,下头被蹭着的时候,更是要疯掉。 自从陆峥摔伤后,她月余不曾和人亲近,此刻又是面对着陌生的男人,满心都是慌乱,被问起的时候,也一句话说不出,只有惶然无措的呜咽。 她不敢叫出声来,不想叫夫君听见自己在别人身下浪荡的声音。 男人把她的腿分开,叫她露出艳艳的腿心来。 她正流水,湿滑滑的,嫩嫩的穴分开一丝缝隙,男人的手指从阴阜开始抚摩,一直摸到这里,在穴口试探一下后就插进来。 和夫君往日里轻柔的抚弄不同,男人更多的是对未知事物的探索,他摸索着她里面的缝隙,探秘着哪里能叫她更柔软,更骚浪。 “唔——” 孟弥贞的腰被掌着,腿心也被迫大开,挣扎不得,只能扭着腰,承受着男人的揉弄。 孟弥贞忍不住想起和夫君的初次。 陆峥的手指瘦长,养得很细致,只有一点写字留下的茧子,伸进来的时候,手指力道很温柔,一点点进来,体贴地问她重不重、疼不疼,把她里面弄得湿透了、润泽出一片水光,才把性器放出来。 那东西插进她身体的时候,他遮着她眼,吻着她:“贞贞,那东西很丑,你不要看。” 可谢灼不是这样的。 他不多话,只奸她,用手指把她弄得湿漉漉,然后压着她腰,要插进来,要用粗硬的可怖的性器来肏弄她。 两个人的体型相差很大,谢灼的手臂甚至要粗过孟弥贞的大腿,下头的东西更是不匹配,插进来的时候,孟弥贞只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她像溺水的鱼,仰着颈子喘不上气,手指挠在他背上,发出一声声喘息,呜呜咽咽地被他插进最深处,被按在床上插得满满当当。 平坦的小腹上顶出性器的痕迹,穴口被撑得大开。 那东西插在里面,太胀,里头层迭的嫩肉紧紧箍着,费力地在吮。 填得太满了,不需要刻意捣弄,就无一遗漏地刺激着她所有敏感的地方,一下一下,把她榨出更多的水来,淋漓流淌。 男人捏着她下颌,手指抵着她唇,粗喘呼吸间,他用气音慢吞吞问询她:“插进去了,是这里吗,怎么这么紧?” 孟弥贞死咬着唇,却也无济于事,适才他插入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叫过多少声,她含糊地点头,满脸泪痕与涎液,沾染着凌乱的鬓发。 “然后呢,要动一动吗,是你自己动,还是我来?” 孟弥贞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下半身酥酥麻麻,酸胀得要命,又从这要命的感受里生出一点隐秘的欢愉,她已经太久没有行过这样的事,此刻骤然被填满,竟然从无边的羞耻里泛出一点愉悦的感受。 不应该,这不应该。 她涨红脸从指缝看向暗处的夫君。 他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沉。 瘦弱纤细的腰艰难地扭动着,她想自己动,至少不会太激烈,可她在下面,根本动弹不得,只有含着那性器喘息,手指徒然无力地抓挠在谢灼肩头背上。 于是最后还是谢灼代劳。 含在穴里的粗大性器狠狠顶着,叫她深深吃下,被填塞得满满的感觉才要适应,他又骤然抽离,然后更重地撞进来。 皮肉相撞的清亮声音和她流淌出来的水声混杂在一起,孟弥贞逐渐压抑不住娇浪的叫声,哑着嗓子重重喘息。 初次欢好的男人不知轻重,压着她做个不停,她被恍恍惚惚地肏弄到潮喷,还没高潮完就又被男人压着跪趴在床上。 宽大的手托着她后腰,他从后面入她,撞进来,深深的。 孟弥贞才要喘息片刻,就又猛地被填满,思绪被掠夺,再容不下那些和夫君欢好时的回忆,只剩下被他肏弄到紧绷的几乎要抽搐的后腰和小腿。 然后被人用浓浊的精水毫不留情地灌满。 这一夜具体做了几次,孟弥贞已经记不起了。 她只记得自己开始还有力气忍住声音,到后来,嗓子都哭哑了,细瘦伶仃的脚踝被握在男人手里,逃跑了就被拽回去,然后被再次分开双腿,捣进肏弄到微肿的穴。 她潮喷许多次,高潮许多次,下头的水流到泛滥,小腹里的精水撑得饱胀,哭到一双眼红红的,伏靠在男人怀里,无意识地叫陆郎。 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任男人把她摆弄成他想要的样子,然后被他一遍遍没根插入,捣出津津水声。 男人吻着她:“看清楚,是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你的陆郎。” 是他叫她流那么多水,吃那么多精。(H,谢灼 再睁开眼的时候,谢灼发现自己丢掉了一些记忆。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认识书上的每一个字,却记不起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的记忆仿佛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块,抹除了与他自己相关的一切。 他有些苦闷,却又仿佛卸下什么担子一样,轻松许多。 他被村长暂时收留,帮着做杂活抵饭钱。 然后他遇见了孟弥贞。 她穿着粗布衣裳,头发松松梳起,木簪子,栀子花,干干净净,眼眸黑亮,看见他时,像受惊的幼鹿。 看起来就…… 很好欺负。 村长事先问过他愿不愿意做这事情,他无可无不可,似乎是疲累久了,懒得去计较什么,颔首说见一见也可以,但并没有什么期待可言。 再后来,他住进她家。 也是住柴房,也是干杂活。 他知道自己进来是做什么的,但孟弥贞不提,他也没开口。 直到某天,她红着脸颊,怯生生看他,细声细气说:“…你等等,来房里吧。” 他进去的时候,她衣裳还没脱完,剩一层单薄的里衣,虚虚遮掩着皮肉。 她人可怜兮兮站在那里,胆怯地看着他,谢灼喉结轻动:“要这样做?” 孟弥贞低下头,开始脱自己衣服。 谢灼偏头,去看她夫君。 他对这些事情是无可无不可的,但注视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觉得这事情荒谬得有些可笑——虽然那男人不曾说话、不曾吭声,可他心里清楚,那男人是清醒着的。 再回头的时候,孟弥贞已经脱得只剩抹胸和小裤。 手臂莹然干净,大腿饱满洁白,视线再往上,那一处若隐若现,叫人想探究更深的地方。 谢灼那些无可无不可的情绪忽然就一扫而空,仿佛被什么点燃了烧起来,他伸手抱起孟弥贞,看着她惊惶失措地叫出声,在他怀里瑟缩成一团:“我不会这事情。” 他好整以暇道:“你需要教一教我。” 孟弥贞泪眼汪汪地看他一眼。 谢灼觉得自己在欺负一只柔弱可怜的兔子。 他的手搭在她身后,把那些系带一一拆解,单薄的布料话落,她羞怯地在他眼前露出上半身。 孟弥贞可怜地看着他,眼里的泪颤颤。 下面那两只奶子也在打颤,乳尖鲜红,荡着。 谢灼想要吻她,却落了空,于是顺着颈子吻下去,含着她乳尖,他不晓得该怎么样,不晓得他们各自要怎样获得快乐,于是摸索着去观察她的身体,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他知道要把他的性器插进去,但插哪里,怎样做? 谢灼诚恳去问,但孟弥贞昏昏沉沉,涨红着脸靠在他怀抱里,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她不讲,他就自己去摸索。 谢灼分开她腿,手指伸下去,饱满的阴阜,被揉弄到充血发硬的阴蒂,还有那一条窄红的肉缝,从里面不断流出润润的春水。 谢灼试探着把手指插进去,又紧又窄,湿软温热。 他一点点往里探索着,同时开始疑惑她能否吃下他的性器? “唔——” 孟弥贞的样子可怜至极,脸颊红透了,眼泪一粒粒落,叫人舍不得再欺负她。 他的手指在里面摸索着,嫩肉层迭温暖,包裹着他手指,吮着,他探进两节指,捏住一点嫩肉,捻一捻。 怀抱里的孟弥贞的喘息再扼制不住,叫出来,娇媚至极的一声。 越来越多的水流出来,把他腕骨都打湿,她抑制不住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谢灼觉得自己下身胀痛至极,于是凭着本能分开孟弥贞的腿,用粗大的性器蹭她紧窄的穴口。 里面已经湿透了,性器在穴口蹭弄几下,也沾上漉漉一层水光。 他只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受不了,把她压在身下,分开她腿,按着她,要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吃进去。 里头紧致温热的感觉叫人发疯,谢灼像狼,吃到甜蜜滋味儿就会咬住猎物脖颈不再松开,于是一直肏,重重地捣进去。 紧得要命,叫人发疯。 谢灼一点点肏进去,直到深无可深、没根进入。 怀抱里的小美人哭得脱了力,两条细瘦的腿无力垂着,软绵绵地晃。 谢灼捏一捏她奶尖,随后手指抵着她唇,伸进唇齿间,不许她再紧咬着唇。 “插进去了,是这里吗,怎么这么紧?” 他用气音慢吞吞问询她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然后呢,要动一动吗,是你自己动,还是我来?” 其实不必问,他无师自通,被本能驱使着想要在她里面抽插肏弄。 想要插得她一遍遍叫出声,娇浪地叫着他的名字。 身下的小美人捂住脸,努力地动着腰,似乎是要动一动,却早已乏力,只有软软地依靠着他。 谢灼清晰地看见她下头含自己东西时候的吃力样子,于是代劳她的辛苦。 性器重重捣进去,把她榨出无穷尽的春水,顶得她一遍遍失声尖叫。 他一次比一次更重地插着她,揉着她小小的胸乳顶弄着她的最深处,顶得她下面喷出水来,叫她神志不清、昏昏沉沉地搂着他脖子抽噎啜泣,含糊不清地叫着什么。 他不晓得很多姿势,但没关系,他看过动物交合的样子,也见过雌兽被压在身下,被迫挺着腰的时候。 于是把那细瘦的腰握住,要她跪趴在床上,强迫她抬起白净挺翘的屁股,把他的性器、精水一起吃下。 他初次开荤,毫无经验,做得毫无节制,白净的小美人被他弄得一身狼狈,精水、吻痕与牙印交错,粉面含春,乌发凌乱,哭得眼红红的。 这次他听清了,她在叫陆郎。 陆郎? 什么陆郎,是他把她肏弄成这样,是他叫她一遍遍高潮,爽得脚趾都绷紧。 是他叫她流那么多水,吃那么多精。 带茧的指节摩挲过她下颌,谢灼吻着她:“看清楚,是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你的陆郎。” 让她含着他的东西,睡一夜?! 孟弥贞哭得很厉害。 她不喜欢这个新夫君,他实在太凶太狠。 她筋疲力尽,几乎要被肏得昏死过去了,他才勉强餍足,停下不再摆弄她。 她昏昏沉沉睡着,感觉到他下了床。 是去冲洗干净他自己了。 片刻后,谢灼端着一盆温水回来,绞湿帕子来给她清理。 他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初尝欢好的男人可怕的要命,把她折腾成各种样子,粗大的性器一遍遍捣进来,插得她要散架,后来精液射太满,小穴吃不下,就射在她身上,洁白柔软的胸乳、小腹,白腻的腿根,都留满他白浊的精水。 孟弥贞疲惫到眼皮打颤,不愿再回想。 谢灼自己已经擦拭好,此刻打着赤膊,只下半身穿衣裳,胸口、小腹上,还有她抓挠乱咬的痕迹。 她手指都没力,看他一眼,偏过头,咬着唇又想哭。 他擦得仔细,腰腿、胸乳、足趾,一点儿也不曾厚此薄彼。 孟弥贞抽抽搭搭的,泪珠半垂,被擦到那些敏感的、被着重玩弄过的地方时,却又忍不住低低喘出声。 擦完了身上,他弯下腰,把她两腿分开,掰开她屄,举着蜡烛打量。 蜡烛的火光烧起一点淡薄的热度,映在被肏弄得敏感非常的穴口,更灼热的是他的气息。 孟弥贞浑身都绷紧了,感觉到他把她嫩肉翻开又合拢,弄得她一遍遍娇娇地叫出声,无意识并紧腿根。 他手还压在她阴蒂上,因此被她夹住了手。 谢灼任她把他的手掌夹在两腿间,带着茧子的指尖漫不经心拨弄着她阴蒂,叫她抑制不住地喘出声来。 她的阴蒂还充着血,经不起什么撩拨,稍一弄就叫她下半身一软,咬着枕巾才能不叫出来。 孟弥贞哑着嗓子,低低求饶:“别…不能再做了。” 男人慢声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抚弄过她小穴:“只是这里肿了,我在看严不严重,要不要帮你上药。” 缓了片刻后,他问:“你家里有药吗?如果你不清楚在哪里,我去问一问你夫君?” 他慢慢补充:“他没有睡,还醒着。” 孟弥贞如遭雷劈。 她想起自己适才叫出的声音,那样欢愉,那样浪荡。 怎么会这样? 孟弥贞脸色惨白,随即仓皇地摇头:“不,我没事,别…别去找他。” 说着,伸手去握他手里的帕子:“我擦一擦,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就好。” 她被肏得颤腿都打颤,腿心被迫敞着,穴口被肏弄成性器的形状,几乎要合不拢,隐约显露着里头艳红的嫩肉,混着春水和浊精,湿腻腻地留在里面。 从前她和陆郎交欢完,陆郎总是会给她清理干净,细致至极。 可她不想被谢灼触碰那里,伸手要拿过那帕子。 谢灼却不松手,紧握着那帕子。 他的神色很正经,很认真,盯着她慢声问:“你不是要怀我的孩子吗?都清理出来的话,要怎么怀?” 孟弥贞涨红脸颊,他竟然是想让她含着他的东西,睡一夜?! 另一个男人留在他妻子身上的牙印 孟弥贞睡得并不安稳,她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到天光大亮。 谢灼已经离开了,她缩在被子里,羞耻、窘迫弥漫心头。 更叫她羞耻的是,昨夜,在她夫君的“注视”下,在那个男人的肏弄里,她曾感受到无尽的欢愉。 她怎么对得起陆郎呢?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得满脸泪痕,恍恍惚惚间,听见一道沙哑虚弱的声音。 “贞贞——” 她慌张起身,趿上一只鞋子,另一只脚踩在凉飕飕的青石地面上,就朝他奔过去。 “怎么了,陆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音落下,孟弥贞不自觉地咬了下自己唇。 她的嗓音还沙哑,略有点发瓮,带一种情欲未消的意味。 她身上也还残留着那男人的气息,因为下床太匆忙,以至于衣衫不整,乌发散乱。 没拢好的领口随着快步走动而散开,一双奶子因为呼吸而颤动起伏,乳晕上,一道牙印未消。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陆峥。 “我没事。” 陆峥抬一抬手,摸索着她:“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他自嘲一笑,嗓音疲弱沙哑:“倘若我当时死了,也还干净,可惜这么狼狈地活着,平白带累了你。” “陆郎……” 隐忍许久的眼泪纷纷落下,孟弥贞忍不住,哭出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怎么哭了?是他对你不好吗,还是伤到你哪里了?” 陆峥伸手要抱住她:“不哭了,好不好?贞贞,我看不见,都没办法给你擦泪。” 手指触及她腰间时,他一顿。 那里是一处牙印。 是另一个男人留在他妻子身上的牙印。 昨夜,那个男人曾把他的妻子压在身下,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气息、他的痕迹。 而他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陆峥很小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昨夜却无数次失态,无数次想站起来,想抢回他的妻子,又无数次无能为力。 他从未如此怨恨自己的无能。 孟弥贞抽噎着,委屈巴巴。 她想说谢灼不好,想把他赶走,可谢灼走了,谁来挣钱? 她早已经穷途末路。 她忍着泪水道:“没事,我没事。” “他是不是没有帮你清理干净,现在还会不舒服吗?我看一看,好不好?” 陆峥温声询问她,却把孟弥贞说得脸色涨红——他都听见了。 “陆郎,我……” 陆峥抚摸着她,粉嫩的穴被肏得艳红,微微肿着,肉嘟嘟地夹在两腿间,触碰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并紧双腿,软绵绵喊“陆郎”。 然后自己分开双腿,要他的手指伸进去,给她清理。 ——她早就习惯了被陆峥无微不至地照顾。 陆峥长她三岁,两个人一起长大,他就像永远不会倒下的兄长一样,一直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她。 他会为她洗衣服、梳头发,为她洗小衣,她来月事时,是陆峥为她缝了第一条月事带。 他包办她所有事,她甚至不需要自慰,在她需要的时候,陆峥会用舌头把她舔得湿润,用手指让她快乐,然后在事后无微不至、从里到外地为她清理。 孟弥贞是他细心养的花,摘取的时候小心翼翼,只敢弯下身去,虔诚地吮食花蜜。 直到某天,被另一个人狠狠摧折。 清理干净(微H) 陆峥的手指上带着薄薄的茧子,触碰上她时,会叫孟弥贞不自觉地轻颤。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顺着她腿根轻轻抚摸。 孟弥贞哭着,低头蹭他:“陆郎……” 其实里面的东西早已没了,但孟弥贞对谢灼有些抵触,对他留下的痕迹也敏感无比。 陆峥的手指缓缓探入,一根、两根。 “唔——” 她的小穴紧窄无比,两根手指就撑得满满当当,温热的暖肉层层迭迭地吮弄着他的指节,细细地抿。 他的手指熟稔地捻过她敏感的地方,在孟弥贞被揉得水湛湛、喘个不停的时候,稳稳扶住她腰。 孟弥贞的手臂搭在他肩头,挨着那塌站着,被他揉得腿根湿淋淋的,春水泛滥。 穴里头温热热地吞含着他的手指,叫他的手指越入越深,抚弄过层层迭迭的嫩肉,把那些痕迹一一抹除,把那男人留在她穴里的记忆也都擦去。 陆峥熟知孟弥贞每一处敏感的地方,揉得她几乎站不稳,越来越的水流淌出来,把他的腕骨浸出一片亮晶晶的水光。 他的手指则继续在她里面顶弄着,拨蹭的手势叫她愈发站不稳,整个人也软绵绵的,不自觉仰着颈子闷哼出声。 因为揉她穴的人是陆峥,是她的陆郎,所以叫出来也无所谓,于是无所顾忌地喘息着、吟叫着。 只是不知怎么,孟弥贞觉得今天的陆郎不太一样。 他似乎比平日里更细致,更一丝不苟,动作很慢,很深入,指节慢慢拨弄着她,弄着她里面,叫她站不稳、立不住。 “陆郎,陆郎——” 她软软地叫。 陆峥垂下眼皮。 他的手指被妻子的穴吮含着,里面温热干净,感觉不到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然而那微肿的穴口,被玩弄的到现在还有些发硬的小阴蒂,都叫他抑制不住地回想起昨夜的场面。 他的妻子被旁人肏弄时候的娇浪叫声也还回荡他耳边,她欢愉又痛苦,透着尽兴至极的意味。 他不必亲眼看,就能想象到她的样子。 秀气干净的脸一定红透,浑身白细的皮肤都染粉,小腿绷得紧紧的,腿心大张,紧窄的小穴吞吐着另一个男人的性器,被肏干到高潮。 他看不见那个男人的样子,却抑制不住对他的嫉恨。 嫉恨他占有自己的妻子,也愤恨于,是他亲自把他的妻子拱手让人。 只因为他是个废人,单靠他,没办法叫贞贞活下去。 含在孟弥贞穴里的手指愈发深入,他一点点弄着她里面,叫她的身体记住他,而不是那个男人。 孟弥贞喘息不止,泪眼朦胧地靠在他颈侧,叫陆郎。 陆峥的手指适时抚摩她阴蒂,那里还有一点充血的痕迹,而他在此处,也摸索到了一点淡淡的咬痕。 属于旁人的咬痕。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抵住那里,慢慢地、微微用力地揉弄。 孟弥贞被揉得叫出声来,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急切地叫着他,一遍一遍。 陆郎,陆郎—— “呀啊!” 她泄出来,被他的手指揉弄到高潮。 春水迸溅,她穴里喷出许多水,把昨夜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孟弥贞的上半身软软地垂落,被陆峥扶住细瘦的腰身,揽在怀里。 他握着一截打湿的帕子,缓缓擦过她湿漉漉的穴。 “放心吧,贞贞。已经清理干净了,他的东西都不在了。” “嫩屄。” 谢灼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家里有几亩地,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 从前都是陆峥请人帮忙,如今则全由谢灼代劳。 他之前大约出身不错,并不是很会做这些农活,但学得快,前些天在村长家里,日日跟着学,很快就能上手。 晚上的饭菜是孟弥贞做的,她和陆峥先吃完了。 她才学做这些,一锅菜烧糊了一半,手指也烫出燎泡来,谢灼回来的时候,陆峥正捧着她指尖轻吹。 他瞥一眼他们,闷声坐下吃饭。 菜色不好,陆峥不嫌弃,谢灼也没有挑剔,闷头吃饭,不声不响的,仪态很好。 只有孟弥贞自己嫌弃自己,没吃几口就撂了筷子。 吃过饭,谢灼去收拾碗筷。 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洗了澡、换了衣裳,发尾还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珠,带着点皂角的清爽气息。 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孟弥贞下意识瑟缩一下:“今天…今天不做了,你不用来的。” 谢灼瞥她一眼:“我烧了水,给你沐浴。” 孟弥贞脸上烧红一片,讷讷跟他道谢。 她先把陆峥身上擦拭干净,然后才去净房沐浴。 她家里地方很小,但因为她爱干净,陆峥还是请人建了个小房子做净房,给她日常沐浴用。 清理完自己,她只觉浑身一轻,起身准备换衣服。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 “呀!” 孟弥贞惊惶失措地用手揽着胸口遮挡,谢灼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瞬:“我买了消肿的药,过来,我给你抹上。” 脊背抵着木桶边缘,孟弥贞浑身赤裸地站着,腿心夹紧,手抱着胸口,欲盖弥彰地遮掩着满身春色。 “你,你出去,我自己抹。” “你看得到?” “那让陆郎帮我……” 男人手里捏着药膏,居高临下地看她。 他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白色里衣,头发随意束起,整个人不说不笑的时候,却带一种威压和贵气,迫得孟弥贞不敢抬眼。 听她说起陆郎,他似乎是笑了声,慢声道:“他就看得见吗?” 他说着,走过来,手穿插她腋下,把人一把拎起,要她坐在一边放置东西的高台上。 两个人因此平视,他的手还停在她腋下,掌根压着孟弥贞一点柔软的胸乳,看她的眼神直白而危险。 四目相对,孟弥贞下意识要往后缩,但背后并没有可以倚靠的挡板,她差点跌落下去,惊叫一声,被人往回一勾,被迫倚靠在男人怀里。 谢灼收回手,瞥一眼她紧并的腿:“张开。” 孟弥贞环抱着胸,腿因为他这话并得更紧了。 ——虽然昨天才和他做过,可她还是不习惯在他身前不着寸缕的样子。 男人瞥她一眼,长臂一伸,扯了件外套来裹上她,然后拍一拍她大腿,又重复:“张开,给我看一看你的…屄。” “什么?!” 听着最后一个词汇从他嘴里吐出,孟弥贞的眼睛猛地瞪大。 秀气的脸一瞬涨红,她咬着唇:“你…你不许乱讲。” 陆峥文雅,从不会讲这样的字,但乡间的混混们满嘴不经,村头妇人们放肆闲谈的时候,对这个字也偶有提及。 孟弥贞脸皮薄,听到这样的话就会脸红。 谢灼抬头看她:“那你想我怎么讲?” 他的手臂撑在她两侧:“我去买药,那些人是这么教我的,说女人的这里叫——” “嫩屄。” 他的长相气度都极出众,却能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两个字,孟弥贞瞪大了眼,脸皮涨得通红,听他漫不经心道:“他们是这么教我的,你呢,你想我怎么叫,教我。” 孟弥贞咬唇半晌,讷讷道:“……那里。” 谢灼看她一眼,顺从地改了称呼,继续道:“镇上的人说,你的…那里被肏肿了的话,用这药膏就可以消退。” 孟弥贞先捕捉到了另一个信息。 “你…你在镇子上这样跟人说的?” 孟弥贞颤抖着,脸色苍白,附近镇子上的大夫,就是那位常来给陆峥看诊的老先生。 他认得孟弥贞,也认得谢灼,这样的闺房隐秘就这么传出去…… “是。” 谢灼淡淡开口:“不是你常去的那个镇子。我想那里的人你都相熟,我去买这样的药,对你名声不好,去了西边,那里没人知道你。” 西边的镇子离村上甚远,来回要三十里,怪不得他回来的这样晚。 “…谢谢。” 孟弥贞低低道谢。 谢灼捏着那药膏:“他们还教我一个词,是男人的‘那里’,说是叫肉棒,你喜欢听吗?还是也要叫‘那里’?” 孟弥贞的脸彻底红了。 他教她插进去,自己去揉自己里面。(微H) 谢灼把孟弥贞说着脸颊红透,他自己则面不改色地分开她腿,叫她露出那红嫩紧窄的肉缝。 这里他昨日里仔仔细细看过许多遍。那时候她被他肏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偎在床上,予取予求,被他分开腿时,还会自己抬起小屁股,露出被插得淫靡软烂的嫩屄。 软嫩的穴口被肏弄成他的形状,几乎合不拢,可怜兮兮地一缩一缩,露着里面艳红的嫩肉,吃不进去的精水随着春水流淌出来,黏腻腻地糊在腿根。 她的小屁股上布满他指印,可怜地翘着,被从后面插进去的时候,会仰着脖子喘,一对奶子不停地颤。 白净柔软,叫人生怜。 昨夜实在做得太狠,此刻这里还微微有些肿,谢灼手指拨着她阴蒂,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孟弥贞则是要被他折磨疯了,浑身都紧绷着,唯恐自己叫出声来,惹得尴尬。 她因此脸色涨红,唇上被咬得毫无血色。 谢灼疑惑:“疼?” “没有。” 她嗫嚅:“我…我自己来好不好?我可以摸索到哪里肿了。” 谢灼把那药膏递过去。 “涂吧,我看着你。” 男人亲自给她涂药,还是被看着上药? 孟弥贞斟酌片刻,选择了后者。 手指蹭上药膏,自己分开自己的屄,摸索着把那冰凉的膏体涂抹在穴口。 有点肿,但不太严重,她轻轻揉着,手指蹭弄过穴口嫩肉时,下面没来由生出一些奇怪的感受。 她说不清楚,描述不出,只觉得腰身一软,忍不住想要闷哼出声。 这样自己触碰自己,和陆峥、谢灼肏弄或是抚摩她时的感受都不一样。 孟弥贞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手指茫然无措地停留在穴口,揉弄着自己的屄,想要抓住那奇怪的感受。 那感觉随着她的揉弄愈发强烈,她仿佛被什么攫取住了心神,只剩下一点轻柔的快乐。 原本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她无意识地晃动起悬在桌边的小腿,含糊地把那冰凉的药膏抹得到处都是,却又还维持着一丝理智,晓得自己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探秘自己的身体,于是咬紧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那一点欢愉仿佛蜻蜓点水一般稍纵即逝,她有点回味无穷,但更想的是先摆脱谢灼。 “好了。” “好了?” 谢灼看着她。 他伸手握住她手腕,按着她手指,把那细白的指节抵上阴蒂,压着她去按揉那里。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这里,也肿着。” 怎么会不肿? 这里昨天被他含着吮着咬着,用手指一遍遍亵玩,把她弄到潮喷都不肯放过她,还要捏着被玩弄得硬硬的小阴蒂,在她耳边问:“好多水,为什么会流出这么多水?” 想着这些,孟弥贞脸颊烧红,蹭着满手湿湿凉凉的药膏,在男人的指引下按揉着那里。 敏感柔嫩的器官被凉冰冰的药膏包裹,又被她用手指亲自揉开,适才揉弄自己穴的感觉又去而复返,叫她腿根发软,唇无意识地微张,胸口起伏,急促地喘息起来。 没被抚慰到的小穴一片空虚,孟弥贞无端生出渴望,渴望有人插入里面,把那里填满,激烈地肏弄她。 她低头时,谢灼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昨夜的淫乱场面又映入脑海,孟弥贞心里骤然一慌,仿佛有火在烧,窘迫至极。 “好…好了吧。” 她快哭出来:“这里也擦好药了。” 冰凉的药膏带来极大的刺激,孟弥贞感觉自己快要失控,可谢灼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里面也要上药的。” 他教她插进去,自己去揉自己里面。 手指才插进去,就被里头的嫩肉吮含住,孟弥贞一下子被填满了,却又倍觉空虚,仿佛总差点什么一样,她微微弯了腰,用手指插着自己,把那冷冰湿腻的药膏蹭弄在穴里,咬着牙压抑喘息。 她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光裸着下半身,坐在高台上,大张着腿,对着一个男人袒露着嫩生生的穴,还在他的注视下,把自己的手指插进穴里,把自己揉弄得仰着颈子喘粗气,几乎要在他面前高潮。 “好了。” 孟弥贞胡乱揉完自己,手指湿漉漉抽出来,可怜兮兮抬眼,看着谢灼:“真的好了。” 后者半跪在她两腿间,温热的呼吸拂在她敏感的穴肉上,仿佛是在检查她上药的情况,但也并没细看,他瞥一眼,就仰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夸赞:“嗯,乖宝宝。” 孟弥贞恨不得立刻逃走。 这人在镇子上都学了什么?! 只是没能逃掉,男人握住她手腕:“昨日的衣服呢?我来洗。” 昨日她的衣服稀里糊涂垫在了两个人身下,被弄得很是狼狈,孟弥贞想起那衣服上沾着的东西,脸一下子红透:“我自己…自己来就好。” 谢灼看着她:“我弄脏的,当然该我来洗。” 迷迷糊糊坐在陆峥的脸颊上。(H) 接下来两天,孟弥贞和谢灼几乎不曾打过照面。 他要做活,孟弥贞也赶着做针线,好去集市上卖。 手头的针线活做好后,孟弥贞握着支笔,细算家里今日的开支。 算来算去,开源开不出,节流也无处可节,孟弥贞伏在桌上,捏着笔算账,越算越郁闷。 也该再想些赚钱的法子。 陆峥好好的时候,办私塾收的钱,满打满算够两个人用,每年还能有些盈余。 可如今…… 孟弥贞叹口气。 她和陆峥一起读书,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识字,是够了的,可她身上没有功名,村里人又嫌她是女人,都不愿意把孩子送来。 她有些惆怅,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怎么了?” 陆峥摸一摸她头顶:“叹了好几声气,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 孟弥贞努力笑了笑,问他今天觉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呢? 眼睛依然看不见,腿也还是那个样子。 不过好在表皮的伤口好了,也没有那样痛楚了。 陆峥笑了笑,仿佛随意地问起:“贞贞,你和他…相处得怎么样呢?他有没有欺负你?” 孟弥贞想起那一夜,只觉窘迫,实在不太愿意在陆峥面前提起谢灼,含糊道:“还好。他人不错,没有欺负我。” 陆峥笑笑:“你喜欢他就好。” 晚间闷热,她支着窗户,和陆峥一起坐在矮榻上透气,他的眉眼掩映在黄昏光影里,显出一些萧瑟来。 孟弥贞看着他的样子,无数心酸心疼涌上心头,她急于要安慰他,近乎辩驳地脱口而出:“不是的,我不喜欢他——” 话音刚落,外头有什么东西砸落的声音,她看过去,谢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窗外,正在收刚晾好的衣服,适才是弄倒衣架的动静。 四目相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还拎着她小衣,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孟弥贞接下来的话因为这动静被打断,缓片刻才重新续上:“他再好,在我心里也不如你好,陆郎,我心里只有你,我只喜欢你,没有旁的人。” 她说着,去吻他,被陆峥轻柔地抱在怀里,两个人倚靠着窗亲吻,十指交握在一起,亲昵至极。 夏日的衣裳单薄,孟弥贞的领口很快散开,洁净的胸乳裹在抹胸里,和陆峥紧贴着,陆峥顺着她颈子亲吻下去,隔着单薄的布料去吻她的乳尖,淡色的布料濡湿一块,隐约显露出她乳尖的颜色。 孟弥贞仰着颈子跪坐在他身前,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被他舔得娇喘连连:“陆郎,陆郎——” 腰带松松扯开,陆峥的手指伸进她的小裤,抚摩过她光洁的大腿,然后缓缓摸上她已经湿漉漉的穴。 孟弥贞无知无觉地被他抚弄着,捧着一双乳儿任他舔舐亲吻。 陆峥的腿还没完全养好,孟弥贞自然不肯落一点重量在他下半身,陆峥仰靠在枕头上,拍一拍她的后腰,语调柔和:“贞贞,坐过来。” “哪里?” 孟弥贞错愕,最后迷迷糊糊坐在陆峥的脸颊上。 他那双读书人的手揉着她臀肉,吻则落在她的穴上。 高挺的鼻梁时不时蹭过她的阴蒂,偶尔还会抬头来给她舔,把那里舔得湿漉漉的,又用牙齿轻轻咬住,慢条斯理地磨着,磨得她穴里湿透了,稀里哗啦流水。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饱满的阴阜,孟弥贞喘着气,被他舔得挺动着腰身。 她担心坐坏了他,并不敢全然坐下去,陆峥却压着她的腿根,要把唇凑得她近一些、再近一些,紧紧贴合着她的穴,伸出舌头往里舔,勾着穴口的嫩肉一下一下舐弄着,叫孟弥贞整个人都软成一汪水。 “呃,陆郎——” 她喘息着,低低地叫,自己揉弄着自己的胸口,没来由的,那一日她揉弄自己穴的感受又映在脑海,那样奇妙轻柔的感受…… 然后不可避免的,脑海里闪过谢灼的脸。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精力再想了。 她和陆峥成婚以来,被他舔过无数次下面,他最晓得怎样才能叫她舒坦,舌头上下挑弄吮吸,很快就舔得她浑身都绷紧了,扶着窗台失声叫出来。 腿根都因为情动而哆嗦,被吮得充血的小阴蒂硬挺挺地支出阴唇,穴口微张,沾染着亮晶晶的水光,臀肉和腿根也都站被沾得湿漉漉的,更别说陆峥的脸颊上。 她被陆峥舔到了高潮。 显出一副当家主母关怀妾室的模样。 欢愉过后,疲惫、满足和随之而来的愧疚几乎把孟弥贞淹没。 她在快乐过后,不可避免想到,她也曾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品味过这样的快乐——而陆峥就在不远处,听着、“看”着。 对他好残忍。 她愈觉愧疚,于是更依赖他,窝在他身边,枕着他手臂缩进他怀里,留在矮榻上不太安稳地睡了一整夜。 到第二天,谢灼进屋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孟弥贞在他怀抱里安眠的样子。 他脚步声很轻,但还是惊到了陆峥:“什么人?” “我来给她送小衣。” 轻柔的抹胸带着皂角的清新气息,洁白的小裤不算太整齐地迭好。 “被我弄脏了,才洗好晾干,既然她没睡醒,就劳你先收着吧。” “原来是谢郎君。” 陆峥微笑:“抱歉,我看不见,贞贞也不常提起你,一时没想起家里多了个人。” 他温和、平静,不因谢灼的话显出半分恼怒,反而体贴询问道:“在这里还住得还好吗?” 没来由的,显出一副当家主母关怀妾室的模样。 “一切还好,只是柴房略显逼仄,还没完全习惯。” 谢灼扬着眉头:“陆郎君腿伤未愈,还是别太劳心。这家里就这一点地方,我就算住得不惯,陆郎君也没办法让了地方,由我来住这堂屋。” “我腿若是好的,住哪里也都一样,让堂屋给谢郎君,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陆峥循着说话的声音偏了偏头,慢条斯理道:“只是我腿脚若好,谢郎君也就进不了这门了。” 谢灼笑了声:“是么?那多谢陆郎君给我这个机会。” 谢灼进门的时间不短,和陆峥单独说话还是第一次,结果第一次就这样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孟弥贞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觉得睁开眼的时候,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陆峥靠墙坐着,面色平静、温和,却仿佛隔着薄薄一层冰,叫人触摸不到什么温度。 谢灼站在不远处,指尖搭在一团衣物上,她看一眼,脸色当即红透——那是她的小衣。 她有些紧张:“陆郎——” 陆峥没有立刻说话,先伸手抱住她。 “你醒了?睡得好吗?” 包裹着他的冰层消融,他旁若无人地将下颌搭在她肩头:“贞贞,我做了噩梦,心里好慌。” 两个人从前相处时,陆峥时不时也会这样,亲昵地依偎着她,在她面前显出稳重外表下的孩子气。 孟弥贞拍一拍他脊背,笑着哄他两声,再抬头的时候,谢灼已经离开了。 无声无息的,真是奇怪。 近来地里的活计做得差不多,太阳还没落下的时候,谢灼差不多就回来了,这一日却等天快黑了,也不见人回来。 毕竟是一个大活人,没来由不见影踪,孟弥贞难免担心,站在门前张望了几回,心里更牵挂屋里的陆峥,犹疑片刻,还是进屋里和陆峥待在了一起。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透,门外才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动静。 是谢灼回来了? 孟弥贞要去门前看,陆峥咳一声:“天黑了,贞贞,我和你一起过去。” 他端着烛台,坐在四轮车上,孟弥贞推着他出去。 门外还断续传来动静,拨弄门锁的人似乎有些笨拙,好半晌也没推开。 孟弥贞想细看一眼,可没等她伸手,一只狼爪先搭在了木门上,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陆峥伸手把她往身边一拉,蹙眉擎着手里的烛火。 孟弥贞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她抬头看去,烛火摇晃,一双幽绿的狼烟在夜色里恍惚显现—— ——我这一生都爱你,只爱你。 尖叫声卡在喉中,孟弥贞只觉得有什么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村子里这么多人,怎么有狼敢跑来?! 孟弥贞下意识向前一步,张开手臂,站在陆峥身前,把他护住。 “贞贞,回来!” 陆峥虽然看不见,但本能觉察到危险,伸手去拉孟弥贞,要把她扯到自己身后,但因为看不见,一时落空。 他整个人因此猛地往前一扑,几乎摔下四轮车。 擎着的烛火也随之摔下,临落地前,被不知什么稳稳接住。 火苗只余一星光点,周匝有一瞬暗到极致,孟弥贞所能感知到的,只有浓郁得透不过风的血腥气,和深深夜色里,那双幽绿的眼。 她浑身都绷紧,心脏猛跳,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明明只有一瞬,却漫长到极致。 烛台被重新稳住后,火苗又缓缓燃起,那烛台被慢慢抬上来,直到映出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这是做什么?” 一只狼搭在谢灼肩头,他衣衫染血,脸色平常,似笑非笑看着孟弥贞:“怎么,要抱?我身上都是血,脏得很,稍后再抱。” 说着,偏头看了看孟弥贞身后的陆峥:“哦,陆郎君你也在啊。” 看清楚是他后,孟弥贞心里猛地一松,腿一软,在陆峥的四轮车上磕碰一下,被他摸索着接住,抚着脊背轻声安慰。 陆峥微皱着眉,神色很冷,理也不理他,只扶着孟弥贞轻哄。 孟弥贞愣了半晌,终于回神:“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山上砍柴,这畜生不知怎么盯上了我,猛地扑上来,咬着我手臂不放,被我砍死了。” 他风轻云淡地讲完,难得露出一点疲惫的神态:“好了,我能进去了吗?” 孟弥贞缓缓回神,站直身体,从谢灼手里接过灯盏,呆呆地把陆峥推回了房间。 她惊魂未定,窝在陆峥身边很久,才后知后觉想起谢灼说,那只狼咬了他手臂。 思前想后,孟弥贞坐起来,要下床去看一看。 “贞贞——” 她才直起身,陆峥就猛地伸手,握住她手腕:“怎么了,这么晚了,想去做什么?” “谢灼说他被狼咬了手臂,我想去给他送点药,免得拖久了,不可收拾。” 握着她手腕的手顿了许久,终于还是松开。 ——这个家里的废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陆峥垂下眼,勉强笑道:“去吧,外面太黑,拿上蜡烛。” 孟弥贞愣了下。 她才发觉,适才一直柔声安抚她的陆峥,其实也一直紧绷着。 “你在…担心吗,陆郎?” 她伸手抱住陆峥:“我如果回因为他或者其他人离开你,在最开始就把你抛下了——我从记事起,就认识你,也认定你了,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陆峥默然半晌,伸手回抱住孟弥贞。 在他摔伤之前,他是他们感情中的主导者,他从不担心她会离开自己。 直到他变成一个废人。 变成一个想保护她,却连她衣袖都抓不到的废人。 她的身边,有了能完完全全代替他,甚至要比他做得更好的人。 而他只是个拖累。 倘若有的选,他宁愿现在立刻去死,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拖累孟弥贞,她也永远都只记得他完好的模样。 就不会天长地久地拖累着她,让她为自己担心,不会在最后回忆起他时,只记得他一个负担。 “抱歉,贞贞。” 他抱着孟弥贞:“你是挡在我身前,愿意替我去死的人。我却有了那样不信任你的念头。” 他嗓音沙哑低沉,一字一句,说得诚恳至极。 孟弥贞听了,却没来由地有一些心虚。 她抱着陆峥,一遍遍向他反复承诺。 ——我这一生都爱你,只爱你。 说给他听,却也像是在说给自己。 三个人一起睡卧房? 和陆峥说完话,孟弥贞又去找谢灼。 才走到房门外,她就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她敲一敲门:“谢灼,你还好吗?” 后者的声音有些含糊,仿佛嘴里塞着什么东西:“进来。” 孟弥贞推开门,就看见谢灼坐在逼仄的小床上。 烂了半条袖子的衣服丢在一边,还有几块被血染透的破布,他叼着一截布条,正牢牢捆着上臂,以止住血。 看见她,谢灼吐出布条,微微张开手臂,漫不经心笑道:“怎么,来要抱一抱?过来吧。” 什么人,受伤了还这么孟浪! 他已经擦洗干净,孟弥贞靠近的时候,没嗅到什么异味,只有浓重的血腥气。 摇晃灯光下,他轻描淡写提起的伤口骇人无比,半条手臂都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怪不得开门的时候,他拨弄开门锁的动作那么笨拙,脸色也那样难看。 “怎么这样严重?不成,我得去请大夫。” 孟弥贞转身就要出门。 谢灼握住她手腕:“皮肉伤,血已经止住了,不碍事,拿药粉来,我先敷上,明天再忙。” 皮肉伤? 伤这么深也算皮肉伤,谁的皮这么厚? 孟弥贞瞥他一眼,拿出止血的药粉来,给他敷上,谢灼没再多说什么,擎着灯火,看着她忙活。 天已经很晚了,孟弥贞用绢花随意挽了头发,鬓边几缕乱发蓬出,衬得面颊愈发清秀干净,映在烛火里,很是家常。 谢灼看着,心里轻轻一动。 “离入秋还有好久,天还热着,若是发炎了,怎么办?” 孟弥贞浑然不觉,专心看着他伤口,上完药,包扎完了,才发觉两个人已经离得这么近。 她下意识要后退,腰后却被一只手拦住。 “那就只好死掉了。” 谢灼漫不经心笑了声,语气混不在意,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反正也不讨你喜欢,等这个死了,再换下一个更好的。” 他果然听到了她说不喜欢他的话。 “别…别这么说,你是人,又不是物件,坏了就能换。” 孟弥贞很是窘迫,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谢灼看着她的样子,微微往后倚了倚,极随意地开口:“孟弥贞,你讨厌我?” 孟弥贞脱口而出:“没有。” 她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解释:“我确实不喜欢你,但绝不是讨厌,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孟弥贞说不出来。 喜欢上谢灼?这怎么可以。 在和他的欢好里,品味到一丝半点的快乐已经叫她感到负罪,叫她觉得对不起陆峥,现在还要再谈喜欢? “好了。” 孟弥贞快被急哭的时候,谢灼先开口:“只是问一问你,并不是想要为难你,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 孟弥贞无措地扯着自己的衣带。 谢灼拍一拍她后腰:“回去睡吧,明日还要带我去看大夫。” 孟弥贞第二日请了邻家人来帮忙照料陆峥,自己则带着谢灼往镇上去。 他不忘拖着那只狼。 “皮毛和肉大约都能卖些钱。” 谢灼道:“我这几天不能出去干活,卖了这些东西换钱,还能有些进益。” 既如此,那就先去出手这狼。 剥皮称重后,店家报了各个部位的价格,然后开始拨着算盘分门别类算总价。 孟弥贞脱口而出:“二两五钱八文。” 算盘珠子噼啪有声,商家又拨弄几下,颇震惊地抬头:“小娘子算数好厉害,狼毫、狼皮、狼肉、狼骨头,零零散散这许多样,不用算盘脱口就来,还一分不差?” 孟弥贞腼腆,抿唇一笑。 谢灼饶有兴致地看着,也夸她:“好聪明,怎么这么厉害?喏,奖励你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实在不算少,若俭省一些,接下来一个月都吃喝不愁。 剩下的五钱零头,则刚好够谢灼的医药费。 镇上没有别的医馆,他们找了老大夫来看。 老大夫捻着胡子看完谢灼伤口:“血止住的及时,没有太大的毛病,只是将养的时候要注意,住的地方通风要好些,最好也别有什么灰尘。” 那柴房可就住不得了。 可—— 家里没有别的房子,难道她、陆峥、谢灼三个人一起睡卧房? 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昵,然后被人……(微H) 孟弥贞先跟陆峥商量了这件事,他没什么反应,点头说好。 于是她咬着唇,去敲响了柴房的门。 “你收拾收拾,来卧房睡吧。” 她涨红了脸,心里有些没办法接受接下来一段时间,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的状态。 谢灼看她一眼,眉头挑起:“知道了,晚点就过去。” 他到了夜间才来,看一眼穿得整齐的孟弥贞:“不是说要做?怎么还穿成这样?” 什么?! 孟弥贞一懵,她什么时候说过? 她下意识看向陆峥。 他坐在窗边,脸朝向她的方向。 虽然晓得他看不见,可与他对望时,孟弥贞还是不免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在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昵,然后被人…… 她还恍惚的时候,谢灼已经扯住她腰带,把她拉到了身边。 孟弥贞被他单手抱起,放在他腿上坐着,两腿因此张得很开,嫩穴恰好被他已经发硬的性器顶住,隔着衣服一下一下蹭弄着被阴唇包裹的阴蒂。 他三两下就扯开她衣带,脱得她上半身只剩抹胸。 “呀?!” 所有的疑惑和解释都被一个凶狠的吻堵住,上一次的谢灼已经不算温柔,这一次则更甚。 他揽抱着她,压着她后脑勺和她亲吻,甚至不给她留一点呼吸的余裕,叫她的理智都被他炙热的亲吻攫取,最开始按在他胸口的推拒都变成了支撑不住时候的倚靠。她的手搭在他肩头、胸口,被他压在怀里按在腿上亲得唇瓣微肿。 两个人吻得很久,吻到孟弥贞几乎要缺了氧,腿软腰软整个人都软了,才被放开。 唇瓣分开的时候,甚至牵扯出一线银丝。 她此刻背对着陆峥,看不见他,但被他注视着的感觉如此明朗,叫她心虚不已。 孟弥贞抿一抿唇,可怜兮兮又晕乎乎地看人,含糊道:“不…不是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回头张望,却被人沉着眼,捏住下颌强迫着转过脸。 不是什么? 小美人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整,就又被压着继续亲吻起来。 她被亲得傻乎乎的,嘴巴微微张开,舌尖被勾着微微伸出来,给人吮含着亲,亲得泪眼汪汪,眼圈发红,喘个不停。 上半身抹胸的系带早已经松垮垮,那一小块布料摇晃在颈间,什么都包不住,稍一动就能瞧见白嫩的乳肉,鲜红的乳尖,正随着孟弥贞的喘息一颤一颤,然后哆嗦着被谢灼收拢进掌心,玩弄得乳尖硬挺,在抹胸上顶住轮廓。 谢灼的性器更是硬得吓人,不住地蹭弄着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托着她臀肉抱起来,去脱去她亵裤,露出洁白的小裤,指缝拨弄过腿心,瘦长的手指伸进去—— 触及到里面柔软的衬垫时,手指揉弄的动作略一顿,把怀抱里被亲得七荤八素的孟弥贞略松开,嗓音低哑地问道:“我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我…我来月事了!” 孟弥贞脸色红透,浑身上下也都泛着粉:“叫你来,不是要做这个的——” 清亮的嗓音被揉弄出无限风情的腔调,因为喊出来得太急,这屋里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包括陆峥。 连装听不见也做不到。 他似乎是咳了声,然后就又归于无声无息,孟弥贞咬紧唇,回头看了一眼他,只觉得羞耻无比,又回头瞪谢灼。 虽然无意,却一副勾人的模样,长发散乱,两腮红透,眼里泛着一汪春水,亮晶晶、委屈巴巴地瞅人,被亲得红艳的唇微微抿起,泫然欲泣的模样,叫人的心都要碎了。 谢灼撩开她抹胸,亲吻吮含她因为月事而格外敏感的艳红乳尖,:“你要我今晚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事?” 他哑声笑了笑:“你找我,除了做这个,还有什么事情?” 声音并没有放得很轻,似乎不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 孟弥贞心乱如麻,没心思细想,循着他的话,想起两个人上次欢好前的对白。 第一次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叫他来卧房的。 所以他这次才误会,以为她又叫他来欢好。 她看着谢灼,声音轻弱下来:“大夫说,你休养的地方不能太随意,所以叫你住来这里的,不是你想的那些事情……” “好吧。” 谢灼长臂一揽,把她抱在怀里,仰头吹灭床前的灯火:“那睡吧。” 孟弥贞要哭了,又怕被陆峥听见她变了调的声音,捂着嘴巴竭力压低声音:“这样让人怎么睡呀?” 昏暗夜色里,谢灼钻在她抹胸里,被那一层薄薄的布料笼着,唇舌舔弄吮吻着她乳尖。 因为看不见,她愈发敏感,要被刺激得喘不过气。 尤其是谢灼的性器早已因为情动硬挺,灼热地贴在她两腿间,仿佛有生命、会呼吸一般,抵在她的腿内侧,随着他亲吻的动作在下面一下下蹭弄着她。 谢灼含着她乳肉,嗓音含糊:“乖宝宝,帮一帮我——” 红艳的乳尖上沾着几滴精水(H) “你…你自己不行吗?” 夜色里,孟弥贞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附在自己耳边,呼吸灼热:“你忘了?我手臂受了伤。” 细瘦的手指被人压在两腿间,去握那硬挺的性器。 她天生体温要低一些,谢灼却烫得要命,两个人的温度和体型差距都巨大,她被谢灼按在怀里时,娇小无比,却被迫去握那么粗的东西,她一只手几乎握不过来。 孟弥贞从没用手摸过这东西,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她整个人都紧绷着,只觉得掌心那东西烫手无比,仿佛要烧灼起来,烧得她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轻些,太紧了。” 谢灼抱着她,下颌搭在她肩头,在她耳畔沉沉喘息着,听得孟弥贞心口砰砰,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里。 “然后呢?” 谢灼哑着嗓子,低声道:“摸一摸它。” 孟弥贞咬着唇,一手握着那东西,另一只手开始试着上下摸索。 柱身硬挺,顶端的龟头触感有些奇怪,前端的马眼泌出一点液体,湿润地附在她指尖,孟弥贞不晓得是什么,下意识想抹掉,沾着液体的指尖在他性器上,蹭弄两下,然后囫囵握住整个前端,压在掌心,想要捏一捏、揉一揉。 谢灼猛地揽住她腰身,把她往身前一勾,喘息声很粗重,气息灼热到要点燃她。 孟弥贞不知所措:“我…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没有。” 谢灼吻着她的唇,喘息着夸赞:“做得很好。”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听得孟弥贞面红耳赤,又担心这动静被陆峥听见,惶恐道:“我继续帮你,你别出声,好不好? 谢灼看她一眼,低头咬住她肩膀。 不痛,酥酥麻麻的,他仿佛在拿她肩膀磨牙,叼着一处皮肉慢吞吞在磨。 孟弥贞继续握住那里,掌心压着顶端揉弄,另一只手则握着他性器上下套弄,慢吞吞从顶部一直抚摩到根部,用指节抵压着那性器上虬曲搏动的青筋。 肩头的啃咬猛地加重,粗大的性器顶过她掌心,孟弥贞吓得缩回手,顿了顿,轻轻戳一下他性器,才试探性地压回去,重新开始套弄。 “快…快好了吗?” 她累到手腕发酸,却感觉手中握着的东西愈发硬,半点没有要射精的意思,她委屈至极:“我真的不会。” “怎么会?” 谢灼松开她肩膀:“你做得很好。” 手指搭在她颈后,另一只手慢条斯理挑弄开她抹胸,伸进里面捏着她嫩嫩的乳尖,谢灼哑声道:“那我们换个更快奏效的方法,好不好?” 孟弥贞只想早点结束,连连点头。 谢灼笑笑,捏住她抹胸的衣缘。 她的抹胸已经完全散开,只剩脖颈后面还打着结,摇摇欲坠挂在身上,露着大半边奶子。 女孩子的胸乳洁白柔软,一点乳珠鲜红诱人,被舔得水光漉漉。 孟弥贞的脸颊也红,她垂着头,跪趴在谢灼腿间,被人教着去揉着自己的小奶子。 浅浅的乳沟里,被挤压得变了形的乳肉可怜兮兮地夹着粗大的性器,被那东西的抽插蹭弄出浅淡的红痕。 薄薄的抹胸被顶弄得乱七八糟,她也被顶弄得乱七八糟,因为来着月事,小奶子敏感的不得了,尤其那东西太粗太长,不时还会顶弄到她下巴,孟弥贞抑制不住地低喘,不自觉夹紧腿。 她仰着头,看谢灼:“是…是这样吗?” 谢灼摸一摸她头,嗓音沙哑:“做得很好,只是——” 他低头:“你在喘,你夫君会不会听到?” 他抬起孟弥贞的下巴,捏住她脸颊,微微带笑:“你想他听到吗,还是要我帮你?” 他的指尖压着她微微张开的唇,顶开牙关,三两根手指插进来,把她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压着她小舌头抽插亵玩,堵住她所有细碎的声响。 四下一片静寂,场景却荒唐至极。 她夫君就在她背后,她却跪趴在另一个男人的两腿间,细瘦的腰反弓,高翘着小屁股,揉着自己的胸,夹着男人的性器,承受着他的抽插捣弄。 因为上半身的动作,小屁股在轻轻地摆动——她在另一个男人的玩弄下,对着她的夫君摇着屁股。 摇到她腰肢酸软、腿根发麻的时候,谢灼猛地按住她脸颊,顶着她的小奶子粗喘着射出来。 孟弥贞跪坐在原地,白浊的精水射满她胸口,连下巴上也溅上一点,散着的抹胸坠落腿间,红艳的乳尖上沾着几滴精水,随着她的喘息可怜兮兮地摇晃颤动着。 摇摇欲坠。 而她累得很了,正抬着眼,可怜兮兮地看人。 谢灼摩挲着她的后颈,微微笑着,低声夸赞道:“乖宝宝。” 月事带 失明后,陆峥的其他感官都敏锐无比。 他听得见孟弥贞失声喊出的“我来月事了”,也听得见她和谢灼之间的所有细语、喘息。 尽管看不见,触不及,可这些声音,还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他—— 不远处的床上,他的妻子正因为另一个男人的亲吻、爱抚而喘息不止,倍感欢愉。 陆峥面无表情,摸索着穿上针线,开始为孟弥贞缝制月事带。 孟弥贞学过女红,但缝衣刺绣,难免戳到手指,陆峥不舍得。 因此他眼瞎之前,家里的衣裳鞋袜,全是请人来做,等闲不会叫孟弥贞自己动手。 至于月事带这样私密的东西,不好假手于人,他便跟人学着缝制。 这样的东西,往往用久了才换,陆峥看孟弥贞娇贵,一条月事带,永远是当月用过就丢,下月再缝新的。 从孟弥贞初潮开始,数十次月事,百十条月事带,都是他亲自替她缝制、清洗,从不假手于人,因此缝得熟练无比。 循着记忆缝过一边,陆峥往回摸了摸,发觉针脚歪歪扭扭的。 他从前觉得,自己闭着眼也能缝出条月事带。 如今真的看不见了,才知道没那么容易。 自以为熟练,但为她做得还是太少。 陆峥垂着眼,一点点把线拆掉,重新开始缝。 恰好这时候,床上传来极含糊的一声呜咽。 “呀——” 是孟弥贞的声音。 细细的针直愣愣扎在他指尖,陆峥却毫无反应,仿佛被刺中的不是他。 他捏着指尖,等血停了,继续平静地缝制。 他从来好脾气,情绪极内敛,这样的时候也面不改色。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此刻恨得要发疯。 他不觉得孟弥贞在别人身上获得快乐有什么不对,哪怕这事情发生在他眼皮下。 他不能叫她快乐,怎么能再阻拦她去寻求快乐? 他恨他自己太无能,断了腿、瞎了眼,成了半死不活的废人,也恨他攒下的积蓄太少,以至于她要为生计担忧,不得已招赘一个男人进来。 尤其是现在,他无能到连一条月事带都缝不好。 陆峥就这样枯坐一整夜。 先醒过来的是谢灼,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了停。 陆峥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 谢灼笑了一声:“陆郎君今天好憔悴,怎么,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孟弥贞没多久也醒过来,她起身的时候,陆峥才做好第二条月事带。 他听见她诧异的声音:“陆郎,你在做什么?” 陆峥微笑:“我摸索着给你缝了几条月事带。针脚有些粗,样子大约也没有从前好看,你先将就一下,等我再练一练,好不好?” 他听见孟弥贞的声音,哑哑的,分不出太具体的情绪,仿佛是有些伤心:“陆郎,我……” “我现在只能做一点这种事情。” 陆峥伸手握着她:“你没有嫌弃我,没有不要我,我就很开心了。” 他微微侧头,一边侧脸被照得暖融融的,是孟弥贞开了窗。 眼前隐约有些白,仿佛有光线透过眼皮,朦朦胧胧照着他。 陆峥有些恍惚,他睁开眼,环顾四周,原本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忽然极突兀地显现出事物模糊的光影,极不清楚,却真真切切出现在他眼前。 他愣住,注视着依偎他身边的孟弥贞的身影。 看不清楚具体的形容,但有模糊的颜色映进眼眶。 她也在看他:“陆郎,你的脸色好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伸手要摸一摸他额头的温度。 陆峥抬手,准确地握住她手腕。 “贞贞?” 他竭力抑制着声音,缓缓发问:“是天亮了吗?我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你,只是…很模糊,很不清楚。” 陆峥听见孟弥贞颤抖的声音,感觉到她靠自己很近很近,似乎在注视他的眼睛,因为靠得太近,她身上所有的颜色都融合起来,变成一点柔柔的色调。 “我…我去请大夫。” 孟弥贞慌乱地起身,步履错乱地冲出去。 陆峥还没有完全适应慌乱、兴奋的情绪,眼前忽然又一点点黯淡下去。 似乎孟弥贞离开了,他眼前的颜色也跟着一起消隐了,他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竭力地睁开眼。 可什么都没有了,他眼前又一片漆黑,挤不进一丝光来。 注视着她和陆峥在窗边忘情亲吻。 孟弥贞请回老大夫的时候,陆峥眼里已经没什么光彩。 他坐在榻上,勉强一笑,哑声道:“抱歉,让您白跑一趟,我好像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仔仔细细检查过陆峥的眼睛后,老大夫也摇了摇头。 孟弥贞的肩膀猛地垂落,一下子没了生气。 老大夫安慰:“无论如何,这总是说明,眼睛是有在改善的,不要太着急,也许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可是那一天在哪里,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孟弥贞微笑,轻声道谢,却还是不免失望。 送走老大夫,再回房间时,就看见陆峥在整理矮桌上散落的针线,他看不见,一切的事情都要摸索着来,因此很费力。 孟弥贞快步过去,才走到他身边,就见他忽然抬了抬右手食指,指尖上坠着一滴血珠。 有一根针立在线团上,他看不见,摸索的时候,被刺个正着。 “痛不痛?让我看看。” 孟弥贞握住那指尖,拿帕子压住伤口,捧着他手指轻轻吹着。 陆峥微笑着拍一拍她头:“哪里有那么娇贵?” 握着他手,孟弥贞才发觉,他几乎每根手指都被刺破过,伤口太小,本来看不出,可是上面还沾着血,痕迹蜿蜒,干涸在手背、掌心之上:“这些都是昨夜扎伤的?” 陆峥下意识要合拢手掌,却被孟弥贞握住,他笑了笑:“没事的。扎在手上,没什么感觉,你若不说,我都已经忘了。” 十指连心,怎么会不痛? 孟弥贞捧着那手,打湿了帕子,小心翼翼擦去他手上的血迹。 陆峥半垂着眼,任她摆弄,等她擦完了,抬手轻轻摸一摸她头。 孟弥贞没说话,依旧捧着那手,低头轻轻吻住他指尖。 “贞贞——” 孟弥贞依次吻过他手指,轻柔舔弄着他指尖的伤口,舔得他指尖微动,压住她唇,轻挟她舌头,弄出一点含糊的水声。 陆峥的手极漂亮,骨节分明,手指细长,腕骨清瘦有力,这样一双漂亮的手,此刻正托着她下颌,插在她嘴巴里,挟弄她舌尖。 孟弥贞微微仰头,含着他手指,吮吻着他指尖伤口,被弄到面颊微红。 陆峥抽出手指,摸索着捧住她脸颊,微微低头吻她,他看不见,亲错了地方,唇蹭上她鼻尖。 他愣了下,动作顿住,孟弥贞跪坐在他身边,直起上半身,环绕着他的颈子主动吻他。 陆峥捧着她脸颊回吻,两个人勾着舌尖缠绵地吻,鼻尖蹭在一起,呼吸声都交迭。 孟弥贞逐渐被吻得喘不过气,微微偏头,靠在陆峥肩膀上暂歇,被他轻抚着脊背安抚。 就在这时,她无意抬眼,从开着的窗户往外看,忽然瞪大了眼。 谢灼站在廊下,手里握着她的抹胸——孟弥贞昨夜穿的那件,曾包裹着她胸乳,也包裹着那根在她乳肉间抽插顶弄的性器,最后沾满他的东西。 他今晨才洗过,仍湿着,还有水珠顺着指尖沥沥而下。 他正注视着她,注视着她和陆峥在窗边忘情亲吻。 那件抹胸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像一件证据,提醒人记起,他们昨夜曾如何交欢。 在她的踩弄下,他射出来。(H) 四目相对,谢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令人发怵。 孟弥贞觉得自己仿佛被狼盯住的猎物,不自觉紧绷起来。 陆峥发抚着她脊背,问她怎么了,孟弥贞在谢灼的注视下瑟缩在他的臂弯,闷声说没事。 她窝在那里,躲在窗沿下,掩耳盗铃地躲避谢灼的目光。 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廊下,只有那件抹胸,挂在晾衣绳上,被风拂动。 孟弥贞长舒一口气。 手指因为放松而滑落,落在陆峥的两腿间,触到什么后,孟弥贞的手指猛地顿住,陆峥伸手,扣住她手腕,往后仰了仰头:“贞贞……” 喉结滑动,耳根通红。 隔着衣服,孟弥贞摸到了陆峥发硬的性器。 没来由的,她想起昨夜,她在夜色里被握着手按向谢灼的性器,毫无隔阂地触碰那个凶悍的东西,被前端顶弄着掌心,蹭上满手湿润的液体,最后还要用小奶子夹着那东西—— 思绪被强行止住,孟弥贞心乱如麻。 她怎么能摸索着陆郎的东西,却想着和别的男人欢好的细节? 眼神抬起,却又落在窗外那条抹胸上。 孟弥贞甩上窗。 屋里一下子昏暗起来,平添一分暧昧气氛,细瘦的手指隔着衣服轻压那性器,孟弥贞挑开陆峥的衣服下摆,摸索进去,把他握在手里。 陆峥紧握她手腕,低低恳求:“贞贞,别玩那里……” 孟弥贞小心翼翼吮吻他喉结,吻得陆峥的气息粗重起来,压在她手腕上的力气愈发大。 孟弥贞轻声询问:“陆郎,你不想要吗?” 她的月事还没过去,过去了也不行,陆峥的腿骨并没愈合,承担不了任何重量。 孟弥贞低声:“我可以用嘴帮你……” 陆峥不许,皱着眉头严词拒绝。 那用哪里? 像昨夜那样,用手和小奶子帮他纾解?只是如果这样,她会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的细节,想起…谢灼。 可看着陆峥隐忍的样子时,她更不忍心。 “陆郎,让我帮帮你,好不好?” 她靠近,抱住他:“用哪里都可以……” 陆峥沉默片刻,拍一拍一边的矮桌,嗓音沙哑:“坐上来,贞贞。” 那矮桌设在榻上,坐上去后,腿恰好可以搭在他身上。 瘦长的手指握住她脚踝,洁白的袜子被扯开,孟弥贞在他掌心无措地蜷起脚趾:“陆郎?” 陆峥仰一仰头,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循着声音仰视她。 “踩我。” 淡粉的性器粗大硬挺,立在两腿间,显出和读书人气质略有些格格不入的狰狞。 陆峥垂眼,握着她脚踝,轻拉到那上面,要她踩住自己。 足心被迫直观地感受着性器的温度和形状,硕大的前端蹭弄着她的足心,孟弥贞试探地踩住,因为微微用力,那东西被略压下去一点,脚趾抵弄上冠状沟,然后一点点踩过柱身,一直抵到他性器根部,足跟蹭弄着鬈曲的毛发,脚趾翘起,蹭了蹭他平坦紧实的小腹。 陆峥喘息着,嗓音沙哑:“你可以更重一些。” 于是缓了片刻后,另一只脚也伸过去,踩在他性器上面,足跟挟着性器底部,足趾抵在前端,轻压蹭弄着他。 陆峥弯下腰,握住她小腿亲吻。 外人看来,仿佛只是陆峥握住她的脚踝,正虔诚地低头亲吻着她小腿,只有走近了才会瞧见,她脚搭在他性器上,正毫无策略方法地踩弄着,踩弄到陆峥气息粗重,握住她脚踝的手背上,青筋隐约浮现。 她并无经验,不自觉循着昨夜里探索谢灼性器时那样,踩住陆峥性器的前端,用脚趾轻压他马眼,刮蹭抵弄着那上面的青筋,再用足弓拢着他性器,模范着撸动的动作…… 忽然,孟弥贞感觉握在自己脚踝上的力气猛地加大。 陆峥抬起另一只手,压在她足背,迫使她停住,保持着把他性器踩在脚下的动作。 然后,在她的踩弄下,他射出来。 “说谎不是乖宝宝,要受罚的。” 白浊的精液沾满足心,空气中浮动着一点麝香的气息。 陆峥摇着轮车去清理了自己,又打湿了帕子,握住孟弥贞的脚踝,小心翼翼为她擦拭。 想起适才脚下踩着什么,孟弥贞不自觉蜷起脚趾,从双颊到颈后,红成一片。 恰在这时,门被推开,谢灼进来。 孟弥贞依旧坐在矮桌上,抬头就能看到他,四目相对,她下意识抽回脚,藏在裙底,陆峥的手握得太紧,被她一起带到裙下。 小腿轻压着他手指,陆峥的指尖微动,勾弄得她有点痒。 顿了一下,陆峥从她裙底抽回手指,面不改色道:“是谢郎君进来了?那去吃饭吧。” 孟弥贞有些窘迫——白日宣淫不要紧,偏偏被人撞个正着。 还撞到两次。 这一顿饭诡异的沉默,孟弥贞时不时抬眼瞥着两个男人,陆峥和谢灼的神色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一左一右坐在她两边,静静吃着饭。 似乎没什么异常,可总叫她觉得危险。 就这么紧绷到晚上,谢灼都没什么反应,孟弥贞才终于放下心来。 家里平静,外头却有一些风浪。 孟弥贞渐渐发觉村里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还有许多人凑在一起,盯着她窃窃私语。 大约是因为套谷子的事情? 她招赘谢灼的时候,就知道免不了人议论,好在她本就不爱出门,接下来几天,索性闭门不出,在家里陪着陆峥,窝在他身边做一点女红,或是帮人代写一点书信。 这天,她躺在床上,才准备睡下的时候,忽然被人勾住了腰。 孟弥贞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灼压在了身下。 “怎么了,贞贞,你没事吧?” 陆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她叫声,担忧地问询。 谢灼吻着她侧颈,手压在她胸口,轻慢地揉着:“告诉他,你有没有事。” 孟弥贞被吓得心跳不止,才要开口说话,猝不及防被人隔着衣服叼住奶尖,咬在齿间慢条斯理地吮磨。 细长的颈子被舔弄到反弓,清亮的声音一下子变了调:“我没事。” 话一出口,孟弥贞咬了下唇。 她适才的嗓音实在太柔媚。 任谁听见她的腔调,都会晓得她在做什么,又将要做什么。 她下意识看向陆峥的方向,他和从前一样,坐在不远处,问过那一声后,就沉默下来。 身上人不快于她的走神,轻轻吮咬着她锁骨 衣裳被层层剥落,微微带茧的手指伸进里面,沿着乳尖、小腹,一直摸索到她两腿间。 孟弥贞下意识掩紧腿心:“我…我月事还没过去。” 谢灼的唇紧贴着她乳肉,含着她的乳尖,色情无比地舔弄,叫那一对洁净的小奶子沾着一层淫靡的水光。 手指径直伸进她小裤,拨开阴唇,捏住久没被玩弄的小阴蒂,下头的小穴隐隐有些湿润,被插进去时,一层层嫩肉依恋地吮含着他手指。 里面在抽插捣弄,拇指则压着嫩蒂,把孟弥贞用手指玩弄到春水泛滥。 腰身都反弓起来,孟弥贞浑身紧绷着,穴里却还是软湿温热,裹着谢灼的手指,要他插得更深。 情欲被撩拨,哪怕再用心压抑,声音也还是从嗓子里溢出去,化成零星的喘息。 陆峥肯定听到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孟弥贞好几次都想偏头去看一看,可每一次只要她显露出一点意向,身上人就会用手指狠狠奸她小穴,捏着她阴蒂肆意玩弄。 就在孟弥贞最渴求最想要人爱抚抽插的时候,谢灼猛地停下,抽出手指。 反弓起的腰落在床上,孟弥贞无措地眨着眼,像是糖果喂到嘴边,又被人夺走的小孩。 谢灼抬手伸在她眼前,给她看上面晶晶亮的春水:“不是月事还没过去?” 说谎被抓个正着,孟弥贞红透了脸:“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的月事已经过去——” 谢灼低下头,分开她两腿,牙齿叼住她小裤上的系带,缓慢扯开。 孟弥贞感觉到他的气息拂动在她小腹上,她慌张、窘迫,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不敢宣之于口的,近乎于期待的情绪。 系带被完全扯开,谢灼剥落她小裤,露出干净、饱满的穴,他毫无顾忌地低头去舔弄着那里,发出细碎的水声:“也不记得,这些天,是我给你洗的月事带。” 怪不得说谎会被发现。 “孟弥贞。” 谢灼从她两腿间抬头,唇上沾着她亮晶晶的春水,嗓音沙哑戏谑:“说谎不是乖宝宝,要受罚的。” “想什么,想我插进去吗?”(H) 孟弥贞下意识就往床角缩,被谢灼握住脚踝,毫不留情扯了回来。 怎么罚? 她惶恐不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一刻,谢灼低下头,去给她舔。 孟弥贞有些羞耻,要并紧腿心,却被谢灼牢牢按着,不许动弹。 “就…就这么罚吗?” 她可怜兮兮问。 谢灼不说话,捧着她挺翘的臀肉,一下一下亲那道紧窄红艳的肉缝,被春水浸湿唇瓣、打湿下巴,然后伸进去,给她舔弄。 舔她阴阜,嫩蒂,紧窄的屄,每一处都舔得仔仔细细,没有一处疏漏,用唇轻轻触碰,用舌头裹着吮弄,用牙齿叼着磨蹭。 孟弥贞最开始还试图挣扎,后来被舔弄得没了力气,只有咬着手指含混地哼着,无力地蹬着搭在他肩上的小腿。 她不是没被人舔过穴,陆峥总爱给她舔,舔得她湿透了、放松了,才缓缓扶着那东西插进来——前些天,他还叫她坐在他脸上,被他压着腿,舔到小穴湿透。 他熟能生巧,晓得孟弥贞所有的敏感点,能柔和准确地把她舔到高潮。 可谢灼的舔弄不一样。 他把每一处都舔过,并无特别的偏爱,寻摸到那些叫她敏感的地方后,就埋头在周围打转,敏感处被轻轻带过,只能朦朦胧胧感觉到一点快意的滋味儿,身体渴望着被更用力更深入地爱抚,他却偏偏三过而不入,在别处卖力地去舔。 纤瘦的脊骨反弓起来,又软绵绵跌落在床上,孟弥贞踩着锦被,拱起腰,自己抬着小屁股把嫩屄往他嘴边送,咬着手指,羞于讲话,心里却隐隐期盼。 谢灼用唇轻轻蹭弄她穴口,然后吮咬住她阴蒂,去满足她所期盼的东西,巨大的爽意贯彻全身,孟弥贞只觉得自己的小腹都抽紧了,渴求已久的东西猝不及防被满足,给人带来巨大的快乐。 下半身轻轻一颤,孟弥贞咬紧唇,用力吮着自己的手指,然而再多的努力都压不住她的声息,她仰着颈子,轻叫着高潮,下半身泄出清亮的春水,沾湿谢灼的腕骨,顺着滑落指尖。 ——像他站在窗外,盯着她看时,抹胸上的水缓缓滑落。 那时候她掩耳盗铃,不敢看谢灼。 此刻,她紧闭着眼,不敢看向陆峥。 粗大的性器滚烫硬挺,毫无隔阂地顶弄着充血发硬的嫩蒂,来回蹭弄着才高潮的穴口,原本就敏感的地方此刻爽得要痉挛,小穴一缩一缩,迫切地想要他插进来,把她插得满满当当,春水泛滥。 可谢灼偏偏不叫她如意。 他一下下用性器顶着她嫩蒂,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孟弥贞,你想要我做什么?” 裹着绷带的手臂上搭着她光裸的小腿,他看着她,嗓音沙哑,似笑非笑:“乖宝宝,自己说出来。” 孟弥贞几乎要哭出来。 想干什么? 想他插进来,抓着她腰肏干。 她垂着眼,嗓音细弱克制:“想要你……” 太羞耻,她说不出口,身体却诚实无比,整个人淋漓湿透,两种情绪来回拉扯着她,孟弥贞被折磨得要发疯,腿勾着他腰,闷声啜泣,软绵绵道:“你欺负我。” 她泪眼汪汪地瞪谢灼,脚趾紧绷到蜷缩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讲出放浪的话来。 谢灼伸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捏着她下巴吻她:“想什么,想我插进去吗?” 孟弥贞泫然欲泣,谢灼亲一亲她眼角,哑声道:“可我的手臂有些痛,想的话,你坐上来,自己动,好不好?” “你是觉得,只要你不出声,你夫君就不知道 孟弥贞面红耳赤地坐在谢灼腿上,自己挺起腰,往上面坐。 她水太多,穴口湿津津的,性器抵在上面,被蹭弄开了,顶到她小阴蒂上,顶得她软软地喘一声,小奶子也跟着乱颤。 谢灼也低喘着,手指搭在她后颈,慢条斯理地抚摩。 孟弥贞看他一眼,就被他吻住,压着后颈亲得难舍难分,小奶子在他身上蹭弄,乳尖被磨来磨去,弄得下面更湿了,她被亲着,含糊讲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我不会,我自己…插不进去。” 男人略略松开她些,沙哑着嗓音教她:“自己把你的屄——把你的那里分开,再吃进去试一试。” 他说起“屄”的时候,笑一声,大约是想起当时孟弥贞红着眼圈说的话,慢条斯理把称谓换成“那里”。 欲盖弥彰,讲得孟弥贞脸皮红透,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人亲住。 她被亲得昏昏沉沉,没有多少思考的余地,被他引导着把手伸下去,自己分开自己水津津的穴,去吃那硬挺灼热的性器。 前端卡在穴口,撑得嫩肉发白,里面的穴肉感受到异物的入侵,敏感地紧缩着,偏偏含入的过程艰难无比,叫里面看得见、吃不着,愈觉空虚。 孟弥贞后仰着颈子,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喘不上气,心却跳得飞快,在胸腔里怦怦然,压迫得全身血液都往身下涌,下腹一阵阵抽搐,穴口费力地适应着那东西,停了片刻,才放松下来,继续含着那性器往下吞吃。 因为无处可支撑倚仗,手臂搭着他肩膀,勾住他脖子,以极亲昵暧昧的姿势在交合。 她手指上还湿着,沾着她自己的春水,没头没脑全蹭弄在谢灼背上。 屋里的灯没灭,孟弥贞一对因为没有束缚而颤动的奶子在白墙上投出暧昧的影子,然后被谢灼揉在手里——这样的姿势,他不方便低头亲她小奶子,于是专注吻她唇,亲得两个人之间都拉出一线银丝。 孟弥贞含糊地哼一声,勾着他脖子继续往下坐。 粗大的性器上青筋狰狞,被软嫩的小穴一点点容纳进去,穴里的嫩肉敏感至极,每一处凸起都因为被撑得满满当当而倍感刺激,她腿发软,里面的嫩肉就更软,可怜兮兮地箍着那东西,随着一点点深入,内壁上的敏感点被一遍遍顶着,顶得她轻喘、发颤,顶得下面不住淌水。 好不容易,终于吃下大半截,孟弥贞停下来,不太情愿地伏靠在谢灼肩膀上歇息。 这样坐着去吃他性器,因为身体重量压着,并没那么艰难,可没被谢灼亲着的时候,她还要咬着唇,时刻努力隐忍着自己的喘息、尖叫,以防备被陆峥听见。 两边用力,艰难无比。 谢灼学着她低声细气的语调戏谑发问:“乖宝宝,你是觉得,只要你不出声,你夫君就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吗?” 而且—— 他漫不经心地挺弄一下腰,孟弥贞被他一顶,又吃下去大半根,几乎是没根插进里面去,嫩肉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猝不及防被顶弄,一下子被插弄得汁水横流. 小腹都在抽搐,巨大的爽感叫她的小腿紧绷到痉挛,孟弥贞再也咬不住唇,伏在他肩头埋脸轻叫出声。 谢灼似笑非笑:“你真的忍得住吗?” ——她在被谢灼插入到高潮的时候,叫着陆峥 孟弥贞叫完那软绵绵的一声,下意识又要咬住唇,被谢灼用手指抵住:“咬坏掉的话要怎么办?” 孟弥贞飞快瞥他一眼,眼里的泪光亮晶晶地闪动,像只柔弱可怜的兔子。 但兔子急了也咬人,她唇抿起,蹭一蹭那手指,然后毫不留情咬住。 力气不小,微微有点疼,谢灼却依旧微笑着,把那根手指更深地插进她嘴巴里,勾弄着她湿热的小舌头,余下几根手指捏住她下颌,然后微微用力,把她的脸颊转过去。 孟弥贞被迫注视着陆峥的身影,他已经躺下了,仿佛是睡着了。 谢灼的下巴搭在她肩头,另一边的手掌托着她臀肉。 此刻倒是不见他手臂有多痛,托着她小屁股一下一下地顶弄着她穴,把那性器捣入得更深,直到完全插入进去,插得孟弥贞泪眼汪汪坐在他腿上,小腹都被顶弄出个性器的形状。 因为体位的限制,并没有大开大合地捣弄,那性器就插在最深处,一下一下顶着她的宫口,卡在那里磨着她,她爽得微微哆嗦,愈发用力地咬住他手指。 谢灼附在她耳边:“就算叫出来,让他听见,又会怎么样呢?” “你夫君那样体贴,又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生你气呢——” 他说得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孟弥贞总觉得不对劲。 什么样的事情?她在别的男人身下被插到高潮,仰着颈子浪叫这样的事情? 孟弥贞无力细想。 谢灼的音调蛊惑无比,气息拂动在她耳畔,撩拨得她昏昏沉沉,虽然下意识摇着头说不要,可下面的穴却诚实的不得了,里头的嫩肉乖顺地吮含着他性器,湿津津地任他插着。 她可以明确地感受到穴里东西的形状,感受到那上面的青筋,那些凸起,感受到它前端因为情动而分泌的液体,正抵着她身体最深处,一下一下地厮磨。 孟弥贞被弄得情动,脸颊潮红,眼底含春,叼着他手指的动作也逐渐变成了吮含。 不多时,她小腹猛地收紧,微微抽搐起来。环在谢灼脖颈的手臂也紧绷,孟弥贞紧贴着谢灼,和他亲密无间地依偎着,小奶子都挤压得变了形,咬着他手指含糊发出一点破碎的声音,偏偏谢灼在这个时候把手指抽了出来,湿津津地沾着她津液捏住她脸颊,不许她咬住唇。 孟弥贞仰着头,失声叫出来,叫得却是一声“陆郎”。 ——她在被谢灼插入到高潮的时候,叫着陆峥。 清醒过来后,她的脸整个涨红,愈发手足无措。 谢灼咬着后槽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还高潮着也不放过她,握着她腰一下一下深深肏干。 孟弥贞最开始还努力克制着,挠着他后背细声细气地叫,后面逐渐收不住声音,伏靠在他肩膀,上下挺动着细瘦的腰。脸色被大片情欲的潮红淹没,唇微微张开,发出欢愉至极的无意义音节。 小穴里面湿淋淋喷出的水全被他性器堵着,在最深处一下一下捣弄出羞人的水声。 连着高潮两次,孟弥贞一点力气也无,泄气地咬着谢灼的肩膀,愧疚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陆郎现在怎么样? 到明日,她又要怎么面对陆郎? 孟弥贞想着,靠在谢灼肩膀上,偷摸去瞥陆峥,还没转过头,就被谢灼压住后颈,按住脸颊。 他微笑:“乖宝宝,在看什么?是想去找你夫君,叫着他名字再高潮一次?需不需要我抱你过去?” 语气和眼神都一样危险,孟弥贞担忧他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被吓得慌了神,连连摇头,还讨好地环绕住他脖子。 男人冷笑,把她压在身下。 手指被握住,压上她肚皮,随着他抽插的动作,肚皮上一遍遍显出性器的形状。 孟弥贞感觉自己的手心也被跟着顶弄,里里外外都刺激着,羞耻无比,她想缩回去,却被人牢牢按着,被迫停在这里感受,从里到外地感受她是怎么被他肏弄的。 穴口被插得水津津地大敞着,她哆嗦着唇、颤抖着声音,连娇浪的喘息叫声都连贯不起来,被抽插肏弄成破碎的音节。 脑海里逐渐只有被抽插肏弄时候的感受,她爽得一遍遍叫出声,被肏干到一次又一次高潮,然后吃下白浊的精水,直到满溢出来,黏腻地沾在腿根上。 也被人捏着脸颊,一字一顿地教着她学会,怎么在床上叫对名字。 “谢…谢郎——” 她哪怕和别的男人欢好,心里也还是想着他, 农闲时候能做的事情不多,但用钱的事项不少。 经那只狼的启发,谢灼去找村里铁匠买了一副破弓,摸索着打磨修补了许多天,准备到时候去山上碰碰运气。 如今弓已经差不多,箭还要再想法子。 他清晨才醒就出去准备,等收拾完,才回屋去吃早饭。 陆峥也已经坐起身:“谢郎君的手臂似乎恢复得不错了。” 谢灼似笑非笑:“还好,只是偶尔还会作痛,譬如昨夜,就痛的不得了。” “是吗?那可真是痛得恰到好处。” 陆峥面不改色,微微笑着:“白日里一切如常,偏偏夜里作痛,贞贞心软,听见你疼,只好勉强违背本心,来体恤你伤口。” 话里话外,拿孟弥贞昨夜叫错名字的事情刺他。 谢灼难得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冷笑一声。 不过这些纷扰与孟弥贞无关,她昏昏沉沉睡了很久,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大亮。 谢灼不知道去了哪里,陆峥坐在榻上,正剥一把莲子,听见她动静,循声看过来。 孟弥贞自知他现在看不见,可与他那双暗暗的眼对视时,还是会不自觉错开眼,因为心虚。 起身洗漱后,她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 察觉到动静,陆峥往身边看了看。 她今日穿一件淡粉色的衣服,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陆峥这几日偶尔又能看到一点东西,但时间都不长。 有时候眨眼过后就又是什么都看不见,有时候,眼都来不及眨,眼前就猛地黑下来。 譬如现在,他眼睁睁看着孟弥贞在他眼前褪了色,一点点融入那一片漆黑里。 间隔的时间也飘忽不定,反复无常。 陆峥被期盼和失望来回交织折磨得苦不堪言,实在不忍心拉孟弥贞和他一起饱受煎熬。 因此他暂时没提起这事情,毕竟没一个确切的结果,说了,怕最后落得一场空,惹得她更难过。 “陆郎……” 她靠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低唤。 陆峥想起昨夜,想起她尖着嗓子,颤颤叫的那一声陆郎。 谢灼那时在和她做什么?她快活吗? 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是该痛苦于他的妻子要从别人身上得到快乐,还是该高兴——她哪怕和别的男人欢好,心里也还是想着他,也还是在叫着他的名字。 “饿了吗?桌上给你留了早饭。” 孟弥贞坐在他身边,手指轻扯他袖子,蹭一蹭他手腕,像小动物笨拙地讨好。 陆峥摸索着握住她手指,玩笑道:“怎么,要吃莲子吗?不许。” 他看不清身边人什么表情,但听得出她原本紧绷的呼吸放缓了一些。他微微笑着,装出面色如常的样子,让自己的妻子放下心来,让她相信,他不曾因为昨夜里的那些声音而有不快,以期让她不会对自己心怀愧疚——那样的情绪会累到她。 陆峥笑着补充:“这莲子太老了,等剥好,给你煮粥吃。” 孟弥贞笑着说好,整个人放松下来,坐他身边算起账。 正午时分,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几片乌云,眼看就要下雨。 孟弥贞起身,去收衣服。 谢灼也不在院子里,不知道去哪了,孟弥贞想起他昨夜混账的作态,忿忿咬了下牙。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点细碎的动静。 是谢灼回来了? 可久久不见有人进来,倒是门边细碎的动静一直没停。 孟弥贞觉出异样,走过去细看。 几个小孩趴在门外,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见了她,竟然指指点点起来。 孟弥贞有些疑惑,想细看这都是谁家的孩子,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恰好和她对视,哎呀一声,高喊道:“不得了,丧门星看我了,她盯上我了!” 说着,他捡起一块石头,没轻没重地往孟弥贞身上扔过来:“去去去,晦气都去!” 孟弥贞后撤两步,没躲过,被砸个正着。 小腿隐隐作痛,孟弥贞皱着眉头,轻轻呵斥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这是在做什么?” 她生得柔和,说话也是慢声细语的,几个孩子都不怕她,见砸到了她,更是嘻嘻哈哈喝起彩来。 扔石头砸她的那个得意非常,带着一群孩子指着她嘲弄。 丧门星、晦气、爹妈都不要的祸害…… 零星几个词钻进耳朵,孟弥贞终于听清楚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的是什么,也明白了村里人这些天看她的眼神怎么愈发奇怪。 藏起的记忆被血淋淋翻出,孟弥贞脸色惨白,趔趄着后退,想要逃走,整个人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任那些话一遍遍刺伤她。 忽然,身边的小孩们尖叫起来,作鸟兽散。 除了为首那个。 那小孩的头发分作两边,梳成总角样式。 此刻,一根细竹子削成的羽箭直直穿过他一边发髻,只消略低一点,就会射穿他脑袋,至少也能刮下一大块头皮。 他身后,谢灼握着一把破旧的弓,冷冷看过来。 丧门星 那小孩儿先是呆住,随后一瘪嘴,哇一声哭出来。 谢灼从他身后走过,伸手拔出那支竹子削成的箭,拎着他衣领,把人挂在近前树枝上。 小孩儿哭嚎个不停,谢灼头也不回,伸手扶住孟弥贞:“伤到哪里了?” 孟弥贞垂着头,含糊道:“没事…我没事。” 被砸中的小腿骨还在作痛,她恍恍惚惚地站在那里,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好好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忽然就挨了一闷棍,被打得站不稳,抬头想要问一句怎么了,脸颊就又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不是说已经没有人打她了,她怎么还会疼? 她无声无息哭得满脸都是泪,被人抬起脸颊时,还是下意识小心翼翼地摇一摇头:“我真的没事的。” 谢灼才不信她没事。 他揽着孟弥贞走回屋里,陆峥大约也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正费力地扶着轮车要上去。 看见他,孟弥贞仿佛忽然被触动,猛地哭出声来,呜呜咽咽扑到他怀里。 谢灼还维持着揽住她肩膀的动作,愣了片刻,看着榻上专心哄着孟弥贞的陆峥,满腹火气地转身,去收拾外头的混账。 他可没有孟弥贞和颜悦色的好脾气,冷声道:“刚刚说了什么混账话?” “就说了一声她是‘丧门星’,没说别的。” 小孩结结巴巴道:“本来就是嘛,大家都这么说……” 咔嚓—— 挂着他的那根树枝发出一声响动,他吓得一缩脖子,止住话头。 恰好此时,他爹找上门来,是个四肢短粗的的男人,满脸横肉,凶悍无比。 谢灼隐约记得,他仿佛是叫张丛。 “这是干什么?!我们家小子干什么了,凭什么挂在这上头?!摔坏了可怎么办?!” 谢灼冷笑一声:“这样没教养,我还以为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原来是你家的。你问我,我也想问你,你家孩子犯什么毛病,无端来别人家门口说闲话、扔石头?” 那小孩儿见来了家里人,又要哭闹,谢灼瞥他:“你动静再大一点,这树枝就断了,摔成什么样子,就看你的命数。” 张丛想把人放下来,可挂得太高,他够不着,于是又气势汹汹来质问谢灼。 “什么闲话?!”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气势先弱了两分下来:“那算什么闲话?那女人就是不吉利!你还不知道吧,她娘、她弟弟都因为她死了,她爹把她扔河沿要让水冲走,结果被人捡回去。没几年,捡她回去的那个老头儿也死了,她嫁给人家的孙子,结果那男人现在断了腿、瞎了眼。瞧瞧,你也被克得伤了胳膊——她迟早也把你们全克死!亏你们一个两个还把她当成宝。” “你没死过爹?” 谢灼脸上鲜少有恼火的神色,此刻,他脸全然沉下来,盯着人毫不留情地讥诮:“生老病死寻常事,你爹死的时候,难道也有人说你是丧门星?还是说你死了后,会有人说你这儿子是丧门星?毕竟有了他后,没过几十年,你竟然死了,难道不是他克的?” 前尘往事 张丛被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伸着手去拉自己被挂在树枝上的儿子。 咔嚓一声。 细细一根树枝不堪重负,被拽断了,连人带枝条一起砸下来,正巧砸在张丛身上。父子两个哎呦声一片,谢灼看也不看,走回屋里。 也不晓得陆峥怎么哄的,孟弥贞脸上泪痕还在,但神情已经放松下来,正靠在陆峥膝头,轻轻讲着话。 谢灼挑眉。 孟弥贞靠着陆峥侧躺着,忽而察觉到身边坐下一个人。 谢灼和陆峥一左一右靠着她,很自然地把她小腿搭在他腿上。 “你做什么?” 因为才哭过,她嗓音还哑着,衬着微红的眼圈、睫毛上的泪珠和脸颊上的泪痕,显得可怜至极。 被人握住脚踝,轻轻扯动衣服的时候,孟弥贞下意识要把腿缩回来,却被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还可以做什么?” 谢灼面不改色:“看看你腿上是不是伤到了。” 那石头砸在孟弥贞小腿上,碰掉了薄薄一层皮,伤口周围还浮出一圈淤血。 谢灼撩开她裤腿时,她忍不住轻嘶一声,因为人靠着陆峥,不自觉往他那边靠了靠,被陆峥伸手揽住肩膀,而谢灼依旧紧握着她脚踝不放。 孟弥贞哭得懵懵的,也难免觉得这场景太怪异。 这矮榻并不太宽敞,她和陆峥刚刚好,再加一个人高马大的谢灼,三个人挤在一起,不免显得有些拥挤。 尤其他们的姿势—— 她靠在陆峥怀里,又被谢灼握着小腿,捏住脚踝。 陆峥看不见,并没多大反应,只是把她揽得更紧了些。 “还好,骨头没事。” 谢灼给她上好了药,很自然地偏头,凑过来亲了亲她。 孟弥贞瞪大了眼,下意识回头先看向陆峥。 他垂着眼,露出的一点眸光黯淡,他看不见,应该不曾察觉到适才谢灼的动作。 虽然如此,在自己的夫君怀里被别的男人亲了,孟弥贞还是觉得怪异与羞耻。 她转回头,瞪着谢灼:“谢…谢灼,你怎么能……” “教的时候结结巴巴讲不出来,改口回去倒是改得很快。” 谢灼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 孟弥贞的脸红透,耳根火烧一般,不受控制地想起昨夜,他分开她腿,一遍遍插进来,插得她小穴湿透、腿根打颤,还要被他捏着脸颊,一字一顿学着念“谢郎”。 孟浪! 经过这一茬,她几乎要把外面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仓皇地站起来:“我…我去收我小衣。” “等等我去就好。” “我自己去!” 看她走了,谢灼也站起身,看向陆峥。 陆峥开口:“他们说了什么?” 他语气向来温和从容,此刻却冷峻如冰霜。 谢灼删繁就简地把那些闲话复述一遍。 短暂的沉默后,他听见陆峥冷笑,难得疾言厉色道:“混账东西。” 谢灼盯着他:“我适才在想,你听了这些话,会不会也不自觉有这样的想法呢?” 听见他刺人的话,陆峥平静地抬了抬眼皮,慢慢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我当初摔下去,只是摔坏了腿和眼睛,不像谢郎君,磕到了头,摔了脑袋。” “若真有相克的说法,与其说是贞贞克我——” 他一顿:“我想,倒不如说是谢郎君你克我。谢郎君甫一出现,我就断了腿、瞎了眼,我若多想,也该觉得你才是丧门星。” 他并没多提此事,转而问起:“在外面说这些混账话的都是谁家的小孩子?” “我只捉到了张丛家的。” “无事,杀鸡儆猴,足够了。” 陆峥垂着眼,静静想了片刻,平淡道:“我知道他一桩见不得人的事情,你闲来无事的话,散播到村子里去吧。子不教,父之过,他罪不至死,可总该让他脱一层皮,也试试流言蜚语伤人的滋味,才学得会三缄其口。” 谢灼不置可否,又问道:“她的父母,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陆峥脸上显出一点疲惫的神色:“算了,我还是说了吧,免得你去问贞贞,她想起这些事情,会难过。” 谢灼冷笑:“我昏了头,去找她问这样的事情?” “我们不太相熟,你又摔伤了脑袋,我实在不晓得谢郎君会说出什么话。有此一说,也只是怕谢郎君一时不当心,在贞贞面前说出不该说的话,以防万一而已。谢郎君宽宏大量,又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我气呢?” 陆峥徐缓道:“贞贞的母亲怀她时,旁人都说是个男胎,结果却生下贞贞。她父亲听人嚼舌,说贞贞是丧门星,换走了那个男胎,要溺死她。贞贞的母亲拼死护着,才留住她一命。” “也因此,后来几年,她家里只要遇到不顺,她父亲就觉得是贞贞带来的,动辄一顿毒打。也曾数次把她丢到荒山里,想让她葬身野兽腹中,每次都是贞贞的母亲去找她回来,直到最后一次,为了找她,她母亲失足落下山坡。” 长久的沉默后,他缓慢补充:“当时她母亲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这一次是个男孩,只是伤势太重,母子俱亡。” 陆峥垂眼:“这事情之后,他父亲认准了贞贞是丧门星,把她用荆棘拴在石头上,准备推下水去淹死。那时候我与祖父才搬来这村里,撞见这事,从他手里救下了贞贞。” 此后数年,陆峥对孟弥贞极尽纵容疼爱,可她并不骄纵,甚至对人对事,都有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谢灼一直奇怪,照陆峥的养法,怎么会把孟弥贞养成这个性子? 她应该明媚任性甚至骄矜,绝不该是现在怯生生的样子。 原来是因为这一段前尘往事。 “后来呢?” “前几年他又来找贞贞,想把她带走,卖给商户做小妾,被我祖父赶了回去。他那天喝多了酒,回去路上,一个不小心,溺水死了。” 垂下的眼皮遮挡住目光,叫人从他神情里看不出一点端倪,只是说到最后,他语气逐渐讥诮、冷冽。 “倘若不是要让你听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的人,在我这里,是算不得贞贞的父亲,只是个已经死了多年的混账男人罢了。” 谢灼还有些事情想细问,但孟弥贞已经进来,她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面对陆峥时,还是尽力展开笑颜:“我做了午饭,来吃吧。” 两个人止住话头,没再说下去。 张丛虽然在他们门前摔得不轻,但实在是怕了谢灼,因此没敢再找上门来,只是愈发没完没了地说起孟弥贞的坏话。 然而,却没有人再应他的闲话了。 众人的注意力被另一句闲话揽去——张丛的娘亲手上有个玉镯子,水头不错,戴了几十年,早就摘不下来。老太太前些年去世,那镯子按理说是跟着她一起下葬了。可前段时间,有人看见,张丛把那玉镯子拿到当铺里当了几十两银子。 有人说,是张丛刨了他娘的坟,开了他娘的棺材,去把那镯子取下来的,也有人说,是老太太死后,张丛拿斧头砍断了他娘的手腕,拿的镯子①。 这闲话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骇人,孟弥贞并不常出门,张丛却天天在外面乱晃,因此关于他的闲话传得更广、被提起的次数更多,很快就盖过了那所谓“孟弥贞是丧门星”的流言蜚语。 谢灼有些奇怪——陆峥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陆峥平淡道:“我才摔断腿那段时间,贞贞去当铺变卖东西,撞见他卖那玉镯,觉得奇怪,回来说给我听。那时候我并没放在心上,听你说他传贞贞闲话,才想起这事情。牵强附会,妄加揣测,闲话不就是这样来的吗?听说他最近在家里畏畏缩缩不敢出门,我想,大约我也没猜错太多。” 只是虽然关于孟弥贞的流言蜚语已经过去,她也还是不能完全开心起来。 谢灼和陆峥都晓得,真正让她伤心难过的,其实并非流言蜚语,而是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伤口没有愈合,只是被藏起来,因此一旦被人重新揭开,依旧还是血淋淋的,不堪入眼。 这天夜里,孟弥贞做起噩梦,谢灼先被惊醒,伸手抱住她,她在他怀里瑟缩成一团,轻轻求饶,求人别再打自己。 陆峥也已经醒过来,他费了很大力气,撑着手臂爬上轮车,自己摇着轮子到床边。 孟弥贞已经被谢灼哄得重新入睡,只是睡梦里,还是不免发出几声啜泣。 他伸手,摸了摸她脸颊,依旧带着一点泪,倚在谢灼手臂上,睡得不太安稳。 “明日镇上有集市,你若无事,烦你带贞贞去逛一逛,排解下心情。” “我?” 谢灼似笑非笑:“难得陆郎君对我这样放心。” “那倒没有,你多虑了。我只是想着给她找些乐子消遣一下,免得她总是郁郁寡欢。” 陆峥语气温和,但并没有笑:“也请你顺便再去找大夫看看手臂,这样许多天过去了,我想,应该也已经无碍了吧。” 方不方便搬回柴房去住呀? 镇上一旬才有一次集市,因此热闹非常。 孟弥贞先陪着谢灼去看了手臂,伤口已经愈合,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所以可以叫他回柴房去睡了? 孟弥贞偷瞥一眼谢灼。 当时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叫他去卧房,此刻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让他回柴房。 谢灼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 “没…没事。” 谢灼不再追问,自然而然地牵着她手逛看。 于孟弥贞而言,这些东西是司空见惯的。从前每逢集市,陆峥都会带着她来逛一圈。可谢灼似乎从没见过这些场面,看什么都新奇。 两个人逛了一圈,想看的东西都看完后,孟弥贞捏一捏口袋里的银子:“我想去趟当铺。” 陆峥才摔断腿的时候,她当掉了许多东西:“我可不可以赎一样东西回来?我算过了,钱是够用的。” 她口袋里虽有银钱,其中大半都是谢灼赚来的,家中近来也没什么进项,她却还想着赎回当铺的东西,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因此她说完就后悔,很担心谢灼会不高兴,小心翼翼道:“也不是很急需的东西,留在那里也成……” “你想要赎回来那东西,对吗?” 谢灼低头看向她。 想要是肯定想要的。 她下意识想说不要,谢灼注视着她:“孟弥贞,说你的心里话,想要吗?” “是有一点想要的,但真的不打紧,我可以再等——” 谢灼牵起她手,不等她说完,就径直往当铺的方向走去:“想要的东西,既然力所能及,为什么要退让?若是钱不够,那就是我没挣来足够的银钱,是我的错咎。你招我进门,不就是为了赚钱养家的吗?” 话虽如此,可她想赎回来的那东西,实在有些特殊。 孟弥贞垂着头,悄悄汗湿掌心。 当铺里许多人正等候着,一个伙计蹲在地上,正捡珠子,老板娘焦头烂额地站在柜台后,比划着算账。 “本来今天人就多,好巧不巧的,还跌破了算盘,你说这是什么事?!” 孟弥贞看着拥挤的人群,要等这么久,是不是太麻烦谢灼了? “要不我们下次再来?” 可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对上谢灼微微挑起的眼时,她垂下头,轻轻道:“辛苦你陪我多等一会……” 正说着,忽然有人叫了声她。 她抬头去看,是皮料店的老板,他指着孟弥贞,大笑着对那当铺老板娘说了些什么。 老板娘匆匆过来:“听说小娘子心算很厉害,能不能过来搭把手?我给小娘子计工钱,好不好?” 孟弥贞惊住,下意识推却:“我?我不行的。” 拒绝完,又有些后悔。 其实她适才听了几句,那些数目的计算对她来说并不复杂,而且还能拿点钱补贴家用…… 可推拒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怎么好再反悔? 她想着,无意识握紧了牵着的手。 温热的手掌有力地回握她,谢灼道:“的确不太行。老板娘只说计工钱,可这工钱具体要怎么计?事先不说清楚,事后起争端怎么办?而且您这里并没算盘,全靠心算,一般的账房也未必能应付得来,我家夫人实在要辛苦一番。” 他说得不算含蓄,在场的几个人精都听明白了——帮忙可以,得加钱! 老板娘一拍手:“这好办,小娘子是来我这里赎东西的吧?你若是能帮我算好账,我不仅照着账房的市价给你一日工钱,当初你在我这里多少钱当掉的东西,我不收一分利,原样让你赎回去,好不好?” 顿一顿,她补充道:“不过,只能赎一样。” 这条件很让人心动,孟弥贞虽然依旧有些害羞,但已经差点错失了一次机会,此刻实在不容放过,点头答应下来。 她心算厉害,很快就能报出价格,几乎是张口就来,且一点不错。虽然有些怯场,但算账的本事,众人纷纷叹服。 孟弥贞算数厉害,账务也记得干净整洁、一目了然。 老板娘记账,是各类物件分门别类登记。眼前的客人来赎一对玉耳坠,她一页页翻过,当头看见张丛的名字,清清楚楚写着他何年何月当掉了玉镯子。 孟弥贞目光停住片刻,往下扫去。 这上头熟悉的名字不少,大多是村子里的人,王妈当了个玉簪子,李姐当过枚玉扳指,都没换到多少钱,大抵只是应急用。 最贵重的算是村长前段时间当掉的玉佩了,数额比旁人的高出好几倍。 到底是村长,家底厚些。 孟弥贞匆匆扫过,找到近前客人的名字,算好账目,收了钱,合上了本子。 迫在眉睫的事情终于全部处理好,天色也近黄昏,孟弥贞搁下手里的笔,轻轻舒了一口气。 老板娘也放松下来:“小娘子真是厉害,我拨算盘都比不上你心算快。” 孟弥贞羞涩一笑,没有多话,从口袋里翻出当票:“我前些时日,在您这里当了件衣服。” 老板娘看了眼:“哦!我说小娘子怎么有些眼熟!是当了你的嫁衣,对不对?” 她看向谢灼:“你夫君腿脚好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谢灼哼笑一声,一言不发。 孟弥贞低着头,含糊道:“嗯,是好多了。” 老板娘很快找出她的嫁衣。 衣服能当的银钱并不多,结算出来的工钱和赎回的价格相抵,还余出来几文钱,老板娘和那嫁衣一起递过来,交给孟弥贞。 是她用自己的努力换回来的裙子。 谢灼站在一边,帮忙揽住宽大的裙摆。 老板娘不知内情,看着他们,笑眯眯道:“小娘子生得这样好看,穿着这嫁衣,只怕愈发光彩夺目。郎君,当时小娘子穿着这嫁衣的时候,是不是好看极了?” 谢灼微笑:“她穿什么都光彩夺目,好看极了。” 他说着,瞥一眼孟弥贞。 孟弥贞被看得有点心慌,直觉他没安好心。 谢灼微微偏头,缓声道:“看吧,想做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就成了呢?就算不成,你今日又有什么损失呢?” 他慢条斯理道:“比如,我想看看,你穿着这嫁衣,是怎样的光彩照人。不能只他一个人见过,孟弥贞,这不公平,今晚也穿给我看一看,好不好?” 他说话时,凑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拂动,孟弥贞深深垂首,心跳飞快。 大庭广众、乾坤朗朗,说这话! 孟浪! “那,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做……” 孟弥贞还是有点难以启齿,半晌,在谢灼鼓励的目光里,她轻声道:“你的手臂好了的话,方不方便搬回柴房去住呀?” 自己把自己插到高潮(微H) 她问得诚恳,一双眼亮晶晶的,叫人不忍心拒绝。 谢灼看她一眼,手掌罩住她脸颊。 孟弥贞一无所知地在他掌下眨眼,睫毛扫过他掌心。 看不见他,反而给了她锲而不舍追问的勇气:“好不好呀?” 当然不好。 喉结轻动,谢灼笑了声:“孟弥贞,你……” 他顿了片刻,最后都化成无奈的叹息:“就这么讨厌我,这样急着赶我走?” 手掌下的人慌张地眨动睫毛,一下一下扫过他心坎,她的气息温热,随着她的解释急促地吹拂在他手腕:“没有,没有讨厌你,只是那屋里住着我们三个人,什么事情都听得见,好羞人。” 顿一顿,她在他掌心微微抬起下颌,唇蹭过他手掌。 仿佛是轻轻吻了他一下。 谢灼手腕轻轻一颤,看着她抬起头,从他手掌的遮挡下探出一双水润清澈的眼,情真意切地说着:“真的不讨厌你。” 谢灼到底没说出一个“不”。 谢灼以为遮住她的神色就能狠心拒绝她,可单单是听着她声音,他就不忍心。 尤其这个坑,还是他自己挖的。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陆峥在房门前等着他们。 孟弥贞远远看见他,几乎顾不得手里的东西,匆匆忙忙就跑过去。 看着他们相依偎的亲昵身影,谢灼心口的火气愈发炽热。 对着陆峥,满眼都亮晶晶,为什么对着他,就只是一句“不讨厌”,连声“喜欢”都没有呢? 陆峥哪里好? 他又输在了哪里? 不过是先来后到,比他先到几年而已。 他冷笑着,愤然转身,走向厨房,去热带回来的吃食。 晚饭后,孟弥贞轻轻牵一牵他衣袖:“柴房我收拾好了。” 这事情孟弥贞还没跟陆峥提起。 要怎么说?告诉自己的夫君,这段时间日日和她同床共寝的男人不来了? “你这样迫不及待,真是叫我……” 谢灼瞥她一眼,一步步逼近,孟弥贞瞪大眼,步步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 谢灼伸手,猛地抱起她来,孟弥贞慌张扶住他手臂,结结巴巴道:“做什么?” 男人动作那么凶,看着她,眸光垂落,却显出一点可怜来:“叫我好伤心,孟弥贞。” 谢灼把她放在高台上,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抬着下巴来吻她。 孟弥贞只消抬一抬下巴就能躲开,可不知怎么,她没有闪躲,甚至下意识低头,任他亲吻自己。 男人的亲吻急促而凶狠,掠夺着她气息,和她交换着呼吸与津液,在这高台上与她忘情地交吻,亲到她两腿发软,喘不过气,连唇都被亲破了一点。 亲过后,孟弥贞浑身都软绵绵的,靠他怀里,下巴搭在他肩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谢灼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托起她臀,抱小孩一样把她抱起来。 猝然失去倚靠,孟弥贞一惊,下意识环住他脖子,腿也勾上他腰。 谢灼不语,抱着她推开门,一路往卧房去。 这…这是要做吗? 她迷迷糊糊想着,一时间抓不住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是期待还是抵触。 屋里,陆峥坐在榻上,垂着眼,正喝茶水。 听到脚步声,他眼皮轻动,朝他们的方向望了望。 看着陆峥的面容,孟弥贞心里一凛,她猛地醒过神,这…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刻,她被人放在床上。 孟弥贞下意识要往墙角缩,被人握着小腿扯回来。 男人抬着她下颌继续亲她,不知餍足地和她接吻,唇舌缠绵,发出羞人的声音。 这个角度,陆峥的脸被完全遮挡,孟弥贞所能见的,就只有谢灼,只有他沉沉的目光。 理智被侵占,她被谢灼压在身下,亲得衣衫散乱,鬓亸钗斜,连手臂也无意识勾上男人的脖颈。 仿佛要就此沉迷。 不知吻了多久,两个人分开,谢灼依旧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侧颈,亲得她气喘吁吁,仰着颈子深深浅浅地喘,一对胸乳也跟着轻颤。 谢灼吻着她,含糊道:“不早了——” 所以要做些什么? 出乎意料的,话题急转直下,他还吻着她,嘴上却一本正经道:“我要去睡柴房了,你早些睡。” 孟弥贞呆呆地松开环着他脖颈的手臂,看着他毫无留恋地起身,径直离开。 就…就这样? 孟弥贞呆了,她躺在床上,恍惚片刻,不知怎么,居然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随后,更大的恐慌、愧疚将她淹没,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脸颊埋进被子,她缩成一团,心乱如麻。 天色渐晚,月至中天,逐渐到了万籁俱寂的时候。 孟弥贞却睡不着。 她缩在被子里,咬着唇,试探地把手指伸进衣服里,挑开小裤,分开阴唇,慢吞吞去摸自己。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手伸进去摸几下,就蹭弄得她掌心湿腻一片。 恍惚的,她想起自己在谢灼的注视下,自己插小穴、揉奶子时候轻飘的感受。 汗湿的纤细手指试探地捏住小阴蒂,慢吞吞地碾压抵弄起来。奇妙的感受叫她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叼着被子急促地喘息。 手指顺着摸索下去,穴口已经渴望多时,翕张着吮含着她指节。她一根一根试探着插进去,把自己的小穴插得满满当当,一下一下地顶弄探索着里面,插得她不受控制地仰起颈子,叼着被角在床上缩成一团,指尖一下一下触弄着她那些敏感的地方。 不够,还不够。 小奶子包裹在抹胸里,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轻颤,她人也轻颤着,空出一只手来,隔着衣服揉捏玩弄自己的胸乳,抓揉成许多形状。 被子和手臂被囫囵夹在两腿间,她就这么一手揉屄、一手揉胸,叼着被角,半是紧张、半是期待地用手指玩弄着自己。 水打湿腿根、浸泡指节,随着她手指在穴里的抽插顶弄发出微弱且羞人的声音,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小腹猛地收紧,孟弥贞紧咬着被角,竭力抑制住喘息。 下头的小穴也一遍遍收缩着,嫩肉层层迭迭地吮吸着她手指,湿淋淋的水打湿她掌心,她哆嗦着喷水,自己把自己插到高潮。 “唔——” 红透的脸颊探出被子,孟弥贞心跳飞快,头探在外面,大口大口喘息着新鲜的空气,仿佛一尾缺水的鱼。 缓了片刻后,孟弥贞蹑手蹑脚站起身,去打水清理自己。 春水顺着腿根流下,冷冰黏腻,被衣服胡乱裹着,并不舒服,孟弥贞匆忙打了水,要去擦洗,一回头,几乎被吓得泼了水盆。 “这么晚了,在做什么?” 谢灼只穿里衣,靠着柴房的门,微带些疲倦看着她,似乎是被她吵醒的。 孟弥贞很心虚:“我…我还没洗漱。” “是么?我不是看着你洗漱过的吗,还有哪里还没洗漱?” 谢灼缓步走过来,手指贴着她脸轻轻摸索着:“这里很干净——” 瘦长的手指捏住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巴,谢灼轻压过她牙齿、舌头:“这里也很干净,那是要洗漱什么地方?” 沾着她一点津液的手指向下抚摩,顺着脖颈、胸乳、侧腰,一点点摸索到她两腿间。 手指挑开松散的衣摆,伸进去。 “嘭!” 木盆砸落,水滴迸溅,把孟弥贞的鞋子泼得湿哒哒,她蜷起脚趾,搂住他手臂,摇着头说不要。 但谢灼已经摸到了他想触碰的地方。 那里才高潮过,春水莹润,敏感无比,因为他的触碰,穴口轻缩,一下一下吮弄着他指尖,谢灼轻轻捻着手指,似笑非笑:“哦,原来是要清理这里。” 站在外面,掀开自己裙子被人插穴(H) 湿透的鞋子包裹着蜷起的脚趾,孟弥贞贴着水缸站着,羞成一团。 谢灼的手指已经从她裙下抽出,可那被他抚摩挑弄的感觉却仿佛还在,穴口翕张,里头的嫩肉可怜兮兮地缩着,期待被填满。 她满脸羞红地想入非非时,谢灼一本正经拧湿了帕子:“把裙子掀开。” 在这里? 虽然已是深夜,四下无人,可这可是在外面…… 孟弥贞捏紧裙子,犹豫着不肯动,男人缓步走近她:“要我帮忙?” 他帮忙,掀开的只怕就不止是裙子了,孟弥贞咬着唇,怯生生拎起裙摆。 小裤被春水沾湿,黏在腿根很不舒服,被她脱了。因此此刻那下面全然赤裸着,羞涩地袒露着充血的嫩蒂,怯生生的穴。春水从翕张的穴口流淌而出,顺着大腿留下蜿蜒的痕迹,在月光下隐隐发亮。 有微风吹过,吹着她嫩穴,孟弥贞咬紧唇,羞得偏过脸去,不敢和谢灼对视。 他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腿根湿腻的春水,连小穴也被仔细照理,用指尖勾弄得她气喘吁吁。 月光如银,映在院落里,孟弥贞摇摇晃晃站着,被人清理着高潮后的嫩穴。 而她的夫君,正睡在屋里。 她想着,心跳得飞快,抑制不住地瞥向窗户。 四处都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风声,和她与身前男人的喘息声。 谢灼很快就替她清理干净,那帕子被他随意扔回木盆里,他站起身,步步逼近。 捏着裙摆的手被人制住,不能动弹,孟弥贞被迫拎着裙子,站在他身前。 “插自己的时候,在想什么?” 两个人贴得无比近,连呼吸都纠缠下去。孟弥贞抬起下颌的时候,唇甚至会蹭过他下巴。 她没有什么勾引人的手段,目光却仿佛带着钩子,只这么一点动作,谢灼就不自觉地贴过来开始吻她。他们的身高差得太多,一个低头一个仰头都不够,要孟弥贞踮起脚尖,被他托着后腰才能勉强交换亲吻。 他的舌头亲进来,气势汹汹,亲得她站不稳,小舌头也不自觉伸出来,和他交吻。 亲到她喘不过气,嘴角也因为长时间张着嘴巴而流出亮晶晶的涎液,谢灼才放开她。 明明是想钓她片刻,勾她一阵子,可最后辗转反侧、一听见动静就冲出来的却是他。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下面就硬得发痛的,也还是他。 谢灼捏住她脸颊:“孟弥贞——” 他忍得难耐,嗓音沙哑,却还语调蛊惑地轻声道:“记得么,跟你说过的,想要的东西,要自己说出来。” 比如把他赶回柴房来睡? “所以,你现在,想要什么?” 被他亲得红滟滟的唇轻轻一动,指尖捏着的脸颊烧灼滚烫,嗓音轻细:“想……” 湿哒哒的鞋子被踢开,孟弥贞踩在谢灼脚上,仰着颈子和他对视,四目相对,他眼里目光灼热得吓人,孟弥贞看一眼就收回视线,手指把捏起的裙摆揉得乱七八糟。 谢灼的性器也滚烫发硬,一下一下蹭着她臀缝,把她那里蹭得湿淋淋的,磨得两个人都难耐无比,可他却一定要她开口,要她说出来:“要什么?” 想他插进来,揉她的乳,肏她的穴—— 孟弥贞的脸红透:“你欺负我,你怎么就不用说自己要什么?” 凭什么就一定要她说? 谢灼低头,伏在她耳边嗓音沙哑地笑:“乖宝宝,你真的要听我说吗?” 男人的性器顶着她小穴,浅浅地插着她,穴口迫切地吮含住性器圆硕的顶端,被撑得穴口发白了也不舍得松开,一下一下地吮弄吞含着,要吃进更多。 虽然四下无人,可站在外面,掀开自己裙子被人插穴的羞耻感也还是叫孟弥贞深埋下头。 谢灼附在她耳边说着的话则更叫她面红耳赤。 “我想要什么?我想亲你的小奶子,舔你的嫩屄,把你的穴分开,肏得你合不拢腿,干得你一遍遍叫出声来,不仅让我听见,也让你夫君听见——” 男人坦然地说着羞人的话,说得孟弥贞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我想做的事情,好多字眼你都不许我说。” 穴口适应前端后,他的性器愈发深地肏进来,熟练地捣弄着她敏感的地方,顶得她摇摇晃晃。 谢灼一只手揽住她腰,另一只手还不忘制住她手腕,让她自己拎着裙子站在这里挨肏:“我想在你里面射满我的东西,把你的小肚子都撑得涨起来,像怀了我的孩子。如果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就更好了——” 孟弥贞被插得腿软,春水湿淋淋地淌满腿根。 上半身的衣服也被人挑开,抹胸随意扯下,袒露出的小奶子因为喘息而乱颤,微风阵阵,吹拂过乳尖,吹得她汗毛立起来,无孔不入地提示着她,她在深夜,湿着小穴,拎着裙子,站在院落里挨着另一个男人的肏。 这想法叫她心脏狂跳,小奶尖都被刺激着挺立,又可怜兮兮地被谢灼揉在掌心。 他还没说完:“到时候这里涨着乳,被奶水撑得鼓囊囊的,时不时就要被人吸一吸、吮一吮,不然奶水会不小心洇湿了衣服。” 孟弥贞被说得面红耳赤,尤其他说着的时候,还真的一把托抱起她,捧起她小奶子羞人地吮舔。 站着承受男人的抽插已经叫孟弥贞筋疲力尽,小腿酸软的不得了,踩着他足面,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谢灼却意犹未尽,勾起她一条腿抽插。 这个姿势叫他进得更深,也叫孟弥贞站得愈发不稳,只能全身心地倚靠着他,脸颊贴在他胸口,被迫听着他色情荒唐的描述。 他说得孟弥贞咬着唇泫然欲泣:“你怎么能这样不知羞?” “不是你让我说,我想干什么的吗?” 粗大的性器一遍遍插进她穴里,在这空旷的夜色里肏干出清亮的水声。 谢灼低头,语调坦然地和她耳语:“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乖宝宝,还要听吗?” 边走边插(H) 粗大滚烫的性器插在水淋淋的嫩屄里,寻着孟弥贞的敏感处顶弄,她叫得嗓子都哑了,浑身出了细细的汗,月光照在身上,仿佛在发光。 夜色愈发深浓,逐渐有了点凉意,谢灼身上却还热乎乎的,孟弥贞不自觉就缩在他怀里:“冷。” “那去屋里。” 谢灼轻声说,可人却不动,只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温热的怀抱和坚实的手臂围绕着她,把冷意悉数驱散。 甚至还叫人有些燥热。 而他低头,语调似乎有些委屈:“可你让我回柴房睡。” 平日里做这事情的时候,不也都叫他去卧房里? “反正…你的东西还没拿走。” 孟弥贞被插得话也说不连贯,伏靠在他肩膀上断续地说着。 并没直说,但谢灼听得明白,吻着她的脸颊笑了笑,勾起她另一边腿,一整个儿把她抱起来。 孟弥贞惊叫一声,原本被插得昏昏沉沉,此刻猛地精神起来,手臂紧紧环绕上他脖颈。 身体因为下坠,把那性器含入得无比深,宫口几乎都要被顶开,像是要被男人插进小小的子宫里面去,要被人在里面射满浓精,撑起她小肚子。 然后像他适才说的那样—— “我想在你里面射满我的东西,把你的小肚子都撑得涨起来,像怀了我的孩子。” 想想就觉得可怕。 小腹一遍遍收紧,里头的嫩肉却也绞得紧紧的,要命地吮着谢灼的性器,死死含着他不放。 谢灼就这么托抱着她往屋里走,她被托得不够稳当,性器在她穴里不住往深处捣弄。 孟弥贞止不住地喘,断续地发出娇浪的叫,仿佛野猫叫春时候的声调,在这幕天席地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楚,偶尔下面还撞出湿淋淋的水声,好像是要叫人知道她被插得有多爽。 太让人羞耻了…… 孟弥贞低头,死死咬住谢灼的肩膀。 他下面硬,肩膀也硬,粗大的性器在穴里一下一下蛮横有力地插着她,顶得她气息不匀,上面的肩膀硌得她牙齿都酸,亮晶晶的涎液顺着嘴角流在他肩膀。 咬得太用力,她几乎尝到一点血腥味。 孟弥贞有些迟疑,伸出舌头来,慢吞吞去舔一舔自己的牙印。 她只是无心,男人却被这舔弄惹得发了疯,勾着她腿,托着她臀,忽然开始恶狠狠地猛插她,腿根跟着里头的嫩肉一起战栗,小腹一遍遍收紧,孟弥贞咬着他肩膀,被男人勾着两条腿插到高潮,缩在他怀抱里潮喷。 春水沥沥流下,顺着腿根,淋漓一路亮晶晶的水渍,从院子到卧房。 还有许多水喷在他小腹,层次分明的肌肉上有水光点点,在月光下发亮。 孟弥贞彻底没了力气,可那性器还深深含在体内,随着谢灼的走动,一步步颠着她,在她里头毫无章法地顶弄。谢灼还时不时挺腰,碾着她里面软肉,插得她嗓音沙哑地浪叫。 就这么一路走到卧房,谢灼抬手推开门,吱呀一声。 想到陆峥还在里面,孟弥贞低头死死咬住他肩膀,试图不再发出声音。 可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下头抽插的力道愈发重,尤其在走到陆峥床前的时候,他甚至还略停了停,性器插在她里面,往最深处又磨又顶又蹭,弄得她差点当着陆峥的面再高潮。 里头的嫩肉收紧,谢灼托着她臀低头:“乖宝宝,你在这里高潮的话,水会不会喷到你夫君脸上?” 月光里,孟弥贞眼里水盈盈含着一汪泪,从谢灼肩头抬起脸。 可怜兮兮的。 谢灼摸着她脸颊笑了笑,安抚地轻拍一下她臀肉,迈步要离开。 忽然,窗边陆峥冷不丁一声轻唤:“贞贞?” 你当着他的面和我做爱他都不会恨你,他又怎 孟弥贞第一反应是抬手捂住谢灼的嘴。 她浑身都僵住,心跳得飞快,浑身血液都往脸颊涌,连耳根都烧灼得通红。 她此刻背对着陆峥,一身形容狼狈不堪——上半身的衣襟散开,只剩下外衣松松散散披在肩头,小奶子被男人吮含得湿漉,奶尖儿硬硬挺着,含着性器的小穴绞得紧紧的,被一下一下慢条斯理抵弄嫩肉,颠得臀肉乱颤,淋漓淌水。 而她身后,她夫君脱口叫出她名字,正等她回应。 可她不敢开口,怕一张嘴,就被陆峥听见自己的声音。 被别的男人肏弄出来的,娇媚沙哑,如野猫发春的声调。 她怎么能背着陆峥做这种事情? 可这些事情,她当着他的面都做过了。 猛地意识到这事情后,孟弥贞仿佛置身油锅里在被煎熬,自己都摸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有那么一瞬,她竟然有些庆幸,庆幸陆峥此刻看不见,也就看不见她现在的样子。 下一刻,孟弥贞几乎要被沉甸甸的愧疚击垮。 陆峥对她那样好,她怎么能耽于欢好,就庆幸他现在看不见? 她在谢灼的怀抱里轻轻颤抖,回应陆峥的声音都发着颤,可怜至极。 “陆郎,怎么了?” 身后一片沉默,只有透过窗户缝隙的风声簌簌。 孟弥贞下意识要回头,却被人压住后颈,谢灼贴着她掌心微笑:“梦中呓语而已,他没有醒。” 孟弥贞不信,摇头挣脱颈后的束缚,回头看去。 夜色沉沉,陆峥安静躺着,并无动静。 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紧绷的身心猛地放松下来,她软绵绵伏在谢灼肩头,恍恍惚惚被他托着脸颊亲吻。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谢灼抬眼,视线略过她肩膀,和陆峥对视。 ——他一直醒着。 陆峥幼年时常做噩梦,落下浅眠的毛病,轻微的响动就能把他惊醒。 因而这些天,他不得不从头到尾听着自己的妻子如何与人亲近欢好,所有细节都不曾错过。 今夜,他醒得更早些。 在孟弥贞缩在被子里,自己取悦自己,颤抖着高潮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惊醒。 他听着她隐忍的腔调,听着她压抑着的,细细的喘叫。 陆峥在那一刻备受煎熬。 她本不必这么辛苦,他原本可以用嘴、用手指帮她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诸事不便,要她自己动手。 他木然地眨动眼皮,透过窗缝,发觉自己看见了今夜的月亮。 他眨动眼皮,感受着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昏黄的轮廓逐渐变成圆融的光影,周围几点星子伶仃作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晰地看见这些事物了。 陆峥微微转头,看着孟弥贞拎着沾满春水的小裤,蹑手蹑脚下床,推门走出房间,去接水清理自己。 他坐起身,视线追逐着她的身影,直到谢灼出现。 陆峥是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 极高大,月光里的眉目显出锋芒毕露的英俊,在他看来,实在不算顺眼,也实在配不上贞贞。 然后,他眼看着他们的身形交迭在一起—— 陆峥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 气息拥堵在胸口,憋闷成断续的喘咳,他急于宣泄情绪,却担忧自己的动静惊扰到孟弥贞,会吓到她、让她害怕。于是匆忙合上窗,掩着唇,伏在枕头上剧烈地咳嗽,一直到浓烈的血腥气弥漫整个气管,一呼一吸都连着心脏在痛。 眼前原本清晰的景物也开始模糊,黑暗和光影在眼前交替,闪烁不停,带来晕眩呕吐的感受,隔着窗,细碎的喘息声透进房间。 陆峥发现自己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度。 听到和目睹的感受截然不同,他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遍,他深深地喘息,呼吸里都带着血腥气。 他并不愤怒,毫不生气,只是害怕,无边无际的慌乱几乎要将他淹没。 看着孟弥贞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忽然意识到,将来如果有一个男人被踢出这段关系,他会是被踢出去的那个。 如果会那样,那他宁愿死掉。 他恐慌至极,以至于在孟弥贞被那个男人抱进房间、停留在他榻前时,他脱口而出一声“贞贞”。 别不要我,贞贞。 开口之后,他立刻开始后悔。 他怎么能那样轻而易举地发出声音,这么惊动贞贞,吓坏她该怎么办? “梦中呓语而已,他没有醒。” 在孟弥贞回头的前一刻,陆峥闭上眼睛,装出熟睡的样子。 孟弥贞被短暂骗过,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灼神情矜傲,微抬着下颌,与他对视。 片刻后,陆峥垂眼,又一次陷入彻头彻尾的黑暗。 谢灼抱着孟弥贞,继续往床上走。 骤然被惊吓过后,她有点呆呆的,被亲着的时候也只是无意识地随着男人的动作仰起脸颊。 谢灼靠床坐下,把她揽抱在怀里,还硬着的性器从她穴里抽出,贴着她合不拢的穴挺立。 掌心贴合着她阴阜,他一边亲吻着孟弥贞,一边用手指帮她达到高潮。 她在他怀抱里紧绷着喷水,打湿了充血的小阴蒂和两腿间灼热的性器,汗湿的手指垂落,搭在他性器顶端,谢灼抵着她肩膀深深喘了一口气,却并没再次插入,只是维持着这个动作,慢条斯理拍拂她的脊背,叫她名字:“孟弥贞。”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屋里静默到极点,三个人交错的呼吸声里,适才一闪而过的念头被无数倍放大,沉甸甸压在心头,隐忍多时的情绪瞬间分崩离析,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孟弥贞捂住脸,开始哭泣,谢灼抚着她的脊背,听孟弥贞低声控诉,控诉她自己,说她自己是个多么坏的人。 从父亲的指责打骂,到母亲的一尸两命,还有她隐秘的,庆幸陆峥看不见的小心思。 她是太善良的人,以至于对所有事情都耿耿于怀。 “都是我的错。” 孟弥贞深吸一口气:“是我不好。” 经年沉疴被遮掩多时,终于溃于蚁穴。 陆峥曾无数次安慰她,她已经学会在父母的事情上释怀,然而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却扭成一个复杂无比的结扣,把曾经被陆峥抚慰好的旧年伤口也一起翻出。 “陆郎一直说我很好很好,可如果知道我有这样的念头,他会怎么想我?他难道不会觉得我很坏吗,不会讨厌我吗,不会恨我吗?” 谢灼抚着她:“孟弥贞,你当着他的面和我做爱他都不会恨你,他又怎么会恨你庆幸他看不见?” 戒尺 可孟弥贞真正介怀的并不是这个。 她从不觉得陆峥不爱她。她耿耿于怀的,正在于陆峥爱她。她自认为自己也很爱陆峥,却在那个关头,生出庆幸他看不见的念头。 爱一个人,难道不该全身心希望他好起来吗? 那份庆幸的念头又是怎么闪过她脑海的? 孟弥贞曾经对父亲的指责、母亲的去世耿耿于怀,但陆峥已经一遍遍告诉她,让她明白,当年的事情,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罪魁祸首,那个人是她的父亲,不是她。 与她无关。 可当那样阴暗的念头在她心里萌生的时候,她忽然一下子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龙生龙、凤生凤,她会不会其实也是和她父亲一样的人? 谢灼的手指缠绕一点孟弥贞的头发:“还是你觉得,自己不爱他了?” 他一语中的,孟弥贞呆呆不动。 谢灼似笑非笑发问:“总不会是因为,发觉自己有些喜欢我吧?” 语气戏谑,措辞却克制,用浅薄的“喜欢”代替深重的“爱”,明确程度只限于“有些”,以不叫她回答起来太难判断。 也许还有更直接但卑微的问法,比如—— 你有没有喜欢我呢? 哪怕一点点。 可孟弥贞陷在乱七八糟的情绪里:“不……” 不喜欢,还是不知道? 她没有再说下去。 谢灼也没有继续追问,手指压在她肩膀,力气很大,压得孟弥贞撑不住,轻呼出声。 他抬手:“你的力气只有那么大,为什么要背这么多担子?你只是孟弥贞,凡人而已,有七情六欲,有阴暗念头,圣人尚且问迹不问心,何况你?既然你没有不爱他,也没有喜欢上我,又有什么值得愧疚的呢?” 孟弥贞下意识反驳,却在开口的那一刻,不记得自己要反驳什么。 她抱膝靠在谢灼怀抱里,哭累了,在他轻柔的抚摩里昏昏沉沉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她有些想逃避,不想再去面对陆峥。 她是太善良的人,偶尔一瞬的恶念都会变成砂砾,经日持久地磨砺着她的良心,让她会因为一时之念备受煎熬。 谢灼集市上的话在她脑海里一遍遍回荡,想要什么就要去开口,哪怕只是试一试呢? 她挪到陆峥身边时,他似乎已经等了很久,抬起头,循着声音摸索着捧住她脸颊:“怎么了?” “我好像有些对不住你。” 话语抵在唇边很久,她艰难地说出来,陆峥抚摩着她的脸颊:“你觉得,是哪些地方对不起我?” “我觉得我对你不够好,不够爱你……” “你还要怎么对我好呢?贞贞。” 陆峥没有笑,脸上的神情很认真,他看着她:“你已经对我很好、很好、很好了,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是否对得起我,是由我来决定的。你做事情,只需要考虑是不是你想做的,不必去想是否对得起我。” 看着他,孟弥贞低声问道:“陆郎,昨晚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是醒着的,对吗?” 陆峥静默一瞬。 他下意识要否决,可那一瞬的沉默已经算是答案,孟弥贞低下头去,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 陆峥偏头,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泪:“是我该对不起,当时是不是吓到了你?我听到开门声,从梦里惊醒,脱口而出,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那时候我和谢灼……” “你是为了我才招赘他进来的。” 陆峥的音调温和、轻缓:“而且他进门来,本来就该是让你快乐,在你需要、而我力所不及的时候取悦你,如果他做不到,那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说话的声音一滞,陆峥微微垂眼,略有些惆怅地轻轻发问:“还是说,贞贞,你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他了,所以才会觉得对不起我?” 孟弥贞愣一下:“不……” 她昨夜也曾回答谢灼类似的问题,那时候她音调迟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而此刻,她被问及同样的问题。 喜欢谢灼吗? 还是像陆郎所说的,只是耽于那份快乐呢? 她并不确定,然而面对着陆峥,还是在愣怔一瞬后脱口而出:“不,不是的。” “那么,你又还有哪里对不起我呢?” 孟弥贞闭一闭眼,甚至不敢直视着陆峥说出这话:“那个时候,我竟然在想,幸好你盲了眼,没有看到我和他一起的样子。” “是吗?” 陆峥低声询问:“你怎么会这么想,贞贞?” 孟弥贞也想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陆峥静静开口:“你不想我看到,是不是怕我看到会不开心、会难过?” 他轻轻道:“你如果不是爱我,又怎么会这么在意我的感受呢?你其实不是庆幸我瞎了眼,你只是庆幸我没有看见你和他在一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在乎我,怕不开心,不是吗?” 她怎么会不够爱他呢? 明明是他不够爱她,是他做得不够多。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对她和另一个人男人在一起耿耿于怀,让她不能理所应当地享受快乐,并为此惴惴不安,因为那样一点无关痛痒的念头就痛哭那么久。 如果她真的需要,他一直瞎下去又有什么要紧? 他不是爱她吗? 怎么连这一点小小的事情都不能为她做到? 孟弥贞被陆峥绕得有些晕,他说得好有道理,可又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可…可我……” 陆峥摸索着抽出一把戒尺,是他教私塾时候留下的。 “伸手。” 孟弥贞呆呆地摊开手掌,搭在他手上。 “啪!” 戒尺干脆利落地抽在手心。 声音清亮,却并不疼,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 陆峥丢下那戒尺:“好了,就算你真的对不起我,我也已经罚过你了,这些事情一笔勾销,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嫁衣 手上只是不痛不痒地挨了一下,根本没有什么感觉,陆峥却还是珍重地捧住她手,低头轻吹她掌心。 他漫不经心笑道:“我做教书先生这几年,从没打过人手板,没想到最先挨打的,是我学生里最乖的贞贞。” 孟弥贞虽是被他祖父收养的,可老人家平日里是住在村中私塾里,这一方小院是陆峥和孟弥贞住着,和她朝夕相对、教她读书写字的,都是陆峥。 说孟弥贞是他的学生,倒也没什么错。 孟弥贞弯一弯唇,眼里虽然还是没什么笑意,但总算不再满脸颓丧。 陆峥拍一拍她脊背:“我腿上的骨头大约也长好了,什么时候去镇上请来大夫,把夹板拆掉吧。” 他轻敲大腿上的夹板:“虽然还是不能走动,但至少大腿可以活动了,许多事情做起来也方便些。” “真的吗?我今日就去!” 陆峥的腿摔得很严重,大腿骨摔成两截,小腿骨差点接不上,膝盖也碎裂了。更要命的是,他自膝盖以下都没了感觉。大夫说是伤了经络,无药可医。 如今已经过了近四个月,该长好的骨头也差不多长好了。 还没好转的地方…… 孟弥贞摇一摇头,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转身要往镇上去。 陆峥笑了声,握住她手腕:“也不须这么着急。你一个人去不太安全,等他回来,叫他陪着你一起。” 说的是谢灼。 孟弥贞这才发觉谢灼不在,她有些奇怪,环顾四周,又从窗户往外探身看了看。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她昨日赎回的嫁衣晾在绳上,正迎风招展。 村里的习俗,嫁衣都是自己做的。 她女红做得不多,许多地方难免生疏,偶尔烦腻或是碰壁了,就丢开手放在一边,等再回来的时候,不愿意做的地方都已经被陆峥细细缝好,妥帖地支在绣棚上。 那时候,她遇到的问题似乎都会被他解决,就连父亲,在来闹过一次后,也就跌落水中,从此再也不会成为她的烦扰。 无数的和陆峥有关的记忆充斥脑海,回忆到最后,她勉强想起一点关于谢灼的事情,想起他昨日里曾贴在她耳边,要她穿那嫁衣给他看。 她咬一咬唇。 谢灼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回来的时候是午后,孟弥贞正念书给陆峥听,脸上微微带笑。 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是无事了。 陆峥到底怎么哄得她? 谢灼原本要留下来陪着孟弥贞的,却被陆峥叫住:“我要和贞贞说些事情。谢郎君在这里,许多话不方便说起,烦请你给自己找个事情去做,留我们两个单独相处一阵子。” 是发号施令、不容拒绝的语气:“昨夜我顺从谢郎君的意思,今日你也该听我一回。” 此刻,孟弥贞的嫁衣被吹得上下翻飞,遮挡着窗户。 窗边那张清秀的脸颊时隐时现,只有念书声朗朗传来。 一件嫁衣,就这么把他们三个分隔开。 他们是一对眷侣,而他是后来者。 谢灼盯着那翻飞的嫁衣,忽然就有些烦闷。 这嫁衣是她嫁给陆峥时候穿的,穿着是为了做陆峥的新娘。 如果穿着这个给他看,又算什么呢? 孟弥贞适时抬头,和他隔着那翻飞的嫁衣遥遥对望。 她昨夜曾在他面前崩溃大哭,此刻再面对他,不免有些尴尬,因此走过来时,也还是故意隔着那一层嫁衣,嗓音轻弱地从嫁衣后传过来。 忽然一阵风刮过来,把那嫁衣兜头吹落,盖在她身上,她仿佛是披了长长的红盖头的新嫁娘,正等他挑开盖头,共饮交杯酒。 谢灼上午去了山上打猎,手上还沾着血,他回手从背囊里抽出一支干净的羽箭,挑起那嫁衣边缘,看着“盖头”下,因为受惊,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孟弥贞。 他没把那嫁衣完全掀开,就这么维持着挑起一角的动作:“你适才说什么?我只顾着看你,没有听清。” 那嫁衣把孟弥贞脸的颊映得微红:“我想问,你下午有没有旁的事,我想你陪我去镇上,请大夫来一趟。” 她捏着披在身上的嫁衣下摆:“这嫁衣,我可不可以过段时间再穿给你看,我如今心情有些……” “不急——” 谢灼垂眼:“不穿也没关系,我忽然发觉,我想看的是你做我的新嫁娘,而不是嫁给旁人时的模样。” 腿心大张,小穴湿漉,被人含着吮吻。(H) 他说完,羽箭一抬,把那嫁衣挑开,衣摆落下,垂在孟弥贞肩头,像被人挑开了盖头。 四目相对,孟弥贞的脸颊被嫁衣映出一片绯红的光影,谢灼盯她唇角片刻,低头要去吻她。 孟弥贞尚还紧绷着,下意识偏过头、后退一步,躲开了那个吻:“我……” 谢灼怔愣一瞬,随后干脆利落插回羽箭:“知道了,吃完饭就陪你去镇上。” 说完,他拎着猎来的兔子去了厨房。 头也不回。 午饭后,孟弥贞和谢灼去请了大夫。 谢灼靠墙站在一边,看人给陆峥拆下夹板,视线不时扫过他眼睛。 老大夫敲了敲陆峥的膝盖:“膝盖有感觉吗?” 陆峥垂眼。 短暂沉默后,老大夫叹口气:“大腿无碍了,至于小腿,骨头虽然没长歪,但……” 他摇一摇头:“且再看看吧。” 孟弥贞起身去送老大夫出去,谢灼站在原处,慢悠悠询问道:“陆郎君,你的眼睛,不必看一看吗?” 陆峥今晨已经跟他解释过他眼睛的状况,此刻抬一抬眼皮:“贞贞在这里,多问一句,会惹得她心神不宁,我何必呢?” “陆郎君不怕延误了时机,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陆峥寡淡地笑了笑:“一双眼睛而已。” 昨夜过后,他的眼睛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一整天都什么也看不见,既然如此,又何必捅出这事情,平白惹得孟弥贞不安? 谢灼脸上没什么表情,站起身,去送老大夫回去。 等回来的时候,孟弥贞坐在榻上,靠着陆峥膝盖躺着,两个人正亲吻,她没有躲避,甚至微微仰头,勾着陆峥的脖子,叫他不必弯腰太多。 注意到谢灼的动静后,陆峥极自然地抬手,搭在孟弥贞脸颊一侧。 仿佛只是托住她头,可却也遮挡了孟弥贞视线,叫她不能发觉站在不远处的谢灼。 当夜,谢灼去睡了柴房。 不是说了叫他继续睡卧房? 孟弥贞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多想,只以为是他当时没明白她的暗示。 毕竟谢灼白日里一切如常,忙完每日的活计,就去山上打些猎物,除了话少些,和从前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 期间陆峥的眼睛再没好转过,就这样沉寂成一潭死水,连从前模糊的颜色和光影也都看不见,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暗夜。 那段眼睛在好转的时间,仿佛只是他一场幻梦。 他有些庆幸,幸好没告诉孟弥贞。 这晚,因为秋老虎,天气燥热无比,孟弥贞在床上睡不着,偎在窗边,挨着陆峥,跟他断续地说着话。 因为拆了夹板,少了很多忌讳,她的头靠在他腿上,散漫聊着过去将来的事情,手无意地挪了挪,碰到个冷硬的东西。 孟弥贞摸索了下:“哦,是陆先生的戒尺。” 自从那次陆峥偶然翻了戒尺出来,就时常放在榻上,裁布料的时候偶尔用一回。 陆峥笑了笑,接过戒尺,在手里摩挲两下:“已经下了学,还这样恭恭敬敬叫‘先生’,真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 孟弥贞亲一亲他手指:“是吗?那先生要怎么奖励学生?” 陆峥被她逗得弯起眉,捧着她脸颊亲了下:“你要先生怎么奖励你呢?” 孟弥贞仰着颈子,含糊地哼一声。 吻顺着唇角蜿蜒向下,不知不觉间,孟弥贞已经躺倒在榻上,腿心大张,小穴湿漉,被人含着吮吻。 舌尖抵在嫩嫩的阴蒂上,一下一下舔弄吮含,来回打转,弄得她仰着颈子,止不住地浪叫。 陆峥伏在她两腿间,压着她腿根,戒尺依旧握在手里,随着他吮舔嫩穴的动作,漫不经心在她腿根处轻敲着。 孟弥贞愈发敏感,含糊着仰颈呻吟:“不…不行了——” 话虽如此,小穴却还要命地吸着,她声调细软地撒娇:“先生,饶过学生吧——” 陆峥的舌头才舔进去,她就抑制不住地泄出来,颤着腿根喷出大股的春水。 孟弥贞咬着唇,含糊叫着,下半身还在颤抖着高潮,猝不及防的,被人用戒尺轻抽了下臀肉。 “唔!” 并不疼,说是抽,力道其实近乎于一记轻拍,可高潮的时候被打屁股的感觉太过刺激,孟弥贞瑟缩一下,喷出更多春水来。 陆峥含糊低笑了一声,凑在那里,手指和鼻尖一起摸索着,抚弄过饱满的阴阜、充血的阴蒂,然后低头,亲一亲她的翕张的穴。 腿无意识地屈起,脚趾踩在他两腿间,粗大的性器隔着衣服,硬挺着顶弄她足心。 “唔……” 陆峥轻喘一声,抱着她坐起来。 孟弥贞被抱着坐在了陆峥的大腿上,她担忧压坏他,下意识要后撤躲开,被人勾住腰,按在原处:“不碍事的。” 他看不见,手又环着她腰身,不能去摸索,于是用唇试着探寻她,隔着衣服去亲吻她乳尖、舔弄她锁骨,孟弥贞被亲得仰起颈子,手臂搭在陆峥的肩膀上,气喘吁吁道:“先生这样子,实在有些…不合礼法。” 说得义正辞严,下头湿漉的穴却一遍遍蹭着他两腿间已经昂扬的性器。 陆峥垂着眼笑,握着那戒尺,慢条斯理地又在她臀上拍了下:“先生被你弄成了这个样子,又算什么呢?” 他抬一抬自己的下巴,给她看上面沾着的春水。 沾满春水的裙子被摸索着褪下,丢在脚边,孟弥贞轻轻蹭着陆峥的下巴,声音羞怯、含糊:“先生要罚我吗?” “嗯…要罚的。” 冷冰的戒尺被皮肉暖至温热,轻拍过臀肉、腿根,叫她在他怀抱里轻颤,陆峥的手指在她身上慢条斯理地摸索,嗓音沙哑道:“我看不见,就罚你…自己吃进去。” 臀上适时地挨了一下戒尺。(H) 这样的话太过耳熟,蓦然的,孟弥贞想起某个混乱的夜里,谢灼亲吻着她眼角:“可我的手臂有些痛,想的话,你坐上来,自己动,好不好?” 属于谢灼的记忆极突兀地浮现,她不自觉地抬眼,看向窗外,柴房一片漆黑,里面的人没有动静。 一个念头猛地撞入脑海。 他这些天,是不是生气了? 孟弥贞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事情,又觉得有点奇怪,没头没脑的,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那天她下意识躲开了? 她咬一咬唇,脑海里想着这事情,臀上适时地挨了一下戒尺。 “走神不是好学生。” 陆峥抚过她脊背:“贞贞,要专心。” 手指分开湿淋淋的穴,抵弄在男人硬挺的性器上。 前端圆硕,吃进去的时候,穴口被撑得饱胀,嫩肉紧紧地吮含着男人的性器,敏感的地方被上面的青筋和隆起蹭弄到几乎要痉挛。 挺直的腰身随着坐下去而微弯,被泪水湿润的脸颊靠在陆峥肩头,孟弥贞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含着男人的性器呜咽出声。 腔调轻细、柔软,像吃得太饱的奶猫。 陆峥愣了下。 他曾听见这声音,在谢灼和孟弥贞的床笫间。 从前孟弥贞和他在一起,并不需要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因此他当时甫一听见,并不晓得那样细弱的动静从何而来,而此刻,孟弥贞伏靠在他肩头,小声哼着这声音,低低道:“吃不下——” 所以当时,他们…… “没事的,不要急,我们休息一下。” 陆峥垂下眼,一手轻抚着她腰,另一手抵在阴蒂上,揉弄着她。 力度恰到好处,叫孟弥贞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陆峥对她的身体比她自己更熟悉,用手指把她揉弄到淋漓湿透,弄得孟弥贞仰着颈子,喘着粗气,把那东西吃下去更多。 她的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坐在陆峥腿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男人的性器。 彼此间上一次这样的交欢已经是太久之前,此刻,两个人重新探索着彼此的身体,一丝不苟地钻研着每一处细节。 无论是断腿前、还是断腿后,陆峥在床上都不是很急切的人, 两个人在一起时,她从头到尾都松泛如一汪春水,软绵绵伏靠在他怀抱里,挺翘的臀抬落,腿根处,狰狞粗大的性器被小穴费力吞吐,抽插出轻微水声,慢吞吞享受着其中的趣味。 并不像谢灼,激烈到能攫取孟弥贞全部心神,让她无暇去思考其他事情。 虽然是她在上位,但孟弥贞并不很累。 腿摔断后,陆峥日常的挪动都靠手臂和腰上的力气,因此如今腰身劲瘦、手臂有力,虽然小腿用不上力气,但抱着她抽插,毫不费力。 孟弥贞每每伏靠在他肩头,动着自己腰身的时候,他就顺着她的力气去顶弄,一切都由着孟弥贞的性子来,那些敏感处被照顾得面面俱到,不多时就捣得她腿根发软,春水潺潺,坐他腿上,反弓腰身,仰着颈子高潮。 穴里含着的性器依旧硬着,在她高潮的时候,抵在最深处一下一下轻轻顶弄着。 内里的嫩肉本就敏感,更何况最里面,孟弥贞浑身都被顶弄得紧绷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一对乳肉也跟着乱颤。 “轰隆——” 极突兀的,一声惊雷炸响。 孟弥贞骤然受惊,缩到陆峥怀里。 男人轻拍着她脊背,温声道:“没事,我在这里呢。” 连绵的燥热消散,夜风骤起,几滴水珠飘落,随后就下起瓢泼大雨,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有陆峥哄着,孟弥贞不再害怕这惊雷,等歇够了,坐他腿上,重新挺动起腰来。 大雨瓢泼处,担忧孟弥贞会害怕的谢灼站在院里,面无表情地被雨水淋至湿透。 他应该和上次一样,在撞见他们忘情亲吻时,转身离开。 可他却仿佛被什么牢牢定住,动弹不得。 目光落在那交迭的身影上,他看着孟弥贞,看着她松泛快活的模样。 是和他在一起时候,不同的模样。 而这一次,她并没发觉他,就这样坐在陆峥的腿上,挺动着腰身,用陆峥的性器把她自己一遍遍插到高潮。 发烧 夜里疾风骤雨,第二天却是晴空万里。 只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天也骤然冷下来。 孟弥贞裹了厚衣服,才推开门,就被谢灼堵个正着。 他身上都透着凉意,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昨夜里的猜测又冒出来,孟弥贞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里,两个人不仅没做过,连亲昵的举动都几近于无,甚至话也没多说几句,只是她最近心思都在陆峥身上,并没注意到。 所以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她躲开他亲吻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 孟弥贞自己也摸不准自己在想什么,她确确实实从和谢灼的交欢中获得了欢愉的感受,可这是喜欢吗? 她明白自己是爱着陆峥的,既然如此,人又怎么能同时爱上两个男人? 那么她对谢灼又到底是什么感情? 是如陆郎所说,只是在他身上找找乐子吗? 她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灼先开了口,他轻嘲道:“孟弥贞,我生病了,你都不管我。” 他自己掩住口鼻,低下头凑在她面前:“摸一摸,很烫。” 眼抬起,瞥向她,他微带点鼻音地补充:“我说额头。” 不然还能摸哪里?! 孟弥贞试探着把手放上去,确实烧得厉害:“怎么还站在风口上?” 谢灼看向她,眼神里似乎有些怨念,像是个独守空房久了的怨夫:“孟弥贞,我不出现,你会主动去找我吗?我不在这里等你,你会想到我吗?想不到的话,我会不会就直接病死在柴房里吗?” 话说得可怜无比,也叫孟弥贞有些心虚。 她垂下头:“抱歉。” 谢灼站直了身子,把手递给她,要她牵着自己:“带我去看大夫。” 他病了后,原本就有一点古怪的性器愈发显露无疑,孟弥贞哄他:“外面风大,你病成这样,不好出门的,我去请了大夫来,好不好?” 谢灼摇一摇头:“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孟弥贞无可奈何,翻出头巾,给谢灼裹上,以防止他再吹风,随后带着他往镇上大夫家里去。 好在并不是太大的毛病,只是风寒而已,在老大夫家里先喝了一剂煎好的药,又包了几包带回去。 回去路上,恰好碰着镇上的书院下学,一群人涌出来,散漫讨论着什么,无非是今年的乡试、明年的春闱,还有陛下又发落了哪个武将,又或是为十几年前的某个文臣平了反。 他们张望着朝堂上的起起落落、风云变幻,既为之心惊,却也想青云直上。 孟弥贞看见了,有点感慨。 陆峥也在这里读了一年多的书,那个时候她总跟着陆家祖父来接他下学。 直到陆峥考上了秀才的功名,却忽然不再来读书了。 大约是因为家里钱银不够交束脩了。 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书生们,孟弥贞有些怅然,陆郎原本也该是其中一个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 孟弥贞还想着往事,谢灼却忽然站在了她身前,把她视线挡住。 原来是有几个学生看见了孟弥贞,因为她生得好看,频频看过来,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瞧着神态不很正经。 谢灼冷着脸,把孟弥贞拉在身后挡了挡,又觉得挡不住,扯下头上孟弥贞给他裹的那个夸张的裹头,要把两个人裹在一起。 怎么发起烧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孟弥贞失笑,牵着他手指,轻轻道:“好啦,我们走吧,你烧着高热呢,在外面昏过去,我怎么把你弄回去呀。” 两个人很快就回了家里,谢灼才一进门就往柴房里走,孟弥贞叫都叫不住,她匆匆忙忙追过去,就看见他坐在床上,那裹头扯开,露出一张烧得潮红的脸。 孟弥贞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烧得更厉害了。 “我再去给你煎一副药,顺便煮碗姜汤来喝,你躺着休息一下,好不好?” “不好。” 谢灼伸手,把她拉在自己腿上,他的神情有些困惑,又十分可怜:“孟弥贞,我到底算什么呢?” “那玩一玩我吧,孟弥贞。” 他浑身都滚烫,被他攥着的手腕仿佛要烧起来,孟弥贞被按着跨坐在他腿上,感受到两腿间有更灼热的东西正隔着衣服在蹭弄她。 她下意识要躲,却被人勾着腰拉得更近了一点。 “你还没回答我。” 谢灼抬头看她一眼,眸子黑浓:“不许说不知道。” 孟弥贞只剩下这个答案,一时间哑口无言。 顿一顿,谢灼仰起头,目光落在她唇上:“陆峥亲你的时候,你会躲开吗?” “不……” “那我现在亲你,你还会躲开吗?” 所以果然还是为了这事情生气? 孟弥贞愣了下:“我那天是因为……” 谢灼打断她的解释:“所以会吗,孟弥贞?” 他微微仰起下颌,似乎真的要亲她一次试试,孟弥贞知道自己并不抵触这样,她只是不想让陆峥知道。 就算他说他自己并不介意。 可他真的可以完全不介意吗? “…不会。” 孟弥贞抿一抿唇:“抱歉,我那天不是因为嫌弃你,是有别的事情,你生气了吗?” “我不是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所以还是生气了?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为了什么? 孟弥贞不及细想,男人已经仰头凑近她,似乎是要来亲她。孟弥贞没有太抵触,低下头去,要和他接吻。 谢灼却避开了。 孟弥贞呆住,随后被人轻轻亲住脖颈,男人的声音含糊:“现在不可以,我病了,你亲我,会过了病气。如果是这种时候,你躲开是应该的。” 粗大的性器隔着衣裳在她穴口轻蹭,谢灼紧抱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仿佛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小穴隔着衣服被人蹭得湿润,孟弥贞想要夹紧腿,却因为跨坐在男人身上,以至于合不拢,只有低着头哄道:“是呀,你病了,我去给你煎药吃,好不好?你看你烧得多厉害。” “嗯…我烧得确实很厉害,浑身都烧着——” 手腕被人紧紧握住,伸进男人的衣摆里,一点点摸下去,从分明的腹肌,划过腹股沟,蹭弄过鬈曲粗硬的阴毛,一直到握住那滚烫的东西,顶端的马眼泌出湿润的液体,青筋一下一下地搏动着,仿佛一只昂然的、有生命的野兽,被她抓在手里的时候,男人靠在她肩膀喘了一口粗气:“尤其是这里,像是要烧起来。” 孟弥贞单手几乎握不住那东西,想收回手,却被人压住手腕。 他的语气沙哑,可怜,低低地控诉她:“孟弥贞,你对我一点也不上心。寻常人家娶个小妾,闹了脾气,也会哄一哄。怎么我生气了,却都没人发觉呢?我在你心里,比不上时不时会去看一看的妾室偏房,是不是连个玩意儿也算不上?” 孟弥贞抓着他性器,跨坐在他身上手足无措地否定:“不…不是这样的。” “是吗?那我至少算是个玩意,是吗?” 手里握着的东西顶弄着她掌心,男人吻着她侧颈;“那玩一玩我吧,孟弥贞。” 要什么时候才能射出来?(H) 湿腻的液体涂满她掌心,孟弥贞无措地握住那东西:“我不会……” 男人的下颌搭在她肩膀:“你玩过它的,不记得吗?” 粗大的性器谄媚讨好地蹭弄着她的手,被她握住揉捏的时候,男人抑制不住地发出低沉的喘息。 孟弥贞胡乱摸索着,毫无章法地撸动,揽着她的手臂愈发紧实,像是要把两个人的骨骼嵌在一起。 谢灼烫得要命,叫孟弥贞担心他要烧起来。 可看这架势,不把他弄到射,他是不会放开她,让她去煎药的,孟弥贞心急如焚,手上逐渐没了轻重,紧握着他根部上下揉弄撸动。 “快好了吗?” 她偏头看着肩膀上喘息声愈发粗重的男人。 “快了——” 谢灼哑声:“就快死在你手下了。” 孟弥贞惶恐非常:“是不是我动作太重了?” 男人在她颈侧轻声地笑:“把玩东西而已,有什么轻重可言呢?你做得很好,乖宝宝。” 话虽如此,可他被弄得越来越硬、越来越烫,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射出来?这人要是烧坏了,可怎么办? “你快些射出来,好不好呀?” 孟弥贞抿唇,谢灼被她讲得含糊笑出声来:“是你要快些,乖宝宝。” “你不能…不能自己控制这事情的吗?” “我只能暂时忍住不射出来,射出来的话,要靠你努力。” 谢灼的鼻息喷洒在她颈侧,叫她忍不住缩了下肩膀,担忧惊恐交织,孟弥贞忽然心头一动:“我想怎么玩都可以吗?” 男人含糊应是。 紧握的手指松开,孟弥贞咬紧唇:“那…那我去煎药,你留在这里自渎,好不好?” 谢灼的腔调委屈至极:“我自渎?这算什么你玩我呢,你还是不在意我,只是急于摆脱我罢了。” 孟弥贞瞪大了眼,这都什么要求?! 她口不择言:“我还没讲完——你要忍住,在我回来之前,你都不许把你自己弄到射。” 话出口,不只谢灼,她自己都愣了愣。 揽着她的男人闷声低笑,孟弥贞惶然解释:“你说的…怎么都可以。” “嗯,怎么都可以。” 谢灼嗓音沙哑地答应,紧实的手臂松开,孟弥贞后撤一步,站在他身前。 他垂着头,自己去握住自己的性器,他的手掌比孟弥贞大得多,握住那东西的时候没有她那么费力,修长的指节上下撸动,动作色情无比。 做这事情的时候,谢灼一直低着头,脸上泛着潮红,连耳根也烧红一片,孟弥贞分不清是羞赧还是高热烧出来的。 他这个人,羞赧的时候不多。想来是烧得厉害,才红成这样子。 孟弥贞舒一口气儿,转身要出去,被谢灼叫住:“中途射出来,会怎么样,要罚我吗?” 房间角落里散落着几杆细细的竹子枝条,比小拇指还要细许多,是谢灼做箭的时候弃之不用,没来由的,孟弥贞想到陆峥的戒尺。 “要是射出来,我就罚你手板,用那个打你手心,好不好?” “不好。哪里犯错,就该打哪里。” 谢灼握着他自己性器徐缓喘息道:“罪魁祸首是这东西,为什么要打别的地方?” 孟弥贞的脸要比他还红了,结结巴巴道:“好…好,那就打这里。你继续吧。” 她拎着药包冲出柴房,匆匆忙忙去煎药,煎药的炉子在榻边,听见她动静,陆峥温声询问:“贞贞?谢郎君怎么样了,还好吗?” 孟弥贞觉得他不太好,像是被烧坏了脑子。 “大夫说是风寒。换季的时候,冷暖不定,陆郎你要注意身体。” 陆峥颔首答应着:“他人呢?” 在自渎呢。 孟弥贞的脸更红了:“在柴房里歇着。” 思及此,她皱起眉,柴房并不是养病的好地方,要叫他来这屋里休养吗? 陆峥唔一声,体贴道:“谢郎君虽然一贯身体强健,可风寒也不是小事,还是叫他挪来这里吧。我虽然体弱,容易过人病气,但日常多注意一些,也就罢了。” 他说得如此体贴大度,孟弥贞听得心里酸酸的:“还是算了,你如今身体正虚弱,倘若病了,又要好一番罪受。” 他主动提及此事,孟弥贞听了,愈发心疼他,原本还有些让谢灼搬来的念头,此刻也都断绝了。 “好吧,那就只有委屈谢郎君了。” 陆峥垂眼,唇边一点淡淡的笑意。 药煎好后,孟弥贞急匆匆捧去柴房。 才推门,就嗅到一点淡淡的麝香气息,谢灼已经站了起来,正衣衫不整地洗着手,听见动静,他抬头看过来:“孟弥贞——” 手指垂落,他重新去解开自己的衣服:“你得罚我了。” 竹枝抽性器(H) 谢灼脸上烧灼着一片潮红,看着她的目光却无辜至极,情欲的气息暗流涌动,把孟弥贞的脸烧得和他一样红。 他微微歪着头,注视着她,很认真地询问:“要打几下呢,孟弥贞?” “三下,五下,十下?” “你还是先把药吃了吧。” 孟弥贞哑然递过手里的汤药。 药汁苦涩,饮过后,气息在唇齿间经久不散,竹枝也沾染上清苦的气息,枝叶没完全去除,被孟弥贞握在手里的时候,枝条叶片簌簌响动。 “真的要打?” “有错当罚。” 认真至极的语态,谢灼直勾勾看着她,孟弥贞却是眼也不敢抬,握着那竹枝,胡乱往人身上一挥。 力气很小,却打得眼前人一声闷哼。 孟弥贞慌乱地抬眼去看,男人分明的腹肌上,赫然一道浅淡的红痕,再往下,半软的性器安然地憩息他两腿间。 她打错了地方。 “抱歉,我……” 谢灼挑眉:“你喜欢打这里?” 孟弥贞嗫嚅:“真打到了,会把你打坏的。” 谢灼不语,只敞开衣摆,坐在那里,一副任君发落的样子。 孟弥贞从来好脾气,脏话都没说过一句,更遑论动手打人,此刻握着那竹枝,做了半天准备,才又一次颤颤巍巍地往人身上抽去。 枝干抽在小腹上,叶片簌簌,带过那半软的性器,这一次的力道重了些,小腹上一道鲜明的印记,性器上也隐约抽出一点痕迹,男人低喘一声,孟弥贞以为是打痛了,可抬头看去,他神色却并不痛苦,甚至有些模糊不清的快意浮现脸颊。 “好了,就这样,不罚了。” “就这样吗” 谢灼低头:“这样就玩够我了,孟弥贞?” 分明发烧的是他,孟弥贞的脸色却比他要更红:“那…那再打最后一下,你就好好休息,好不好?” 男人瞥她一眼:“好。” 怕他挑剔,孟弥贞这次用了力气,找准了位置,啪一下干脆利落地抽下去。 枝条抽打在性器上,发出一点沉闷的声音,旁生的枝条甩在他腿根,把那一处抽出细细的红痕,似乎是打重了,男人的呼吸加重,身体摇晃两下。 “是…是伤到你哪里了吗?” 竹枝随手抛开,孟弥贞慌张地询问,她蹲下身,手指贴在他腹肌上,慢吞吞摸索着,想看是哪里伤得重了。 她心无杂念,指节顺着小腹一路往下,握住那被打着的性器打量,鼻息喷洒,落在那性器上。 满屋一片寂静,只有一轻一重的呼吸声交迭在一起。 孟弥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谢灼盯着她,手指压着她唇,慢条斯理地揉弄着,脸上执拗的神色消散殆尽,在高热烧出的潮红之外,他目光沉沉,饱含欲念地注视着她。 掌心握住的东西也一点点硬挺起来,在孟弥贞手中变得滚烫坚硬,她摸得到隆起的虬屈青筋,或是被她抽出来的痕迹—— 孟弥贞一下子脸红如火烧。 “不行,你病了,不能做的……” “我不是病了——” 谢灼伸手,轻而易举把她抱起来,跨坐他腿上:“孟弥贞,我是疯了……” 捧着她臀,伸着舌头全神贯注给她舔弄。(H) 脸色涨得通红,手指无措地绞在一起,臀肉被人托抬着,从两腿间传来的嗓音沙哑,呼吸灼热。 “乖宝宝,再抬一抬。” “唔嗯——” 孟弥贞垂头,手指遮住脸颊,整个上半身几乎埋在柴房那张破烂的小床上。 谢灼爱干净,床单被褥洗得勤快、晾晒也频繁,整洁干燥,沾染着竹枝和皂角的气息,让孟弥贞想起那些枝叶抽打在他性器上的时候。 她那时候连看也不敢看,此刻脑海里却忍不住去想,打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直愣愣的竹枝抽上去,把那淡粉色的东西上打出一道红痕,男人也跟着轻轻一颤,不晓得是有多痛,可过后看他的神色,却仿佛被打得舒爽了,那东西也充血硬挺,在她手里又硬起来。 疯了,真是疯了。 柴房的小床吱吱呀呀地摇晃叫响,孟弥贞有一半的心神都在担忧床塌了的话可怎么办,谢灼却浑然不在乎,捧着她臀,伸着舌头全神贯注给她舔弄。 嫩嫩的阴蒂被人用舌头囫囵包裹住,吮吸舔弄,带着清亮的水声,他的呼吸实在太灼热,喷洒在穴口,叫孟弥贞忍不住地想退却,然而动作稍微大点,身下的床就发出不堪重负声响。 “别…别在这里做了,好不好?” 舌尖勾着挑弄过她内里的嫩肉,在穴口漫不经心地舔了下,发出一点羞人的水声。 后颈随着舌头舔弄进穴里的动作反弓仰起,孟弥贞喘息一声,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含糊地闷哼一声:“床经不住的。” 话出口,她脸更红,绵延红到颈后。 ——脱口而出的是别在这里做,而不是不做了。 那要去哪里做? 这个家里,还有哪里能做这事情? 椎骨随着垂头的动作微微隆起,被人咬住吮吻,孟弥贞听见谢灼伏靠在她脊背上,轻笑一声,徐缓发问:“那去哪里做?房间里?” 去房间里,当着她夫君面做? 还是在这大白天里…… 这要陆峥怎么想? 脸颊深深埋在枕头里,孟弥贞感觉到男人的手指插进她穴里,捻弄着嫩肉,他连手指也是烫的,叫里头的嫩肉一缩一缩的,又迫切地想要被填满,于是半是恐惧半是期待地拥绕住他指节,一根根吮着他手指。 “不……” 她闷哼一声,被弄得腿根发颤,再维持不住臀肉抬起的动作,整个人趴伏在床上,被人用手指插得春水潺潺,湿津津地黏腻在两腿间,孟弥贞摇头:“不行,现在不行。怎么可以这样白日宣淫呢?而且你还病着,会…会累到你的。” 手指抽出,穴口因为空虚而翕张,孟弥贞被撩拨得情动,连小阴蒂都充着血,却还硬是摇着头,捂着脸,说不要。 谢灼并不强求,清理过她腿根后,慢条斯理开始给她穿衣服。 指尖撩拨抚摩过的地方烧灼起一簇簇火,孟弥贞仰着颈子,不自觉盯着他唇看,男人恍若未觉,低着头,专心给她穿鞋袜,瘦长的手指握住她脚趾,然后顺着足背慢吞吞抚摩上去,一直到按住她脚踝。 然后他抬头,看向孟弥贞。 孟弥贞微微仰起下颌,循着他唇去亲吻。 谢灼却微微偏开了脸。 “不成的。” 男人轻声学她的话:“我还病着。” 孟弥贞愣住,听他好整以暇地补充:“会过了病气给你。而且,怎么好这样白日宣淫呢?” 睚眦必报! 羞窘却又情动,孟弥贞脸上似火烧,匆匆忙忙出了门,头也不敢回。 那汤药到了夜间又煮一轮,陆峥睡下后,孟弥贞端着站在门前,忐忑许久,才敢去推开门。 谢灼喝药痛快,头一仰就喝了个干净,这屋里只点一盏豆大的灯,光晕在脸上,大半五官都看不清,只瞧得见他靠在床上,倚着枕头,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孟弥贞接过碗的时候,碰到他指节,依旧还是有些烫。 烧还没退吗? 她伸手去摸他额头,另一只手去掏给他准备的蜜饯,手指才贴上他脸,就触电似地顿住——男人仰头,轻吻住她手指,孟弥贞下意识要缩回去,手腕却被人扣住,掌心压在他脸颊上,一片昏暗里,他的气息灼热滚烫。 “不是还病着,不能亲的吗?” 孟弥贞还记着午后的事情,细声道。 “这里可以亲,不会过了病气给你。” 谢灼的嗓音哑得厉害,不知是因为病了,还是旁的缘由。 手掌被人缓缓扯下,搭在他脖颈上,随着他的喘息和讲话,喉结滚动,在她掌心轻顶,男人在这沉沉夜色里注视着她:“孟弥贞,天黑了。” 不是白日了。 昏暗环境里,暧昧气息浮动,一朵灯花爆起,骤然明亮后,那一豆微灯光芒渐黯,直到彻底熄灭,满屋夜色沉沉,只看得见彼此亮着的眼睛。 微凉的手指拢起,贴合着男人的脖颈,孟弥贞轻声道:“蜜饯还没吃呢——” “当啷”一声。 药碗被随意丢在桌上,谢灼不语,低头抱起她,走向卧房。 ——他从头到尾地目睹了他们做爱。(H) 嘴巴被人勒住,谢灼顺从地低头,叼住捆缚住他嘴巴的那块布料,任由孟弥贞把那布条绕到他后脑,郑重其事地打上结扣。 “陆郎睡着了,你不要出声,别惊醒他。” 绑完,她又轻轻地扯一扯那布,小心翼翼询问:“会不会…太紧了?” 谢灼无可无不可地看她一眼,只是在绑完后,抬一抬手,指一指嘴巴、再指一指她穴,露出可惜的神情。 孟弥贞竟看出他意思—— 好可惜,不能给你舔屄了。 原本就红的脸颊更是如火烧一般,孟弥贞抿紧唇,缩成一团,任由谢灼为她褪去衣裙。 他动作徐缓,一层层剥开她,柔嫩白净的小奶子随着呼吸乱颤,被人压在掌中慢吞吞地揉弄着,乳珠挟在两指间,随着乳肉被揉弄,轻轻地拉扯着她,谢灼垂眼,隔着那布料亲一亲那里。 再柔软的布料划在上面也有粗粝的触感,被人隔着布料舔弄吮吸的时候,孟弥贞上半身都反弓起来,捂着唇急促地喘。 谢灼浑身都烫得惊人,呼吸、手指,甚至是隔着一层布料的唇。 孟弥贞昏昏沉沉地伸手去摸他额头,一片灼人掌心的滚烫:“好像又烧了高热,要不要紧?” 男人瞥她一眼,行动代替回答,低头愈发卖力地吮弄她乳尖。 另一只手顺着小腹往下,摸索着解开她衣带,一件件扯下裙子、小裤,带茧的手指抵在两腿间,蹭弄着细腻的腿心,分开她两腿,捏住小小的阴蒂去揉。 手指太烫太灼热,被揉捏住的器官又太敏感,像是要被他烫坏,叫人下意识想退缩,却被牢牢压着阴阜按在原地。 阴唇被水浸得湿透,也打湿他手指,孟弥贞仰着颈子,大口大口地喘息。 下半身因为腰身反弓而高抬,无措地在他手指间扭动着,似乎是要挣脱那揉捏,两腿却又紧并,把他夹得更紧。 男人的吻缓缓下移,布料在皮肤上蹭出浅淡的红痕,最终贴上她阴蒂。 埋头她两腿间的动作叫他不能如乳尖那样把小阴蒂囫囵含住,断续的蹭弄下,孟弥贞感觉到他伸出一点舌头,隔着布料顶弄着她已经充血的阴蒂。 这样的感觉无异于隔靴搔痒,叫空虚的小穴愈发渴求。 身上生出一层薄汗,孟弥贞从里到外都湿透,谢灼才不紧不慢地从她两腿间抬起头。 他鼻梁上蹭着她亮晶晶的春水,暗夜里,三个人的呼吸声交迭在一起,孟弥贞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谢灼伸手,轻拍她臀肉。 心领神会的,孟弥贞转过身,趴伏床上,对男人抬起挺翘的臀。 还是午后的姿势,甚至要更荒唐一点——毕竟那时候,她的夫君不在近旁。 谢灼从背后缓缓拥住她,胸口滚烫,心跳飞快,他隔着那块布料轻轻吻过她后腰,棉布的质感轻飘划过尾椎,滚烫的气息喷洒,叫孟弥贞下意识瑟缩一下,却被人把腰按住,不许乱动。 瘦长的手指分开湿淋淋的阴唇,插进水嫩的穴里。 嫩肉从午后就一直渴望着被插入填满,手指甫一插入,里面层迭的嫩肉就迫不及待地吮含住他指节,随着那手指一点点深入要命地吮弄。 孟弥贞跪趴在床上,脸颊深埋枕头,吮着自己指节发出轻微的喘声,感受着谢灼的手指在穴里缓缓抽插,耐心十足地给她做着扩张。 因为封住了他嘴,两个人不能交流,只有靠肢体的接触来预告下一步的动作,孟弥贞含糊地闷哼一声,感受到有粗大硬挺的东西代替手指,抵弄在她穴口。 是被她笞打过的东西,竹条抽上去的浅淡伤口似乎对他并无任何影响,反而让他更显兴奋。 那性器比他此刻身体的每一处都更加滚烫,可谢灼并不插进来,停留在她穴口,慢条斯理地蹭弄着,因为沾了水光,太湿滑,不时顶弄过充血的阴蒂,叫孟弥贞浑身都随之颤栗,紧掩着唇发出破碎的喘息。 她湿得乱七八糟,咬着枕巾,不自觉抬着臀,去主动蹭弄男人的东西。 顶端猝不及防地撞进来,孟弥贞仰着颈子,叫声卡在喉中,被死死抑制住,她深深地喘着,匆匆把头垂下去,叼紧枕巾。 紧窄的穴口被撑到极致,但好在扩张做得充足,往里插入的动作并不过分艰难,小屁股高抬着,湿腻春水的润滑下,孟弥贞一点点把谢灼吃下。 粗大的性器全然插进去的时候,在她小腹处顶出个形状,男人的手掌恰好压在那里,随着一点点深入,由内而外地提醒着孟弥贞,她正主动抬着屁股,被人后入肏弄。 尤其她昨天才和陆峥做过爱,被他插入的感触熟悉无比,因此此刻和谢灼对比起来直观至极,青筋凸起位置的不同,插入时候顶撞的力气的差异,还有抽插在她敏感处时候的感受,都叫她清楚地知道,和她做爱交欢的,不是她的夫君。 而是另一个男人。 后入的动作和自己掰开屄吃下男人性器的姿势一样,都进得要比平时更深,最深处昨日才被无微不至地造访,今天又被另一个男人的性器抽插捣弄,细致地碾过每一寸嫩肉,从湿软的穴里榨出潺潺的春水,把两个人的交合处浸得湿透。 谢灼身上越来越热,像是从里到外都要把孟弥贞点燃,她含糊地仰着颈子,被人捏着脸颊,托着小腹,从后面撞着她臀肉。 性器在穴里快速地抽插捣弄,插得孟弥贞再也跪不住,摇摇晃晃要趴倒在床上,被人勾着腰揽住,一下一下地抵着她臀肉撞出清亮的响声。 隐忍的腔调在此刻没有了意义,这样大的动静,陆峥怎么可能发觉不出他们在做什么? 甚至是更早的时候,他一定就已经心知肚明。 孟弥贞却还死守着一点底线,把脸埋得愈发深,不愿意让自己的快意被人发觉。 下一刻,瘦长的手指压着枕头,摸索着捏住她下颌,把她的脸抬起。 脸颊被人捏住,手指分开紧咬的唇,插进她嘴巴里,捏住她舌头。 太熟悉的感觉,虽然不去看他,也听不到他想说什么,但孟弥贞已经晓得谢灼的意思。 许多天前,也是这样沉沉的夜色里,她在含糊里叫出一声“陆郎”,身后的男人捏着她嘴巴,一遍遍教她,怎样字正腔圆地喊“谢郎”。 牙齿紧咬,孟弥贞毫不留情地把男人的手指也咬住。 谢灼浑不在意地被她咬着,在她身后一遍遍地插着她穴,插得她腿合不拢,被托抬着腰身,随着男人抽插的动作轻摇臀肉。 紧咬的牙关逐渐松懈,喘息声顺着他手指隐隐溢出来,孟弥贞浑身都泛起一层红晕,被插得水津津的穴一阵阵抽搐,连带着小腹也紧绷起来。 男人的唇隔着布料去蹭弄她微隆起的肩胛,插在嘴巴里的手指肆意亵玩着她舌尖,涎液顺着指根流满他掌心,揉弄的时候,发出和下身一样的细微水声。 “呃啊!” 眼前猛地一白,孟弥贞再也抑制不住,咬着男人的指节高潮,唇齿间隐约有血腥气息,他的手指似乎被孟弥贞咬破了,腥甜的血浸染着唇瓣,孟弥贞含糊闷哼一声,被人用余下的几根手指轻捏开嘴巴。 牙关被撬开就再也合不拢,娇喘浪叫声于是连绵不止,就中还夹杂着一声破碎的、含糊的,羞于启齿的“谢郎”。 还在高潮的小穴被人愈发用力地抽插捣弄,收缩抽搐着的最深处被一下一下顶弄,春水顺着腿根淋漓而下,孟弥贞腿根发酸地被人紧紧揽抱住,依偎着身后男人滚烫的怀抱和急促的心跳,被插在最深处灌满浓精。 太满了—— 半个多月不曾交欢,男人的东西多得不可思议,浓浊的精水灌满子宫、几乎要溢出小穴,却都被那半软的性器牢牢堵住,因此把小腹微微撑起,在男人手掌的揉按下,孟弥贞有一种想要小解的错觉。 “谢…谢郎,不,不要了——” 谢郎的称谓短促而含糊,却已经足够清晰到这屋里的每个人都听见,她昏昏沉沉地偎在谢灼的怀里,含糊地低声恳求。 可身后的男人并不停歇,捣弄着层迭的嫩肉,碾弄过她敏感处,插得孟弥贞受不住,惊叫一声,潮喷出来。 湿淋淋的水液浸透被褥,她羞耻地捂住脸颊,无措地夹紧小腿。 然而两腿间还在抽插的性器存在感强烈至极,叫她根本无法忽略,也根本合不拢腿,只有正视自己此刻是多么狼狈过火的模样。 白嫩的乳肉上全是他的指痕,小腹被精液灌到隆起,在男人指节的按压下带来极强的刺激,被分得大开的两腿间,男人赤红的性器一遍遍在粉嫩的穴里抽插,才潮喷出的水液极大地润滑着穴肉,叫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抽插肏干。 孟弥贞就这样被插得一遍遍高潮,直到彻底力竭,昏昏沉沉、疲惫不堪地在谢灼的怀抱里睡过去。 她亲手绑缚上的布条早已松散,全靠谢灼自己叼在唇齿间。 射完最后一股浓精,他微微仰头,吐出那濡湿的棉布,伸手摸一摸孟弥贞流满生理性泪水的脸颊,嗓音沙哑地夸赞:“乖宝宝。” 孟弥贞早已经睡着,脸颊倚在他掌心时候,含糊地梦呓呢喃,分不清叫得是陆峥,还是谢灼。 若有所悟一般,谢灼抬眼,看向陆峥的方向。 夜色里,那人不知从何时坐起,睁着一双昏暗里发着亮的眼,冷冷清清地与他对视。 ——他从头到尾地目睹了他们做爱。 望着妻子在别人身下高潮。(H) 陆峥的眼睛在黄昏时候再次恢复。 距离上一次可以看见东西,已经过去了太久,感觉有些不真切,仿佛随时还会再次失去。 他不动声色地眨动眼皮,环顾四周。 孟弥贞就坐在他不远处,正一页一页为他念着书,书页翻过,天色也一点点暗下去,她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往窗外看去。 陆峥看了她很久,直到天完全暗下去,屋里燃起一豆微灯,榻边咕嘟咕嘟煎着药汤,让屋里都萦绕着清苦的气息。 谢灼虽然不在这房间里,可他似乎无处不在。 那在不在你心里呢,贞贞? 陆峥垂下眼,伸手摸一摸孟弥贞的脸颊,她轻轻一颤,猛地抬头,像受惊的雏鸟:“陆郎?” 四目相对,陆峥在她眼里看到一点疑惑和慌张。 他若无其事地垂下眼,递过倒好的茶:“天晚了,明天再继续吧,贞贞。” 动作行云流水,孟弥贞并没发觉他异常,合起书本匆匆起身,帮着他整理好矮榻:“那你好好休息,陆郎。” 指尖捏着衣摆,她犹疑道:“谢灼该喝药了,我去把药给他送过去。” 陆峥温声道:“好。” 片刻后,门被人推开。 男人平稳的脚步声传来,他在夜色里抬起眼皮,看见孟弥贞被人抱着走进来。 她被抱着走到床边,坐在那个男人腿上,把他的嘴巴绑住,轻声嘱咐他不要出声,别被自己听到动静。 为了不叫他难过,她要那么辛苦,要做那么多准备。 月光透过明纸透进房间,陆峥借着那光,看着男人一层层褪去孟弥贞的衣摆,看着她喘息到胸乳乱颤,又被男人吮含着吻住,谢灼的手指划到她两腿间,扯下小裤,分开她腿心,揉弄着可怜的阴蒂。 孟弥贞猛地反弓起身体。 陆峥清楚她的身体的反应,知道她此刻是真的欢愉、真的沉溺其中,他垂着眼,看着她捂着嘴巴抑制那些喘息。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孟弥贞并不会这样忍耐,她会叫出声来,会放任自己的喘息,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不像此刻艰难地在隐忍。 她多爱他,明明是名正言顺在和另一个男人做爱,却还愿意为了他去牺牲一部分的快乐。 是因为他的无用,她才这么辛苦。 她何必如此呢? 她本来应该在快乐的时候就快乐,应该彻底地享受欢愉。 鼻尖还萦绕这药汤清苦的气息,上一次的谈话后,陆峥已经明白,这个家里会一直有谢灼的位置,除非他自己主动退出。 可谢灼会情愿退出吗? 他希望孟弥贞快乐,可如果要他真的接受谢灼,他又真的有这样大度吗? 陆峥垂眼,想起孟弥贞耿耿于怀的事情。 她怎么会是不够爱他呢? 明明是他不够爱她,哪怕知道她会因此快乐,却还是不能完全接纳,反而累得她惴惴不安。 男女交合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他听见孟弥贞尖叫着高潮。 视线不自主地瞥向床上,谢灼嘴上的绑带早已松开,被他叼着咬在嘴里,他此刻正压在他的妻子身上,捏着她脸颊,听她含糊地喊出一声“谢郎”。 “谢郎——” 手里的茶盏骤然打翻,陆峥急匆匆去握住掉落的杯盖,手背撞在桌角,发出沉闷的声响,又被男女交合时候清亮的拍打声所掩盖。 陆峥恍若未觉,死死握着那杯盖,不叫发出一点会惊动孟弥贞的声音。 茶水顺着袖口淋漓而下,浸湿了手边的书本,他面不改色地整理好这杂乱的一切,抬眼注视着床上交迭的身影。 孟弥贞跪趴在床上,被人托着小腹抬起屁股,臀肉轻摆着,从后面一遍遍插入捣弄,紧窄的小穴吞含着赤红的性器,小腹被人灌满浓精,她许多次几乎跪不稳,要趴伏在床上,又被男人勾着腰身揽回怀抱,压着她继续抽插。 昨日孟弥贞也曾坐在他腿上做这事情,彼时她伏靠着他肩膀,水津津的穴里吞含着他性器,大口大口喘息着到达高潮,如今则要更可怜些,因为还要顾忌着他,所以叫得并不畅快。 陆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孟弥贞,注视着她再一次高潮。 床上的孟弥贞毫无察觉,在被谢灼抱在怀里抽插的时候,断续发出低声的恳求:“谢…谢郎,不,不要了——” 可谢灼并没停下,皮肉拍打在一起的声音响个不停,就中夹杂着暧昧的水声,直到她被肏干得筋疲力尽,昏沉地睡过去,只剩下几声梦中的呢喃。 陆峥就这么看着,呼吸仿佛停滞下来,手指搭在眼皮上,指尖微微用力。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自己的眼睛剜出来。 “陆郎——” 他猛地顿住。 是孟弥贞在叫他,呢喃声里,她嗓音微微沙哑,交替地叫着他和谢灼。 可怜至极的腔调,夹杂着几声喘息。 手无力地垂落,陆峥深吸一口气,抬眼看过去。 “你的眼睛,是不是好起来了?” “咳咳——” 孟弥贞醒过来的时候,听见一阵断续的咳嗽。 她揉着脸颊,含糊道:“怎么咳嗽起来了,是不是风寒加重了?” 咳嗽声顿了一下,陆峥扯出个笑,缓缓开口:“是我,贞贞。” 嗓音微哑。 原本还未散去的睡意被一扫而空,孟弥贞一下子精神起来:“陆郎……” 陆峥撑着头,坐在榻上,微微垂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孟弥贞披上衣服,匆匆走来:“怎么咳嗽了,是不是…过了谢灼的病气?” 说着,倾身向前,摸他额头。 “只是晨起喉咙有些干而已,无大碍。” 陆峥抬起眼皮,无神的眼注视着她,孟弥贞呆了下,心里冒出个念头,轻声发问:“陆郎,你的眼睛是不是……” “我的眼睛?怎么了?” 陆峥语气温和、微微带笑地反问,眼皮抬起又垂落,等待着她继续追问。 孟弥贞犹疑一瞬,没有再问下去,陆峥今天的状态很差,不知道是否因为昨夜那些动静? 孟弥贞心里有些踌躇,半晌,还是问出口:“陆郎,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陆峥抬一抬眼,叹一口气:“是有一些。” 孟弥贞心里猛地一沉。 随后,就见陆峥晃一晃手里的书,抱歉地对她道:“我昨晚打翻了茶杯,泼湿了这书,怕是不能看了。虽然已经快念到结尾了,但剩下几节看不到,还是叫人有些难过。” 就是为了这个? 孟弥贞接过那书,的确是被泡得厉害,最后几页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没事的,我记得书柜上还有一本,我等等去找一找。” 她说着,捧住他脸颊,轻声安慰:“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陆峥笑了笑,仰头蹭过她鼻尖:“好。” 安抚完陆峥,孟弥贞起身去洗漱,屋里和院子里都没没看见谢灼的身影,不知道是又跑去了哪里。 他身体好,几剂药喝下去,就没什么大碍了,如今不在,大约是出去忙事情去了。 孟弥贞没有多想,简单洗漱过后,吃了早膳,出门去找书。 书柜并不在家里,而是在不远处的私塾中。 当初村子里没有读书人,陆峥和他祖父来了后,村长帮着在村里的空房子里操办起一个私塾。 因为陆峥摔断了腿,这私塾被迫空置,因此屋里还是陆峥出事前的摆设。 桌面上,还留着他写了一半的策论。 当时随意搁笔,并不晓得会生出那样大的变故。 孟弥贞坐在桌前,呆呆看着那词句,直到一双手伸到眼前,捧起她脸颊,无奈笑道:“是怎么了?” 谢灼的嗓子还是微微哑着的,视线扫过桌上的东西:“盯着发了这么久的呆,他写得?” 他看了两眼,微微皱起眉头:“学问倒是不错,只是既然这样,怎么才考到了秀才?” 若是再进一步,考个更高的功名,如今的日子又怎么会过得这么艰难? 孟弥贞茫然地摇头:“大约是家里凑不出盘缠?” 她又问:“你去做什么了呀?一睁眼就没看见你。” “我想要加固修整一下柴房的床,只是不会做这样的木工活,所以去找了村长请教,可惜他去了镇上,就只好回来了。” 他说着,笑看人一眼。 加固床是为了做什么? 光天化日的,又说这事情! 孟浪! 孟弥贞咬着唇,瞪他一眼,翻了陆峥要的书出来,步履匆匆回了家,坐在榻上,给陆峥念那书。 脚边的药炉子里,煮着给谢灼的药。 水端得平稳,谁也不曾辜负。 可这碗水,原本是只端给他的。 是他太无用,才招致今日的局面。 陆峥垂眼,伸手抱住孟弥贞,下巴搭在她肩头,怅惘道:“书中有如画风景,可惜我不曾亲眼见过,倘若什么时候能我们两个一起游历,真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今生还有没有这样的幸事。” 孟弥贞恰好念完最后一页,听见这话,以为他是在惆怅眼睛的事情:“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嗯,只有你陪着我,也只有……” 话音顿住,陆峥恍惚意识到,自己并不希望孟弥贞这一辈子,就只被他一个人爱着,否则倘若他如这次一般,骤然遭祸,或是更严重些,直接身死,离她而去,没有人爱护她,她要怎么办? 这世道里,她要怎么活下去? 一句“只有我陪着你”,竟是说不出口。 半晌,他轻轻道:“只要有你陪着我,那就是很好很好的事情,我别无所求了,贞贞。” 话落,陆峥偏头,咬住她侧颈。 孟弥贞一惊。 那啮咬并不痛,牙齿抵在皮肤上,痒痒的,他轻吮一下,留一处浅淡的吻痕。 这实在不像陆峥一贯的做派,孟弥贞有些懵:“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亲一亲你,又怕耽误你说话。” 陆峥笑了下,捧着她脸颊过来轻柔地亲吻她。 今日的陆峥实在奇怪,孟弥贞有些不知所措,正呆呆任人亲吻的时候,眼尾余光扫过,谢灼推开柴房门,正要走到房间里来。 炉灶上药汤煮沸,咕嘟咕嘟地冒着响,满屋都是清苦的气息,孟弥贞被亲得晕乎乎,手里的书啪嗒落在榻上。 书页随风翻动,孟弥贞心头猛地一动。 ——“虽然已经快念到结尾了,但剩下几节看不到,还是叫人有些难过。” 她念着的是一本游记,是一篇篇杂文编纂而成,没有明确的顺序,之间也并不连贯,若非拿在手里翻看过,根本不会知道念到了哪里,还剩多少才念完。 “陆郎?” 孟弥贞愣住,手指摸索上他脸颊,压在他眼皮上,她不确定地轻声询问:“你的眼睛,是不是好起来了?” “你希望我看到吗,贞贞?” 这一问太过突然,别说陆峥,就是孟弥贞也呆了下,随即开始后悔自己的唐突。 倘若他的眼睛没有恢复,这样问出来,会让陆峥多难过? “我只是——” “嗯。” 解释的话不及出口,陆峥已经点头,他若无其事地询问:“怎么发现的?” “你说那本书要念完了,可如果不是亲眼看过,又是怎么知道快要念完的?” 原来是因为这事情才败露。 陆峥笑笑:“我们贞贞真聪明。” 话说得很轻巧,仿佛他没有瞎眼那么久,经历的不过是一件小事。 可说完这话,彼此又不约而同沉默下来,孟弥贞直勾勾盯着他眼睛,怔愣许久,又哭又笑地捂着脸,擦去滚落的泪珠:“是从什么时候好的,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狂喜后,慌张随之而来,她想起自己庆幸陆峥看不见的事情——是因为这事情,才不告诉她的吗? 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倘若陆峥是昨天恢复的,那她和谢灼做的那些事情,她的荒唐情态,他是不是都目睹了? 孟弥贞的手脚一瞬冰凉,被陆峥轻轻握住:“也没有很久,早上睁开眼,忽然就看到了东西,以为是一场梦,没有敢确定。” 孟弥贞看着他神色,一切如常,大约是真的没有撞见自己的那些样子。 她闭一闭眼,不敢想象和谢灼在一起时候,她的样子该有多么放浪不堪,也不敢想,倘若被陆峥看见,他会怎么看待她。 孟弥贞想都不敢想。 可既然早上就看到了,为什么当时不告诉自己? “你希望我看到吗,贞贞?” “当然。” 陆峥脸上是无奈且惆怅的神色:“我想也是,你这样爱我,那么期盼我好起来,所以我不希望你为此难过,我担心会和那次一样,才有一点好转,很快就又什么都看不见,让你空欢喜一场。” 手掌贴着她脸颊,他轻轻说:“我不舍得。” 说着这话,陆峥心里不可抑制地鄙薄着自己。 他说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却在成为废人后,没办法正视她有别的男人的事情,满心里填满嫉妒和不堪的念头。 他口口声声诉说着的这些话,好像全是爱意,却都只浮于表面,实在不值一提。 他怎么能算是真的爱她? 孟弥贞捂着唇,轻轻哭出来,扑上来抱住他,搂着他的脖子去亲吻。 谢灼恰好地走进屋里,站在门槛边,轻轻叩了下门。 听见动静,陆峥抬一抬眼皮:“是谁,谢灼吗?我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个人,他怎么样呢,对他还满意吗?” 他避讳谈及“喜欢”这样的词汇,堂而皇之地用“满意”这样的词汇形容谢灼,像形容物品、工具,而非描述爱人。 孟弥贞并没觉出不对劲,短促地给出一个评价:“还好。” 她靠在陆峥肩头,细细地喘着气,泪眼朦胧地看向已经走过来的谢灼。 男人若无其事地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抚摩着陆峥留下的吻痕:“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子,陆郎君亲得你不太开心吗?” 这姿势太奇怪。 她靠在陆峥身上,唇被他吻得红艳,却又被另一个男人擦去眼泪、抚摩侧颈。 孟弥贞偏一偏脸颊,下意识躲避:“不许胡说,是陆郎的眼睛好起来了——对了,我得去镇上,请大夫来看一看。” “哦?” 谢灼笑了声:“能看到了,真是好事。” 陆峥环抱着孟弥贞,语调轻柔:“天晚了,明日再去吧,我不急的。万一再让大夫白跑一趟,也不好。” 说着,语调一转:“谢郎君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谢灼似笑非笑的:“没什么事,病了来喝药,喝完再回我柴房里去,怎么,陆郎君会怪罪我吗?” “问一问罢了,怎么还谈到怪不怪罪的事上了?谢郎君平日也想这么多?” 两个人之间火药味极重,连孟弥贞都觉察出来,她眨一眨眼:“药已经煎好了,我等等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语调轻柔,叫人没办法对她说什么重话,谢灼缓一口气:“不必那么麻烦,我在这里喝完就走。” 陆峥笑了笑:“谢郎君大约是想多留在这里片刻,随他吧。” “陆郎君居然愿意留我?”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地方,我做不得贞贞的主,都听她的。” 话音才落,他掩着唇,咳嗽几声。 孟弥贞呀一声:“怎么咳嗽得更厉害了?” 说着,她抬眼看向谢灼,有点歉意地抿一抿唇:“陆郎的身子有点弱,我怕他也染上风寒,你先回屋里去,好不好?” 谢灼冷笑着盯一眼陆峥,后者一副无辜模样:“我做不得主,实在抱歉。” 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地在她乳肉上勾描。(H) 孟弥贞有点踌躇。 她适才满心只想着陆峥,话说得好像有点不留情面,谢灼生气了吗? 她如此想着,推开门,谢灼坐在里面,没有点灯,脸颊映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孟弥贞试探地叫了一声:“谢灼?” 男人垂眼,轻轻应一声。 孟弥贞捏着袖子,把药碗递过去:“已经晾好了。” 谢灼接了药碗,拿火折子点亮灯,露出一张神情黯然的脸。 他垂着眼,轻轻跟她道了声谢,仰头喝干净了药。 “回去吧,碗我自己会洗的,你出来久了,他若是不高兴,就不好了。” 瞧着不像是生了气,像是被她伤透了心。 “陆郎不会因为这些事情不高兴的,你不要多想。” 孟弥贞垂着眼:“对不住,我今天只顾着陆郎,口不择言,话说得好像有点过。” “嗯,没事,我明白的。” 谢灼轻笑一声,徐缓开口:“我到底比不上他,为了他,对我口不择言,也是人之常情。” 孟弥贞更愧疚:“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是么?” 手指抵上她侧颈,男人触及那一处吻痕,摩挲着:“那在你心里,我们两个难道是一样的吗?” 那当然不是。 孟弥贞脸皮太薄,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有低低道:“抱歉。” 谢灼伸手,把人勾在怀抱里,唇吻上她另一边颈子,在那里吮一下,也留下一处印记,他慢声道:“先来后到,理所应当,这事情我认了,可孟弥贞,就算心里不对等,至少一些事情上,也对我公平些,他有的,我也要有。” 孟弥贞有些为难,低着头:“比如哪些呢?” “你为他穿了嫁衣,也为我穿一次,好不好?” 这事情好办:“我去找我的嫁衣……” “那是你嫁给他时候穿的,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谢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包裹,递到她手里,孟弥贞拆开,眼睛瞪大了——包裹里的,是一匹极好的红缎子,在烛光下流光溢彩,摸上去则顺滑无比。 再往下,还有几匹浅色的料子,大约是做里衣的。 “是哪里来的?” “我摔下山的时候,身上带着十几两碎银,这次病之前,又天天去山上打猎,卖了些猎物,攒到了一点钱,就去买了来——还送了几盒口脂给我,颜色太艳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缎子摸起来的感觉很熟悉,她嫁给陆峥时穿着的嫁衣,就是差不多的。 谢灼撑着头:“本来想给你买更好的,可是附近镇上的布庄里没有胜过这个的了,只好将就。” 孟弥贞看着他,有点懵懵的。 谢灼手里握着条软尺:“喜欢吗,喜欢的话,来量一量尺寸,我叫人去做成衣服?” 伸手尚且不打笑脸人,何况她先得罪了人,孟弥贞垂着眼,含糊答应了,腰间系带被人轻轻扯开,谢灼慢条斯理地提醒:“要贴身量的。” 孟弥贞咬唇:“你乱讲。” 谢灼仰头轻轻笑了下:“嗯,可是衣服还是脱掉了。” 裙摆散落,抹胸扯下,露出莹然洁净的皮肤,孟弥贞不着一物、羞怯无比地坐在他腿上,昨夜他留下的痕迹还没完全消散,她自己拢着胸,眼神朦胧地看着谢灼:“今天不做。” “只给你量尺寸。” 手指轻轻拨一下她手臂,谢灼低声哄道:“张开,乖宝宝。” 孟弥贞怯生生抬手,把手臂分开,那软尺在她腋下绷紧了,被男人的手指掐着,一点点往下移。 秀气的脸颊红透,孟弥贞咬着唇,感受到胸口被那一段软尺勒住,谢灼的手指就抵在她乳尖上,掐着那尺子读数。 她红着脸质疑:“你怎么只量,不记的呀。” “是要记数目——可惜没有笔墨,用这个代替,好不好?” 谢灼拨开那盒口脂,腻滑的膏体沾在指尖,在她白净的皮肤上轻柔地打着圈:“这屋里没有纸,量了哪里,我就记在哪里了。” 男人的手指轻点乳尖:“乖宝宝,自己捧起来。” 孟弥贞咬着唇,捧住光洁的乳肉,手拢着,凑到他眼前,轻轻催促:“要快些——” 谢灼答应着,却写得很慢,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地在她乳肉上勾描。 口脂凉腻,被指尖暖着,划在皮肉上痒痒的,又因为男人靠得极近,有温热的呼吸洒在上面,搭在他腿上的小腿一晃一晃,脚趾不自觉地蜷起,孟弥贞并紧腿根,小穴被惹得水汪汪的,不自觉蹭着他衣摆,发出可怜兮兮地喘声。 谢灼恍若未觉,专心写着。 短短几个字写了不知多久,写得孟弥贞的乳尖都挺立起来,最后一撇才写完。 谢灼低头,慢条斯理亲一亲她:“好漂亮。” 孟弥贞快要羞死,起身要走,却被那一条细细的软尺勾住瘦腰。 男人轻笑:“还没完呢。” 写在胸乳上已经够磨人,轮到腰腹的时候,则更要命。 谢灼压着她小腹,认认真真去誊写那数,本就笔画繁复,他的字还写得偏大,一盒口脂都写得见了底,肚皮上的地方不够用,就顺着往下写,划过下腹,一直到饱满的阴阜。 “写不开了,要再张开些——” 这次说得是腿。 孟弥贞躺在他床上,写着字迹的乳肉随着剧烈的呼吸轻颤着,手指无措地抓紧身下的被褥,身体几乎要反弓起来。 下一刻,男人猝不及防地轻拍了下她穴口。 孟弥贞差点跳起来。 谢灼的手掌停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抚弄着她:“乖宝宝,你这里湿透了,要先擦干净,不然等写到腿上的时候,会把字弄花。” 孟弥贞已经反应过来,秀气的眼微微泛红:“你捉弄我!” 谢灼微笑,并不否认,低头亲一亲、舔一舔她小穴,哑声问:“所以还要让我给你擦干净吗?” 孟弥贞要哭了,夹着腿根,咬着唇,声音似蚊蝇:“要。” “梦见什么了,湿成这样?”(3P,H) 孟弥贞回去时,小穴才被人舔弄到潮喷,跨过门槛的时候,腿根都在打颤。 衣服遮掩下,男人沾着唇脂写就的字迹遍布她全身——乳肉、小腹、阴阜、腿根,谢灼还恶劣至极地收走了她抹胸和小裤,理由是那样紧密贴身的布料,走动间蹭来蹭去,会弄花字迹:“天晚了,我不方便誊抄,辛苦你坚持一夜。” 没有了抹胸的包裹,走动的时候,胸乳在柔软的布料下轻轻颤动,甚至隐约能显现乳珠的轮廓。 孟弥贞羞得抬不起头,匆匆走过陆峥身边,下意识想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四目相对时,又恍然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看得见了。 看得见她红透的脸颊,暧昧的神色,还有颈侧被谢灼吮出的吻痕。 他全都看得见。 手局促地抬起,遮挡着脖颈,孟弥贞软软喊一声陆郎,陆峥抬手,轻轻抚摩过她脸颊,手指缓缓下滑,贴着她侧颈,慢吞吞抚摩着上面新添的吻痕。 孟弥贞有些局促,陆峥先轻轻叹一口气:“叫你为难了,贞贞。” “什么?” 陆峥仰头看着她:“夹在我们两个之间,叫你为难了,是不是?抱歉,下次我不会这样了。今日…只是情难自抑,所以亲了这里,还留下了痕迹。” 孟弥贞被陆峥的体谅弄得心底发软。 “谢灼他…是有一点计较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无论如何,这不是你的错,陆郎。” 孟弥贞牵一牵他手指,嗓音轻柔地哄他:“我们是正经的夫妻,做这些有什么关系呢?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也不需要做这样多让步,我不舍得,也最偏爱你。” 她说着,微微低头,撩开发丝,露出一侧颈子给他:“喏,给你亲。” 陆峥仰头,如她所说的吻住她颈子,这次的亲吻细密而轻柔,并不留下什么痕迹,亲得孟弥贞眼里亮晶晶的,才潮喷过的小穴又悄然湿润。 四目相对,她唇轻轻一动,想问他要不要做,而陆峥微微抬眼,等着她的邀请。 “陆郎——” 才开口,孟弥贞猛地想起什么,瞳孔微缩。 她咬紧唇,轻轻道:“我有些困了,先去睡觉啦。” 陆峥点头微笑:“好好休息。” 孟弥贞逃也似地离开。 她现在浑身遍布谢灼留下的痕迹,怎么能和陆峥做——乳肉上浅淡的指痕,被插得艳红的嫩肉,还有那些遍布全身的字迹…… 这些东西,怎么能给陆峥看见? 只是连续被两个人撩拨起欲火,却又都浅尝辄止,不曾餍足,叫孟弥贞睡得并不安稳。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恍恍惚惚间,觉得有人正分开她腿,乳肉上也被人握住轻揉着。 一道轻柔的声音:“再张开些,贞贞——” 眼皮费力睁开,孟弥贞垂头,就见陆峥跪伏在她腿边,正俯首为她舔穴。 她脱口而出一声“陆郎”,脸颊却随即被人捏住,半是胁迫地被捏着下颌偏向一边。 谢灼的脸颊近在咫尺,他站在床边,一边揉她胸,一边似笑非笑地低声轻问:“叫他陆郎,那叫我什么?” 陆峥垂眼,轻轻笑了一声:“有些称谓,贞贞叫不习惯,又何必勉强呢?” 他说着,低下头去,舌尖分开阴唇,把藏掖着的嫩蒂舔含着吮住,嘬吻得她断续喘着,又软软叫了一声“陆郎”。 谢灼气笑了,捏着她脸颊,手指插进她嘴巴,挟住柔软的舌头:“叫我什么?” 孟弥贞含糊道:“谢…谢郎?” 她全然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不晓得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褪去的,也不晓得这两个人为什么都在她床上。 她唯一晓得的,是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三个人一起? 陆峥的舌尖已经舔进她小穴,淌出的春水被他细细抿去,灵活的舌尖勾在里面,一下一下拨弄着她穴口敏感的嫩肉,他一只手轻压着她腿根,另一只手捏着她小阴蒂在揉,揉得那里硬得像是一粒石子。 谢灼也没有放过她,手指从她嘴巴里抽出来,沾着津液托住她那一捧胸乳,把那唇脂写就的都蹭花了。 他玩着她乳尖:“好可怜啊,弄花掉了,明天还要重新量。” 孟弥贞说不出话,只有仰着颈子闷闷地喘。 陆峥代她答:“贞贞的尺码我心里有数,许多事情问我就好,不必一遍遍做这些无用功。” “是么?可我信不过你,非要自力更生,怎么办?” 床边的男人低笑着弯了腰,叼着她乳尖儿去舔,吞含着更多的奶子,纤细的手被他拉过,压在腰间:“自己解开。” 孟弥贞已经被弄得昏昏沉沉,下半身的舔弄叫她心底一阵阵发痒,只觉得空虚难耐,腿不自觉地就大张开。 她无暇想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手已经抬起,去拨弄谢灼腰间的盘扣。 啪嗒一声,腰带落了地。 男人顺着她的小奶子亲吻上来,沿着细瘦的颈子亲她,留下更多的吻痕,然后抚摩着她的下颌捧着她的脸颊去亲她的唇:“乖宝宝,手指伸进去,把那东西掏出来。” 陆峥并没谢灼多话,他的舌头留着做旁的事情,伸在里面把她越舔越湿,舔得她腿根微微打颤,小腹一遍遍收紧。 手指伸在谢灼衣服里,她紧握着他性器,尖叫着泄出来。 春水淋漓,腿根都被打湿,孟弥贞垂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半晌回不过神,谢灼弯腰,也喘着,他似笑非笑:“孟弥贞,就算再喜欢这东西,也不至于要把我握断吧——” 孟弥贞大惊,手指猛地松开,几乎把他那东西丢出去。 陆峥坐起身,爱怜地抱住她,要她坐在自己腿上,脊背紧贴着他胸口,孟弥贞微微偏着脸,要回头看他,被他轻柔地亲吻着脸颊。 瘦长的手指伸在她两腿间,分开她穴,哄着她把性器吃了进去。 进入的过程顺畅无比,插到最深处的时候,孟弥贞仰着颈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陆峥的捣弄柔和至极,在她穴里深深浅浅地插着,抵着她敏感处碾弄,手指勾着她腰身,伸到小腹前面来,捏着她的小阴蒂,一边插穴,一边揉着这里。 穴深处酸软不堪,仿佛要再度泄出来,孟弥贞喘得忘情,脸颊红透,颈子反弓,快意至极。 陆峥微笑,在她耳畔柔声询问:“喜欢吗?” 他给她揉着:“喜欢的话,更喜欢谁一些呢?” 孟弥贞下意识回答:“陆…陆郎——” 下巴被人捏住,谢灼恶狠狠亲上来,目光沉沉,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我还在这里呢,乖宝宝。” 孟弥贞要失声哭出来,忙不迭去端水:“也喜欢,都喜欢……” 小奶子被人握住,揉捏着夹住那性器,奶肉被人这么玩着,手还要再捧住男人的囊袋去抚弄,更莫提穴里抽插着的粗大性器。 孟弥贞分身乏术,前后都顾应不及,又快活得无以复加,被两个人弄得春水溢流。 她没撑多久,很快就高潮,手指无力地握着男人的性器,被人一下一下顶弄着乳肉,留下一处处红痕。 下头软软的穴肉还兴奋着,抽查间泛出无限的水来,吞含着把那性器裹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陆峥从她穴里抽出来,孟弥贞软软伏靠在他身上,痴痴叫着“陆郎”。 陆峥抚着她脊背,夸她好棒,说尽溢美之词。 她还没反应过来,被插得大开的穴口又抵上个硬硬的东西,是谢灼的。 高潮过那许多次,孟弥贞累得腿根酸溜溜的,下意识要逃,被人把住双腿,动弹不得,赤红的性器蹭弄着她被插得红艳淫靡的肉缝,沾满亮晶晶的春水,谢灼低头:“乖宝宝,你说好会对我公平些的。” 孟弥贞不及反应,已经又一次被插入。 喘息乱晃的小奶子也被握住,却并不是被一个人——两个男人争着、抢着,抓着她的小奶子给她揉,最后一人揉着一边,或轻或重,叫她身子都酥软了。 谢灼在她穴里大力地肏干,把她穴里的嫩肉插得要外翻出来,因为插得太狠,两个人的交合处甚至响起羞人的水声。 孟弥贞被干得晕乎乎,吐着舌尖和人亲吻,可插着她穴的和吮着她舌头亲吻的却不是一个人,陆峥空出的那只手摸索在她后颈,叫她的脸颊靠着他,勾着她的唇和她亲吻,含着她舌头和她交换着气息,亲昵地蹭过她额头与鼻尖。 而她的手一只抬起,贴着谢灼的腹肌,感受到他下腹处一下一下用力,另一只手则握着陆峥的性器,上上下下给他撸动着。 孟弥贞记不清三个人就这样做了多久,只记得她被两个人一遍遍交替着插入、灌满,嫩穴里面溢满浓精,小肚子鼓鼓地撑起,分不清是谁的,也分不清那些爱抚的痕迹是谁留下的。 到最后,她伏靠在陆峥的怀抱里,躺平了被谢灼擦拭着身上。 “孟弥贞?” 眼皮眨动,孟弥贞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这样荒唐,这样淫乱。 下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有人正擦拭着她小腹。 她猛地抬起头。 谢灼站在床边,拧着块帕子给她擦拭着那些唇脂的痕迹。而陆峥坐在不远处榻上,视线垂落,面无表情。 “孟弥贞——” 见她醒了,床边的男人好整以暇、不紧不慢地分开她腿,摸着她腿根:“梦见什么了,湿成这样?” 谢灼笑一笑:“是不可提,还是不能提、不敢 他的声音很轻,近乎于耳语般,却还是把孟弥贞说得脸颊红透。 她睡得那么沉,衣襟被人解开都没察觉,乳肉上的痕迹已经被人细心擦去,他凑过来的时候,鼻息喷洒在上面,才被擦拭过的皮肤上窜起一点凉意。 陆峥就坐在不远处,而她躺在这里,敞胸漏乳,张着腿根被另一个男人擦拭着身上的痕迹。 就算是陆峥眼睛没恢复,她都觉得羞人,更何况陆峥现在只消抬抬头,就能看见她这荒唐的姿态。 “梦到了我,还是他?” 话落,孟弥贞抑制不住想起,昨夜荒唐的梦里,她被人压在床上,手指遮着眼皮,有人贴在她耳边:“猜一猜现在是谁在肏你?” 她羞得脸红,看也不敢看他,被子一卷,把自己缩成一团,任凭谢灼怎么叫她也不钻出来:“我…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男人似乎是无可奈何地笑了声,手指伸进被子里,摸索着寻找她。 孟弥贞要躲,却被人隔着被子轻而易举地按住。伸进来的手囫囵塞给她个东西,她没头没脑接过,等压在被子上的力气轻了,才气喘吁吁探出头。 手里被塞进来的,是适才给她擦身上的巾子。 孟弥贞抬头,看向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谢灼。 “我要去镇上,要我捎东西给你,还是和我一起?” 她原本是要去给陆峥请大夫的,可此刻要她和谢灼单独相处,一起走那么远的路,她又实在很羞。 “没有什么要买的,只是……” 唇齿紧咬,孟弥贞犹疑着,陆峥已经缓缓开口:“贞贞,你是想要给我请大夫吗?天有些冷了,你若没有别的事,让谢郎君一起请了吧,不需要为我多跑一趟的。” 说着,他偏头,看向谢灼,惜字如金道:“多谢。” 谢灼轻笑了声:“陆郎君倒真是不客气。” 顿一顿,又看向孟弥贞:“喜欢什么馅子的月饼?” 孟弥贞呆了下,才想起明天是中秋。 她摇一摇头:“没有太偏爱的,买一点来应应景就好,只是别买枣泥的,陆郎不能吃那个。” 谢灼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看他走了,孟弥贞也披衣下床。 陆峥抬眼看她,随意笑道:“我想,今年的月饼大约会全是枣泥的。” 谢灼似乎确实是这样的脾气,孟弥贞有些懊悔:“呀…早知道我不多嘱咐这一句了。” 陆峥笑笑,把她揽到腿上亲吻,似乎要追觅昨夜未成的事情,然而情致才撩拨到一半,就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 来的是村长,身后跟着两个官差,还有一个满脸焦急的锦衣男人,看见陆峥,先愣了下,随即对他们拱一拱手:“听闻您这里有一位姓谢的郎君,不知他如今人在哪里,可方便出来吗?” 陆峥皱眉:“天下谢姓的人千千万,您连名字也不说,只说要找谢姓郎君,不怕找错了人吗?” 村长面如土灰:“他要找的就是你家里那个谢郎君,没错的。” 陆峥皱着眉,不答话,盯着那个锦衣男人。孟弥贞有些心慌,挽着他手臂紧紧靠着他。 男人愣了下,犹疑片刻,答出名字:“谢灼。” 官差找到谢灼的时候,已经时近晌午。 他拎着一瓮菊花酒、几兜子月饼,还有三两样点心,正不紧不慢地叩着医馆的门。 锦衣男人看见他,眼泪都要出来了,扑过去跪在地上,嚎啕道:“主子!” “这样大的动静,在为我哭丧?” 谢灼叩完门,才偏头看他一眼,眉头微微抬着,有些疑惑:“你是谁,叫我什么?” 大夫午后就来了,谢灼却没和他一起。 老大夫知道的也不多:“他被官差带走了,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孟弥贞有些担忧,陆峥也皱着眉,却还是先语气温和地安抚孟弥贞:“那男人说话很客气,又毕恭毕敬,连他名字都不敢提起,不会是捉拿他的人,倒更像是他身边的人来寻他,想来他不会有什么事情,你不要太担心。” 话虽如此,可到了半夜,谢灼都不曾回来。 孟弥贞散着头发,枕在陆峥腿上,心里很是担忧。 他会不会有事? 或者像陆郎所说的,是他身边的人找来了,那他是不是就要走了? 孟弥贞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只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很难受。 陆峥抚着她长发:“睡吧,贞贞,我在这里醒着,帮你等他回来。” 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怎样睡得着呢? 孟弥贞枕在陆峥的膝头,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还没圆好的月亮,心里也仿佛缺了一块。 她这是怎么了? 她是…喜欢上谢灼了吗? 孟弥贞仰头,看向陆峥,心里有着无限纠结愧疚,无措地向他求助:“陆郎……” 陆峥低头去亲她,嗓音哑哑的,低沉无比:“不用说了,贞贞,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孟弥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她把脸颊埋在他怀抱里:“陆郎,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担心他,比当时担心你要少得多,可也还是心慌的不得了。” 陆峥低低地应了声:“毕竟是相处久了的人,你又不是无心的草木石头,怎么会不担心呢?” 是,陆郎说得对,她未必是真的喜欢上他,毕竟人非草木,那又是和她相处久了、甚至还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如今骤然下落不明,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天色将明时候,有人轻轻推开屋里的门。 是谢灼。 他还拎着遇见那一堆东西,神情倦怠疲惫,微带凉意。 孟弥贞已经枕着陆峥的腿睡着了,陆峥抬手掩住她耳朵:“谢郎君一夜未归,是去做了什么?” “听人讲了一宿乱七八糟的故事,说是关于我的。我听了,却只觉得疲惫不堪、繁琐至极。” 谢灼说着,抬头看他:“陆郎君,同住一室这么久,我只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是从别处搬来的,却对你的家人籍贯却一无所知,也还没请教你祖父的名讳。” 陆峥垂眼:“长者讳,不可提。” 谢灼笑一笑:“是不可提,还是不能提、不敢提?” 泾阳陆氏 陆峥沉默一瞬,语气平和地反问:“谢郎君这样问,倒叫我有些好奇,你是听了一宿什么样的故事,才一回来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讯问人?” 谢灼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策论,扔到陆峥手边。 是他在私塾里看见的那份:“我那天问她,你这样的学识,为什么只考到秀才,可惜她不知道。陆郎君你自己呢,知道吗?” 昏暗的天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陆峥垂眼:“我这样的学识?谢郎君谬赞了。” 目光低垂,手掌掩着孟弥贞的耳朵,陆峥并不带一丝疾言厉色,平静道:“我家历代不过是山野村夫,我侥幸读了几句书,实在不敢有入仕为官的妄想。考个秀才、能做教书先生已是万幸,又何必白费力气,去求功名?” “就这样?好罢,陆郎君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信了。” 谢灼垂眼,不置可否地点头,手指拨一拨桌上的月饼:“枣泥馅儿的,晚上赏月的时候吃,我困得头痛,先去睡了。” 他转身回了柴房,直到午后都没出来,孟弥贞有些担心,蹑手蹑脚去看,推开门,却见他坐在床上,捏着一枚玉佩在打量。 “抱歉,我以为你睡了,就没有叩门。” 谢灼撑着额头笑了笑:“心烦意乱,睡不着——过来,叫我抱一抱。” 孟弥贞站在门边,踌躇道:“你是要走了吗?” 谢灼抬眼:“你要休了我?” 孟弥贞心情有点沉闷,对他的玩笑话没有太大的反应:“那个来找你的人,不是你家里人吗?他不带你回去吗?” 谢灼愣了下,轻笑着反问:“孟弥贞,你是…舍不得我吗?” 孟弥贞垂着脸颊:“人非草木,朝夕相处这么久,你若是要走,我总难免有点遗憾的呀。” “所以你就是舍不得我——而且我们做的事情,也不只是朝夕相处,其他的事情呢,不提一提吗,不够叫你舍不得我吗?” 谢灼说着,住她细腰,让人坐在自己腿上:“教小孩子还知道要告诫一句,别随便跟着不认识的人走。如今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个人,自称是认识我,说了一堆关于乱七八糟关于我的事情,还不知道是好是坏,你怎么就觉得我要跟他走了?不怕我被人拐走?” 他垂着眼,把那块玉佩随意地交到她手上:“我好累啊,孟弥贞。那个男人念念叨叨说了一宿乱七八糟的事情,说是与我息息相关,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觉得他说的东西和我无关紧要。” 他难得这样脆弱的时候,前几天烧着高热,都能把她压在床上插到腿根酸软,抬不起腰,此刻脸颊靠在她肩头,却像个无措的孩子。 孟弥贞盯着手里的玉佩,玉质很好,握在手里,温润细滑,透着一汪澄澈的水光:“这是?” “村长还我的,说是我落下山崖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他看我昏迷又失忆,就昧下了,前些时日拿去当铺当掉了,因此露了踪迹,那人就找上了门来。” 孟弥贞蓦然想起,在当铺帮掌柜的算账时,那册子上登着的村长的条目。 “那人都告诉了你什么事?” “说了好多,比如我是谁,是做什么的,还有,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谢灼托着她手腕,借着她的姿势去凝视那枚玉佩:“他说,我是来找人的。” 孟弥贞听不明白,但听出来他暂时不愿意提及这事情,于是并没追问,等他抱了一会儿,轻轻推他一下:“我要回屋里去了,你先好好休息。” 谢灼没放手,他贴着她脖颈,轻轻发问:“孟弥贞,倘若我真的要走,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裙摆柔顺垂落,孟弥贞几乎不曾沉默:“不行的。” 她看着他:“抱歉…可我不要和陆郎分开。” “不能和他分开?” 谢灼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这话,孟弥贞顺势站起,要递还那枚玉佩,谢灼耷拉下眼皮,随意笑了笑:“不用给我了,帮我带给陆峥。这上面有几行小篆的字,有些模糊,我看不明白,请他帮我看看,写得什么——若是我开口,他只怕不会答应——早知道月饼不全买成枣泥的了。” 日暮时分,陆峥第一次叩响柴房的门。 他找借口支开了孟弥贞,脸色冷清地甩出那玉佩:“这是什么意思?” 谢灼才睡醒,不甚精神地撑着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泾阳陆氏盛名在外,陆郎君还真是自谦,居然只以‘山野村夫’比之。”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什么再死不承认的必要,陆峥垂眼:“我不过是陆氏的不肖子孙,怎么敢拿泾阳陆氏托大?” “原来陆郎君真是泾阳陆氏的人。” 谢灼来了一点精神:“那人跟我说起这事情的时候,我并没深信,只是自从看过那份策论,心中就一直有些怀疑,所以诈你一番,试试真假。”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他说得其他事情,大约也还有几分是真的了?” 陆峥脸色冷淡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眉目锋利浓烈,半点不曾收敛锋芒,看得他烦躁不堪,连只浮于表面的微笑都维持不住。 这样的人,扼进水里,死相是否也会和贞贞的父亲一样,被泡得脸颊肿胀,面容模糊? 谢灼抬眼:“他还说,我本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曾经受教于名满天下的陆老太傅。只可惜老太傅一家卷入贪腐巨案,被抄家斩首,连带着我也被帝王厌弃,未及十岁,就被遣去军营,四处征战,出生入死,十余年不得回京——” “这事情我忘记了,陆郎君还记得吗?方不方便告诉我,是真是假?” 六皇子 陆峥垂下眼,长袖掩盖下的手指不自觉轻颤,他握紧那块玉佩,抚摩过那上面的小篆,刻得是“松然”,他的小字。 他深吸一口气:“的确有这事情。” 其实若按常理,把皇子派去军营,手握兵权,是恩宠优渥之举。 可看当时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彼时边塞有蛮夷来犯,朝廷的兵马以数倍敌方之数惨败,亡者数万,最后清查的时候,才发现是刀剑铠甲出了问题,看着和平常刀剑相似,却极脆,很容易就被砍断捅穿。 后来一一清查,才晓得是因为边关数十年无战事,司造刀剑很不经心,打制的时候,往往会掺各类渣滓进去,从而暗中减少铁的用量。重量上掂不出太大差别,样子也看得过去,多出的铁,则打制成别的东西,在民间售卖。 因为工匠的工钱和原料都是从国库里拨钱,这生意无本万利,也惯得那些人日益猖狂。 直到真出了战事。 这事情当年闹得很大。 各部互相指摘,朝堂上交替不断地摘乌纱、扔笏板、打廷杖,牵涉进的大小官员有数十个,三品以上的高官就有六七个,那背后的人呢,指向谁?又会牵连出谁? 这事情没查清楚就被按下去,只是陆峥父亲督管此事,自然首当其冲、不能逃脱,于是斩首抄家流放,祖父因为名望甚重,被人暗中保下,他也侥幸免于一死。 其他的兄弟姐妹呢? 陆峥垂下眼。 他想起他才来这里的时候,深夜噩梦,总梦到上一刻还对他笑着的兄长血淋淋抬头,露出被砍了一半的脸颊。 他在梦中惊醒的时候,才被捡回来的孟弥贞总跪坐在他床边,握着他手,给他擦着头上的汗:“没事了,没事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害怕,所以呵护备至地安慰他。 孟弥贞总觉得是他救了她,可明明是她把他从那些尸山血海的噩梦里拉了出来。 不是她不能没有他,是他不能没有孟弥贞。 “怪不得我会被罚去军营里。” 谢灼听完,缓缓颔首。 因为官员贪污,害得军中死了那么多人,自然是群情激愤,看见和那官员相关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他是陆家的学生,遣他去军中,几乎算是给人泄愤的存在。 尤其那些年,军中装备还没全然改善,外忧内患环绕,大小战乱不断,不知多少凶险。 他撑着头:“那人跟我说,如今有人主张为你父亲翻案,说他是清白的,只是苦于没有完备的证据。所以假如我真是这位六皇子,那我来找你,是为了这事情的么?” 陆峥猛地抬头。 事发的时候,他父亲被调去才不足一年,这么多人的刀剑铠甲都有问题,可知是经年沉疴,而非一日之寒,和他父亲又有多少干系? 再者,他父亲被调去督管这事情,本就不同寻常,毕竟他父亲一介文人而已,怎么会被差遣去做这些司造兵器的事情? 他有些疲惫:“未必是朕心要为我父亲平反。这事情是把刀,当初捅死了我的父兄家人,如今上位者又要用来发落或是扶持谁呢?” 话音落下,有人轻轻叩门。 讥诮的神色被妥帖收起,陆峥露出个平和温煦的神色,把适才的剑拔弩张、惆怅往事的气氛全然掩盖:“进来。” 是孟弥贞。 她扶着门,探进半个身子:“月亮出来了,快来吃饭吧,好不好?吃完了,还可以赏一赏月亮。” 陆峥和人谈话的声音里,她期待、兴奋又害怕 谢灼买来了极好的菊花酒,闻着就醉人,三个人心里又各自有烦心事,对着月亮,不知不觉间,几乎喝完一瓮。 最后清点起来,却是孟弥贞喝得最多。 ——对月饮酒,总是要对饮的,她跟陆峥喝了,谢灼就一定要扯着她也喝上一杯,左一杯右一杯,不知不觉间,几乎要醉过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朦胧起来,托着腮,眼神发直地看着桌上的酒杯。 谢灼扳过她脸细细打量了片刻:“这酒后劲大着呢,你现在就醉了,等等要怎么办?” 说着,把她面前的小酒杯拿走,回头看见她眼神呆呆跟着他手里的酒杯走,谢灼笑了声,要去抚一抚她脸颊,坐在孟弥贞另一边的陆峥已经把人勾到自己怀里,推过来两三块月饼:“不喝酒了,吃些东西,好不好?”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孟弥贞靠在他肩膀,仰着脸听了,乖乖点头答应。 一边点头,一边担心:“你吃什么呢,陆郎,这月饼都是枣泥的,你吃了会起疹子。” 谢灼冷笑一声,掰开一块月饼推到陆峥手边。 里头是五仁的馅子,还搀着青红丝,孟弥贞讶异地呀了声,谢灼看着她,语调轻飘:“陆郎君进门比我早,你既然特别嘱咐了,我怎么能不顾念?说都是枣泥的,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难道你心里,我真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 孟弥贞拍着自己微红的脸颊,有些局促地往陆峥那边靠了靠。 因为是在院子里赏月饮酒,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她两边,这动作叫她和谢灼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大了,谢灼瞥一眼,咄咄逼人:“陆郎君觉得呢?” 陆峥低头掰下一点月饼,漫不经心尝了一口:“我和谢郎君交情不多,不甚相熟,不好评判,谢郎君自己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个人之间隐隐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连烂醉的孟弥贞都觉察出来,仰头看着天际的月亮,生硬地转移话题:“怎么并没很圆呢?” 陆峥笑笑,耐心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要晚一点才能真正圆满。” 陆峥种的甘菊花应季而开,院子里飘荡着清甜静谧的幽香,和那氤氲的酒气相仿,叫人浑然欲醉。 哄好了陆峥,孟弥贞又偏头看谢灼,牵着他袖子,轻轻道:“多谢你买来的月饼。” 谢灼旁若无人地把那月饼掰做小块,送到她唇边喂她,孟弥贞不好推辞,慢吞吞抿着吃了,等那一小块吃完了,他的手指却还不从她嘴边挪开。 孟弥贞抬眼,男人盯着她,手指抵着唇,轻声道:“舔干净。” 孟弥贞另一只手还牵着陆峥,她晕乎乎地看着谢灼,鬼使神差地,张开嘴巴,含住他指节。 谢灼微笑,唇齿无声开合。 孟弥贞认出他叫的是一声“乖宝宝”。 她后知后觉感觉到羞,胡乱吮一吮那指节就吐出来:“干净了。” 话说完,孟弥贞扭头把脸颊埋在陆峥怀里。 陆峥仰头看着月亮,仿佛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浑然未觉,只是揽着她的手臂愈发用力了些。 那酒的后劲儿缓慢上来,孟弥贞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仿佛在做梦,各个感官都隔上一层,只有手指贴在皮肤上的触觉被放大无数倍,清晰敏感地裹挟在皮肤上。 她感受到陆峥轻抚着她的后颈,也感受到谢灼徐缓地摸索进她裙底,顺着腿根抚弄上她小穴。 穴里还干涩着,好在指节被津液润滑,舔得湿漉,分开阴唇,顺畅地插进她饱满的穴里。 孟弥贞小腹猛地收紧,下一刻,带着茧子的大拇指抵住阴蒂,开始不轻不重地给她揉着。 脸颊紧贴着陆峥的衣摆,手指胡乱抬起,孟弥贞扯住他衣袖,紧紧拽着。 谢灼的动作徐缓闲适,并不发出很大的动静,节奏也在她可以接受的频率。 孟弥贞最开始还能忍住。忍受男人轻抚过她阴阜的小指,刮蹭她嫩蒂的指节,和那几乎要在她穴里插出水声的手指。她缓缓放松下来,腿分得愈发开,下身泌出湿腻的春水,在男人的指节裹满暧昧的水光。 猝不及防的,缓慢抽插的手指猛地抵住她一处嫩肉,微屈手指,压在那里碾着她。 巨大的刺激混杂着醉意兜头灌下,喉咙里仓促溢出一声喘叫,孟弥贞愣了一瞬,随即被陆峥抬起脸颊,捏住下颌打量:“怎么了,贞贞,是哪里不舒服吗?” 孟弥贞脸颊红透,脊背弓起如一尾虾。 她靠在陆峥怀抱里,紧抓着他的衣服,被他捏着下颌端详,两腿间却夹着另一侧男人的手指,“没事……” 她欲盖弥彰地咬住唇,讲出腔调细软轻柔的托辞:“我只是有些醉了。” 陆峥低头一扫,看着她裙摆的起伏,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侧抬着臀,裙摆微挑,亵裤半褪,夜色里,隐约可见沾着暧昧水痕的小裤,和袒露出的白腻腿根。 比月色明朗湛然。 孟弥贞还以为他对此一无所知,脊背可怜地隆起,伏在他怀抱里轻颤,陆峥安抚地拍着她脊背:“是么,那好好歇一歇吧。” 话落,陆峥冷冷看向谢灼:“天晚了,谢郎君的心思既然不在月亮上,不妨早些回去休息,何必在这里费事?” “月色如斯,我还不曾品鉴完,陆郎君急什么?” 在夫君身边被人这样用手指揉着穴的举动叫孟弥贞浑身紧绷,陆峥和人谈话的声音里,她期待、兴奋又害怕地承受着手指的抽插。 萧瑟夜风里,出一身细细的薄汗。 渐渐的,男人的手指不再深入,在浅处挑着她穴口勾弄,她含糊地唔一声,感受到男人的指节水津津地揉捏住小阴蒂,来回碾弄着把那里玩硬。 孟弥贞可怜至极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无措地夹紧腿根,把男人的手臂挟在两腿间。 下一刻,男人的手指猛地用力,重重压住她阴蒂。 “呀!” 她尖叫出来,泄出淋漓的春水,湿透裙摆。 高潮时候,脖颈反弓起来,失态的、被情欲侵染的面容抬起,和陆峥在月色里相对。 “不,不要。” 孟弥贞抬脸掩住自己的面庞,要遮住那些孟浪神色,失声道:“别…别看我,陆郎。” 沉默片刻,陆峥捧住她脸颊,嗓音低哑地安抚:“没事的,贞贞,你只是醉了。” “我们是又要一起做了吗?” 醉意和理智来回拉扯,孟弥贞只觉得脸颊愈发红烫。 她的头脑现在很不清楚,适才的羞耻是下意识之举,脑海里却是被快意占据,恍恍惚惚、神志不清地从指缝里窥探陆峥神色。 但看不清,喝得太醉,眼前显出重影来,叫她甚至看得到许多个陆郎,正伸出手,轻柔地抚着她,一边安慰她说没有事,一边冷冷呵斥谢灼:“你怎么能这么捉弄贞贞?!” 谢灼低笑一声,伸手掩住孟弥贞的耳朵:“捉弄她?我叫她很快活——我明明是在捉弄你。” 陆峥捧着她脸颊、抚着她脊背,而身后,把她插到喷水的手指并没离开,依旧在玩弄着她嫩屄。 才高潮过的嫩肉收缩吮弄,把小穴咬成一条紧窄的肉缝,又被手指硬生生拓开,往深处捣着,叫含在里面的春水淋漓乱流。 那一夜的荒唐梦境又映入脑海,冲上头脑的醉意也叫这场景显得极不真实,孟弥贞觉得自己仿佛真是在做梦,做那场三个人之间的荒唐梦境。 遮挡面颊的手指无措滑落,孟弥贞眼里含着一汪泪,看向陆峥:“陆郎——” 她还被一丝尚存的理智吊着,忍不住地担忧害怕,担忧他嫌弃自己的放浪的模样,嫌弃她在他身边被别人玩弄到高潮。 可他注视着她,没半点与嫌恶有关的神色,只是捧着她脸颊低头轻吻:“很漂亮。贞贞,只要你是快乐的,在我眼里,就是很漂亮的样子。” 孟弥贞被说得心头酸软不堪,张开手臂要抱住眼前的人。 陆峥也弯下腰,要揽抱住她。 猝不及防的,臀上轻挨一掌。 臀缝被插得湿津津的,抽打上去的时候,声音清亮至极,谢灼沉沉冷笑道:“我还在这里呢。” 倘若孟弥贞此刻不曾喝醉,一定羞得哭出来,可她如今醉得太不清醒了,没太大的反应,只是红了脸颊。 下一刻,谢灼勾住她腰身。 陆峥的手也已经伸到孟弥贞腋下,孟弥贞就这么被人一左一右抱住。 三个人僵持住,而她下意识往陆峥的方向靠去,可腰身被牢牢桎梏着,男人的手臂有力至极,她撼动不得一点。 谢灼似笑非笑道:“你要选他,是吗?不论何时何地,什么时候,你都要选他,没有例外?” 他冷冷瞥一眼陆峥:“可我不放手。你要怎么办,孟弥贞?” 孟弥贞答不出话,陆峥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你要纠缠不休,怎么还要问被你纠缠的人怎么办?” 他说着,捂住孟弥贞耳朵:“许多话不干不净的,贞贞,你不要听。”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就这样僵持起来。 天色渐晚,孟弥贞有些困倦,又被人捂着耳朵,什么也听不清,闲极无聊,眼皮渐沉。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陆峥和谢灼都愣了愣,偏头去看——孟弥贞倚在陆峥手臂上睡着了! 他们两个几乎要打起来,她个醉鬼居然就这么睡了! 还是靠着陆峥那边睡的! 谢灼气得恨不得咬碎后槽牙,他冷笑一声,想转身就走,又怕惊醒孟弥贞,叫她睡得不痛快,于是小心翼翼收回手臂,帮着摆正孟弥贞的姿势,叫她能枕得更舒服些。 “陆郎君刚才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来日方长,谁会一直选同一边?” 说着,他站起身。 桌边的酒瓮被轻轻一踢,发出一点细微的动静,他及时弯腰止住了,却还是惊动了睡着的孟弥贞。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站她身前的谢灼,又看一眼揽着她的陆峥,缩了缩:“我们又要这样子吗?” 两个人都被说得一愣。 谢灼挑眉,压低身子,弯腰凑在她脸边,哄着问她:“乖宝宝,你说什么?” 陆峥仿佛猛地明白什么:“贞贞——” 谢灼立刻堵住他话头:“陆郎君这样疾言厉色干什么?吓到她可怎么好?” 孟弥贞睡得迷糊,也醉得厉害,只把这一切当成了和前夜相似的一场梦,一样的三个人,一样的共同亲昵,这两个人之间也是一样的针锋相对。 她绞着手指,问出的话比醒神的时候更直接大胆:“我们是又要一起做了吗?” 酒醉(3P,H) 谢灼蹲在孟弥贞膝盖前,手臂揽着她细腰,似笑非笑的:“是么,我们一起?” 他指一指自己,又瞥一眼陆峥,跟她确认一遍:“我们三个,一起?” 尤其孟弥贞现在醉得厉害,头脑糊涂至极,根本意识不到哪里不对,她眨着眼:“是呀。” 陆峥深吸一口气:“谢灼,她醉了,说的话不作数,你不要发疯。” “你是听到三个人就开始自以为是了吗?” 谢灼轻慢道:“我和她,我们两个做,怎么能算发疯——陆峥,我没有邀请你。” “她没有选你。” 谢灼冷冷一笑:“是吗?可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会乘虚而入。你要拦我吗?” 陆峥忍无可忍,端起酒杯,猛地泼向面前的男人。 谢灼并不躲闪,酒珠蜿蜒而下,流淌过面颊,他面不改色地捏住孟弥贞下巴,蛊惑道:“乖宝宝,帮我舔掉,好不好?” 孟弥贞被人捏着脸颊,没办法看陆峥,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才看见他这个样子,听见这话,瞪着眼睛,茫然不知所措。 片刻后,红嫩柔软的舌尖伸出,试探地舔过他鼻尖、脸颊,顺着下颌去吮舔那些淋漓流淌的酒液。 最后,头低下去,她含住他喉结——那里也沾了一点酒珠。 她舔得那么认真,一丝不苟。 谢灼松开她脸颊,甩一甩额头上的酒珠,偏头看向陆峥:“还要再泼吗,陆郎君?” 陆峥脸色冷清至极,咬着牙,紧紧闭上眼,被气得全身都微微打颤,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孟弥贞偏过头来,看着这一幕,愣了下:“你是在欺负陆郎吗?” 她轻轻抬脚,踢向谢灼膝盖,语气还是软软的:“不许欺负他。” 陆峥嗓音沙哑:“贞贞……” “我欺负他?” 谢灼压住孟弥贞的脚面:“是他泼了我满脸酒水,孟弥贞,你的心不要太偏。” 孟弥贞右手按住自己心口,左手去抓身侧的陆峥:“没办法呀,人心天生都长在左面,我的心天生就偏向陆郎这一边。” 谢灼冷笑一声,抱幼童一样,托着臀抱起孟弥贞,往里屋走去。 孟弥贞惊叫一声,靠在他肩头,看向停留原地的陆峥。 她困惑地偏头,问出她清醒时候、绝不可能问出口的话。 “你不一起吗,陆郎?” 陆峥沉默垂眼。 抹胸的束带系得太紧,在光洁白净的后背上留下浅淡的红痕。 谢灼一根根解开那结扣,手指慢吞吞往下,一直抚摸上她腿根。 而孟弥贞的对面,坐着还穿得严严实实的陆峥。 虽然醉着,可真这样赤裸着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还和自己的夫君这么面对面,哪怕是以为自己在梦里,孟弥贞也还是害羞。 她捂住自己的脸颊,埋头扑进陆峥的怀抱。 瘦削的脊背舒展,脊骨隐约突起,顶着白净的皮肉,手指顺着骨头摸索下去,一直摸到臀缝处,孟弥贞羞怯地弓起腰身,更深更紧密地把她自己投入陆峥的怀抱里。 谢灼按住她脊背,拎起那一瓮几乎要喝完的酒,摇晃两下,倾倒在孟弥贞身上,冷冰酒液在她腰背上四处流淌,浸过臀沟。 孟弥贞含糊唔一声,抑制不住地反弓起脖颈,下一刻,她猛地垂下头,细瘦的手臂紧绷,死死抓住陆峥的衣摆——谢灼正压着她脊骨,慢条斯理舔弄着那些流淌在她身上的酒液。 男人粗粝的舌头舔舐过脊背,一路吻下,一直舔到她臀肉,他托着她臀,要她反弓起腰,自己抬高小屁股,然后他的脸颊贴上来,要命地吮她小穴,去吮饮那些甜蜜醉人的酒液。 陆峥僵着,注视着这一幕,脸上神情空荡,仿佛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孟弥贞羞得要命,脚趾蜷起,徒然在床单上蹬弄,抓陆峥的衣服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直到她被舔得泄出来,紧绷的小腿猛地一松,紧抓着陆峥衣摆的手指也缓缓松开。 就在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把她牵住。 孟弥贞呆呆仰脸。 陆峥抬起她下巴,急切地垂头来亲吻她。 孟弥贞此刻的姿势很荒唐。 她跪坐床上,上半身挺起,微微前倾着抵住陆峥的脸颊,小腿岔开,大腿和臀紧贴着谢灼的腿面,随着她亲吻陆峥的动作,被舔弄得湿淋淋的小屁股来回蹭着谢灼,浸染他一层水光。 三个人就这么凑在一起,陆峥托着孟弥贞的后脑勺,和她亲昵地接吻。 而谢灼的性器早被她蹭得硬挺上翘,在她臀缝处来回顶弄。 看着孟弥贞和陆峥两个人亲吻在一起时,谢灼勾住她腰,在她身后咬牙切齿道:“我还在这里呢,孟弥贞。” 他恨不得要把两个人立刻分开,可孟弥贞的手臂紧缠着陆峥的脖颈,叫他不敢太用力,怕弄伤弄痛她,额头上青筋乱跳,谢灼张嘴,恶狠狠咬住孟弥贞的肩头。 “唔——” 猝不及防的,孟弥贞猛地一咬牙,低低惊呼一声。 ——趁她翘着小屁股跟陆峥接吻的时候,谢灼抓着她臀肉、咬着她肩膀插了进来。 粗大的性器并没上次梦里进入得那么顺畅,才吃进去半截就被紧紧咬住,再插不进去,谢灼掐着她腰,压着她胯骨,往她穴深处重重插捣着,捣得孟弥贞下意识咬紧牙关。 唇齿间弥漫起浓重的血腥气,是她咬破了陆峥的唇。 舌尖舔过陆峥唇上的伤口,孟弥贞后知后觉地与他分开,他唇上鲜血淋漓,微微抬着眼皮看她的时候,冷白的脸上只蒙一层浅淡的血色。 陆峥并不去擦他唇上的血珠,而是逐着她唇继续索要亲吻,嗓音沙哑可怜:“也帮我舔掉吧,贞贞。” 他抬眼,看向孟弥贞背后的谢灼。 男人冷冷瞥他一眼,在孟弥贞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他的眼神轻蔑无比。 陆峥清楚,自己也神色不善。 他想起自己对谢灼说的话—— “你不要发疯。” 发疯的明明是他。 “乖宝宝,我还没死呢。”(3P,H)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太过可怜,不像是让孟弥贞给他舔一舔,更像是在说——也可怜可怜我吧,孟弥贞。 谢灼看着,发出轻轻的嗤笑声,神色轻蔑至极,像是在嘲笑他的道貌岸然。 孟弥贞不觉异常,勾住陆峥的脖颈,伸着舌头去舔他唇。 舌尖才伸出一点来,就被男人扣住后颈,含住她柔软的舌头,与她亲密无间地交吻。 孟弥贞被陆峥亲吻得迷迷糊糊,谢灼也插得她几乎丢了命。 细瘦的腰被他勾在掌中,饱满的臀肉被揉捏得变了形,粗大的性器在水津津的穴里抽插捣弄,把那柔软粉嫩的地方插得红艳淫靡。 三个人混迹在一起,两个男人并不像她梦里还维持着表面的和谐,虽然不至于在明面上大打出手,暗地里却较着劲,争着讨好侍奉她,要她承认更喜欢自己。 陆峥抵着她额头与她亲吻,唇舌相接的时候,浅淡的血腥气弥漫。 他一只手揉着她胸,另一只手伸在下面,掌心贴着隆起的阴阜给她揉着嫩蒂,嗓音沙哑地问她:“快活吗,贞贞?” 孟弥贞当然说快活,她腰身都被揉得发软,腿根打着颤,又被人一遍遍撞得小腹都在哆嗦。 身后的谢灼则扼着她后颈,咬着她肩膀,一只手也伸到前面来,揉她落空的另一只乳。下头的性器抵在她敏感处,细细地碾、慢慢地磨,大开大合地顶撞着她穴深处,隆起的青筋蹭弄着她穴里层迭的褶皱,他一直插到她最深处再尽根拔出,撞着里头敏感的宫口,问她喜不喜欢。 孟弥贞仰着颈子,被陆峥抵着锁骨在吮,嘴上断续回答着谢灼的问题:“喜欢,喜欢……” 下一刻,喘息声加重。 陆峥捏住她阴蒂,慢吞吞地碾揉:“贞贞,你再想一想,是真的喜欢吗?” 看着陆峥恍若受伤般的神情,孟弥贞脱口而出:“我当然更喜欢你,陆郎。” 说着,手指伸到他腰间,去解着他束带,她摸索着握住陆峥的性器,哄人的语气:“给揉一揉,不伤心了,好不好?” 手指贴着性器前端轻轻地摸索,她有些喜欢玩那里,就算整根性器已经硬挺了,那一处也还是柔软的质地,撞在身体里作为缓冲,叫她不必受十足十的苦头——就像此刻,谢灼撞着她的那东西一样。 “乖宝宝,我还没死呢。” 臀肉被撞得发红,小腹被顶弄出性器的形状,谢灼在她宫口处抽插捣弄着,像是要把那里撞开。孟弥贞无措地握紧手指,无意识地把陆峥的前端紧紧攥住,谢灼嗓音沙哑地贴在她耳畔:“你刚刚说,你更喜欢谁?再说一遍。” 更喜欢就算了,还要加个当然?! 他紧搂着孟弥贞的腰,大开大合地插着她,叫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孟弥贞被顶弄得神智昏昏、泪眼汪汪——他是还没死,她要被干死了。 手紧握着性器,她靠在陆峥肩头,洁白的脊背被顶弄得起起伏伏,臀肉轻颤,哆嗦着尖叫:“不要,不要了,呜!” 插在穴里的性器在深处用力一捣,几乎卡进她宫口里去。 孟弥贞仰着颈子细细地尖叫,哆嗦着泄出身来,陆峥也跟着她深吸一口气,而谢灼却压着她后颈,强迫她偏过头来,和她接吻。 粗大的性器并没拔出,依旧硬挺挺地插在她里面,穴里喷出的春水流不出,堵在深处,被撞得水声跌宕,起起伏伏,羞人至极。 接吻的时候,男人也刻意发出一点水声,他掠夺着孟弥贞的每一点喘息,叫她胸口剧烈地起伏,下头的小阴蒂也已经被陆峥揉捏到充血发硬,水光漉漉地顶出阴唇,穴里的嫩肉一缩一缩地吮着那性器,依依不舍地不许谢灼拔出来。 她和谢灼交吻,陆峥就低头捧着她小奶子去亲吻舔弄,把乳尖叼在嘴里吞含吮吸。身上几个敏感处都被人刺激玩弄着,孟弥贞原本就因为酒醉晕乎乎的,此刻更是被磨得恍恍惚惚。 腰身被谢灼插得挺动,小奶子则挺起送到陆峥唇边要他舔,和谢灼亲吻的时候,小舌头伸出去,被他含在嘴巴里又亲又舔,嘴巴因为长时间张开,流出一点亮晶晶的涎液。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谢灼才放开她,陆峥随即抬起头,手指抵在她唇上慢条斯理擦拭着,仿佛要擦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孟弥贞也回过头来,靠在他肩膀,气喘吁吁。 等她调匀了呼吸,陆峥才终于轻声提醒:“贞贞,先松一松手,好不好?” 嗓音隐忍克制,仿佛承受着极大的苦楚。 孟弥贞猛地反应过来——她一直紧握着陆峥的性器,比上一遭梦里,握着谢灼性器的时间还要长,力气还要大。他几乎要被她抓坏了,却一言不发到现在,孟弥贞心疼得眼睛都红红的,爱怜地捧住那东西:“痛不痛?” 说着,低头压下身子,轻轻吹拂。 温热的气息拂动在顶端,撩拨过马眼和硬挺的、被抓出红痕的柱身,陆峥猛地一颤。 孟弥贞有些不满意现在的姿势,往后翘一翘臀,上半身略略和陆峥拉开些距离,也因为这动作,谢灼几乎要肏进她小子宫里去。 孟弥贞惊叫一声,却还坚持着压下去腰,凑得离陆峥的性器更近了些。 白净的脊背在男人的眼皮下舒展,她几乎是一个跪趴着挨肏的姿势,脸颊低下去,埋在陆峥两腿间,轻轻吹拂着他性器。 陆峥扶着她肩头,嗓音都在发抖:“够了,贞贞,我没事的,已经足够了。 身后的谢灼插着她,顶得她上半身摇摇欲坠,薄薄的唇轻轻蹭过顶端一点,在男人性器前端落下轻飘飘的吻。 孟弥贞微微张开嘴巴—— “贞贞!” 陆峥托住她下巴,不许她去舔那东西:“好脏的,贞贞,不要碰。” 腰身则被谢灼牢牢制住,强迫她直起上半身:“乖宝宝,怎么什么都往嘴巴里塞?” 孟弥贞眨着眼:“可我不介意的,陆郎。” “我介意。” 陆峥喘着粗气吻她,贴着她颈子的手指都在打颤:“我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不能再让你为我做这种事情了。” “那继续揉一揉,好不好?” 手指重新贴上那东西,因为刚才的事情,她对陆峥怜爱无比,小心翼翼地揉着他、抚着他,哪怕身后的谢灼故意使坏,重重撞她,她也都咬着牙克制住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把陆峥揉得仰着头,喘着粗气,手臂颤抖地握住她手肘,断续叫着她名字。 谢灼注视着这一幕,低低冷笑:“陆郎君实在受不住,就不要再忍了,你身体弱,时间短些,也没人会怪你。” 仔细想想,你到底想喊谁?(3P,H) 陆峥垂眼,并不直接搭理谢灼,而是看向孟弥贞:“贞贞,谢郎君那么说我,是什么意思呢?我有些不太明白。” 谢灼气笑了,伸手捂住孟弥贞的嘴巴。 陆峥讥诮轻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低头捧着孟弥贞的胸乳亲吻。 孟弥贞的手也还伸在他两腿间,揉弄着他性器。 因为身后的顶弄,她在谢灼的掌心里含糊出声,想要挣脱。开始是用牙齿去咬他手指,最后大约是记起他吃软不吃硬,于是伸出小舌头,轻柔舔过他掌心。 真是要命。 谢灼松开手,一边缓缓插干着她,一边捏着她脸颊,要她看向自己,结果还没来得及把她脸颊转过来,就听孟弥贞软绵绵叫了声“陆郎”。 谢灼冷笑起来,捏住她下颌,几乎把她整个人勾到怀抱里,挺着腰插在她穴深处,重重地捣着宫口:“乖宝宝,再喊一遍——仔细想想,你到底想喊谁?” 紧窄的宫口被蛮横地肏开,性器的前端几乎插入小子宫里去,孟弥贞仰着颈子,紧抓着陆峥的手臂发出低低的气音,含糊叫出一声不甚清晰的“谢郎”,夹杂在高昂的尖叫和急促的喘息声里。 她仿佛风雨飘摇里的一茎浮萍,腿根处承受着谢灼的肏弄,上半身又被陆峥稳稳扶住,爱怜地给她揉弄舔吻。 谢灼插得太狠,她渐渐有些顾不上揉弄陆峥的性器,手掌搭在那上面,湿热的掌心一遍遍蹭弄过他徐缓流出透明液体的精孔,然后被人轻轻握住手指,压在那上面,重新去揉。 明明已经中秋,孟弥贞却热得要命,掌心下压着陆峥滚烫的性器,被柔软的前端顶弄得满手滑腻,身后紧贴着谢灼的胸口,滚烫炽热,叫她生出一身薄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灼终于射出来,白浊的精液灌满小穴,混着里面没流出的春水把小腹撑得高高隆起。 孟弥贞筋疲力尽,扭着疲软的腰身,抽噎着要他拔出来,半软的性器才一抽出,里面的东西就顺着腿根淋漓流下。下一刻,陆峥也在她掌心射出来,精液顺着指缝、指尖四处乱流,她握不住,仓促松开,那性器轻轻一弹,抵在她小腹上又射出一股浓精,顺着饱满的阴阜滑落,沾在小阴蒂上,叫她那被肏干得红肿淫靡的小穴显得愈发色情。 手心软软垂落,搭在腿根上,孟弥贞身上一片狼藉,腿根处尤其不堪入目,两个男人的精液一前一后地沾满那里,随着她轻颤的动作,小穴里还溢流出更多湿腻的精水。 陆峥爱怜地亲一亲她,去翻找手帕,谢灼把被插得呆呆的孟弥贞转了过去,要她面对着自己:“这么喜欢叫陆郎?” 小舌头被人吮含着亲住,孟弥贞呜咽几声,气喘吁吁。 更要命的是,她发觉身下男人的性器又硬了起来。 她摇头:“不和你做了。” 手臂被制住,动弹不得,孟弥贞屈起小腿,踩在那昂扬的性器上面:“你说的,要公平些,我…我接着要和陆郎一起。” 谢灼和陆峥能有来有回,可面对孟弥贞,他却无计可施,一点法子也没有,眼看着她被陆峥抱去怀里,坐在另一个男人腿上。 那男人明明也已经情动,却还装模作样地握着块帕子,先一丝不苟地给孟弥贞擦干净掌心,又慢条斯理地擦拭过她小腹、嫩穴,手指插进里面,揉弄着给她清理,把醉得乱七八糟,本来就不太清醒的孟弥贞揉得更不清醒,靠在他臂弯里闷闷发出喘声。 “真的还要做吗,贞贞,你看起来好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峥温声询问,孟弥贞抬手要勾住他脖颈,手腕却被人紧握住,她仰着脸,认认真真的神情:“不行的!和他做过了,一定要和你再做一次,不然,对你也太不公平,我怎么舍得?” 陆峥笑笑,亲她汗湿的脸颊,温声说好,要把她抱起来,揽着她插弄,孟弥贞却还被谢灼扯着手腕。 他冷笑一声:“公平?” “你刚刚亲他、舔他、揉他,还给他吹一吹。既然要公平,那孟弥贞,这些我也要有。” 孟弥贞瞪大了眼睛。 手指可怜兮兮地蜷起,扫过他紧握自己手腕的指尖:“可我的手好酸呀。” 谢灼冷笑一声,摸索过她大腿,捉住她脚踝:“那用这里,反正你刚刚又不是没踩过。” 脚趾被压在男人的性器上,那上面还沾着她春水的痕迹,太湿滑,几乎踩不住,谢灼握着她脚面,稍稍用力,压着她去踩。 男人勾着她脖子,凑她很近:“亲我——你说的,要公平。” 孟弥贞张一张嘴巴,亲上他唇,想起来什么:“要也咬一下你吗?” 谢灼深吸一口气,瞥她一眼,咬住她唇。 孟弥贞以为他不高兴了,他却后仰了下头,慢条斯理、一本正经地颔首道:“要。” 酒醉成孟弥贞,也被震惊得瞪大眼睛。 而身后,陆峥分开她小穴,清瘦的指节抵弄着里面的嫩肉,指尖碾着她敏感的地方轻压慢揉,孟弥贞的小腿都紧绷起来,咬着唇发出含糊的动静,她用臀肉蹭一蹭陆峥,羞怯道:“要,陆郎。” 陆峥亲了下她侧颈:“等一等,贞贞,只差一点了。” 指节插在最深处捣弄着,孟弥贞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陆峥的话,眼前就猛地一白——是只差一点就清理干净了,还是只差一点,她就高潮了? 脚趾蜷缩起来,孟弥贞重重一踩,性器的前端蹭弄过足心,最后顶到几乎要抽筋的小腿上,脚趾踩上男人的腹肌,足跟贴着性器根部鬈曲的阴毛,孟弥贞仰着颈子瘫软在陆峥怀抱里,穴里的嫩肉剧烈地收缩、痉挛,喷出大股大股的春水,淋漓湿透整个腿心。 谢灼则深喘着气亲吻着她,穷追不舍地询问:“怎么还没咬我?” 人不是突然受惊,谁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咬破别人的唇,孟弥贞泪汪汪地亲着他,牙齿用了好几次力,都不能彻底狠下心去把他唇咬破,只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身下,陆峥分开她穴,慢条斯理地插进来。 因为才做过一次,进入的时候顺畅无比,陆峥的抵弄极温柔,徐缓地蹭弄着她穴里,插得她小穴愈发湿软,一缩一缩地含着他性器不舍得松开。 上半身被人追着又亲又舔,下半身则被插得春水潺潺,孟弥贞浑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更别说去把谢灼的唇咬破。 可不咬破,就一直要被他追着亲,亲得泪眼汪汪,胸口起伏。 孟弥贞抽噎着胡乱安慰:“我心疼,不舍得给你咬破,不咬了,好不好?” 这一回答显然很让谢灼满意,他轻笑一声,说好,身后的陆峥却忽然抬手,压住她心口。 孟弥贞有些迷糊,以为他要揉胸,于是自己捧了小奶子递到他手边,陆峥笑了笑:“不是做这个,贞贞。” “只是刚刚听见你说,你心疼他,所以想摸一摸,看你的心是不是还偏向我。” 是床容不下我,还是陆郎君容不下我?(3P,H 孟弥贞咬一咬唇,想说自己哄一哄谢灼而已,抬眼瞥见男人危险的目光,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她偏头去亲陆峥:“我的心好好长在这里,不会乱变位置,你放心,陆郎。” “是么,那乖宝宝,我怎么在这床上?” 谢灼轻笑,手指握住她脚踝,要她自己摸索着重新踩住他。 为了方便她用力,男人跪坐她身边,带着点执着疯狂的渴求,要她重重踩弄他性器。 足弓竭力绷紧,足心被那粗大的东西顶来顶去,孟弥贞浑身都要脱了力,根本踩不住。 尤其身下的陆峥正徐缓抽插着,虽然力道并不重,却进得极深,每一次都挺近更深的地方,直到也插进那宫口,填满她小小的子宫,在里面慢吞吞插捣着,榨出丰盈的汁水,叫她浑身发软,爽得几乎丢了魂。 长久的磨合让孟弥贞足以适应,却也让下身显得愈发饱胀,穴里撑得要命,她仰着脸断续地喘叫,小腿紧绷到失力,脚趾徒然展开,被插得轻轻晃荡。 谢灼握住她足背,捏着她脚趾依次亲吻,夹杂着几下啮咬。 “你对我好不上心,乖宝宝。” 她可怜兮兮地眨眼:“没力气…真的没力气了——” 谢灼挑眉:“真的?” 健壮坚实的手臂伸在她两腿间,去给她揉着小小的阴蒂,被肏弄的敏感的身体稍经触碰就进入高潮,整个下半身都紧绷起来,连带着踩住他性器的脚趾也猛地用力,重重去踩他,脚趾碾过根部,足跟踏住柔软的前端,半条腿的重量都压在他性器上。 那东西都要被她踩得变了形。 孟弥贞还没来得及担忧踩伤他,对面的男人已经喘息起来,捧着她脸凑过来亲她,嗓音沙哑地说她好厉害。 孟弥贞觉得这人也有些疯,翘着脚趾可怜兮兮往陆峥怀抱里缩了缩,被他怜惜地伸手揽住,他低头吻她额头,一边把她小肚子撑得满满当当,一边揉着她被插得隆起的小肚皮,询问她是否还能吃得下更多。 “好棒啊,贞贞。” 他温声:“是不是还可以再插进去一点?这里捣一下可以吗,会太重吗,吃得消吗?呀,都吃下去了,我们贞贞好棒啊。” 他们两个左一声“好厉害”,右一句“好棒”,讲得孟弥贞晕乎乎、眼睛亮晶晶的。 她被这么哄着翻来覆去地做,高潮许多次,下面湿津津地汪出一层水光,抱怨口渴了就有人捧着茶杯来喂水,喝到一半,不知谁说他也渴了,孟弥贞推过茶杯要分人一半,男人却依旧把茶杯递到她唇边,要她喝下去,然后捏着她脸颊,贴着她嘴巴去喝她嘴里的水。 疯了! 她嘴里的水还能更甜吗? 孟弥贞累得睁不开眼睛,不晓得做这事情的是谁,她猜测是谢灼,毕竟陆郎才不会做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 孟弥贞不记得自己在两个人的轮番肏弄下高潮了多少次,只记得到最后,她趴靠在一个人怀里,浑身腻腻地沾满浊精——陆峥的、谢灼的,分布在她遍身各处,腰背,腿根,小穴,手心、足心,白净净的小奶子上,鲜红的乳珠都坠着一点,随着她喘息摇摇欲坠。 她累得睁不开眼,被人哄着擦干净身上,清清爽爽地睡去。 她是睡得沉酣,陆峥和谢灼却睡不着,谢灼瞥陆峥一眼:“陆郎君不回榻上去睡?” 陆峥抬手,抵在唇上轻嘘他一声:“我不方便。” 孟弥贞倚靠在他腿上,睡得正香。 陆峥轻轻动了动被她揽着的手臂,孟弥贞就把他胳膊抱在身前,搂得更紧:“陆郎,别走——” 他恢复了体面温和的微笑:“谢郎君腿脚方便,还是劳烦你走吧。毕竟这床榻狭小,没剩你的位置。” “再狭小,挤下一个我,也还足够——刚才不就挤下了?是床容不下我,还是陆郎君容不下我?” “我容不容得下无所谓,要紧的是,贞贞没有邀请你留下。” 陆峥平静地抬起眼皮,冷淡地扫过他面庞,谢灼听出他故意刺自己,轻轻笑一声:“真的?那要不要问一问她?” 陆峥抬手:“请便。” 谢灼冷笑:“你晓得我不舍得再惊醒她。” “是啊,我晓得你不舍得。” 陆峥微笑起来,问出和他如出一辙的话:“所以我趁虚而入,以此做理由,不让你留下碍我的眼——你又能怎样呢?怎么,你要拦我吗?” “谢灼,你不会以为,我就是什么正人君子了吧?” 耳光 孟弥贞一觉睡到第二天午后。 她头痛欲裂,昨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模模糊糊几个零碎的片段,恍惚闪过脑海,每一个都叫她面红耳赤,浑身打颤。 她期待着依旧是梦,默念数十声,仰头就看见陆峥坐在窗边,正翻一本书。 而他唇上,新被人咬的牙印血痂未生。 脑海里轰地一声炸响,孟弥贞头脑一片空白。恍惚里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还没缓过神,身体先反应过来,慢吞吞挪到男人身边,被陆峥伸手揽在怀里:“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孟弥贞结结巴巴:“陆…陆郎,我们昨天……” 陆峥抬起眼皮,端详着她脸色:“什么?” 孟弥贞摸一摸他嘴唇:“我咬的?” 陆峥颔首。 孟弥贞要哭了,整个人羞如熟透的虾,脊背弓起,半点不敢抬头看陆峥,男人抬起她下巴,捧着她脸颊,一双眼睛定定注视她面庞,面色忧切:“你还好吗,贞贞?” “我们……” 孟弥贞心里惶恐至极,一句话久久问不出来。 陆峥似乎看透什么,轻声、平静道:“嗯,我们三个。” 心里最后一点期许也轰然崩塌,孟弥贞脸上的血色被人悉数抽走:“陆郎,我……” 陆峥抬手,制止住她的话,捏着她下巴,慢吞吞发问:“你是要跟我道歉吗,贞贞?” 孟弥贞泪眼汪汪:“对不起,陆郎。” 陆峥带一点困惑的表情:“你做错了什么,贞贞?昨夜里酒醉的是你,不是我们两个。是我们两个清醒着和你做下这事情,如果你醒过来后,觉得这是不对的,是和你的本心相悖的,那你应该责怪我们,应该要求我们向你道歉,而不是你来向我说抱歉。” 他握起孟弥贞的手腕,要她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颊,慢条斯理地询问:“昨夜你快乐吗,喜欢吗?还是会觉得痛苦?” “如果觉得快乐,那为什么要因为你的快乐而向我道歉?如果觉得痛苦,就打我吧。” 孟弥贞心里复杂至极,嗓音低哑道:“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只要你偏爱我。” 陆峥抬手,轻轻抚一抚她心口,微笑道:“还记得吗?你说你的心就在这里,不会轻易变动位置,会一直都偏爱我,这就够了,贞贞,我只要这个就够了。” 他当然可以欺骗孟弥贞,欺骗她昨夜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和她在一起的从头到尾只有他。 他当然也可以让她一直怀着对他的愧疚,让她在和谢灼一起的时候也想着他。 他只需要垂下眼,装一装可怜,说一点似是而非的话,轻而易举扮就能拿捏住孟弥贞。 因为她柔弱、善良。 因为她爱他。 可陆峥不愿意。 他可以在谢灼的事情上做这些,因为他们在对立的位置上,注定要针锋相对,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可他不愿意把这些心计用在孟弥贞身上。 尤其在这事情上。 她需要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然后再由清醒的她来替她自己决定,这是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他抚着孟弥贞的脸颊,看她挣扎的神情,随手摸来个东西,放在她手里:“巴掌,还是戒尺?” 孟弥贞握着手里的戒尺,呆呆看他:“什么?” 陆峥平和道:“你还没想好自己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不是吗?这事情让你苦恼、不快了,对吗?那些邀请,只是你醉酒时候的话,我明明清醒着,却放任这事情发生。既然这样,那就要惩罚我。贞贞,你要用巴掌,还是用戒尺?” 孟弥贞胡乱地丢了戒尺:“我怎么舍得?” “所以要用巴掌?” 孟弥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峥握着手腕,在他脸颊上抽了一下。 因为是被他握着手,不好用力,那力道落在他脸颊上的时候,并不十分重,连点痕迹都没留下,孟弥贞下意识蜷起指节,轻轻摸一摸他脸庞,心疼道:“痛不痛?” 陆峥笑:“我给你示范一下而已,怎么会痛?好了,来打我吧。” 他徐缓补充:“打重一点,不然怎么算惩罚?” 孟弥贞哆嗦着抬起手,轻轻一巴掌落在他脸颊上。 并不很重,他脸甚至都没有偏一偏,只一侧脸颊短暂泛起一点异样的红,就再没有别的了。 “好像不够重?” 陆峥抬手,碰一碰自己脸颊,缓缓偏头:“那再打一下,要重一点。” 这是晨起就醉了酒吗? 手腕被人握起,孟弥贞偏过脸颊,扬了半天手,却到底不舍得落下。她咬着唇,羞怯地剥开自己的内心,嗫嚅道:“昨晚的事情,我没有不愿意,也没有很痛苦,只是还不敢去面对。陆郎,你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为此挨打赎罪。” “是吗?” 陆峥捧着她手,垂眼轻轻吹拂了几下她掌心:“痛不痛?” 孟弥贞泪汪汪的:“不痛的。” 陆峥笑笑,忽然道:“有些地方要偏爱,有些地方也该公平。” 比如:“打了我一下,也不要忘记谢灼,不然,他会在意的。” 谢灼正在门边射箭练准头。 “嗖——” 羽箭贯穿稻草人而过,孟弥贞在原地站定,盯着看了片刻,才慢吞吞走过去。 谢灼瞥见她过来,眉眼一抬:“孟……” “啪!” 他才低头,脸颊上就干脆利落地落下一巴掌,因为惯性和紧绷,这一下比打陆峥重得多,掌心有些疼,隐隐泛起红,他脸上也泛起一道红掌印。 孟弥贞顿时有些发慌,后知后觉意识到还,因为太紧张,她还没跟他说这事情,就直接打了上去,他会不会生气? 谢灼沉默一瞬,然后偏了偏头,把另一边脸颊凑到她手边。 孟弥贞吓得往后撤了一步:“做…做什么?” “不打了吗?” 谢灼指一指脸颊:“只打一边,就能消气了吗?”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 谢灼垂眸:“你打我,一定有你的道理,先等你消了气,我再问也不迟。” “我要是没有道理,就想打你呢?” 谢灼轻笑一声:“你想打我,本身就是一番道理,不需要别的理由。” 孟弥贞瞪大眼——疯了,都疯了。 我做师父的时候,居然会是个满脑子只想着和 两个人静对片刻,谢灼歪一歪头:“不打了?” 孟弥贞咬唇点头。 谢灼又笑:“那消气了?” “没有生气……” 谢灼挑起眉毛,看她一眼,并没多问,随意丢了手里东西,捧起她手,给她吹着。 孟弥贞才看清他拿的不是常用的弯弓,而是一把弩。 弩臂黑褐,弩机泛一层幽幽的铜色,弓弦强韧无比,搭一支铁镞的羽箭。 这就不是从铁匠铺子里能淘弄出来的东西了,孟弥贞有点惊诧,谢灼注意到她目光,随手拎起,抬着一只手臂,对着不远处的草人嗖一声射出一支羽箭来。 那弩弓力道很大,不仅贯穿了草人,还穿草而过,挟着凌厉的风,直直钉在了后面的土墙上。 孟弥贞惊得瞪大了眼。 “这是臂张弩①。” 谢灼把那东西交她手里:“那天来找我的人送来的,说给我防身用,你要试一试吗?” 孟弥贞第一次碰这东西,各处构造毫不清楚,拿在手里一头雾水,又被坠得沉甸甸地抬不起手。 谢灼看得唇角弯起,伸手把人揽怀里,捏着她手指搭上望山②:“要射箭时,先拉这里,拉起钩心。” 他托着她手臂,替她承担了那弩弓大部分的重量:“想射什么,试着瞄准一下。” 孟弥贞学着他瞄准那稻草人,谢灼弯着腰,下巴搭在她头顶,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扳一下悬刀③,箭就射出去了。” 孟弥贞试着去扳动望山,然而要拉开弩弓,至少也要一两石的力气,她并没预料,第一下并没扳动,望山拨过手指,不痛不痒地蹭了一下,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有些窘迫地垂头。 谢灼做老师时正经得多,不疾不徐地摆正她手指的位置:“这把弓很硬,要多花点力气,再试一次。” 又捏她手腕:“不要只这里用力。” 手指顺着小臂一路摸索上去,轻轻捏过她细瘦的胳膊,一直到肩膀:“这里也要用上力气。” 这动作略有些暧昧,但孟弥贞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新奇的东西上,并没有太多旖旎心思,也难得没因此脸红。 手臂抬起,羽箭直直对着那稻草人,孟弥贞有些紧张,后背紧贴着谢灼的胸口,他则低头:“放宽心,试一试。” “啪!” 望山往后一扳,弓弦猛地松开,孟弥贞没有经验,不曾准备,后震的力猝然反弹,震得她虎口到手臂一阵发麻,整个人往后撤了一步,又被谢灼稳稳兜住,他轻轻笑道:“力气小些,但准头真好。” 抬头看去,只见那稻草人被羽箭穿透,头颅上的稻草破碎飞散,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 是她射的? 孟弥贞惊诧地瞪大眼睛,谢灼漫不经心给她捏着发麻的手臂,她则仰头:“我能不能再试一试?” 谢灼随意笑笑:“好说,先拜我为师。” “师父?” 孟弥贞抿一抿唇,嗓音轻轻。 谢灼咳了下,随即面不改色地转过头:“拜师不交束脩的吗?” 孟弥贞瞪着一双秀气的眼,盯他看了片刻,然后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下他下巴:“够了吗?” 谢灼目光沉沉地低下头,凑过来想更进一步亲她,孟弥贞偏过脸去,一手扯住他袖子,轻轻细细地问:“师父做什么呀?” “不许叫了,孟弥贞。” 谢灼抬起头,脖颈紧绷,喉结滑动:“再叫不教你了。” “不是说要拜师的吗?” “嗯。” 谢灼认命地捏住她瘦瘦的手腕,握着她手指教她怎么换上弓箭:“我没想到,我做师父的时候,居然会是个满脑子只想着和徒弟上床的禽兽。” 孟弥贞脸猛地一红,摸索着踩他一下,被人轻轻拍了拍手臂:“专心些。” 是谁先不专心的?! 玩笑归玩笑,谢灼教起人来还是认真,先简单给她讲了各处的构造,又从头到尾地给她捋了一遍要怎么把箭射出去,最后重新帮着她端起手臂:“试一试。” 他说着,收回手。 那弩弓是比着他的身量做的,为了结实耐用,又用了大量的铜铁,宽大沉重,孟弥贞端在手臂上,被坠得肩膀沉沉。 她费力地扳动望山,弩箭虽然顺利射出,但箭朝下歪斜射出,没多远就扎到了地上。 谢灼重新托住她手,先鼓励一句:“做得不错,各个步骤都很好,才教了一遍就这么厉害,真聪明。” 又缓缓道:“只是力气小些,这事情急不来,你平常吃太少,所以没有力气,今天我看着你,多吃些。” 两个人断断续续练了一个时辰,孟弥贞还没觉得怎么,谢灼先叫停,他握着她手腕,捏一捏,揉一揉:“再练下去,明天要抬不起来胳膊了,先休息一下。” 孟弥贞有点意犹未尽地摸一摸那弩。 “放你房间里,你慢慢研究。先吃饭,吃点饭,多点力气,才练得更好。” 他把弩和孟弥贞一起送去卧房,又去准备饭。 临走的时候,谢灼瞥一眼榻上陆峥。 后者正微笑着看着孟弥贞,察觉到视线,偏头看过来,似笑非笑道:“我身上有靶子吗?” 谢灼低声嗤笑:“我在找陆郎君脸上的巴掌印。” 陆峥也看见了他侧颊上还没完全消散的指痕,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找这个?那抱歉了,贞贞心疼我,打我的时候不舍得太用力,所以没留下什么痕迹。” 谢灼就知道是他撺掇的,压低嗓音冷笑道:“谁晓得是怕打疼你,还是怕打疼了她自己的手?陆郎君少往脸上贴些金,省得脸皮上的金箔太厚,下次硌着她手心。” 陆峥轻轻一笑。 “我就说谢郎君被打得挺快活,才挨打完,就已经指望着下次了。” “乖宝宝,你来瞄准,我来射箭。” 孟弥贞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抬头看过来,谢灼不再多话,出去准备午饭了。 陆峥坐在原地,看孟弥贞捧着那弩弓,欢欢喜喜跟他说她今天学到的东西。 他认真地听着,偶尔指着某个地方询问,等谢灼端着饭进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直指他的弩弓,和已经扳动的望山。 他下意识偏过身,碗盘一甩,又被稳稳托住。 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弩弓上并没放箭,纯是捉弄他的。 “玩笑罢了,吓到谢郎君,还真是不太好意思。” 陆峥平和微笑,手指抚摸过那弩弓。 谢灼冷笑:“原来给我这东西防身,是要我防着陆郎君呢。” 孟弥贞没顾上他们间的争执,妥帖收起那弩弓,才过来一起吃饭。 她对这弩弓燃起了莫大的兴趣,接下来几天,都兴致勃勃跟着谢灼学习。 她有无师自通的好准头,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只是因为小时候被苛待得太厉害,孟弥贞脾胃很弱,吃不下去太多东西,因此力气总是不大。须得谢灼借力,才能稳稳射出弓箭。 谢灼研究了那弩弓,开始给她做一把小弩。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谢灼绝口不提他身世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他也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打磨出来的刨花越来越多,提醒人时间还在往前走。 就在那把小弩快要做好的时候,变故陡生。 听到房顶上细碎动静的时候,谢灼立刻就睁开了眼。 他没发出一点动静,先凝神细细辨别着声音。 上头的不是野猫,而是一行蹑手蹑脚的人。 手指悄无声息地摸到枕下,谢灼摸索出一把银光闪亮的匕首,故作随意地翻了个身。 下一刻,房顶上轰一声炸响! 草木尘灰迸溅,几个黑衣人同时跃下,几把长刀透过棉被,贯穿床铺。 只一瞬,这群人就意识到不对。 长刀拔出,棉絮四飞,那床上只是一团破被,哪里有人? 空气中的灰尘还没完全散尽,今晚夜色又极黑浓,这狭窄柴房里,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众人屏气凝神,正张皇环顾的时候,忽然听见“唔”的一声。 有什么迸溅出来,有几个下意识抬手抹了一把脸,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同伴的血,自己就也被干脆利落地划破了脖颈。 借着对这房间的熟悉,谢灼干脆利落地结果了两三个人,随后丢了匕首,捡起一把长刀。 这柴房狭小至极,装下四五个人本就勉强,地上又横着两三具尸体,缠斗起来束手束脚,处处受限。不多时,几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那几个黑衣人逐渐熟悉了这房间,围绕起来,要把谢灼逼到墙角。 谢灼挡着这群人,心里牵挂着孟弥贞有没有事,挥刀从他们几个里面撕出一道口子,往门边撤去。 冷不丁的,一侧窜出个黑衣人,抬手就往他颈子上砍! 银光一闪,右手来不及再抬起刀,谢灼猛地侧身,拿左肩挡过这一下,借着躲闪的力,撞开柴房的门,滚落到院子里。 隔着窗户,卧房里一片静谧,里面的人似乎还安然无恙。 他只来得及缓这一瞬,柴房里的人就已涌出,谢灼干脆利落地砍倒为首两个,剩下三个人被他气势慑住,暂不敢动。 左肩被人砍下那一刀伤口不浅,谢灼半边身子都被血染透,他能感受到有血顺着腕骨缓缓滴落,落在地上,连绵一串。 精力和鲜血一起流失,谢灼咬着牙根,看向剩下的那几个黑衣人。 得把他们引到外面去,好叫孟弥贞有机会可以逃走。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又往卧房窗边瞥一眼,缓缓撤动步子。 那几个黑衣人似乎看出他力竭,围成一圈,劈砍上来,刀刀直冲他要害来,尤其挑他用不上力的左肩下手,一定要取他性命。 谢灼格挡开迎面两刀,后背躲闪不及,被刀锋划过,剧烈的疼痛叫他猛地醒神,视线所及,身后的刀又高高抬起,向他挥来。 无处可躲之际,一道凛冽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铛——” 羽箭擦过耳际,不偏不倚贯穿他身后人手腕,惯性的力带着那黑衣人后撤几步,几乎把人钉在了墙上。 那人痛呼一声,原本要砍断谢灼脖颈的长刀哐啷落地,砸在他脚边。 谢灼抬头看去——铜制的弩弓架在窗边,孟弥贞长发披散,衣摆被风呼啸扬起,死死扳着望山:“谢灼,躲开!” 又一支羽箭射出,弹开一把要砍向他的刀,谢灼有一瞬恍惚,身体先做出反应,往一侧闪开,手里的刀反手劈过,那两个人被震住,后撤一步,暂时退开。 陆峥适时打开房门,伸手猛地拉住他,干脆利落把他拽进屋里,谢灼才进来,门就被哐啷一声重新砸上。 陆峥短促道:“去帮贞贞!” 谢灼不及停留,翻身快步走到窗边,孟弥贞的声音都在颤抖,手指却还扳着那弩弓:“谢灼,我没力气了。” 她的弩弓还没做好,如今用的还是这把寻常男人都难以拉开的弓弩,稳稳射出那两支箭几乎耗费了她全身力气。 谢灼笑了笑:“我知道。” 眼前一片片发白发昏,他失血太多,有些看不清东西,脸颊贴在孟弥贞肩头,右臂搭上她手指,替她握住弩弓:“乖宝宝,你来瞄准,我来射箭。” 烟熏火燎、一身狼狈,没一丝声息的谢灼。 夜色寂静,那两个黑衣人持刀与他们对峙,陆峥挂好门闩,摇着轮车回来,开始翻找药粉纱布。 血腥气弥漫,孟弥贞心跳得飞快,她咬紧唇,手托着弩弓,徐缓调转方向。 弩弓方向一变,原本僵持着的局面瞬间迸裂,黑衣人持刀一前一后冲过来。弩弓位置立刻随之变换,孟弥贞紧绷着一口气,找准时机,手指轻敲一下谢灼的手指,他不曾抬头确认,就立刻扳动弩弓。 弓箭射出,谢灼毫不迟疑,重新拉起望山,一手接过陆峥递来的弩箭,咔嚓一声重新装进弓弦,下一箭毫无犹疑地射出,连发三箭,又一个黑衣人被射中,噗通一声,软绵绵倒地。 谢灼抬一抬头,扫了一眼,嗓音低沉地夸赞:“好棒啊,乖宝宝。” 院子里如今只剩下一个人,双方重新陷入僵持,孟弥贞正调转弩弓,那人忽然一跃而上,没了踪影,似乎是逃走了。 紧绷的弓弦猛地松懈,汗湿的手指软软垂落,陆峥冷着脸递来伤药:“过来,先简单包扎一下。” 谢灼撑开手臂,任人给他脱下里衣。 肩背上的伤口都极深,血肉模糊地沾着衣服,撕扯下来的时候疼得他额头尽是细汗,手指却只兀自拨着弓弦,一声也不吭,静静思索着什么。 这两个人一年来多灾多难,伤痛不断,孟弥贞伤口包扎得极其熟练,然而血还没止住,就听房顶上铛一声响动。 孟弥贞浑身汗毛都竖起来——那人还没走?! 她深吸一口气,被陆峥轻轻拍一拍脊背,他并没如以前一样轻声安慰她没事,他微微皱着眉,略偏过头,辨认了片刻声音:“那人在放火。” 火苗燎烧声隐约响起,空气中似乎也浮动着焦糊的气息:“这是要放出信号引来更多人,还是要把我们烧死在这屋里?” 此刻天色昏黑,无一点亮光,妇孺伤残他们三个几乎全要占全,就算要逃,又能走多远? 谢灼沉思片刻,拿起那弩弓:“去村长家里,让他去镇上找人。” 这似乎是如今唯一的办法,孟弥贞匆匆忙忙把纱布打上结扣,又去推陆峥的轮车,谢灼摇摇晃晃站起身,推开门先出去。 然而才一探头,屋顶上正放火烧屋的人就一跃而下,拦住他去路。 谢灼举起弩弓,毫不留情射出一箭。 那黑衣人偏身闪过弩弓,随后干脆利落一刀劈来,半点不留余地,谢灼空手躲闪,还要一手拉开弩弓,去装羽箭,左支右绌,很是匆忙。 陆峥弯腰捞起一把长剑,纵手丢出,另一只手接过谢灼甩过来的弩弓,抓住孟弥贞:“走,贞贞。” 两个人已经缠斗一起,再用弩弓极不现实,很容易就误伤谢灼,孟弥贞虽然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此刻却出奇冷静,她推上陆峥轮车,步子急切地往村长家里狂奔而去。 如今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是睡得正熟的时候,村长迷迷糊糊来开门,打眼看见半身是血的孟弥贞,先愣了下,才要问怎么回事,陆峥就扯住他袖子:“去镇上,找跟你要玉佩的那个人,就说六殿下遇刺,处境凶险,性命垂危,叫他立刻带人来。” 话落,他甩出一枚玉佩。 一句话,说得村长一个激灵,也叫孟弥贞瞪大了眼。 只是现在不是细问缘由的时候,她闪出出口,让村长得以飞奔出去,和陆峥两个人暂歇在了他家里。 陆峥冷着脸,扳过孟弥贞肩膀,仔仔细细检查过她身上没有伤口,才舒一口气。 村长家里人都已经被惊醒,看这架势,不敢靠近,远远看着。 孟弥贞又惊又累,顾不上那群人,蹲坐在地上,头靠在陆峥膝头,被他轻轻抚着长发。 她心乱如麻,从被动静惊醒后,就一直不曾停歇,到此刻,才终于有空闲,可以暂且松一口气。然而心里不可避免地牵挂着谢灼——小院的方向火势渐盛,隐约映红一点天际。 好在家附近没有别的村民的房屋,不然烧到别人家里,实在罪过。 等了一刻钟,谢灼还不见踪影,他伤得那么重,那个黑衣人又步步紧逼,他招架得住吗? 从这里到镇上,少说也要两刻钟,一来一回,等找来了人,他还有命在吗? 孟弥贞紧咬着唇,仿佛手里弩弓的弦,一点不得放松,陆峥轻拍着她脊背,嗓音低沉:“别怕,贞贞,我在这里呢。” 又捱了一刻钟,小院的火势已经引起了一些村民的注意,外头断断续续有了些声响,狗吠鸡叫,还有骂狗的人声,开门探看的声音,可就是没有谢灼的动静。 孟弥贞泪眼朦胧地盯着门口,一下一下抽噎着,手上紧紧抓着那把弩弓。 下一刻,有人轻轻推开了门。 几乎是立刻,孟弥贞托起弩弓,而陆峥伸手,调转轮车,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村长大汗淋漓地站在门边,肩上架着个人,是烟熏火燎、一身狼狈,没一丝声息的谢灼。 直到天光大亮。 村长去的时候,小院已经被火烧得坍圮成一片废墟,谢灼失血过多,昏在里面,又恰好被大门压住,衣摆已经烧了起来。 “那男人从火堆里把他翻出来的,手都要烧烂了,也顾不上,火急火燎又去请大夫了。” 谢灼背上烧出了大片燎泡,皮肉溃烂,血肉模糊地粘连着破碎的衣裳。 孟弥贞垂着眼,动作飞快地剪开他衣服,把那些血污灰尘擦拭干净,重新开始处理肩膀崩裂的伤口。 一连串动作有条不紊,除了脸色苍白些,看不出她一点异样。 就这样又过了一刻钟,被从睡梦中拽醒的大夫跌跌撞撞踏进房门,孟弥贞立刻站起身,让开位置。 陆峥轻轻拽住她手腕,指节摩挲着她腕骨。 这是个安抚的动作,孟弥贞回头看向陆峥,他微皱着眉:“你不太好,贞贞,不要硬撑。” 强撑一夜的冷静一瞬崩塌,孟弥贞呆愣愣地蹲下来,软软伏在他膝头,扯住他衣摆:“陆郎,我心里好乱。” 陆峥揽着她:“我在这里挡着你,旁人不会注意到,你可以哭出来。” 孟弥贞抽噎:“我拿着那弩弓的时候,心里很害怕。我知道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我们,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慌。所以后面几箭,射得并不很好——如果我当时能稳住,把那些人都射杀,谢灼是不是就不会躺在那里了?” “你不是杀人,你只是自卫。” 陆峥安抚道:“他们有预谋地要杀谢灼,而你只是仓促自卫,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护住了我,护住了谢灼——不是说如果你能稳住,他就不会躺在那里了,而是如果没有你,他早已经被杀了。” 孟弥贞垂泪:“可为什么会有人来杀我们?谢灼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你刚刚叫他殿下,他是什么皇亲贵胄,是吗?” 陆峥抬一抬眼:“我也不能确定。” 他抬手,叫来那男人:“不知该怎么称呼?” 锦衣男人踌躇片刻,跪在他二人身前。 他一双手被烫出许多燎泡,灰扑扑地捧起玉佩:“在下楚愈,是主子的副将,陆郎君唤我名字就好。” 孟弥贞看得悚然,翻找来药膏和纱布,要帮他简单处理下伤口。 “多谢小娘子。” 他垂着眼,唇轻轻动了动:“请两位帮我劝一劝主子吧。” 陆峥收回玉佩:“他不信你,你为什么觉得我就会信你?” “郎君真不信这事,就不会叫人去请我了。” 陆峥垂眼:“我有别的选择?” 楚愈看向孟弥贞:“一次可以侥幸逃生,可看今日那些人的手段,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郎君难道还冒得起第二次险吗?还是说,郎君舍得把尊夫人至于危墙之下?就像郎君说的,难道您还有别的选择吗?” 陆峥撑着额头:“容我再想一想。” 他看向孟弥贞,她满脸困惑神色,不解地望着她。 陆峥踌躇一瞬:“倘若那个楚愈说得是真的,谢灼就是当今陛下的第六子。” 谢灼年长却未曾封王,名号并不为人所熟知,陆峥徐徐说完,又短促地补充一句:“我祖父曾是他的老师,后来牵扯进一桩旧案,被族人除名,流落乡里。” 至于什么旧案,他有些说不出口。 唇无谓地动了动,陆峥轻声道:“是我父亲贪赃枉法一案,事涉数万军士之死,罪同叛国,举家处斩,我和祖父,都是这事情里苟且活下来的人。” 这事情当时沸沸扬扬,远比谢灼的名姓更广为人知,手指垂落,陆峥叹气:“贞贞,我实在是有些…不堪。” “所以祖父才…才不叫你继续考取功名。” 孟弥贞先是震惊,又是不解:“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不出口的时候,百般遮掩,然而一旦第一个字吐露出来,仿佛就无谓再继续遮掩下去。 面对谢灼的时候,陆峥会下意识回护自己的父亲,可看着孟弥贞,他却连一句辩解都讲不出。 他笑一下:“我父亲做下这样的事情,我本该身死,却苟活至今,实在是……” 孟弥贞仰起头,捧住他脸颊,又问道:“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无论你父亲是不是被冤枉的,你那时候还只是个孩童。为什么要因为你父亲的错咎,就觉得你自己不堪?这是你教我的,还记得吗?这些话你总跟我说,为什么不跟你自己也讲一讲,却要被心事困着自苦呢?” 陆峥愣住,孟弥贞捧着他脸颊,亲一亲,掌心摸索到潮湿温热的东西,她仰头看去,只见他眼里亮晶晶的。 孟弥贞抬起手,遮住他脸颊。 无论是什么,都遮掩在她掌心下,被她牢牢挡住。 他会挡着她,不叫别人发觉她在哭,她也替他挡着,不叫别人看见他脆弱的一面。 他们互相遮挡着,荫蔽着彼此,捱过这沉沉夜色。 直到天光大亮。 “他说多谢我的体谅。” 天大亮的时候,谢灼的血总算止住,身上的伤口也缝合得差不多,老大夫满手是血地站在床边:“命没大碍,只是血气亏损太甚,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 他抬头,指一指喉咙:“他呛了太多烟灰,万幸没入肺腑,只是说话到底会受些影响,等醒了,至少一两个月不能好好发声。” 楚愈还有些不甘心,追出去询问他谢灼是否能恢复记忆。 老大夫累了一夜,答话有些不耐烦:“他虽说是摔了脑袋,可这些天,外伤早好了,却还一直还记不起之前的事,八成是对以前的事情有心结,自己不愿意记起,用药有什么用?” 顿一顿,老大夫道:“我这乡野村医是束手无策了,你有门路,带人去城里看看,另寻高明吧!” 这话说得不太客气,孟弥贞探头看了看,楚愈却一点怒色没有,温声笑着送人出去:“这个楚副将,脾气很好呢。” “能长久跟随谢郎君,的确是要脾气好些。” 楚愈已经折身回来,笑着客套:“两位在说我?” 陆峥垂着眼,慢吞吞笑了声:“嗯,在夸你,顺便说说谢郎君的闲话。” 楚愈大约觉得他在玩笑,并没说什么:“两位疲惫一夜,要不要歇一歇?我包下了镇上客栈,想把殿下挪动过去,两位若不嫌弃,不妨一起?” 一直在村长家里,的确不是好法子,孟弥贞垂着眼,想起他们的小院。 他们的小院大约已经被火烧成一片灰烬了。 陆峥轻轻抚一抚她后背:“院子怎么样了?” “我叫亲兵去救火了,但火势太猛,烧得什么也不剩下,那几具尸首也烧得面目全非,如今还没清理完。” 万般无奈,他们只有暂时去镇上客栈。 几个亲兵虽然已经足够轻手轻脚地挪动谢灼,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拉扯到了他伤口,伏着的人轻嘶一声,手指动了下。 “没事吗?” 孟弥贞过去查看伤口,才一靠近,一只手猛地握住她手腕。 “孟弥贞……” 谢灼抬头,虚弱至极地开口,声音嘶哑低弱,近乎于气音,话没落地,先咳了两声。 “你醒了?!” 孟弥贞又惊又喜:“你晕不晕?大夫缝合了你的伤口,大约会很痛,现在还可以忍受吗?实在受不了的话,我去给你煮麻沸散。” 谢灼摇摇头,指一指自己的嗓子,露出疑惑的神情。 陆峥摇着轮车过来:“你被烟呛了嗓子,大夫要你这一两个月都不能好好说话,所以你得少开口——” 他慢吞吞补充:“最好别说。” 大夫原话好像不是这样子,孟弥贞和楚愈同时看向陆峥,他微蹙着眉,一脸坦然正经的模样。 谢灼深吸一口气,拉着孟弥贞的手,在她掌心快速地写了几个字。 孟弥贞瞪大眼:“你怎么能骂人呢?!” 她看向楚愈:“楚副将,他叫你。” 楚愈忙不迭过来,把自己的打算都说清楚了,谢灼一边听,一边在孟弥贞掌心写字。写到后面,孟弥贞捏住他手指,看向楚愈:“他说多谢你,楚副将,都听你安排。” 谢灼哑哑地笑了声,抬手轻戳了下孟弥贞后腰,在她手上慢吞吞写道:“我说的是这个?” 他紧抓着孟弥贞手指,硬撑着开口:“楚愈,你若骗我,我一定杀了你。” 他一字一句都说得很艰难,说完后就开始咳嗽,背上的伤口被牵扯拉动,看得孟弥贞触目惊心,又不敢拍他的背。好不容易等他咳好了,摸索着检查了一遍他伤口,确定都没崩裂,终于舒一口气。 楚愈垂头跪在地上:“我若有负殿下,当先自戕谢罪。” 谢灼看他一眼,在孟弥贞掌心写了几个字。 孟弥贞抿抿唇:“楚副将,他问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谢灼还没写完,又加几笔,孟弥贞继续道:“谢灼要你起来,不必跪着。” 楚愈站起身,抬起袖子,似乎是抹了下眼角:“多谢殿下关怀,我一切都好,不碍事的。” 说着,匆匆忙忙又去张罗。 他寻来了镇上最大的马车,拆了里面的座椅,刚好能叫谢灼容身,孟弥贞下意识要跟陆峥去另一辆,却被人牵住手。 他捧着她掌心,指尖快速地划:“我差点死掉,就偏心我一回,好不好?” 一句话,没多少语气词,却仿佛藏着无限的委屈,尤其写完这行字后,他仰着头,可怜至极地看她。 孟弥贞一时有点犹疑,却又放不下陆峥:“可陆郎也不能一个人……” 楚愈忙不迭来打圆场:“陆郎君若是不坐轮车,也坐得下的,主子既然要您一起,二位……” 陆峥轻笑一声:“既然是谢郎君要求,那我是方便的。” 楚愈忙吆喝着人帮着把陆峥抬上马车,谢灼抓着孟弥贞的手指又开始写东西,写了没几个字,孟弥贞忍不住轻拍下他手背:“不许骂人,也不许阴阳怪气别人!” 去镇上这段路并不长,只是顾忌着谢灼的伤口,因此走得缓慢。 谢灼没办法讲话,一路都拉着孟弥贞的手在上面写写划划,才写了几个字,陆峥忽然道:“好久没来镇子上了。” 他腿断后,几乎不曾出过门,孟弥贞以为他是有所感伤,捏住谢灼手指,先去安慰陆峥。 被握住的手指一直断断续续敲着她掌心,孟弥贞无奈至极,等安慰完陆峥后,又摊开手,给谢灼去写他要说的话:“抱歉呀,我忘了你刚刚写了什么,能不能从头开始?” 才写几句话,撩着帘子看外面的陆峥忽然轻轻道:“卖果子的李叔还在那里呢。” “是呀,陆郎,你想不想吃那果子,我们等等出来买,好不好?” “好。” 几句话的工夫,孟弥贞又有点记不起谢灼适才写了什么,摊着手,有点歉意地看着他,谢灼瞥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又一次重新写起。 只是陆峥大约是久没来镇上,看到一事一物,都不免感慨万分。 孟弥贞听见他开口,总忍不住立刻抬头去应和,一来一回的,谢灼写在她掌心的话被打断许多次。 眼看快到了客栈,谢灼冷笑一声,硬撑着开口:“陆郎君今天真是出奇地健谈。” 话落,又是一番剧烈的咳嗽。 孟弥贞担忧道:“哎,一句闲话,怎么非要开口说出来呢?下次不要讲了,就写我掌心好不好?” 谢灼瞥她一眼,神色委屈至极。 孟弥贞有点心虚——她好像没给他什么机会写几句完整的话。 一侧的陆峥歉意垂眼:“大约是因为我太过多话,总打断谢郎君,惹了嫌,才叫谢郎君硬撑着开口,是我不好,谢郎君莫怪。” 孟弥贞看着他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陆郎,你也不是有意的,不要这么自责。” 谢灼看她一眼,偏头对陆峥招一招手,在他手背上胡乱划了几个字。 孟弥贞看不清写得是什么,只听陆峥垂眼轻轻道:“谢郎君平日说话客气有礼,怎么行文如此不堪…这样的话,叫我怎么答呢。” “他说了什么?” 陆峥温声道:“没事,只是一时气话,骂了我两句罢了,虽然言辞激烈些,也不打紧的,谢郎君大约是伤口太痛,才口不择言,我明白的。” 他说得体面周全,孟弥贞有点心疼,看向谢灼,也不忍心苛责,耐着性子温声道:“陆郎不是有意打断你的,你不要骂他,有什么话好好说,好不好?” 谢灼深吸一口气,在陆峥手背上又划了几个字。 力气很大,怨气似乎也不小。 孟弥贞抬头看向陆峥,后者收回手,面不改色地温和笑道:“他说多谢我的体谅。” “乖宝宝,你好忙啊”。 谢灼深吸一口气,孟弥贞看出他似乎又想出声,伸手捂住他嘴巴:“不许说话了。” 她皱着眉,轻轻道:“就算要说,也等背上伤口稍稍再愈合些,好不好?” 她说着,递出掌心:“陆郎并非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你说话,他不会轻易打断的,你不要勉强讲话了。” 谢灼在她掌心下笑了声,微微仰起头,唇瓣蹭过她掌心。 孟弥贞收回手,顺手拍一拍他有些蓬乱的头发,又看一眼对面垂眼笑着的陆峥,忍不住叹口气。 手指被人握住,谢灼跟她打商量:“到了客栈,和我在同一个卧房睡,好不好?” 孟弥贞咬着唇:“不好。” 陆峥疑惑:“什么?” 孟弥贞咬着唇:“没什么,我只是说,我要选你。” 孟弥贞有点不敢看谢灼的表情,但晓得他现在心里一定愤懑不平,因为他咬住了她手指,磨牙一样慢吞吞磨着。 孟弥贞有点心虚,明白自己的话很伤人,可两个人里面,她似乎必须要选一个。 她不明白自己是否喜欢谢灼,可她知道,她绝对不舍得陆峥难过。 手指被人咬出浅浅的牙印后就被松开,孟弥贞在陆峥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勾住谢灼的手,被舔咬得湿漉漉的指尖抵在他掌心,她小心翼翼地写了个“对不住”。 谢灼哼一声。 他回握住她的手指,慢吞吞写:“你怎么都不敢看我一眼?” 孟弥贞怯怯抬起眼皮,就见他漫不经心笑了下,并没生气恼火的样子,手指划过她指尖,他慢吞吞写了个什么。 写完,他收回手,不给她写字回答的机会,一定要她答出口。 孟弥贞咬一咬唇:“好……” 陆峥探头出去跟人吩咐了个什么事情,回过头来,听见这一声,又疑惑道:“什么?” 谢灼哼笑一声,极得意的腔调。 孟弥贞无可奈何地撑着头:“没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客栈,楚愈忙前忙后地安排好了住处,孟弥贞和陆峥在一间,谢灼的紧挨着他们,两个房间的床铺间只隔了一面墙。 楚愈期冀地看一眼陆峥和孟弥贞:“还请小娘子和郎君帮我说说情。” 说着,额外对孟弥贞深深一躬。 陆峥寡淡笑了声:“你倒是会挑人托付。” 楚愈笑了声,有点尴尬地转移话题:“房屋里备好了热水,郎君和娘子可以去沐浴擦洗下身上——对了,娘子的弩弓。” 孟弥贞抱着那弩弓,在床边放着,简单擦洗过后,她和陆峥躺在床上暂歇。 “陆郎,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孟弥贞撑着头,捏着自己衣摆,轻轻发问。 陆峥沉默片刻,歪了下头:“这么明显吗?” “有一点。” 陆峥叹口气:“好吧,是我不对,我有些吃醋,所以言行有些出格,不要怪我,好不好,贞贞?你如果不高兴,或是心疼他了,我去给他道歉,好不好?” 他握着她手指,轻轻晃一晃。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孟弥贞被他说得心疼万分:“我只是怕你心里不开心,干脆直接问个明白,免得你憋在心里,伤到了身体。” 她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我在车里说过了,我选你,所以别想这么多,好不好?” 陆峥看着她,眸光闪动,好半晌,轻轻道:“好。” 孟弥贞伸手抱住他,脊背贴着墙壁和他拥吻在一起,陆峥徐徐靠近她,和她吻得亲密无间,孟弥贞迷迷糊糊地几乎喘不过气,猝不及防的,贴着的墙壁被人轻轻敲了下,恰好敲在她后腰。 孟弥贞被敲得后腰轻麻,猝不及防想起谢灼写在她掌心的话,手心仿佛灼灼烧起来,她紧紧握住手指,却抑制不住自己错乱的心跳。 片刻后,有人敲了下门。 孟弥贞眼都瞪大了,难道是谢灼找上门来了?! 陆峥徐缓放开她,摇着车去开门,墙那边持之以恒地传来笃笃的轻响,是谢灼还在敲墙。 孟弥贞想起车上说的事情,轻轻回敲了两下。 不是谢灼找上门来就好。 她捏着裙摆,趿着鞋匆匆忙忙走到门边,一个亲兵站在门边,捧着个灰扑扑的瓷匣子:“陆郎君托我找的东西,找到了。” 陆峥温声跟人道谢,接在怀里,仔仔细细擦着上面的灰尘。 孟弥贞记得这匣子,是陆峥买来的。 因为釉色纯净,样子精巧,被那小贩夸赞得神乎其神,陆峥也很喜欢,花了大价钱。 具体装什么,她就不晓得了——孟弥贞在家里不怎么收拾东西,这样的活计是陆峥在做,不过她时不时能看见他偶尔掏出这匣子来,仔仔细细擦拭。 因为是瓷质的,火烧水淹都不怕,她猜测大约是放了房地契一类的东西。 想来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没一起被烧毁在这场大火里。 孟弥贞无暇细想细问:“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陆郎,你先等一等我,好不好?” 陆峥愣了下:“好,快去快回,我等你。” 孟弥贞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提着鞋跟囫囵穿上,匆匆忙忙叩响了隔壁的门,她等了片刻,才想起来,谢灼如今说不出话,没办法出声叫她进去。 她犹豫片刻,推门进去,谢灼似笑非笑地撑头靠在床上,看她进来,脸上的笑更鲜明了些。 孟弥贞回手关上门,想起他在自己掌心写过的话——“你和他住在一起,每天至少要来亲一亲我吧”。 “快点亲,好不好,陆郎还在等我呢。” 谢灼招一招手,示意她过来,孟弥贞才蹲到他床边,就被人拉住手腕,他托着她脸颊,慢吞吞擦着她唇。 孟弥贞等不及,仰着头亲上去,想要速战速决。 可两个人的唇才一触上,局势就脱出她掌控,谢灼凶巴巴地亲着她,又吻又吮又咬的,叫她的唇都微微肿起来,几乎蹲坐不稳,水汪汪瞪着一双眼看他。 谢灼亲她好久,才依依不舍松开她。 孟弥贞有点想嗔怪他,但念叨着陆峥还在等她,因此急匆匆起身要走,却被人捉住手腕,指尖抵着她掌心,慢吞吞写起来,一字一画比平时慢得多,故意要磨着她性子一样。 孟弥贞急匆匆地读出他的话——“乖宝宝,你好忙啊”。 孟弥贞被他说得脸都红透了,一甩手,瞪他一眼,看着他微笑着的神情,咬一咬唇:“你再这样,我明天不来了。” 谢灼笑着放开她,轻轻拍一下她后腰。 孟弥贞顾不上恼火,转身匆匆忙忙跑回陆峥房间里。 陆峥坐在桌边,还捧着那匣子,仔仔细细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看见她,他松一口气似的笑了笑,把那匣子缓缓打开:“没能力留住别的东西,好歹给你留下了这些。” 那里头不是房契地契,是她的东西? 孟弥贞凑过去,看一眼,紧紧捂住嘴巴:“我的嫁衣?!” 陆峥轻轻道:“幸好没有被烧坏。” 里头还不只有嫁衣,她少女时期的散碎记忆几乎都在里面。 随手画的画作,第一件绣活,练字时候第一遍完完整整抄写得《曹全碑》、千字文,还有陆峥握着她手,一笔一划写得那一贴婚书,林林总总,一直到这件嫁衣,连贯起她在陆家的十年。 无数她自己都遗忘的东西,被人零零散散收起来,历经火烧后,还保存得完好,被捧到她眼前。 像捧过一颗真心。 “哥哥,给我,我要——”(H) 谢灼很不舒服。 背上的伤口火烧一样,针线穿过缝合的地方还有着尖锐的疼痛,呛满烟灰的嗓子火烧火燎在疼,仿佛有什么塞在里面,叫他想咳嗽,然而咳嗽起来牵动伤口,带来的苦楚更甚。 最让他痛苦的,是和他一墙之隔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 ——女人的喘息、轻叫声,男人的粗喘声,脊背在墙上轻撞时候发出的笃笃声,甚至还夹杂着叮铃响动的铃铛声。 嗓子处的火顺着呼吸蔓延到心肺,烧得他胸口尽是灼灼火气。 他想起匆匆来去的孟弥贞,想起她潦草落下的亲吻,直到被他捧住脸颊,才凑得更近。 孟弥贞的喘息在某一刻攀至顶巅,谢灼想象得到她此刻的样子,想象得到她如何偎靠在陆峥怀抱里,发出轻柔的呢喃声,还有她白净的、因为欢愉而轻颤的腿根,粉嫩的乳,翕张的穴,和那里面一缩一缩的嫩肉。 他紧咬着牙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剧烈地咳起来。 肩背的伤口叫人痛不欲生,他却浑然不觉,微微侧身,伸手握住自己的性器。 那里在听到孟弥贞的喘叫声的时候就硬挺起来,滚烫地顶着他掌心,蹭弄满手湿腻的液体。 他知道怎样最快地纾解自己,却模仿着孟弥贞笨拙的姿势,紧握着他自己,在她一墙之隔的喘息声里,像她一样,毫无章法地胡乱揉弄着,然后在她又一次高潮的时候,额头紧贴着墙壁,粗重喘息着射出满手白浊的精液。 墙壁的另一边,孟弥贞穿上了那件大红的嫁衣,鬓发高挽,唇抿出丰盈柔润的弧度,因为谢灼的亲吻,不必涂抹口脂,就已经唇色红艳。 陆峥则弯下腰,捧着她小腿,为她扣上一只坠着铃铛的开口银环。 这也是收在那匣子里的东西,是她十二三岁时候买来的,原本是戴在手上的,可店家记错了尺寸,做得尺码太大,她当时套入两只手腕都绰绰有余,就只好束之高阁,到如今戴在手上也还是偏大,套在脚腕上则刚刚好。 孟弥贞挽着那裙摆,才轻轻一动小腿,就有一阵铃铛叮咚的响动。 她的脸微微红起来,缩在床上,脊背倚靠着墙壁,腿张开,任陆峥弯下腰去,钻入她繁复的裙摆。 唇舌濡湿阴唇,慢条斯理挑弄开,仔仔细细沿着那一线艳红肉缝舔弄而过,寻到她的小阴蒂后,他停驻下来,先是细碎柔和地舔弄,然后凑得越来越近,到一整个把那小器官叼在嘴里,吮咬含弄。 繁复的裙摆把他囫囵遮住,孟弥贞只看得到自己的小腿探在裙外,挂着那银环的脚踝随着他的舔弄一颤一颤,发出轻轻的叮铃声。 因为看不见,叫人愈发兴奋,腰肢弯下去,手臂搭在他的肩头,臀肉轻挪,小穴翕张,迎合着他的舔弄。 阴蒂被舔得湿透发硬后,陆峥徐徐下移,贴着紧窄的小穴,去吮弄里面流淌出的春水,唇舌贴合,发出细微的响动。 孟弥贞的脸颊红透,仿佛是被那嫁衣映照出的满腮云霞,蹬在裙摆外面的脚趾绷紧了又蜷起,她含糊地叫着陆峥,抑制不住想要高潮,又担忧会弄脏裙摆,于是强忍着欲望,紧缩着小穴,费力地扭着臀,抽出垫在身下的裙摆,撩起搭在他肩背上的裙幅,袒露出大张开的腿根,和被他舔弄得充血的阴蒂。 扭动臀的动作像是主动把淌水的穴送到他唇边,要他给自己舔。陆峥的舌头也因此舔进来更多、更深,穴口紧窄的嫩肉被他舌头勾弄着,一下一下地吮动。 孟弥贞呻吟一声,整个人软得仿佛一汪随时可以被掬起的春水。 嫁衣红艳如照眼榴花,仿佛又是他们成亲的那一晚,她也是穿着这件嫁衣,牵着陆峥的手指,羞涩又好奇地问他:“哥哥,我们要做什么?” 那时候陆峥揽着她腰身,断续亲吻着她,轻扯她衣带,掀开她裙摆,温声纠正:“我不是哥哥了,贞贞。” 他在后来的大半夜里,吻遍她全身,一下一下轻柔地教她怎样称呼夫君。 脊背紧贴着身后微凉的墙壁,孟弥贞大口喘着气,小腿紧绷,腿根夹紧,把陆峥都束缚在她两腿间,她失声叫着高潮,胸口剧烈的起伏叫她的脊背一下一下轻撞着墙壁,那一枚小小的铃铛也响成一片。 叮铃的响动里,孟弥贞看着从她腿间抬起头的陆峥。 他沾满脸春水,连鬓发都被打湿,他用同样湿漉的手指捏着她系带,替她挽起那嫁衣的裙摆:“要做吗,贞贞?” “要。” 唇舌轻动,孟弥贞仰着头,细细喘着气,断续道:“哥哥,给我,我要——” 在那道低喘声里,一遍遍叫喊着陆郎。(H) 铃铛声里,一声声“哥哥”被撞得破碎不堪,孟弥贞伏靠在陆峥肩头,被他揽着腰,托着臀,一下一下深深插入。 嫁衣的前襟散开,大红的布料衬着洁白的胸肉,细瘦的手臂紧搂着他脖颈,孟弥贞低低喘着,和成亲那一夜的样子别无二致。 那时候,她坐在床上,分开双腿,拎起裙摆。 陆峥的视线才垂落,她就红着脸松开裙摆,把那一处的春光重新挡去,怯生生地喊着:“哥哥……” 软软的腔调,在和陆峥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抿紧唇,重新摸索着去拎起那裙摆。 陆峥握住她手腕:“我不看,好不好?” 挑落的盖头被折作三指宽,捆在眼前,遮挡住全部视线,陆峥伸出一只手,叫孟弥贞变成主导的那一方:“你想先做什么,贞贞?” 瘦长的手指于是被人牵着深入女孩子的裙底,他第一次触碰到那里,柔软、温热,微微湿润,摸索到一点凸起的时候,孟弥贞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握着他腕骨的手指一片潮湿。 陆峥轻轻抚摸着那里,安抚着女孩子受惊的神经,手指分开下面紧窄的缝隙,缓缓插进半根,层迭的穴肉很快就包裹住他的手指,对这个初次侵入的异物充满戒备。 等孟弥贞的呼吸逐渐平稳,陆峥温和地请求:“我可以亲一亲这里吗?” 在这之前,他们的亲密举措只限于牵手拥抱,或是在哭得满脸泪花的时候,坐在“哥哥”腿上,被捧着脸颊亲吻额头作为安抚。 此刻这关系突飞猛进,一下子就发展到要亲一下这里。 孟弥贞有点羞怯,握着他手腕的指节收紧:“可不可以先亲一亲嘴巴?” 陆峥微笑:“当然好。” 他摸索着捧住孟弥贞的脸颊,很小心地开始亲她。 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还不晓得可以伸舌头,就只是唇贴着唇,蹭弄着彼此,鼻尖一遍遍相触,呼吸纠缠萦绕,亲昵得无以复加。 陆峥并不急于下一步,就这样一下一下亲着,等孟弥贞搂着他脖颈,轻轻说好了的时候,才掀开她裙摆,钻了进去。 只是虽然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柔软的唇触碰到敏感的下身时,孟弥贞也还是忍不住轻颤一下,夹紧了腿根。 陆峥立刻抬头,和她分开,在她裙底轻轻道:“贞贞,不喜欢的话不要勉强,我们还可以做别的事情。” 孟弥贞的手指隔着嫁衣搭在他肩膀上,嗓音低弱羞怯:“…没有不喜欢。” 获得允准后的男人大胆许多,先是来回舔弄一遍她腿缝,又抵住那些叫她轻颤、喘息的地方来回吮吻。舌头分开那窄红的缝隙,舔进去,柔软的东西填满穴口,那一处第一次被撑开,里头的嫩肉初尝滋味,裹着他的舌头被吮出水声。 新奇的感受叫孟弥贞无所适从,小腿蹬开,踩在他肩头,她轻轻叫着哥哥,就这样弓起腰被人舔弄到颤抖着高潮。 陆峥吻过她湿漉的穴,片刻后,他从她裙下抬起头,鼻梁上一片亮晶晶的水光,一滴春水坠在下颌,将落不落。 孟弥贞看得红了脸颊,又窘迫至极,几乎带了哭腔:“是我不好,都弄脏了……” 她匆忙去找手帕,要给他擦拭脸颊的时候,却被陆峥按住手指:“不脏,是甜的,我很喜欢。” 他们又一次接吻,这一次就多了花样,唇贴上去,陆峥嗓音哑哑地指导:“贞贞,张开嘴巴。” 繁复的系带被扯开,嫁衣褪去,抹胸掀起,陆峥抚摩着她脖颈,顺着肩膀往下摸索,抵着乳肉的边缘请示询问:“我可以碰吗?” 揉弄上去后,他更进一步:“亲一亲呢,也可以吗?” 孟弥贞光着身子缩在他怀抱,被亲吻乳肉的时候,会不自觉仰起颈子,陆峥的吻一点点下移,直到扯下她裙子,分开她两腿:“我们是现在做,还是再缓一缓?” 孟弥贞抱住他:“哥哥,我要——” 性器抵在穴口慢吞吞蹭弄,确保足够湿润后,陆峥勾着她腿,徐缓地插入。 那里太过紧窄,每一寸的进入都艰难无比,孟弥贞紧抓着陆峥的肩膀,深深吸气,发出一点破碎的哭声,又在陆峥停下的时候,勾住他腰身:“没关系的,哥哥。” 她的下半身越绷越紧,直到被完全插入,两个人完全契合在一起,紧绷着的腿根猛地瘫软,她颤抖着偎靠在陆峥胸口,隔着盖头触摸他眼睛:“哥哥……” 陆峥亲吻着她:“我不是哥哥了,贞贞。” 孟弥贞仰起颈子,在他的亲吻和徐缓的抽插里,一边高潮,一边颤抖地被教着叫出一声“陆郎”。 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后,后面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他们摸索着互相磨合,寻找最适合彼此的方式。 因为孟弥贞太过害羞,成婚的前半个月,陆峥眼前都蒙着那红盖头和她交欢。直到两人成婚半月后,在一次欢爱的中途,孟弥贞轻轻勾掉这绸布,在他的注视下张开双腿,自己分开自己的小穴:“给你看,陆郎——” 而如今,孟弥贞比新嫁娘时候少了许多羞怯,成婚后的磨合也叫两个人对彼此熟悉无比,合拍至极。 陆峥熟悉孟弥贞的所有习惯,也因此察觉得到她身上别的痕迹。 那些她和别人欢好时候,逐渐养成的习惯——亲吻时候会不自觉伸出一点舌尖,叫人含着去亲,吞吃她胸乳的时候,她会自己把小奶子托起来,送到人嘴边。 谢灼并不在这房间里,可陆峥却一遍遍被提醒着,他和孟弥贞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欢好的——他是怎样和他的妻子接吻,又是怎样伏在他妻子的胸口,舔吻被她捧起的乳肉。 他垂下眼,愈发尽心尽力地去在她穴里抽插顶弄,顶在孟弥贞敏感处来回碾弄,叫她的身体愈发柔软、放松,交合处的春水淋漓湿透床单,沉甸甸能绞出许多水来。 孟弥贞脸颊红透的靠在他的肩头,呢喃着重新叫回“陆郎”,一遍遍说爱他、好爱他,身上大红的嫁衣被揉得皱巴巴,她露出心疼的表情:“不要弄脏——” 陆峥顺从地停下,耐着性子开始给她解衣带。 做这些的时候,他性器就插在她穴里,被那里头层迭的嫩肉一下下吮着,他的喘息声因此粗重,却还是仔仔细细地先为她解开所有碍事的衣带。 最后是孟弥贞先受不住,她扭着腰,跪坐在他腿上动起来,紧窄的穴被撑得大开,费力吞含着男人赤红的性器,连带着脚踝处的铃铛都一颤一颤响个不停。 繁复的衣摆飘然落地,她一丝不挂地被人勾着腰身抱在怀里,陆峥吻着她下颌,揉着她后腰,在她穴里继续大力地抽插。 他们做得温存又尽兴,孟弥贞软在他怀抱里一遍遍高潮,小腹被精水撑得鼓起,小奶子则被人含着吞吃个不停。 孟弥贞只觉得浑身仿佛都烧灼着一团火,叫她口干舌燥,热得要命,于是脸颊微微侧过去,贴着墙壁,试图降下一点温度。 隐约间,孟弥贞仿佛听到一声低喘,像是隔着墙壁,从那一端传来。 从谢灼的那一端。 另一个男人的脸颊在眼前浮闪而过,但孟弥贞很快就重新沉溺在和陆峥的交欢中。 大开大合地顶弄夺走了她全副心神,她搂紧陆峥的脖颈,颤着腿根又一次高潮,在响成一片的铃铛声里,在那道低喘声里,一遍遍叫喊着陆郎。 “我这一次,选陆郎,选你,也选我自己。” 谢灼能勉强坐起身来,已经是三五日后,然而说起话来,嗓音还是嘶哑得不像样子,好几次都咳得厉害,几乎要呛出血来。 尤其试一次,他就被大夫骂一次,几次后,谢灼终于不再挣扎。 他从此开始每天坦然地握着孟弥贞的手,大小琐事都由她代为传达,还要夹杂点议论的闲话,或是混不吝蹦出一句情话。 再后来,花开得不错,天蓝得好看,果子看着不够甜这种事情,都要煞有介事地握着她手写来。 两三天后,好脾气如孟弥贞,也忍不住委婉道:“你说不出话后,怎么反而更喜欢讲话了呢。” 这句话似乎是引起了谢灼的不满,他皱起眉,伸手去抓她的手,跃跃欲试地要说点什么。 孟弥贞轻巧躲开,谢灼落了个空,捂着喉咙要讲话,孟弥贞想起大夫的申饬,又想起他咳嗽时候的样子,到底没忍心,又把手递过去。 谢灼握着她手心开始控诉她,然而写了没几句,门就被人叩响。 是楚愈。 谢灼坐在床上,面色不善地盯他一眼,指了下他手。 楚愈啊一声:“多谢殿下关怀,我手上只是些皮外伤,如今已经好全了。” 说着,摊开手给两个人看了看。 谢灼看了眼,点点头。 孟弥贞递出一只手,要他写要说的话给自己,可他似乎是来了脾气,偏头坐在一侧,仿佛没看见。 楚愈尴尬一笑:“没事的,小娘子,我只是来禀报些事情。” 孟弥贞明白了弦外之音:“那我先出去……” 话没落下,适才对她故作不见的人伸手握住她手腕,写道:“叫他说,不必避讳,我没有什么好瞒你的——而且你别想丢下我偷跑。” 孟弥贞咬着唇慢吞吞讲了前面一句,后面两句实在说不出口,谢灼轻轻在她掌心点着,仿佛在嘲弄她一样。 楚愈沉默片刻,递过去几页卷轴:“我托人去带了点信物来,一来一回,到如今才送到。一是六殿下的出生年月、体貌形容的画册,再是殿下从前的书信奏折。前者也许可以伪造,但经过这些天,小娘子对殿下的字迹和书写习惯该是清楚的,可以辨认一二——小娘子知道的,我这段时间从未看过殿下的墨宝。” 这话倒是不错,人就算失去了一些记忆,身体也有些习惯是难以改变的。 孟弥贞接过来,翻看两眼。 是一封密信,字迹潇洒恣意,内容正是陆峥父亲的案子,她看得匆忙,却也精准捕捉到里面几个关键词。 “清查旧案”、“重算账目”、“细探看钱银铁石出入”。 是他对要翻覆这旧案一事的构想。 她看过一遍,递到谢灼手边,他却没有看,握着她手,慢吞吞写道:“你愿意去吗?” 这话是在问她。 孟弥贞一下子踌躇起来,下意识要抽出手。 谢灼紧紧握着她手指,对楚愈摆一摆手。 楚愈弯腰退出去,留孟弥贞和谢灼两个人相持。 一直回避的问题猝不及防被推到眼前,孟弥贞毫无准备,有些手足无措,谢灼这次似乎一定要听她个答案,并不退让,然而他握着她手指,断续写过几个字后,又一下一下涂抹掉,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好半晌,他松开孟弥贞的手。 掌心被汗水浸湿,孟弥贞有些想逃,可看着谢灼,却又不忍心。 静对片刻,唇动了动,谢灼嗓音嘶哑地开口:“你不走吗,刚刚不是还想逃?” 话落,他微微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孟弥贞绞着衣摆:“我就那样走了,太伤你的心,我不舍得。” 她说着,伸出手:“要说什么,写下来,好不好?” 谢灼瞥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握住她手:“因为陆峥?他愿意入京的话,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孟弥贞捏着自己衣摆:“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陆郎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谢灼握着她的手腕沉默片刻:“那你呢,不考虑陆峥,也不考虑我,你自己的念头呢?如果他愿意而你不愿意,或是他不愿意而你愿意,你要怎么样,也要和他一起吗?” 孟弥贞呆呆地眨动眼皮。 她被问住了。 她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之前也从不需要考虑这样的问题,所以下意识保持一样的选择,然而此刻,第二条路就明晃晃摆在她眼前,谢灼握着她手,认认真真询问她,你要选哪条? 孟弥贞犹疑起来。 她试图单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可太久没有为自己做决定,根本不可能要把旁人完全剖离开。 好半晌,她低头,目光又触及那封信件。 孟弥贞沉默片刻,慢吞吞道:“我…我和你一起去。” 谢灼看一眼那信,手指在她掌心潦草划过:“还是为了他。” 写到这里,他仿佛还对前些天在马车里的事情耿耿于怀,又补充一句:“你这次也还是选他。” 孟弥贞捏住他指尖,有点慌张地否认:“不是,不是的……” 她垂下头,稳定下情绪:“经年账务,繁缛无比,极耗心力,而且事关旧案,稍微错上一点,都谬之千里。我不想看陆郎为了他父亲的事情自苦,倘若有一线翻案的机会,那我愿意为他尽一点力气。” 顿一顿,她看向谢灼,视线怯生生的,触及他眼神的时候,下意识要回避,犹疑一瞬,又抬起眼来,看着他:“而且,我也不愿意你一个人孤零零回去。没有记忆、孤身一人,不知道该相信谁,一步步举步维艰,如履薄冰,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沦落到这样的境遇。” “我也不舍得的。” 说来说去,仿佛还是为了别人做打算。 她抿一抿唇:“我也想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事情,也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我本来该是个蒙昧的农户女,又生在那样的家境里,原本要被溺毙、被砸死、被深埋。可我侥幸活了下来,又侥幸读了书、识了字,虽然文章写得不怎么样,但知道了天地广阔,也知道了自己还能做女红针线以外别的事情,譬如算数,譬如射箭……” “我想为了我自己,出去看一看,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也想看看,我能靠我自己的能力做多少事情。” 她说着,伸出手,主动握住谢灼的手指,嗓音羞怯,却坚定:“我这一次,选陆郎,选你,也选我自己。” 露出粉嫩嫩的小穴,孟弥贞咬着唇:“只能亲 入十月后,天气渐渐转冷,京城又在北边,时节再往后,下起雪来,路上湿滑难行,不宜赶路。 因此,谢灼虽然伤痛并未痊愈,但还是在能勉强起坐行走后,踏上了入京的路。 孟弥贞和陆峥同行。 谢灼曾颇为好奇:“你怎么就笃定,陆峥会和你同往呢?” 孟弥贞愣了一下,垂着眼,低下头:“我就是知道。” 话虽如此,可真这样吗? 回屋后,孟弥贞去向陆峥说了自己的打算,而后小心翼翼问道:“陆郎,你会和我一起吗?” 陆峥耐心地听完,很认真地看着她:“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一行人于是敲定行程。 最高兴的人是楚愈。 他忙前忙后,很快地收拾好了东西,只是又在分马车的事情上遇了难,长途行进,又非短路,三个人挤一个马车里实在太难捱。 分来分去,最后还是孟弥贞自己开口:“我要和陆郎一起。” 她没出过太远的门,最远也就走到附近的镇子。去土离乡的惆怅外,更多的是见识到新事物的激动和兴奋,大部分时间里,她都靠着窗,窥探着外头的风土人情。 这样的日子轻快恣意地过了两三天,某天行至半途,楚愈来敲了车门。 陆峥当时正看书,孟弥贞在这车上会晕字,索性靠他膝头听他一字一句念,听见动静,两个人一起抬头看向楚愈。 楚愈尴尬一笑。 “殿下有话想说,荒郊野岭没有纸笔,所以想请您过去看一看。” 谢灼的马车就在他们前面,孟弥贞拎着裙子慢吞吞过去,不自觉感叹一句:“好冷。” 楚愈笑:“是,天渐渐冷下来了,只怕快下雪了。” “京城的雪下得大吗?” “大的时候,恨不得没过小腿肚,小的时候,也就飞几星冰粒子,还是要看年景如何——娘子小心脚下。” 孟弥贞扶着上了谢灼的马车,他也正看一本书。 因为他还没记起事情,楚愈把许多紧要的事情给他写了下来,厚厚的册子满满堆了大半车,谢灼看得颇为艰难。 瞥见她,紧皱的眉头徐缓松开,他伸出手,勾住孟弥贞的手腕。 “是有什么紧要的公务要说么?” 谢灼不语,伸手猛地一扯,把人揽到腿上,压着她脸颊就亲吻上来。 孟弥贞猝不及防,唔一声,迷迷糊糊被吻住,唇舌连同呼吸一起被攫取,男人仿佛饿得凶狠至极的狼,抵着她唇亲,又吸又吮的,伸出去的小舌头也要含住一起亲,没片刻,就叫孟弥贞粉嫩嫩的唇红肿起来,显出一点丰润。 她被亲得晕乎乎,衣服前襟不知道何时散开,谢灼托抱着她,低头吮吻住她鲜红的乳尖,吮得她腰身抑制不住地反弓,却又被人勾着腰搂抱回来。 “唔嗯——” 马车行到一片坎坷的路途,跌宕颇多,孟弥贞被揽坐在男人腿上,嫩穴隔着衣服被他两腿间的东西蹭来蹭去,不多时就悄悄泌出春水来。 她心里记挂着陆峥,也记挂着谢灼的伤,咬着唇,含糊道:“不…不要。” 谢灼冷笑一声,竖起三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下。 “三天。” 写字的范围不再局限于掌心,指尖划过,洁净白细的乳肉上落下一点浅淡的红痕:“孟弥贞,你说要每天来亲我的,可你三天没来过了。” 这几天太快活,倒是把这事情忘记了,孟弥贞抿着唇,自知理亏,讷讷无言。 谢灼指一指她唇,又点过那被吮得挺立的乳尖。 手指顺着小腹下滑,摩挲着平坦的小腹。 “要补回来。” 他在那里断续写着:“亲了那两处,这里也要亲一亲。” 衣带垂落,小裤扯下,露出粉嫩嫩的小穴,孟弥贞咬着唇:“只能亲一亲,不能做别的。” 谢灼指一指自己肩膀。 那里有他伤处,他的意思大约是他都这样了,还怎么做? 孟弥贞猜测着,手指伸下去,自己去分开自己。 适才又亲又舔,穴里早已湿了,手指才一分开,就扯出一点银丝,小穴翕张起来,仿佛渴求着什么。 孟弥贞红着脸,轻轻道:“亲吧……” “夹紧,乖宝宝——”(H) 因为顾忌着谢灼的伤口,马车行驶得并不太快,只是就算小心再小心,碾过坑坑洼洼的路面时,也还是不免颠簸。 衣摆垂落,孟弥贞咬着谢灼的肩膀,眼里含泪,小腿紧绷,足趾蜷着缩起,抽噎道:“骗人。” 谢灼轻轻笑了声。 他唇上还沾一点亮晶晶的水色,是适才给她舔的时候沾上的。 ——就在刚刚,他掰开她腿,捧着她臀,贴在她屄上把她舔到潮喷。 因为马车不稳,舔着她的时候,谢灼的鼻尖一下一下地顶着她阴蒂,顶得她浑身一点力气也无,倚靠在车厢上捂着嘴巴发出含糊的闷喘声,叉在一边的小腿紧绷到抽筋,稍一动就满脸苦色。 谢灼伸手摸索着握住她小腿,半跪在她两腿间,慢吞吞给她揉着,却越揉越往上。 孟弥贞惊呼一声,被他托着臀肉抱起,小腿被人勾在臂弯,腿心大张着蹭着他两腿间,湿漉漉的穴隔着衣服把他衣裳沾出一片浅淡的水渍,孟弥贞脸颊红透,却又无处可去,谢灼仰了仰头,鼻尖蹭过她脖颈,手指在她腿根轻慢地写字:“好难受,乖宝宝,帮我含一下,好不好?只含着就好,我不乱动,好不好?” 他说得可怜兮兮的,脸上也浮现艰难隐忍的神色,看得人不忍心。 尤其心软如孟弥贞。 她泪汪汪地抽了抽鼻子,在他的注视下,伸手扯开他腰带,摸索着去把那东西放出来。 粗大的性器一下子弹到她掌心。 小奶子被人叼在唇中,洁净的乳肉上也沾一层暧昧淫靡的水光,孟弥贞含糊地闷哼一声,手指勾着穴口,费力地扩张着,臀缝蹭弄过那硬挺的性器的顶端,把那前端也沾得水光漉漉。 谢灼抬头喘一声,勾着她小腿的力道猛地一松,孟弥贞来不及反应,紧咬着唇,就吃进去了那前端。 粉嫩的小穴被舔弄得湿透,可怜兮兮地缩着,又被粗大的性器蛮横插开,穴口紧绷到发白,孟弥贞腿都合不拢,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倚仗,只有泪汪汪坐在谢灼腿上,紧搂着他的脖子作为倚靠。 穴里还没完全扩张好,骤然被侵入,孟弥贞撑得几乎受不住,腿根轻轻打着颤,小奶子也随着喘息一下一下地晃。 腰身扭动,她费力地吃下剩下大半截,因为没有手指撑扶,那东西插捣进穴里的过程几乎算得上是横冲直撞,敏感处被碾磨捣弄,重重撞着。 孟弥贞抑制不住地仰头轻轻喘息,穴里春水横溢,嫩肉层迭紧缩,绞着那性器。 好不容易,终于没根吃下去,太粗太长,顶着她宫口,几乎插进小小的子宫。 孟弥贞腰肢发软,穴里春水流个不停,把两个人的交合处打湿一片。 马车里空间很大,还烧着炭盆,暖烘烘的。 衣服全脱了,也不觉得冷,孟弥贞肩背上胡乱搭着件外衫,遮得住肩背,下头一点白净的臀肉却欲盖弥彰,隐约显露,又被人托在掌中,揉捏到微微变形,留下淡红的指痕。 若只是含着这东西,倒也还好,可前面的路况愈发不平,车子一颠一颠,里面的人也跟着颠簸不停,那性器插在穴深处,就这么因为车子的行驶而一下一下顶弄着那紧窄的宫口,才放松下来的小腿忍不住又紧绷起来,孟弥贞勾着他脖子:“别…别捣了,不,不行了。” 嗓音低哑发颤,小腹都忍不住收紧,叫插在那一处的性器的痕迹愈发明显。 谢灼勾着她腰背,满脸无辜地在她乳肉上轻轻写着:“我没有动。” 孟弥贞明白过来,抬头瞪他一眼:“骗子!” 路上愈发颠簸,小穴里被深深浅浅地插捣着,一下下带来间断的、不可预测的刺激,让人时刻都紧绷着,也因此愈发敏感,孟弥贞不记得自己高潮过多少次,她浑身都软下来,只穴里的嫩肉还一下一下吮着。 这长长一段路走了好久,终于要走完,谢灼也终于射出来,臀肉被人压在掌心,两个人无间地结合在一起,粗大的性器抵在深处,大股的精液灌满小穴。 太多了,吃不下,小腹被撑得隆起,更多的顺着腿根湿腻地留下。 孟弥贞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软绵绵地靠在男人怀里,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凶巴巴的牙印。 男人一边为她擦拭着腿根,一边亲一亲她,手指轻拍过她被插得乱七八糟的嫩屄,嗓音嘶哑地笑道:“夹紧,乖宝宝——” “我明明是说让他滚出去。” 入京这一路并不平顺,尤其入了十一月,时不时飘起雪花,路上湿滑难行,一天也走不了多远。 谢灼尤其不顺,一路上听了许多关于他之前的事情,大大小小,巨细靡遗。 楚愈一有时间就来讲给他听,他不太愿意,但孟弥贞生了他气,不搭理他,他讲话也还不是很利索,表示拒绝了楚愈也当没听见,事后惊讶万分道:“殿下当时不想听吗?属下愚钝,居然没觉察出来。” 然后下次照旧。 挣扎无用,谢灼也干脆也就坦然接受,听故事一样听楚愈叙述他从前的经历际遇。 孟弥贞避着他好久不来找他,直到被已经能正常行走的谢灼捉个正着。 孟弥贞下意识要躲,谢灼勾住她手指:“我错了,不该捉弄你的,抱歉。” 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孟弥贞气却没消,冷哼一声,抽出手,扭过脸,当作没看见他一样匆匆往前走。 谢灼追在后面,忽然轻嘶一声。 脚步一顿,孟弥贞担忧起来。他如今虽然能走动了,可肩背上的伤到底没好全,走得快了,牵扯到身上伤口,会不会不太好? 她这样想着,心里有点发软,要回头,又想起这人骗自己的事情,冷哼一声,仰着头决绝然地往前走。 走了几步,却没听见身后人追上来的声音,孟弥贞有点忐忑,想回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却先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谢郎君这是怎么了,是背上伤口要愈合,有些痒吗?” 语气温和,话语体贴,只是孟弥贞总觉得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有点不客气。 她回头看去,陆峥姿态闲适地坐着,看向她的时候,微微带笑。 谢灼大约是说话不太方便,没有答话。 但他脸色很是难看,姿态也的确显得可怜,微微佝偻着背,弯着腰,冷风一吹,长袖飒飒,衣摆飘飞,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显出一点落拓可怜的意味,看得人有些心疼。 他适时抬眼,和她对视一瞬,转身慢慢离开了。 孟弥贞咬着唇,有点动摇——他也许真的不太舒服? 正想着,陆峥已经走了过来,牵住她手指,温和体贴道:“谢郎君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虽说大夫讲,他那伤口已经愈合个差不多,并无大碍了,但到底是差点伤了性命——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去看一看他,好不好?” 一段话说得大气从容,孟弥贞却替他心酸。 她晓得陆峥并不喜欢谢灼,前段时间,甚至还在车上故意气了他一顿。 她想起陆峥那个时候小心翼翼的道歉,想起他说的“你如果不高兴,或是心疼他了,我去给他道歉,好不好?” 孟弥贞低下头去:“陆郎,你不必为了我这样隐忍的。” 陆峥垂眼笑了下,却也只浮于表面,略显黯淡:“我不想叫你多操心,所以尽力与他好好相处。” 两个人一路走到谢灼屋里,就见个大夫挎着药箱推门出来,屋里隐约弥漫一点血腥气。 孟弥贞担忧地往里头张望一眼,谢灼背对着他们,肩背上缠着的绷带隐隐透出一点血色,他微微垂着头,正拉起里衣。 “谢灼,你还好吗?” 男人回头,欲语还休地看她一眼。 孟弥贞才要说话,就听见一边的楚愈微笑着道:“娘子别担心,没什么事情,只是肩上伤口要拆掉缝合的线。对了,那位大夫据说颇善治腿伤,陆郎君若愿意,我叫他也为您看看。” 陆峥微笑:“楚副将思虑周全,多谢。” 楚愈笑得很开朗,谢灼脸色却阴沉沉的,瞥他一眼,大步过来,捉住孟弥贞的手写了几个字。 孟弥贞抿抿唇:“楚副将…他说让你出去。” 谢灼在她掌心点了点:“我明明是说让他滚出去。” 楚愈还没来得及滚出去,外头忽然连滚带爬进来个人:“太子殿下来了!” 众人纷然变色。 太子谢煜是先皇后所出,才满周岁就入主东宫,逐渐长成后,却愈发不成器,坊间纷传,陛下有废太子之意。 然而太子行事狠毒,留守京中的皇子,稍有成器一点的,都横遭祸患,算来算去,也只有谢灼这个早早被赶出去的儿子还顺眼些,于是召了他回京。 楚愈暗地里提及过,谢灼失踪和被刺杀之事,可能就有太子的手脚。 听到这声禀报,谢灼微微皱眉,看向楚愈。 后者也面色凝重:“殿下失忆的事情,我并没上报陛下,如今也不好叫太子知道。不过您放心,一切言语如常即可,太子殿下和您不熟,看不出来什么的。” 孟弥贞皱起眉头,着急道:“可他不能讲话,怎么言语呢?” 楚愈愣了下,摊开手:“要去见太子殿下,暂时不知深浅,小娘子还是先不要前去,殿下不妨先写在属下手里,好不好?” 谢灼还握着孟弥贞的手,听见这话,轻咳一声,慢吞吞道:“不好。” 嗓音清亮干净,早没了被烟熏火燎后的嘶哑腔调。 孟弥贞瞪大眼——他又骗她! 同理,她也不能休弃掉我 她咬一咬唇,有点委屈,转身就要走。 谢灼伸手去拦,孟弥贞却猛地折回身来,但不是为了看谢灼,而是要推陆峥的轮椅。 谢灼咳着要追过来,楚愈在后面跟着道:“殿下,太子过来了!” 身后追她的脚步声猛地一顿,而孟弥贞的脚步停也不停,匆匆回了暂住的卧房。 陆峥一直没说话,等她关了门,才伸手替人拢起散开的发:“是委屈了吗,贞贞?” 孟弥贞闷声不说话,下意识想掩盖那乱七八糟的心绪,然而抬起头来,对上陆峥的眼睛,心里却又猛地一酸。 “我没事……” 其实不是太大的事情,可她就有一种被人戏耍过的感觉,垂着肩膀,耷拉着头,只觉委屈非常。 “眼睛都红了,怎么能算没事呢?” 陆峥抱她坐在腿上,轻声地安慰:“他这一次,的确是过分了些。” 话落,又轻轻解释:“我这样说,不是因为对他有意见。只是觉得他瞒着你,害你担心这样久,实在不太应该。” 他下意识的解释叫他显得愈发可怜,其实他何必如此呢,他才是和她拜过天地,名正言顺的夫君,他不该这样的。 孟弥贞心里被对陆峥的心疼填满,她咬一咬唇:“不用替他解释,他就是很坏很过分。” 脸颊贴在他肩膀上,孟弥贞生气地咬着唇,啜泣两声。 只是孟弥贞到底心软,等气完了,又有点担心起来,伏在陆峥肩膀上,轻轻问:“太子怎么会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陆峥语气平和:“这一处驿馆就在京畿,太子若出来办事,来不及回城,暂歇在这里,也说得过去。太子深陷戕害兄弟的流言里,谢灼多年不曾回京,半路又受重伤,来这里看一看兄弟,也显得兄友弟恭。” 如此说来,谢灼大约不会出什么事,孟弥贞稍微放下点心,蹭着陆峥的脸颊:“还是你好,陆郎——” 太子并没久留,如陆峥所说,他只是来演一出兄弟和睦的戏码,交代几句后,就匆匆离开,回京复命去了。 楚愈送完人,回来擦一把汗:“殿下的嗓子不是好了,怎么适才太子问话,一言不发?” 适才太子在,谢灼礼数虽然马马虎虎,但也算周全,却一字不发,只沉默地指一指自己的喉咙。 楚愈帮着补充:“我家殿下前日遇火情,烟熏火燎,伤了喉咙,还不能开口说话,殿下恕罪。” 他还记得,太子当时就垮了脸,冷笑一声,慢悠悠道:“是吗?我听闻六弟得了个解语花,想说什么都能领会你心思,代为应答,还和你有一段风流故事,我还想听一听呢。可惜偏偏我来的时候,不见人在身边。” “没有好全,说几个字还能唬人,多了就不行了。” 谢灼说了才几个字,嗓音就已经沙哑起来,连带着吐字也不太清晰,他缓了片刻,继续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不开口说话,才不会露怯。” 他心里也正想着太子那段话。 太子这些话几乎是明着在用孟弥贞要挟他。 一个皇子,入赘给一个有夫君的女人,在那些庸俗迂腐的御史言官眼里,大约的确是个值得攻讦的好借口。 这样的人,日后怎么能做一国之君? 谢灼垂下眼,深吸一口气,忽觉疲惫不堪。 安逸闲适的日子过久了,太久没再听到这样的话,绵里藏针,暗含杀机,叫人腻味不堪。 谢灼沉默半晌,扶着椅子把手,剧烈咳嗽起来。 楚愈过来给他抚着背:“殿下恕罪。太子今日那意思…您的确是该想一想,是否要和孟娘子了断了。按说凭您的身份,再如此这般,怕会招致流言纷纷。” 谢灼抬起头,看他一眼。 楚愈立刻跪下:“属下失言。” 谢灼低低道:“我是失忆了,你也不记得,你是怎么劝得我来这里的吗?” 楚愈当然记得。 谢灼当时油盐不进,被人刺杀后,才回心转意。 为的是能更好地护住孟弥贞,不然敌在暗,他在明,一次能防住,难道次次都能防住吗? 他既然用这个缘由劝他来此,又怎么敢要求谢灼舍弃孟弥贞? 谢灼抬一抬眼皮,嗓音沙哑地继续开口:“我是她招赘来的,我们之间,以她为尊,就算要了断,也该是她受不了,写封休书休弃我——只是就算她写了休书,也休弃不掉我。” 如今世道里,这听起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他的语气,居然隐隐有些自豪。 楚愈诧异:“啊?” 谢灼掰着手指,哑着嗓子,很认真地算道:“民间休妻,有七出三不去,我和她曾共患难,如今富足起来,算是前贫贱后富贵——这是不能休弃妻子的,同理,她也不能休弃掉我。” 楚愈:“啊?” 他的意思是你从前很穷 说完这事,谢灼开始思索太子拿孟弥贞要挟他的事情。 太子今日既然有心和他演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那就暂时不会把这事情挑破。 毕竟如今纷传太子戕害兄弟的流言,倘若他才一回京就深陷流言,他自然讨不得好,但太子在皇帝那里的印象也会更差一重。 可总有他挑破的一天。 谢灼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因为没了记忆,他对六皇子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认同感,只在听着那些攻讦的话语的时候,有一种恍然熟悉的疲惫感。 至于那些诋毁他的话—— 诋毁的是六皇子,和他谢灼有什么关系。 然而这事情一旦牵扯上孟弥贞,就不一样了。 他不在意自己,可他不希望孟弥贞会陷在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里,这事情若是捅出去,在他这里是风流韵事,到她身上,就是滔天骂名。 既然太子有他的把柄,那他也该拿捏一点太子的把柄在手里。 他垂下眼,嗓音沙哑地对楚愈招一招手:“你去查一查——” 话还没落,有人叩门。 陆峥摇着轮椅独自到来,开门见山问道:“太子来做什么?” 谢灼不想和他交谈,喉咙也真的是痛得厉害,于是由楚愈代为转达,陆峥听完,径直道:“能不能劳烦楚副将去查一查,当初铸造刀剑时候被克扣的铁料都去了哪里。” 这已经是经年往事,十几年过去,什么痕迹抹不去,要清查谈何容易? 谢灼嗓音沙哑道:“不是你的人,你就拿来当牲口用吗?这事情你让他怎么查?” 陆峥不理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页纸:“这事情当年牵扯甚广,所以只是泛泛查探,就很快揭过,我祖父的几位学生暗中帮着查探了一点,有几个模糊的去向,如今要再从头查起,只怕难办,照着这些顺藤摸瓜,还有些可能。” 这倒是条路子,谢灼抬眼,对楚愈点点头,示意他收下。 然后就听陆峥继续道:“还有一事,你能不能查出太子府的军备?” 谢灼忍无可忍:“你当太子的东宫是个筛子吗?这种东西都能随便查出来?!” 话说到一半,嗓音已经沙哑至极,几乎听不见声息了。 陆峥看他一眼:“你嗓子到底好没好?” 谢灼咳得厉害,楚愈替他说清了情况,陆峥颔首:“哦,是这样,既然谢郎君的嗓子还没好全,就先闭嘴别说话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他那块玉佩,抛给楚愈:“我祖父有几个学生,如今做着太子的东宫属官,大约可以信得过,名字我也写那纸上了,你试着查一查,能查出来最好,不能也不要勉强,保全你自己最重要。” 楚愈看向谢灼:“殿下适才说让我查,是也要查这样的事情吗?” 谢灼不语。 楚愈继续道:“若是,这样事涉行伍军营里的事情,殿下带兵多年,咱们还真有些门路,和陆郎君的人里应外合,大约能摸出个底来。” 谢灼撑着头:“是么?那很好。原本只是想让你旁敲侧击查一查,陆郎君既然有这样许多门路,你走他的路子,也省事了。” 从前的陆老太傅的确是桃李满天下,只是后来大多数人都与之割席反目。 少有的几个,或是因此辞官归隐,或是一直做着京官,与他们祖孙两个相隔甚远。 如今过了十几年,又有多少人还记挂着这些师生情分? 他不抱期待,然而此刻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所以放手一搏。 只是,不能把事情都指望在这件事情上。 事涉孟弥贞,他要万无一失。 谢灼想着,问道:“我从前执掌多少权柄,手下能动用的都有什么?” “殿下在边塞有几千亲兵……” 楚愈有点尴尬地擦了擦额头:“朝中有几位将军也是殿下旧时僚属,只是不居要职。除此外,殿下虽然有统领兵将之职,却并没派遣军队之权,且陛下敕命,那些亲兵,能带入京的,不能过百人。” 意思是他从前虽然看着风光,但其实正儿八经调兵派兵的权利并不在手上。 陆峥在一边静静听了,慢慢道:“那京城兵马司由谁调配?” “自然是陛下亲信直辖的,太子的人虽然有所插手,但并不敢做得太显眼。” 陆峥微微笑道:“想来也是,一个远在边塞的落魄皇子,陛下都千万提防,更何况养在眼皮下的东宫太子呢?” 落魄皇子谢灼笑了声,垂着眼:“陆郎君真是胸有沟壑。” 他招一招手,要跟楚愈说话,才开口,嗓子就隐隐作痛。 谢灼深吸一口气:“陆郎君说吧,我是不行了。” 陆峥慢吞吞跟楚愈说了筹谋,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谢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了句尽快去办。 陆峥不置可否,交代完:“那我先告辞了。” 顿一顿,他回头看向谢灼:“还有件事——六殿下,你最近最好和贞贞保持距离。” 太子既然已经准备拿这个事情拿捏他了,那么他在人前和孟弥贞越亲近,对她越不利。 谢灼深吸一口气,看向楚愈:“我在京中有别院吗?” 楚愈尴尬地一笑:“…殿下从前比较俭省。” 谢灼挑眉:“所以是没有?” “殿下的钱都花在了刀刃上,所以没置办这些东西。” 这话说得很委婉,陆峥在一边听着,淡漠注解道:“他的意思是你从前很穷,买不起院子。” 坐上来,吃下去(H) 无论怎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打点一番,最后还是凑出一方干净整洁的小院子,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入京。 孟弥贞有点疑惑他们为什么分开居住,但她心里还生着谢灼的气,因此奇怪归奇怪,并没问出口,和陆峥两个人在小院里清清静静地过着日子。 楚愈找来的那个大夫对腿伤的确有些心得,日日针灸按揉,陆峥的腿隐约有了点感觉,然而要下地走路,似乎还是遥遥无期。 但有了盼头,感受就截然不同,孟弥贞的心思渐渐都放在了陆峥的腿伤,日日陪着他治疗。 谢灼虽然没露面,楚愈倒是时常来,或是讲一下陆家旧案的现状,或是说一说谢灼的近况:“殿下今天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了!”“殿下如今能正常行走了!”“殿下今天在朝堂上舌战群臣,半点不曾停顿,一声也没咳嗽,大夫说,嗓子和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孟弥贞总觉得这些说法怪怪的。 陆峥在一边听着:“楚副将,你家殿下听起来怎么像是个才学说话、学走路的孩童?他饿了困了的时候,会哭闹吗?” 孟弥贞愣了下,笑出来。 玩笑话说完,陆峥正了神色,偏头问:“你家殿下各项事务都顺利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孟弥贞有点奇怪——他怎么这样关心谢灼了? 但楚愈似乎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高深莫测道:“郎君放心,一切顺遂。” 孟弥贞皱起眉。 人和人之间有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和陆峥、谢灼之间,也分别有第三个人不晓得、不清楚的隐秘。可此刻,谢灼和陆峥之间密谋着她并不知情的事,叫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 她想起这些天在京城的见闻。 陆峥和谢灼都是曾属于这里的人,只有她完完全全从小镇里来,不可避免地露怯和显出村气。 此刻她和陆峥身份相配,可倘若他翻了案,那么她一个父亲十分不体面的农户女,又用什么身份和他相配呢? ——谢灼现在,不是已经和她在生分了吗? 她有点惆怅,心不在焉地听楚愈和陆峥说着没头没脑的话。 问完她听不懂的事情,楚愈又询问起陆峥的腿伤,孟弥贞把最近的情况简单说了下,楚愈抿着唇,暗暗看了她两眼:“小娘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还有什么? 孟弥贞歪一歪头。 楚愈仿佛被噎了下,欲言又止地踌躇半晌,最后拱手道:“那臣下先告退了。” 等他走了,陆峥微微垂眼,温和笑道:“贞贞,他大约是在暗示你,要你问候下谢灼的近况。” 孟弥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事情,抿一抿唇:“我现在只在乎你的腿,才不在意他呢。” 陆峥笑了笑,轻抚她的长发:“你刚刚好像不太开心,有什么心事吗,贞贞?” 略一顿,他缓缓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我和谢灼,在合谋做一件事情,现在还不太方便告诉你——如果事情没做成,会有点丢脸。丢他的脸无所谓,可我不太想在你面前再丢脸了。等事成后,就说给你听,好不好?” 孟弥贞搂着他腰,把脸颊贴靠在他腿上:“陆郎,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陆峥伸出手,和她抬起的手十指交握:“只要你需要,我就永远都在。” 孟弥贞抬起沾着一点泪痕的脸颊,咬着唇和他接吻。 不知何时,她跨坐在陆峥的腿上,男人的手指扶住她腰身,要她小心地吃下那粗大的性器,水湛湛的穴被捣开,性器寸寸插入,两个人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几乎顶到最深处,叫孟弥贞屡屡失声,牙齿钝钝咬上他肩膀。 陆峥抚着她脊背,慢慢揉着她长发:“怎么忽然问我这样的话?” 咬着他肩膀的牙齿微微放松些,孟弥贞的脸颊蹭着他肩膀,缄默不语。 陆峥揽着她轻声检讨:“我最近在忙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忽略了你,叫你有些不太开心了?” 孟弥贞埋头他肩膀上:“没有的。” 她自己小心翼翼地抬起臀,让那性器在她身体里进出,陆峥并不急于让自己得到释放,而是任她玩着,由她掌握着这场性爱的节奏。 缄默良久,她轻轻道:“我只是忽然有些担心,若你父亲是清白的,你为他平了反,恢复了身份,那么,我的家世,好像有点…有点和你不太相配。” 话说到最后,近乎嗫嚅。 陆峥微微皱眉:“那倘若我父亲不是清白的,我是罪臣之子,我父亲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你会觉得我和你不相配吗?” 孟弥贞脱口而出:“怎么会?那是你父亲,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峥动一动身,捣得她娇娇地叫出声,软在他怀抱里。 他捏着她下颌,抬起她脸颊,和她四目相对:“对呀,家世高低,是父母的缘故,和你我本人有什么关系?我爱你,是因为孟弥贞是很好很好的人,不因为你的家世出身而变化,也不因为我的家世出身而不同。” 性器缓缓地顶弄着她嫩肉,开拓着紧窄的甬道,插捣出细密的水声,两个人的交合处湿津津一片,手指抹过,沾满亮晶晶的水痕。 陆峥仰头,诚恳无比道:“惴惴不安的该是我,心事满怀的也该是我,我该在摔断腿、瞎了眼的时候惴惴不安,担心你会丢下我,也该在你知道我身世的时候心事满怀,惶恐于你会嫌弃我。” “贞贞,我们之间,倘若不相配,那只有我配不上你的份,从没有你配不上我这样的说法。” 把尿(H) 许多事孟弥贞原本也没有很在意,说开了,就过了。 两个人午后做过这一回,因为是她坐在上面,做完清洗好后,她疲惫至极,缩在床上酣睡过去。 再睁开眼,天已经黑透了,外面静悄悄的没声音,陆峥睡在她身边,手臂搭在她身上,呼吸匀称。 一下午没起身,孟弥贞有些想小解,蹑手蹑脚起身,被陆峥轻轻勾住,抱在怀里。 他是下意识的反应,缓了片刻才醒来:“要什么,我帮你去取。” 孟弥贞红着脸,凑到他耳边说自己要做什么,陆峥愣了下,挑下一边厚厚的斗篷给她披上:“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孟弥贞擎盏灯,脸颊微红:“你放心睡就是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说着,凑过去,亲了亲他。 她走出门,没两步,一阵凛冽的风吹过,手里的灯盏猛地熄灭,孟弥贞隐约觉得不对劲,步子一停,才要折身,猝不及防被人抱住。 天色太黑,孟弥贞看不清那人脸,只晓得他身量高大,气息冷冽,浑身冷冰冰的,熟悉又陌生。 她吓得要失声叫出来,嘴巴却被人捂住。 孟弥贞头脑一片空白,抬手胡乱抽上去。 “啪!” 清亮的一巴掌,打得抱住她的那人脸都歪了下,她掌心都麻了,随后就是火辣辣的痛,可那人却不曾松手,只低头轻笑道:“手痛不痛?” 孟弥贞呆了下,浑身一软,忍不住又轻打了下眼前人:“你?你!” 谢灼抱着她,托着她下巴慢吞吞亲吻,膝盖抵住她两腿,探进披风里,隔着衣服顶她嫩穴,那里下午才被爱抚顶弄过,此刻敏感得很,很快就被蹭得湿润润的。 孟弥贞也被亲得脸颊红透,眼眸水润,嘤咛一声,仰着脸呆呆看着他,好半晌,回过神来,把人推开:“你来做什么?!” “想你了,来看一看你。” 谢灼的嗓音细听还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依旧不自觉握住她手,在她掌心徐缓写下几个字。 他轻笑:“也来看看,你为什么不想我,连我的境况都不问一句。” 孟弥贞还生着他气,不太愿意搭理他:“明明是你先不管我的。” 话虽如此,她也还记得陆峥的话,只是虽能理解,心里依旧不太痛快。 谢灼也不反驳,低头轻轻道:“是我的错,那要不要再打我一下?只是我明日还要上朝,不打脸,打别的地方,好不好?” 说着,牵着她手,往别的地方牵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笑脸人还没安好心,孟弥贞抽回手:“孟浪!” 她眨着眼:“那你捂住我的嘴干什么呀,你就是故意吓我、捉弄我……” 谢灼无辜地看着她:“夜深人静,若是叫出声来,惊扰到别人,不太好的。” 话落,屋里的陆峥轻轻唤了声:“贞贞,你还好吗?” 孟弥贞有些心虚,忍不住瑟缩一下,被谢灼勾入怀抱,轻拍了下后腰:“你看,我就说,若是惊扰到别人,不太好——乖宝宝,你现在要怎么回他话呢?” 他低头轻吻着她侧颈,吻得很轻,轻轻挠着勾着人:“要不要我帮你?” 说话间,男人勾着她衣带,慢条斯理道:“再不讲,他要急了的。” 膝盖顶着嫩屄,孟弥贞瑟缩成可怜的一小团,咬着唇夹紧腿轻轻哆嗦着:“就…就好了,再等一等,陆郎。” 谢灼轻轻笑了声。 房间里静下来,孟弥贞又羞又气,伸手勾住谢灼衣领,猛地往下一扯,露出他锁骨,她凶巴巴咬上去。 她觉得自己用了全身力气,可谢灼却不以为意,勾住她腿,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抱起来:“这样咬起来会不会方便点?刚刚那样,你还要踮脚。” 孟弥贞被他气坏了,恨恨地磨着牙,伏在他肩头,闷哼一声:“放开我。” “这就罚够了?” 孟弥贞瞪他:“你这人,怎么天天想着要挨罚?!” 这是什么癖好! 谢灼抱着她,走到了另一间卧房里,两个人滚在床上,他勾着她亲昵地亲吻,孟弥贞轻轻蹬着腿,挣扎着要讲出话来,可他吻得细细密密的,手指头暖热了伸进衣摆里面,贴着一对嫩生生的乳肉揉,下头两腿间还蹭着她,一下一下,慢吞吞的,不给她说话的空隙,只叫她仰着颈子断断续续地娇喘。 孟弥贞渐渐隐忍到了极致,呜咽一声,握着他手掌,羞红脸颊在上面胡乱写下几个字。 谢灼手指微微一顿,随后十指交握地把她手握住,轻笑着松开她:“要小解?” “我说你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要在窗外空等你到天明,才能看上你一眼呢。” 孟弥贞瞪大眼:“我如果不出来,你真要在外面等那么久?” 她想起他抱住她时凉透的衣衫,她出去前,他已经等了多久了? 谢灼冷笑一声:“才不呢,我要是冷得受不了了,就不等了——就进屋里去亲你。” 孟浪! 然而她此刻顾不上细琢磨这事情,另一桩需求叫她很急迫,脚趾蹭着他大腿:“我…我要去……” 谢灼勾住她腿弯,慢吞吞把她抱到外面,立在远处花圃边。 男人轻轻勾开她衣带,小孩把尿一样地揽着她,嗓音沙哑:“尿吧,乖宝宝。”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你为什么 孟弥贞愤愤地咬住谢灼的肩膀。 她咬得用力至极,几乎尝到血腥气,泪水在眼眶里闪动,浑身都紧绷到极致。 适才她抵死不肯就那样尿出来,于是被人又原样抱回去,谢灼搂着她把她压在床榻上,她咬着唇忍着被人亲吻舔弄,几乎要颤抖着缩成一团,谢灼的膝盖还抵在她两腿间,而她夹紧膝盖,不肯就范。 可男人的力气大得很,轻而易举就分开她两腿,抵着她腿心隔着衣服慢吞吞蹭,小阴蒂被蹭得硬硬的,隐忍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故意的! 孟弥贞再受不了,恼火地咬上他肩膀。 “嘶——” 谢灼低喘一声。 他嗓音低哑地凑在她耳边:“再咬重些,留个疤痕在这里,乖宝宝,等我在外面想起你,又不能立刻来见你的时候,就摸一摸这里,好像你就在我怀抱里一样。” “无赖!” 孟弥贞忍无可忍:“你到底要做什么?!” 孟弥贞的性子柔软,鲜少疾言厉色。 然而,她今天心里先承载满了和陆峥的情感,酸胀无比地堵在心口,此刻又被谢灼塞满顶撞着,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乱七八糟的情绪堆积太多,终于彻底爆发。 “你都不理我了,还来找我,还怪我不问你的近况,还这样捉弄我!” 她流满脸泪出来:“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当外宅妇在养吗?我来京城,不是给你做这个的!” 谢灼愣了下,抚摸她的动作一下子轻柔起来,情欲的意味消弭,只剩安抚。 孟弥贞在他怀抱里抑制不住地啜泣,听他慢慢道:“我不是故意不来见你的。其实每晚都有来看你,只是你每晚都睡着,我不好惊扰。恰好今天幸运,碰到了你,才这样急不可耐的,不是故意在捉弄你。” 略顿一下,他继续道:“太子看我不顺眼,要抓我把柄来要挟我,我怕你和我住一起,会惹他注意,害你遭人闲话,所以没有跟你住一起,也不敢正大光明来这里。” 他平日里的漂亮话在此刻都抛诸脑后,说起话来直白的不得了,所有事情都平铺直叙地讲起:“抱歉,当时只想着护着你,没跟你商量,也没问起你的意见和想法,是我不好。” 啜泣声逐渐止住,只剩下几大颗眼泪还缀在睫毛上,说话的时候还止不住地抽噎,孟弥贞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消了气,她伸手摸着男人肩膀上的咬痕:“还要咬吗?现在这样是不是留不了疤?” 原本僵持的气氛一下子软化,谢灼失声笑出来,把肩膀一歪,凑过来给她咬。 她含着一汪泪在那里咬着,谢灼一边摸着她,一边轻轻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敢讲,也不敢问,怕事与愿违。” 他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就毫无铺垫地讲出来:“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呢,孟弥贞?” 她用力到牙齿发酸,埋头在他肩膀处,听他深吸着气补充着发问:“不需要爱我像爱陆峥那样,也不需要一颗心全用来爱我,只要爱他的间隙里,有一点我的位置就可以,像这样的地方,有没有,孟弥贞?” “可我已经爱着陆郎了。” 谢灼似乎有点喘不上气,抵着她额头:“我知道,不用再讲给我听了。” 孟弥贞含糊地抽噎:“既然这样,又要我怎么喜欢你呢?人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呢?”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你为什么不可以同时爱两个人?” 手指抵上她心口,在那里轻叩着,谢灼轻声询问:“就像你会同时爱看许多本书,喜欢不同的花草,男人不就是和这差不多的东西吗?为什么不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呢?” 他说得仿佛很有道理,孟弥贞呆呆地瞪大眼,听他道:“所以,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给我呢,孟弥贞?” 孟弥贞咬着唇,捂住脸颊:“我…我不知道!放开我,我想小解,我要忍不住了……” “轻声些,小心你夫君听见,把我们捉奸在床 孟弥贞羞窘欲死。 脸颊贴着枕头,嘴巴紧咬着枕巾,她恨不得要一整个埋进软软的被褥里,小屁股却被人轻拍一下:“抬一抬,乖宝宝,给你擦干净。” 她于是又一次不可抑制地想起适才那一幕,她被谢灼搂抱着走出门去,分着腿,就像最开始小孩把尿一样稀里哗啦地尿出来,清亮的液体淋漓落在花枝上,她捂着脸,恨不得要崩溃。 而谢灼贴着她耳朵:“不要出声,乖宝宝,惊动你夫君,叫他看见我们这个样子可怎么好?” 孟弥贞越想越脸红,耳根烧得如照眼的榴花,肩膀轻颤。 谢灼的握着块打湿的手巾,贴着臀缝慢条斯理擦拭着,隔着柔软的布料,他手指压在那里,摩挲着嫩嫩的阴蒂,孟弥贞浑身颤抖,含糊地摇头:“不…不要。” 而他的唇已经贴上去,亲住那里。 孟弥贞像是被烫到了,猛地一缩,回头瞪大眼看他:“你做什么?!” 谢灼很自然、半点不脸红道:“给你舔。” 孟弥贞恨不得缩成一团,但被他托着细腰,不能乱动,她咬着唇,嗫嚅道:“好脏的……” “不脏。” 谢灼的呼吸灼热,喷洒在她穴上:“我刚刚清理过自己了。” 她又不是讲他脏! 孟弥贞仰起颈子,细细地喘一声:“陆郎还等着我呢。” “这样的时候,你想着的原来是他?” “啪——” 谢灼在她臀上抽了一巴掌。 孟弥贞痛呼一声,紧咬着枕巾:“陆郎会看见的。” “看见会怎么样?我是你名正言顺招赘进来的,又不是来和你偷情的。” 谢灼忽然来了什么兴致一样,贴着她穴轻轻道:“还是在你心里,我们现在是在做偷情的勾当?” 谢灼吮着她,咂出春水的声音,他的舌头抵在穴口上上下下舔弄,把那红艳的肉缝舔得湿漉漉的,孟弥贞的腿根轻轻打着颤,小屁股不自觉高高抬起。 手指则捏着阴蒂打转,孟弥贞被揉弄舔舐得双臂发抖,一点支撑不住上半身,肩膀塌下去,只腰微微弯折,高抬着臀被人亵玩,细碎的声音含糊隐没在柔软的被褥里,她细弱地抗辩:“没…没有。” “嘘——” 谢灼轻拍过她嫩穴:“轻声些,小心你夫君听见,把我们捉奸在床。” 嫩穴被舔得湿透,他压着她一点点上来,隔着衣服蹭过那湿淋淋的地方,把床摇得吱呀作响。孟弥贞仰起头,被他咬住后颈,她长长地喘一声,才要叫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会被人听到的,乖宝宝。” 还真是做戏做全套。 孟弥贞又羞又气,面色红透,被男人压在身下,不安地摇着臀肉。 下一刻,粗大的性器径直贯穿汁水充盈的嫩穴,她失声叫出来,男人的手指插进嘴巴,捏住她舌头慢条斯理在玩弄。 孟弥贞红透了脸,咬住他指节不说话,被他抵着嫩穴一寸寸往里插,男人一点点磋磨着她,用那东西顶过她穴里所有敏感的地方,叫她只觉穴里酸胀,腰身酥麻,细瘦的腿颤颤地跪不住,被人托着小腹硬撑着承受男人的顶弄。 床榻不住地在摇动,帷幔也簌簌在晃,洁白的臀肉被撞得隐约发红,发出清亮的拍打声,孟弥贞的手指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不…不行了。” 嘴上这样说,然而性器抽离的时刻,穴里的嫩肉却层迭收紧,吸吮着挽留那粗大的东西,孟弥贞昏昏沉沉地仰起头,摇着小屁股轻轻抽噎,一下说太重了,一下嫌太快了,谢灼贴在她耳边,一下一下亲着她:“这里可以亲吗?留下痕迹你夫君不会生气吧?这里呢?” 他恣意地在她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连隆起的阴阜上都有他淡淡的咬痕,做到第二回,孟弥贞再跪不稳,被谢灼揽在腿上抽插。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孟弥贞低头就能看见自己乱晃的小奶子,上面尽是男人吮舔出来的痕迹,乳尖被舔得硬挺,乳晕到乳肉一直蔓延到锁骨小腹,都是男人浅浅的牙印。 平坦的小腹被插出个暧昧的轮廓,再往下,洁净的两腿间,含着男人粗大的性器,赤红的东西,沾一层漉漉的水光,毫无阻碍地在那被撑得变形的嫩穴里进出,穴口的嫩肉甚至都被带得翻了出来,溢出吃不下的春水和浊精。 “好多痕迹啊,宝宝。他发现了可怎么办,不如我们私奔吧?” 谢灼亲昵地蹭着她脸颊,带着一种餍足的沙哑笑意,孟弥贞愤愤地咬他唇:“你故意的!” 谢灼笑得快意无比,抱着她去清洗干净。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她这么久都没回去,陆峥肯定明白发生了什么,尤其在发现她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后。 孟弥贞愈发恼火,在谢灼身上或抓或挠,含着一汪泪珠轻轻啐他。 他脸上被她抽出来的掌印还没消退,孟弥贞恨不得再抽他一下,又怕反而叫他爽到。 于是咬着唇伏在他胸口,像他对自己一样吮他舔他咬他。男人肌肉坚实,胸不算小,此刻全然放松,任她去玩,那地方也是软的,手感很好。孟弥贞在上面留下一处处咬痕,一抬头,谢灼却带着点笑看她,没半点羞意,仿佛还更快活了些。 孟弥贞红透了脸,撑着他胸:“我…我不玩了,你厚颜无耻!我要回去!” 可男人却仿佛上了瘾,不肯罢休。 这地方原本是间书房,文房四宝齐备,谢灼勾了砚台,沾着春水碾开残余的墨汁,捏着她手指要她摸索到他小腹,在那里写她的名字。 男人赤裸着站在她面前,那东西还硬挺着,翘在他两腿间,孟弥贞不敢细看太多,偏着脸:“一定要写吗?” “我是你的所有物,你当然要做上标记,显示我独你所有。” 小腹上歪歪扭扭写下她名字,因为是竖着写的,几乎深入男人的下身,抵着卷粗的阴毛和男人的性器根部写下最后一个字。 “贞”字最后一捺落下,孟弥贞立刻就要抽手,却被人握着手腕牢牢压住,带向那性器:“这里不做标记了吗?” 孟弥贞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样难写,怎么有这么多的笔画,那东西还总动来动去,好难掌控,她不得不伸手扶住,指尖上沾着墨水一下一下慢吞吞去写。 男人微微弯着腰,伏靠在她肩膀,随着她写字的动作,一边喘着,一边轻声细气地夸她字写得好漂亮。 孟弥贞的脸被说得越来越红,最后写完了,像丢一块烫手山芋一样甩开那东西:“我,我写完了。” 谢灼轻笑着吻住她侧颈,手指扣着她心口:“嗯,现在我完完全全是你的了,无论你这里有没有我的位置。” “为了让皇兄知道,我是个可以不顾一切的疯 一切清洗干净后,孟弥贞回了房间。 陆峥似乎是睡着了,安然躺在传授给,然而她蹑手蹑脚爬上床的下一刻,男人猛地伸手,把她揽抱在怀里。 孟弥贞有点慌张:“陆郎?” 陆峥揽抱着她,衣摆有些凉,仿佛才从外面回来没多久。 他轻轻问:“又沐浴了?” 孟弥贞应和一声,听陆峥抵在她肩上,沉沉道:“沾了脏东西吗?那的确该清洗一下。” 他说完,轻拍着她背,一切如常地哄她入睡。 他什么也没问,但孟弥贞隐约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仰头,亲一亲陆峥的下巴,顺着吻到他的喉结,唇才轻轻碰了下,男人的喉结就一动,然后伸手揽住她腰身,无奈叫道:“贞贞——” 孟弥贞的手指分开他衣领,往更深入处亲吻着,亲到最后,被陆峥紧紧抱住,她从被子里探出一双亮晶晶的眼,微微歪头,看着他:“陆郎?” 男人伸手,挡住她眼:“你累了,贞贞,休息吧。” “你不想要吗,陆郎?” 陆峥低头勾住她后颈,手伸在她腋下,把她抱回原来的位置,两个人倚靠在枕头上对视,他声音很轻,哑声道:“你知道的,还要问我。” 孟弥贞当然知道,小腿触及的地方,男人的性器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硬得灼人,她的膝盖顶着那里,一下一下蹭着陆峥:“那我们……” 陆峥压一下她唇:“还消受得来?” 孟弥贞有点心虚,她的腰有些酸了,小腿也有点发软,然而为了陆峥…… 她才要抬头说可以的时候,被陆峥抬手覆上眼睛。 男人无奈地笑了声:“你想要吗,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舔。如果是为了顾及我,那就休息吧,我没事的。” 手指勾着他腰身,孟弥贞嗫嚅道:“陆郎……” 男人抱着她,声音平和:“贞贞,你是想在我们两个之间雨露均沾,都不辜负吗?” 他挪开手,重新和她四目相对,孟弥贞被道破心思,咬紧唇:“我……” “我不需要你在我和他之间雨露均沾,我很自私的,贞贞。” 陆峥低头,蹭一蹭她鼻尖:“我要你的偏爱。” “但我会自己去跟他争取,我不需要你费尽心思在我们两个之间均分,或是对我做出补偿,你没必要感到抱歉,也不需要再费尽心思考量照顾我的心情。” “贞贞,你应该从我这里得到发自内心的快乐,而不是只想着补偿我。” 手指勾住她的,陆峥轻轻发问:“好了,现在告诉我,是真的想要,还是觉得累了,需要休息?” 孟弥贞抱住他腰身,埋头打个哈欠:“可是你怎么办呀,陆郎?” “没关系。” 陆峥抱住她,低声哄着她入睡,嗓音微哑:“我可以自己解决。” 他当然有许多解决方法,可他一动不动,垂着眼紧抱着安睡的孟弥贞,他们靠得那么近,近到陆峥可以听到她的心跳,然而危机感却几乎要把他淹没,叫他觉得自己随时会失去孟弥贞。 他垂下眼,深吸一口气,指尖绕着她长发,任自己因为性器硬到胀痛而无法入睡。 而另一边,东宫里,太子正大发雷霆。 他夜里去青楼,恰好里面有人醉酒,没头没脑地冲撞他,他怒喝“来人”,要制住那人,然而回头看去,太子的冷汗都落了下来。 来的却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论理这不算是什么大事,若是盖过去了,轻飘飘什么也不会有,然而若是上了秤,摆在他父皇面前,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他还只是东宫太子,一句话就能调遣京城驻守的兵马,这事情若是让皇帝知道,怎么能容得下他? 他深吸一口气:“去查,看看咱们是着了谁的道了!” 倒也不必去查,谢灼第二日就登门拜访了他。 彼时东宫幕僚尽在,谢灼旁若无人、长驱直入,看着满座群臣,微微笑道:“诸位大臣烦请暂避,我有些兄弟间的体己话对皇兄讲。” 众人原不敢动,太子撑着头,冷笑一声:“都下去。” 众人徐缓退却,谢灼伸手捞起太子案前墨痕未干的奏章:“听闻陛下有意在年节封我王爵,我原本不知真假,看了殿下的折子,才晓得这事情原来是真的。” 那上面墨痕淋漓,写了他和孟弥贞之间的关系,措辞荒唐至极,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曲解得很是不堪。 显然是想在皇帝面前爆出这事情,压下帝王对他的加封。 谢灼一目十行看完,抬头对太子一笑,不等他回答,掀翻长案,扯住太子领口,当胸一脚踹过去。 太子来不及叫人,哐一声,脊背撞在椅子上,又被弹回来:“谢灼,你疯了?!” “我看皇兄才是疯了。就为了抓个醉汉来让你解气,五城兵马司都敢驱使。” 太子要叫人进来的举措停住,谢灼手里握着那奏折,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下,悠闲道:“皇兄若是把这奏折递上去,闹得所有人都知晓这事情,那弹劾你动用京中兵马的奏折,立时就会出现在父皇案上,你要试一试吗?” 太子被他踹得不轻,捂着胸口剧烈地咳着:“你就不怕我因此迁怒于你,把这个事情捅出去,一定要和你斗个两败俱伤?” 谢灼微笑:“皇兄这样的聪明人,如今只要静待时机就能坐拥天下,怎么会功败垂成,和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皇子斗?实在不值得。” 太子被他噎住,一时间气得直倒抽气。 谢灼徐缓道:“皇兄要拿捏我的把柄,何必执着这事情?殴打储君,罪名可比风流韵事重多了,这不是更好的把柄吗?皇兄把这个事情捅上去,父皇一定对我更失望,不是更合你的意?” 太子大约是被气笑了,看着他:“你费尽心思让我驱使五城兵马司,用这个事情来要挟我,叫我不必开口不就成了,何必自毁前途?” “为了让皇兄知道,我是个可以不顾一切的疯子。” 谢灼弯腰,脚踩着翻倒的长案,手臂支在腿上,轻笑道:“你要把柄挟制打压我,让我不能翻身,我给你了,其余的事情,还希望皇兄闭紧嘴,少说话——毕竟父皇不会因为这样私密的事情杀了我,可只要我能有可乘之机,就一定会因此杀了你——谢煜,你试试看,要不要用这件事情惹我呢?” 真是有钱呐。 入京半月里,孟弥贞已经把旧日里陆家的账簿看了个差不多。 看完后,她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陆家当年,真是有钱呐。 算盘珠子拨得叮当乱响,她一页页快速翻过那泛黄的纸张。 这些东西之前陆陆续续已经被人算过许多遍,她如今只需要复核一遍,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寻出一丝半点的错漏来。 陆峥的动作比她要慢些,但也算是有条不紊。 两个人聚在一起,静默无声,只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交迭。 大半个时辰后,孟弥贞抬起酸痛的颈子,才发觉楚愈已经站在了门边:“怎么不进来?” 她看了下一遍的滴漏,时间还早,大夫却已经来了。 “小娘子和郎君算得认真,咱们不敢打扰。” 楚愈把大夫请进来:“殿下也受了伤,只是还没从宫里抬出来,想着等等回府后,就请了大夫紧着为他去处理,所以斗胆早来了片刻,不知道小娘子和郎君方便否?” “受了伤?” 陆峥抬起头,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楚愈看一眼孟弥贞,欲言又止。 孟弥贞起身要回避,陆峥抬手扣住她手腕,平和道:“贞贞走了,就听不见你家殿下伤得多重多可怜了,你确定要她回避吗?” 楚愈尴尬一笑:“今日朝会,太子状告了我家殿下一状,说是殿下夜里饮酒做乐,还调遣五城兵马司作为私用,太子事后劝阻,他反倒对着太子动起手来,害得太子告了一天假,才能再上朝见人。” 孟弥贞已经听陆峥说过来龙去脉,此刻不免疑惑——事情不是太子做的吗?怎么又被栽到了谢灼头上? 这么一番设计,反而成了被人拿捏的把柄,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陆峥则微微蹙眉:“他真把太子给打了?” 楚愈垂头:“是…殿下说,要做就做到底,这样解气些,所以去踹了太子一脚。” “太子这样指摘,你家殿下怎么说?” “殿下说自己无可辩驳,跪地请罪,甘愿受刑,太子又反过来为我家殿下求情,陛下于是说,年节临近,罚得狠了也不好过年,先鞭笞五十,剩下五十杖,等年后再受。” 鞭笞五十,孟弥贞倒吸一口凉气。 楚愈见缝插针,看着她轻轻道:“小娘子若担心,稍后可以跟属下去府上,亲眼看一看殿下,殿下见了您,也开心些。” 这样重的刑罚,他又旧伤未愈,的确叫人提心吊胆,尤其是这样重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实在叫人揪心…… 孟弥贞已经晓得了这罪名的严重性,扣在宠眷优容的太子身上,都是一柄利剑,如今落在谢灼头顶,又该如何呢? 孟弥贞绞着衣摆:“等大夫为陆郎行过针,我再跟你去看看他。” 几个人说话的工夫里,大夫在陆峥腰背八处大穴上刺下几根粗长的银针,又选了细细的银针扎遍他脊梁两侧,然后识趣地收手道:“几位先说着话,我去歇口气,喝个茶。” 孟弥贞憋了许久,终于问出来:“调遣五城兵马司的,怎么变成了谢灼?” 楚愈也不清楚:“娘子待稍后,可以亲自问下我家殿下。” 陆峥捏着她手指,慢吞吞道:“我们原本想着拿这事情打压太子,只是在这京城里,太子要更加手眼通天。事情闹出来后,太子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反其道而行之。这事情,本就是抛一个钩子给太子的,到这一步,都还是意料之中。况且这事情落在太子身上,和落在谢灼身上,意义不同。太子在朝中权势极盛,所以陛下忌惮,至于六殿下么——” 他微微笑了下:“凭他在京城的根基,陛下未必相信他有能耐做出这事情。不然,一起罚了就是,怎么还要留着五十杖到日后再打?若真生气了,哪还顾得上留他过年。不过是因为太子在朝堂上说出这事情,众目睽睽,必须立刻要给东宫储君一个交代罢了。” 看着他平和的神态,孟弥贞略略放下心来,谢灼沉思片刻,看向楚愈:“你当初查出来的东西,他交到皇上手里了?” “是,殿下赶得很着急,才查出来,匆匆忙忙就交上去了。” 这个事情他也已经告诉了孟弥贞,是关于当初炼铁一案的旧事,据说查出一点和东宫的瓜葛,当时的铁器,很多似乎流入了东宫,以至于东宫如今的武备也已逾制,陆峥听了,哦一声:“那就还好,都在预料中。” 孟弥贞也隐约明白了过来。 若单只调遣城内兵马这事情,皇帝一定对谢灼失望至极。 然而谢灼前脚才暗暗地递了密折,奏及太子私藏武器一事,后脚就被太子及其党羽当朝指摘,皇帝原本可能还对太子私藏武器一事心怀疑虑,不肯相信,如今必然添上十分疑心,觉得他是要排除异己,遮掩自己的行迹,所以匆匆发难谢灼。 也就要有这样的铺垫,过后再揭开太子面目的时候,也更显得谢灼可怜。 回过神来后,孟弥贞原本紧绷的身心放松一些。 只是既然如此,一切照安排不就行了吗,非得去踹太子那一脚吗? 楚愈站在一边,看着陆峥满背银针,客套地问候了下他如今的情况。 陆峥撑着头,笑了下,漫不经心道:“好是肯定没有你家殿下的腿脚好,不然,我也去踹太子一脚了。” 脚面被他紧按着踩过他性器,男人贴在她腿上 孟弥贞跟着楚愈走进皇子府正院,迎面就看见谢灼负手穿廊走来。 他玉冠束发,面色苍白,大氅压肩,遮挡住整个后背,身边跟着几个老臣,正握着本奏折谈论事物。 她垂下头去,装作小侍女藏在楚愈身后。 楚愈躬身:“殿下。” “事情做得不错。” 谢灼清清淡淡开口,随意夸赞一句。话说得正经无比,仿佛并没看见她,孟弥贞有点好奇地抬头,就对上男人直白露骨的眼神,正牢牢盯着她。 不知怎么,孟弥贞有点胆怯,匆匆垂下眼。 谢灼并没久留,带着身后人扬长而去,空气中弥漫一点淡淡的血腥气。 孟弥贞没有去过旁的皇子府,只在话本子里听人谈起过,说这些皇室贵胄居住的地方,无不是雕梁画栋,珍宝繁多,然而此刻—— 她看着谢灼冷冷清清、还不如她暂住的小院的皇子府,又想起账簿里面,陆家钟鸣鼎食的繁华景象。 差得似乎是有点多? 楚愈回头,有点尴尬地跟她解释:“因为要盘下那院子,所以典当了一点东西,可能看着是寒酸了点——殿下还是有些积蓄的。” 孟弥贞匆忙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这个事情。 楚愈带她去了谢灼卧房,又捧了茶水点心来给她,孟弥贞等了片刻,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谢灼推门迈进,楚愈还没来得及跟进来,他就甩手关上了门,三两步走到孟弥贞身边。 孟弥贞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男人就膝盖一弯,跪倒在她脚边。 “这是?!” “乖宝宝——” 脸颊枕上她大腿,男人沉沉低下头,语气疲弱沙哑:“帮我解开氅衣,我没有力气了。” 手指顺着下颌摸索到他领口,被她托住下巴的时候,男人顺从至极地抬起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唇,仿佛在等她来亲,或是要来亲她。 孟弥贞仓皇地避开视线,去扯他氅衣的结。 深色的氅衣顺着肩膀滑落,谢灼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动作,抱着她腰,把脸颊埋在她大腿上,而孟弥贞垂眸,看见他血肉模糊、鞭痕纵横的后背。 她倒抽一口凉气。 “我去拿药。” 谢灼牢牢抱住她:“先别动,让我抱一抱。” “那你先坐起来,地上好凉的……” 谢灼笑了笑:“可我直不起腰来了。” 孟弥贞偏过脸,实在不忍心去看:“怎么…怎么打得这样狠?” 挨完打,还要在宫里当着众人的面跟太子谢罪,又得顶着这一身伤痕若无其事地回府,处理完手头的事务,他怎么这么能忍? “犯了错,当然要挨打。” 谢灼勾着她手指,抬脸看过来:“怎么不问我痛不痛?” 孟弥贞咬紧唇:“怎么会不痛?” 谢灼却还笑得出来:“是呀,好痛啊——亲亲我好不好?亲一亲就不痛了。” 她嘴巴上又没抹药,可孟弥贞还是低下头,顺从地亲了下他:“等上了药,再继续亲,好不好?我叫楚副将来送药……” “那你喜欢我吗?” 谢灼朝圣一般跪伏在她腿边,垂落的手指捏住她裙角,探进去,摸索到她脚踝,得寸进尺道:“你说喜欢我,就让他进来。” 孟弥贞无可奈何至极,伸手摸上他额头:“打得到底是你哪里?背还是脑袋?” 谢灼蹭一蹭她腿,轻轻道:“皇帝鞭笞的我背上,你鞭笞的我心里。” 孟弥贞被说得有些心虚。 其实哄一哄他,说声喜欢,能费多少事呢?可是心里恍恍惚惚、混混沌沌的时候,许多话可以脱口而出,此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唯恐那会是个说出来就要负责的承诺,可倘若她负不了责呢? 谢灼和陆峥都不曾提起,孟弥贞却隐隐约约猜到,太子一定是拿她和谢灼的关系来要挟他,不然他其实不必这样迂回地处理这事情。 也不必受这样重的伤。 然而…… 一句轻飘飘的喜欢就这样卡在嗓子里,因为在意,反而轻易说不出来,只有不上不下地坠在心里。 谢灼没有再抬头,也没有再索求,他只是伸手握住她脚踝,要她踩在他两腿间。 隔着衣服,那地方有个东西硬得灼人,顶着她足心。 孟弥贞下意识要抽回脚,却被人牢牢按住:“孟弥贞,总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我。” “可是会牵扯到你伤口的。” “你说哪里的伤口?” 脚面被他紧按着踩过他性器,男人贴在她腿上低低沉沉地喘,半点不管他脊背上是如何血流如注。 孟弥贞再撑不住:“怎么会不痛呢?又怎么会不喜欢你?不要这么折腾自己了,好不好?好歹先上了药,止住血,好不好?” “好。” 原本低沉的声音猛地轻快起来,谢灼伏在她腿上抬了下脸,唇角带着点笑:“那叫人吧。” 握着她脚踝的手指却没松开,孟弥贞下意识要抽出脚,足尖因为这样的动作重重踩过男人性器的根部,叫他深深喘了一声。 “你这样…怎么叫人进来呀?” 谢灼轻笑着抬起头,勾住她脖颈,喘着气吻住她唇:“没关系,我忍得住,不会叫出来的。放心吧,乖宝宝——” “是我的话,一定很坏很坏,一定亲你舔你, 孟弥贞紧张的不得了。 谢灼腿上搭着那件沾了血的大氅, 遮挡住两个人之间的异象,他维持着跪在她脚边的姿势,脸颊埋在她腿上,大片的衣服被人剪开,露出鞭痕错乱的脊背,孟弥贞不忍心看,偏过头去的时候,小心克制着小腿,唯恐足尖用力,再给他添一重刺激。 然而就算小心再小心,足弓绷起的时候,也还是有一点轻柔的力道落在他两腿间,在那里轻飘飘踩过一下,叫那顶着她足心的性器被踩得微微弯折下去,男人闷声喘一下,惹得身后大夫抬起手:“殿下且忍一忍,那鞭子上带着倒刺,好多嵌在了皮肉里,不清理出来,会发炎生疮的。” 谢灼闷声道:“放手做就是,我不要紧。” 不晓得是在说大夫,还是在对她说话。 看着大夫捏着小夹子,在他伤口里翻捡摸索的样子,孟弥贞一颗心都被吊起来,怎么舍得再在这事情上面捉弄他,硬是绷着腿,不敢乱动。 楚愈站在一侧:“陛下说年前只罚五十鞭,然而用的都是带刺的荆条,这五十下打下去,皮肉都翻开了,殿下旧伤才好,背上又加新伤。陛下说是为了能好好过年才这么罚殿下,这意思是说,元日的大朝会,殿下还要参加吗?” 大夫皱起眉头:“六殿下这满背的伤,怎么撑得住?陛下也该疼一疼孩子,怎么还要……” 楚愈越说越气:“陛下什么时候疼过我们殿下?!” 孟弥贞瞪大眼,抬头看向他,手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一直缄默的谢灼也轻咳着开口:“妄议陛下,不想活了?” 因为不敢动,孟弥整条腿都麻得没了直觉,谢灼开口说话的动作叫他胸口轻轻碰了下她膝盖,一股子麻劲儿登时从小腿窜上腿根,孟弥贞含糊唔一声,小腿不受控制地轻轻一踢,然后别扭地重重踩下。 隔着衣服,谢灼轻轻咬了下她腿,忍住急促的喘息声,但脊背因此不可抑制地拱起,肩头耸动,如群山起伏。 大夫正在谢灼背上泼酒冲洗伤口,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敲了两处穴位叫他放松下:“是会有些痛,殿下再忍一忍,就快好了。” 谢灼轻笑了声:“没事,我不痛。” 腿上的麻劲儿还没过去,亟需缓解,孟弥贞咬着唇,脚趾轻轻动弹几下,然而彼此间贴得太近,她每动一下,都会踩动男人的性器,换得他一声压抑着的低喘,听得她耳尖微红。 到最后,她一动也不敢动,缩在那一处,维持着把他性器微微踩下去的状态。 楚愈小心翼翼捧了条手帕递过来:“劳烦小娘子帮殿下擦擦汗。” 孟弥贞含糊答应着,伸手托住男人的下颌,软软的手指伸进他的脸颊和自己的腿间,托着那一方帕子给他胡乱擦着脸上。 手指不小心触到他的唇,隔着帕子,男人叼住她手指,慢吞吞咬在齿间,裹挟着她指节舔弄。 像吮着她下面嫩蒂的动作。 这…这…… 哪怕知道那两个人都看不见,孟弥贞也还是红透了脸颊,她仓促地抽回手,手里紧抓着那帕子。 楚愈下意识要接过,她团成一团,纳进自己袖袋里:“他出了好多汗,擦湿了,我晚点去洗干净,再交还给你。” “无碍,这本就是殿下的帕子。” 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去,谢灼背上的伤口总算被清理包扎好,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意态闲适,整个人放松很多,只额发乱下来一缕,横在眉前,映得眼睛明亮清湛,带出点神采飞扬的意味。 两下对比,孟弥贞才像那个受伤被上药的人。 她面颊红透,呼吸急促,掌心一片湿腻的汗,略显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下意识要低头注视自己的足尖,然而足尖却踩着他那东西,要她怎么看? 谢灼并没起身,只是扯了扯那大氅,哑声道:“好了,都下去吧。” 楚愈询问是否要先扶他起来,他摆一摆手:“我腿跪麻了,让我先缓片刻。” 顿一顿,谢灼伸手点了下他:“说你那话,没旁的意思,只是要记得谨言慎行,如今都是自己人还好,不然真被人听去了,指望我这个没被疼过的皇子去救你?” 楚愈躬身应是,和大夫收拾好东西出去,门重新关上,紧绷多时的孟弥贞猛地软下去,脚面垂下,没轻没重地在他那还硬着的东西上踩了一下。 男人喘息着迎上她视线:“孟弥贞,你怎么这么懂事?刚刚那样的时候,都不想着捉弄我。” 他直起上半身,故意喘给她听,手指搭着她后颈勾着她一下一下亲:“是我的话,一定很坏很坏,一定亲你舔你,还要吸你的小奶子,吮你这里——” 嫩嫩的阴蒂被他隔着衣服轻轻弹了下,指节压在那里,微微用力地按下去,一点点揉弄着她,揉得她眼里一片水光,微微喘着气,踩得他越来越重,隔着鞋袜把他性器在衣裳底下被踩得乱七八糟。 孟弥贞含糊地闷哼一声,轻轻抗辩:“可你伤得那么重…我实在不舍得再欺负你了,你已经这么可怜了,怎么还能让你更难受?” 放荡轻挑的话语猛地顿住,逗弄她的手指也僵在原地,只有孟弥贞的脚趾却还无意识地在男人的性器上踩着。 她看着谢灼,男人仿佛一下子呆住了,僵立原地,好半晌一动不动。 孟弥贞有点疑惑,不晓得他是怎么了,足尖试探着踩他几下,微微歪头:“谢灼?” 谢灼不说话,低头俯下身去,轻轻亲吻她脚踝。 “你怎么这么乖,孟弥贞。” 他笑一声:“衬得我坏透了……” 孟弥贞想起前面那些话,疑心他是因为挨了皇帝的打,到底有些怅然,于是捧着他脸颊,软着心肠安慰他:“没关系,你坏不坏的,我都喜欢你。” “那我们两个,谁的更漂亮些?”(H) 一句话,不知道戳着他什么疯,孟弥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谢灼站起身来捧着脸亲住。 她惶然地护住他肩膀:“你的伤——” 剩下的字节都来不及讲出,就吞没在两个人的亲吻里。 孟弥贞被亲得迷迷糊糊,被护送着送出皇子府的时候,脑子里还昏昏沉沉地想着谢灼那一双亮得吓人的眼。 这人是怎么了? 真是叫人搞不明白。 她有点迷茫,但想不了太多,还有如山的账簿等着她去翻捡,谢灼也忙得很,皇帝说不能耽误过年,就真是没把他那血淋淋的五十鞭子当回事,照旧让他忙来忙去,因而一直到年底,孟弥贞都没见到他。 人虽然没见到,却收到了一件顶好顶好的礼物。 是楚愈帮着传递来的,一把合着她力气定做的弩弓,比平常的小了点,射程也短,所需的力气也小了许多:“五十步之内,自保没问题的,殿下说这把给娘子闲玩,只是还是要好好吃饭,练好力气,等着去拉大弓。” 孟弥贞欢喜得很,陆峥推开手边的算盘:“累了这么多天,我想休息一下,贞贞,射箭给我看,好不好?” 孟弥贞打心眼地想试一试,这一句正中下怀,欢喜十分地点着头,捧着那弩弓出去。 院子里没有架靶子,倒有一株梅花开得正好,于是攀折了两三枝,孟弥贞捧着那弩弓,去射那花上杂枝,用弓箭修理出蜿蜒俏丽的两枝梅花,插在白瓷瓶里,清淡幽香,很是宜人。 陆峥耐心看着,时不时喝彩夸赞两声,叫人兴致愈发高昂。 余下几条残枝伶仃清瘦,缀着可怜兮兮几多梅花,被孟弥贞捡起了,半是逗趣地簪在陆峥耳畔。 国朝男子有簪花的习俗,陛下有时也会赐花给看重的臣子,孟弥贞捧着陆峥的脸颊,轻轻亲一下他:“陆郎,你和梅花最相称。” “是么?” 他微微偏头,笑了声:“那我是贞贞最看重的臣子吗?” “当然,我只为你簪花。” 细细的花枝被捏在指尖,撩拨过正襟危坐的男人衣摆下已经勃然的性器,陆峥的簪子被孟弥贞抽开,黑发倾泻而下,那几朵梅花也散落在他发间,孟弥贞低下头去亲吻男人如冠玉般白皙清隽的脸颊,一下一下依恋地亲吻着他。 “我好爱你,陆郎——” 孟弥贞一遍遍重复着这话,说得男人微微眯起眼来,柔声笑道:“嗯,我知道。我也很爱你,贞贞,只爱你。” 孟弥贞抿紧唇,手里的花枝探进衣摆,扫过男人的性器,花朵柔软,枝条坚硬,微带凸起的硬结,扫过男人性器上的青筋、马眼,撩拨得他微微弓起腰身来,也叫两个人之间萦绕着一缕梅花的清冽香气。 孟弥贞从来心软,对谢灼讲过一句郑重其事的“喜欢”后,过后再看到陆峥,就愈发觉得亏欠,于是一遍遍剖白心意,讲遍情话。 ——却不敢再附和一句“我也只爱你”。 她垂下眼去,感受到身下男人被花枝撩拨得悸动,那柔软的花瓣颤颤巍巍落下两三片,洒在他性器上,陆峥微微偏过脸,抬手去挡住她的眼睛:“贞贞,不要看,好丑。” 花枝的尾端勾过男人的马眼,陆峥闷哼一声,几乎就这样狼狈地射出来,被他挡住视线的孟弥贞仰头亲着他手指:“怎么会,陆郎,很漂亮,我很喜欢。” 陆峥喘着气,手指压在她脸颊上:“贞贞——” 剩下还带着花苞的花枝被她反手挽在发间,空出手来,解开自己的衣衫,毫无芥蒂和阻碍地在陆峥的注视里把衣服褪尽,分开两腿跪坐在他身上。 男人的性器早被她玩得硬挺,可怜兮兮地立起来,孟弥贞抚了抚那东西,原本要直接坐下去,却被男人勾住细腰,语调隐忍沙哑:“不要,还没有湿透,会伤到你。” 于是乖乖地被他牵到脸边,坐在男人脸上。 鬓边的花枝颤颤,和她一起承受着身下男人的舔弄——陆峥仰着头,伸着舌头,一点点把她舔到高潮。 梅花散落,浑身都沾染着馥郁的香气,孟弥贞缓了好久才回神,湿着穴一路蹭过他胸口、小腹,留下一趟亮晶晶的水光。 陆峥的唇上也沾一层她的水光,正一点点把那光都吞吃下去。 她一点点蹭着滑,男人也随之半坐起来,勾着她唇,追着去亲吻,揉着她小小的奶子,把她本来就湿的小穴揉得淋漓湿透,直到她自己分开自己的穴,一点点把他吃进去,把自己撑开,让两个人完全契合在一起。 孟弥贞深深地喘一口气,软软倒在男人怀里,男人喘着,膝盖抬起,蹭过她背,他的小腿近来有了些力气,可以稍微活动一二,然而在这样的时候,还是需要她代劳许多。 陆峥有点歉疚地吻着她肩头,抚着她起伏的脊背:“抱歉,贞贞,总是让你这么辛苦。” 孟弥贞气喘吁吁吻着他,跪坐在他身上动着细瘦的腰肢,让男人的性器在她身体里进出抽插,顶弄着敏感的嫩穴,插得她自己弯下腰去,话几乎说不连贯:“可我…心甘情愿。” 两个人交吻在一起,垂落的床帐被轻轻摇动,床榻也吱呀作响。 而从夜宴里匆忙抽身赶来的谢灼就站在床帐外,一言不发、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们映在轻纱上的身影,听着这些亲昵无比的情话。 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直到第二天,在和孟弥贞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哑声问她:“他的很漂亮?” 他鬓边簪一支新折的梅花,红梅趁着冷白的面色,一时极尽秾艳。 ——是他自己折来簪上的,孟弥贞答应过陆峥,只为他一个人簪花,于是对着满院的花说诳语,讲没有合适的花可以簪。 此刻男人徐缓凑近,慢条斯理逼问她:“那我们两个,谁的更漂亮些?” 结发为夫妻(H) 男人的低喘声里,孟弥贞面红耳赤。 她偏过脸去,紧闭上眼:“我看不见,不知道!” 又忍不住催促他:“别…别说了,快点做。” 腰肢轻轻地颤动,孟弥贞紧张无比,时不时看向窗外。 ——这是她和陆峥的房间,因为大夫说今日的治疗用药颇多,须得陆峥亲自过去,是故他并不在家。 孟弥贞原本要跟着一同去,然而凭空冒出许多要她决断的事情,于是只好留下。 陆峥才离开一刻钟,谢灼就推门进来了。 男人原本是哄着说要她帮忙看看背上的伤口,哄来哄去,就交缠到了床上。 她和陆峥的床上。 孟弥贞压抑着声音:“我们去别的房间做,好不好?” 谢灼舔着她乳肉,低哑道:“乖宝宝,他一时半刻回不来的,放心吧。” “你故意的!” 孟弥贞回过神,男人笑而不答,轻声又问一遍:“所以,谁的更漂亮些?真的看不见吗,乖宝宝?” 谢灼的唇蹭弄在她耳边:“那岂不是也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惜。孟弥贞,睁开眼看看你现在多漂亮,好不好?” 孟弥贞被他讲得忍不住,小心翼翼睁开眼,往不远处的妆台镜子那瞥一眼。 她被谢灼抱在怀里,脸颊红透,比她面色更红的,是她身上已经被揉乱弄皱的衣裳。 那是谢灼带来的一件嫁衣。 乍看和她与陆峥成亲时候一般无二,细微处却瞧得出差别,从纹样到镶嵌的金玉,都有着微妙的差异。 她眯着眼仔细辨别着花纹,谢灼已经抱起她,走到妆台前面,叫她能看得更清楚些。 “喜欢吗?” 谢灼低下头,脸颊与鬓边那一支梅花一起软软拂动过孟弥贞的侧脸:“不喜欢的话,还有许多件可以选…我如今比那个时候有钱些,这段时间里,让人做了许多件出来,比这个更贵重更漂亮,你若愿意,我就叫人拿来,摆在这房间,任你挑选。” 他抬手,撩起她袖摆:“只是这件做好后,我还是想着拿过来,叫你穿上看看。” 那个时候他们的日子穷得可怜,他为了挣钱上山打猎,被狼咬伤,手臂落下深深的齿痕,一路流着血拖着手臂走回家,就这样辛苦卖命地攒下银钱,没有花在他自己身上,连带着他仅剩的积蓄,全拿来为她做这件嫁衣。 像当时陆峥那样。 给她的不是这世间最好的,也不是空口许下的承诺,是那时候的他倾尽所有,所能触及到得最好的东西。 是他当下的全部。 谢灼的声音低沉,不带一点玩笑促狭的意味:“我晓得你不会把这嫁衣穿出去,我们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在人前办一场婚仪。在你身边,我兴许也永远见不得光,可我还是想…想我们之间也有一件信物。” “其实你可以……” 其实他眼下有许多选择,完全可以不必在她这里受这么多委屈,他可以从此斩断和她的关系,可以…… 她设想不下去。 她发觉自己已经不舍得放走他了,他已经挤进了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里,也早就悄无声息地挤进她心里,叫她没办法再把他割舍出去。 谢灼仰起头,轻轻道:“孟弥贞,不许赶我走,不许说我可以找别人,这嫁衣你如果不喜欢,可以打我骂我扇我两巴掌,可不许讲那样伤人的话。” 他可怜道:“哪怕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我也期待着,能和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孟弥贞不再从镜子里与对视,而是偏过头看向他,看向真正的、切实存在的他。 男人这次却并不曾主动地、急切地吻上她,而是注视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手指绕着发丝,也勾缠住他的,叫两个人的长发绕在一起,孟弥贞轻声道:“不必要更华丽的了,我很喜欢,喜欢这嫁衣,也喜欢倾尽所有钱财,为我做这个嫁衣的你。” “全部都很喜欢。” 话音落下的下一刻,谢灼倾身凑近,手臂横在她身前,挡住那状态的棱角,防止她会撞伤,孟弥贞靠在他手臂上,被他压着唇吻得气喘吁吁。 发丝缠绕在一起,呼吸也纠缠不休。 裙摆撩起,男人的性器抵在穴边,孟弥贞偏着头被吻得气喘吁吁,眼尾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的嫁衣散乱不堪,一边肩头的衣服挂不住,滑落到胸口,男人的手伸在领口里面,轻揉着那嫩生生的乳肉。 细腰被人勾在臂弯,裙摆高高撩起,露出洁白的大腿,隐约看得见红滟滟的嫩穴,和顶弄在穴口的性器。 淫靡又荒唐。 尤其周围的景物还一遍遍提醒着她,这是她和陆峥的卧房。 昨日,他们才在这房中恣意欢好,今日,她就被谢灼压在镜前,穿着和他的嫁衣,被人顶着小穴,弄得腿间一片湿腻。 孟弥贞一时间面红耳赤,软软闷哼一声。 下一刻,被蹭弄得湿漉漉的穴肉被顶开,她站着被男人插入进来,嫁衣垂落,若隐若现、欲盖弥彰地遮挡着两个人的交合处,也叫这画面显得愈发色情荒唐。 粗大的性器插捣进嫩生生的穴肉,分开那些层迭的阻碍,一直捣到柔软的宫腔里,把那里头也填得满满当当,一下一下地碾出更多的水,叫孟弥贞一遍遍失声叫出来,爽得腿根打颤。 伏在妆台上的腰上拱起又舒展开,两条纤瘦的腿在他身下鱼尾般颤动挣扎。 孟弥贞在镜子里清楚地看见自己被肏弄抽插到失态的神情,她窘迫万分,脚趾都蜷起来,谢灼却偏不放过她,贴在她耳畔发问:“乖宝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我们两个,谁的更漂亮些?” 一番话说得她脸颊更红,孟弥贞看着镜子里自己眼波荡漾,闪烁着暧昧朦胧的光彩的样子,手指垂落,轻轻抓过妆台:“我…我不晓得。” 粗大的性器插在穴肉深处,顶弄得她一遍遍颤抖,孟弥贞仰着头含糊叫出声,再看不下去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抬手捂着脸颊:“你插在里面,我看不见,怎么比较得出来?” “是么?” 梅花的香气里,谢灼凑过来捏着她的下巴亲吻:“没关系,用下面感受,也是一样的。” 细弱的腰身被男人禁锢在掌中,随着一下下的抽插顶弄痉挛轻颤,孟弥贞后仰着脸颊,被迫注视着镜中自己孟浪着高潮的样子,含着男人的性器断续喘息着道:“你的…你的更直挺些。” 她是顶着男人的视线,被迫开口,却仍不忘给陆峥说句好话:“不过,陆郎的更粉些……” 谢灼盯她片刻,气笑了似地咬上她肩膀,慢吞吞道:“是吗?真是可惜,我们两个凑不出一个又直又粉的给你。” 孟弥贞快缩成一团了,咬着唇,捶着他:“别…别说了。” 谢灼沉沉地笑,手指揉捏着她阴蒂,揉得满手都是水,湿漉漉打湿两个人的交合处,顺着臀缝潺潺流下去,在地面上留下一痕水渍。 “没关系,他的改不了了,我还有点希望——改日我去问一问,有没有什么药膏,抹上能变得更粉些。” 他拉长腔调,抵在她耳边,一字一顿慢慢讲着,说得孟弥贞抬不起头来,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又抬起一只手,捂住他嘴巴。 她也在没办法直视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按下眼前的铜镜。 手指摸索着找到背后的镜钮,两个人的发丝早就因为欢好缠绕在一起,她扯住一缕,胡乱绑在那上面。 那是婚仪中的一步,原本该是在青庐中共结镜钮,寓意着百年好合,结发同心。 像他适才恳切说过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孟弥贞牵着谢灼的手指,喘息着轻声道:“看,如你所愿了。” 肩头蹭过一点湿漉漉的痕迹,孟弥贞还来不及辨别那是什么,已经被人抱起来。 她被放在妆台上,晃着两条腿仰头任人亲吻,身下的桌面被春水浸染出亮晶晶的痕迹,她眼里也亮晶晶的,被男人舔弄亲吻得仰起头,又被男人按着胸乳吻上颈子,洁净的奶肉在男人掌心轻颤,那一点红红的乳尖被他拿捏在指尖,慢条斯理地揉弄着。 粗大的性器重新插入她体内,在两个人交合处抽插出轻微的水声。 她深喘着勾住谢灼的脖子,被他插得轻轻打颤,脸颊伏靠着他肩膀,手指垂下去,随着那些抽插的动作,指尖轻轻撩拨过那些新生的粉嫩疤痕。 孟弥贞攀在他肩膀上往下看:“好痛呀——” 元日已过,再过几日,就要重开朝会了,孟弥贞有点不忍:“你是不是又要再挨打了?” 谢灼轻笑:“没人提起的话,这事大约就过去了。” “太子不会提这事情吗?” 谢灼嗓音沙哑地低语:“他没机会了。” 孟弥贞还不解这话里的意思,想追问,却被谢灼搂抱在怀里,一下下顶弄到高潮,头脑昏沉,一时间再顾不得这许多东西。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那番对话,男人这次做得比之前更卖力,鬓边的梅花枝不知何时跌落腿间,柔软的花瓣又在一次次的抵弄抽插里被碾碎,散乱地混杂腿心处。 梅香缭绕。 一切结束的时候,孟弥贞小腹都被射得微微隆起,腿根处白浊的浓精不住溢出,湿腻腻得很是难受,她伸着细软的手指去挠他胸口,闷闷地发出喘声。 “吃不下了…太多了——” 她委屈地念叨,谢灼清理着她身上这些暧昧的痕迹,手指紧贴着她小腹,沉沉道:“吃得饱些,多长些肉,才拉得动弓。” 孟弥贞咬住他指尖:“拉不动弓,是因为…师父太忙碌,没时间教徒弟。” 谢灼低头亲着她,手指撩拨,几乎要把她裹挟进另一场性爱里,把她揉捏得又高潮一次,才伸出湿漉漉的手指,替她换上衣裳:“再等一等,就来教你。” 孟弥贞呢喃一声,被他抱回床上,在他的安抚里睡去。 谢灼注视她片刻,站起身,随意往外扫了一眼。 角落里的弩弓被擦拭得崭新,他拎起来比划一下,抬起手臂,随意至极地往外射出一箭,羽箭穿枝而过,钉在墙上,院里的梅枝纷纷颤动,花瓣纷纷然落下,堆满树下男人肩头。 陆峥拂去肩膀上落花,冷冷抬眼看向他。 谢灼轻飘飘笑了声,抬手抵在唇边,轻嘘一声。 借着半开的窗扇,陆峥看得见他嚣张恣意的神色,也清楚看见,半挽起的床帐里,他和孟弥贞夜夜共枕的床上,孟弥贞伏在枕上,胸乳半掩,睡得酣沉。 “谢郎君做了美梦,还信以为真,半夜闯进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人日之前,陛下颁了新的诏令,封谢灼为楚王。 事情是好事,毕竟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皇子早已受封,只有他,二十多岁,品阶比小他十岁的幼弟还要低上一重。 孟弥贞有些奇怪:“陛下前段时间不是还在罚他吗?” 陆峥道:“罚完就过去了,新的差事办得好,自然就该赏了。” 他说完,揉了揉眉头:“贞贞,我有些累,今天就到这里,好不好?” 谢灼那边似乎好事不断,孟弥贞和陆峥的进展却不算太顺利。 孟弥看一眼堆了满桌的账簿,他们已经陆陆续续算过了事发前半年的账簿,却毫无头绪,一切严丝合缝——陡增的大笔银钱,和意味不明的各类支出,似乎都昭彰着一个不言而明的事实。 陆峥的腿也再没起色,日日极粗的银针扎进皮肉,却不能叫他的小腿恢复,又徒增各种烟熏火燎之苦。 孟弥贞心疼无比,人也怏怏地没有精神,坐在廊下,随意翻看着一本游记。 作者是位老臣,各种经历写得不太有意思,又多溢美之词,对如今皇帝奉承良多,从新建的宫室的庄严肃穆到各类祭祀大典上的赫赫风姿。 孟弥贞看得乏味至极,一页页翻过,几乎倒头欲睡。 风吹纸页,匆忙略过数页,是讲太子重修明台的事情,书里对那高耸如云的宫室大书特书。孟弥贞皱起眉头,前面写皇帝修太极宫还没多久,怎么这样短的时间里,又大修土木? 繁杂的思绪被拼凑上一角,昏昏沉沉间,孟弥贞隐约觉出一点不对来。 一只手搭上她肩头:“困了的话去屋里睡吧。” 孟弥贞一个激灵:“陆郎?” “吓到你了?” 陆峥垂着眼:“抱歉,贞贞,我心情不太好,影响到你了。” 再多的安慰仿佛都是琐碎,孟弥贞抱住她腰。她轻轻说:“人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开心呢。” 陆峥并没笑,只是慢慢抚过她长发。 冷风萧萧,卷动书页,孟弥贞盯着那上面细小的字句,皱起眉头,她骤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捧起那本书,匆匆翻看到最前面,寻找着宫室建成的日期。 因为事涉多处,当时送来的账本不止陆家的,还有各处官司衙门,甚至连帝王内帑的都抄录来了两册。 这是当时案发时候,都没翻捡出来的东西。 若非多年积蓄的人情,根本不能如此齐备。背后奔走多少,孟弥贞不敢细想。 她猛地站起身,奔到书柜前,循着记忆一处处翻找,工部、礼部、户部、吏部的依次翻开,最后甚至翻出内宫的记录。 冷风萧瑟,孟弥贞仿佛被人攫住了咽喉,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手里的纸页被揉捏得乱七八糟。 ——太兴十三年,太子主导修缮明堂,复太宗旧礼,耗资繁巨,天下叹服。 太兴十四年,陆氏案发。 一瞬间,孟弥贞陡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牵扯这么多人命的事情查得那么潦草匆忙,陆峥垂眼,和她注视着同一行字眼:“贞贞?” 孟弥贞说不出话,拉过算盘,不及坐下,弯腰匆匆盘算起来,横跨六部诸司,内宫外朝,各类繁杂细微的算计淋漓记满半纸,孟弥贞来不及擦干手上墨痕:“太子!” 陆峥的目光落在她手头纸上,读过两行,就明白了孟弥贞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主导修缮明堂的钱银,是自炼铁的钱银出。” 眼睫落下,在他眼底垂下一片阴翳,有风吹过,桌上的书页哗啦吹动,孟弥贞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陆峥缓缓吐出一口气:“太子当时也才十五岁,说是主持修缮,更多的也还是他外祖魏家的手笔。不过,你算得大约没错。” 他垂着眼:“这事情是太子,也只能是太子做下的。” “郎君,小娘子?” 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叩门声,楚愈站在门边,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陆峥徐缓道:“没事,进来吧,地上东西多,楚副将见谅。” “无事,无事。” 楚愈边说,边帮着收拾,给大夫让出一条路来。 “谢灼呢?” 孟弥贞心乱如麻地听楚愈解释:“殿下手头有些事情,暂时走不开,说晚两天再来看娘子,请娘子不要怪罪。” 说着,翻找出个信封来:“殿下说,传话太没诚意,亲手写了封告罪的书信来。” 孟弥贞接过信,拆开看了两眼,不过是惯常插科打诨的话,她匆匆看过,到底被逗得脸上多了点笑。 看过两遍,孟弥贞把信塞在袖子里,那里还有一团手帕,那天给谢灼擦完汗,洗干净后随手一塞,就一直忘记还他。 她扯出来,交给楚愈:“他的。” 顿一顿,她抬起笔:“我可以给他回信吗?” “当然,当然。” 楚愈喜不自胜,凑过来帮忙磨墨。 孟弥贞言辞简略地把这事情写了,脑海里再把这事情复盘一遍,孟弥贞又觉得不对。 那些东西虽然横跨各部,须得人通晓诸司账务,才能想起里面蛛丝马迹的联系,然而对她来说,这东西还是来得太轻易了,仿佛有双手暗地里推动引导着,引导着她查出太子来一样。 这一样猜想也被她添在信里,话到最后,她不免觉得太过冷硬,在上面添了两句问候的话。 午夜,孟弥贞被一阵细碎的动静惊醒,屋里燃着一豆灯,勉强映亮周匝,孟弥贞隐隐约约看见谢灼站在床边,和陆峥僵持着,气氛冷滞。 孟弥贞疑惑:“你们在做什么?” 陆峥揉一揉眉头,深吸一口气:“谢郎君做了美梦,还信以为真,半夜闯进来,偏说你想他了。” 后进门的总是爱撒娇闹性子,我不会和他一般 孟弥贞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她信上的内容,茫然不解地看向谢灼——她是问候了几句,但什么时候明说过想他? 谢灼抛出那帕子来。 “横也是思,竖也是思,你给我这个,意思不是昭然若揭?” 陆峥笑了声:“从前竟不知,谢郎君这么风趣。” 孟弥贞哑口无言,要伸手去接那帕子,谢灼却又纳回袖子里:“你送我的,我要好好收着的。” “谢郎君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想歇着了。” 谢灼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有事找你,陆郎君想歇尽可以歇。” 陆峥微微一笑:“抱歉,我说得不够明白——你若是没有什么正事,可以走了吗?” 两个人隐隐有吵起来的苗头,孟弥贞咳一声,伸手隔在他们中间:“好了,好了——谢灼,楚副将说你忙得很,你今夜风尘仆仆,来跑这一趟,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灼手里端着那盏灯,凑过来看她:“楚愈说你不太开心,我看你写给我的信里,好像也有些沉闷的样子,于是过来看看。” 孟弥贞觉得他们之间的姿势简直古怪至极。 谢灼端着灯站在床边,半弯着腰打量她神色,而陆峥就坐在两个人之间,灯火摇晃,恰好映在他脸上,叫他微微眯起一双眼,此刻正意味不明地看向谢灼。 这也太叫人窘迫了。 被褥下,孟弥贞握住陆峥的手指作为安抚,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 被褥外,灯火轻微的热度在脸颊边晃动,凑近了看,才发觉谢灼的神色疲惫至极。眼下一片深深的乌青,平日总微笑着的唇不自觉垂下,对上她目光的时候,才勉强一笑。 那帕子轻柔地撩拨过她脸颊,他轻轻道:“好想亲一亲你,只是陆郎君在这里,好不方便。” 陆峥语气平和地笑了声:“不急,谢郎君再等等,等我死了,就不碍你的眼了。” 孟弥贞轻轻拍一下陆峥:“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 陆峥抬眼,瞥了眼谢灼。 “谢郎君走了再说吧,我怕他多心,觉得我在呸他一样。” 谢灼冷笑一声,忽然吹灭了那烛火,周匝猛地暗下去,只有一点弱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映出朦胧昏暗的光影。 脸颊被什么轻柔地触及,一只手捏着她下巴,慢吞吞寻到她唇,轻轻吻着她,勾着她舌尖发出暧昧的喘息。 谢灼在亲吻她。 孟弥贞骤然一惊,被褥下的手指骤然收紧,和陆峥的纠缠在一起。 一片浓浓夜色里,他们三个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共处——孟弥贞牵着陆峥的手,和他宿在同一张床上,却在黑暗里和谢灼接吻。 过了不知多久,谢灼才放开她。 孟弥贞的掌心汗湿一片,陆峥一言不发,但孟弥贞听得见他隐忍的喘息,她很窘迫,不知所措地在被褥下蜷起小腿。 谢灼的手指搭在她后颈,在她耳边轻声道:“乖宝宝,你的信我仔仔细细看过了,意思我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保护好自己。” “可以走了?” 陆峥徐缓开口,声音沉沉。 孟弥贞的耳根仿佛有火在烧,几乎要红透,她含糊答应着,感觉到谢灼抚了下她肩膀。 就在她以为谢灼要走了的时候,男人又欺身凑过来,亲一下她脸颊,发出响亮的声音。 “等我下次来,教你拉弓。” 那帕子被塞到她掌心,他的声音轻得很:“我也很想你。” 掌心的帕子下意识握紧,另一只手也被陆峥回握。 孟弥贞小声道:“陆郎,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陆峥平和道:“无碍,后进门的总是爱撒娇闹性子,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叫你心烦的。” 这事情仿佛平静生活里的涟漪,第二日早起,两个人都没提起,孟弥贞埋头继续和陆峥一起盘算账务,顺藤摸瓜的找出更多痕迹,闲暇时候,就端着弩弓练习。 此事之外,有件事几乎叫孟弥贞欣喜若狂——陆峥可以站起来了。 他的小腿勉强可以用上些力气,开始能扶着东西摇摇晃晃站上片刻。 这事叫孟弥贞把所有事情都抛在了后面,专心陪他练习,天寒地冻的元月里,日日累出一身汗。 不知不觉里,外头隐隐变了风向。 孟弥贞找出的蛛丝马迹作为凭据被放在了帝王的桌案上,几乎一夜之间让太子立在风口浪尖,孟弥贞却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继续往前演算着账务,试图找出更多的漏洞。 这天,楚愈带了数十亲兵,和太子一党最新的消息来。 “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如今看太子的意思,大约是准备弃车保帅,舍弃自己外祖一家,保住自己了。太子外祖家这些年凭着太子,在京城恣意横行,也太猖狂了些。不知这些人当日为非作歹的时候,可也想得到自己会成也萧何败萧何么?” 孟弥贞歪头,只觉得这事情也太轻易了,仿佛有双手推动着这事情行进。 然而这事情的结局对他们总还是有利的,孟弥贞暂时没想太多,指一指楚愈后面的亲兵:“这是?” 楚愈道:“殿下担忧太子恼羞成怒,会对娘子不利,因此指派了这些亲兵来护卫娘子,原本想再多安排些,只是亲兵不能带入京,除了几个负责殿下日常起居的,就只剩下这些人了——娘子放心,他们不会惊扰娘子和郎君的。” 这是一番好意,孟弥贞答应着:“他也要保护好自己。” 陆峥皱眉:“恼羞成怒和破釜沉舟都有可能,你叫你家殿下也留意着城中兵马动向。” “郎君的意思是?” 孟弥贞明白过来,咬唇轻轻替陆峥注解:“陆郎的意思是,断臂自保外,太子还可能会…谋反作乱。” 她的手臂还搭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像正勾 这话说得众人心头一凛,孟弥贞自己讲完,也觉得有些心惊,只有陆峥垂着眼,慢慢道:“不过,我猜想,皇帝应该是会有所提防的,倒也不必太过挂心。” 这事情到底敏感,不该多提,楚愈应诺领命,躬身出去。 窗外北风呼啸,几点雪花飘下来,入京之前,一路上陆陆续续下了几场雪,进了京城,又只是阴云叆叇。 如今要出正月了,却浩浩荡荡下起一场大雪。 孟弥贞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雪,拥着被子,燃着火盆,和陆峥坐在窗边闲看。 无边无际的天空泛出锅底堆积的灰尘的颜色,抛棉扯絮地落下一片片雪花,冷风扑面,倒还不是很冷。 陆峥拨着炉子里的炭火,声音闲适平和:“下雪不冷化雪冷,看来今年,要有一场倒春寒。” 孟弥贞只觉得新鲜。 他们从前的小镇位置偏南,一年到头都下不了几场雪。入京路上的雪被车轮马蹄践踏,污黑一片,又实在看不入眼。 此刻万事万物被大片皎洁柔和的白雪笼罩覆盖,天上地下浑然一色,叫人心神动荡。 孟弥贞叹气道:“京城是繁华地,可这里的勾心斗角、腌臜世事,也实在太多。” 她搭在陆峥肩头:“天下这样大,各地的景色都浑然不同,等这事情了结,你的腿说不定也就好个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离开这里,去游历天下,看书里写得名山大川、风土人情,好不好?” “我会陪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陆峥揽着她:“你想离开的话,不必等事情结束,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好不容易事情有了转机,怎么能半路逃脱?我知道这是你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留在这里,陪你好好做完。” 然而再好的景色,看久了也还是会出问题。 因为孟弥贞喜欢白雪皑皑的景象,小院里只清扫出一条细细的小径供人行走,临窗热酒观雪久了,她的眼睛隐隐有些刺痛。 孟弥贞最开始不觉有异,然而时候久了,她发觉自己甚至开始看不清东西了。 她有些惊慌,又怕惹得陆峥担忧,摸索着走下床,想自己去叫人。 然而眼前的东西太过散乱模糊,她摸不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双手稳稳撑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孟弥贞握着陆峥的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怎么回事,我的眼睛好像有些看不清了。” 陆峥一边扬声叫人,一边把她揽在腿上,问她具体是什么感受。 眼前的东西已经完全模糊下来,只剩下晃眼的白光,孟弥贞慌张起来,小声抽噎地讲着,陆峥轻轻哄着她:“听起来是看雪看久了,害了雪盲症,都怪我没有及时提醒你。放心,眼睛不会没来由就瞎掉的,如果真是雪盲,一两天就能好全了。” 眼睛不会没来由就瞎掉的—— 寻常至极的一句安抚,却叫孟弥贞心里一阵发酸,搂着他脖子,摸索着去亲吻他。 陆峥摸一摸她背,语气无奈又宠溺,低低道:“贞贞,先叫大夫看一看你,我们再亲,好不好?” 孟弥贞才意识到这房间里多了个人,脸颊一红,恨不得缩进陆峥怀抱里再不出来。 确实是雪盲,大夫嘱咐孟弥贞要注意避光,又开了一副汤药给她。 汤药被干脆利落地闷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陆峥亲自裁了一条白绸布给她缠上。眼前原本还能感些光,蒙上那布,眼前就彻底暗下来,孟弥贞哎呀一声:“这样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这两天可怎么办呢?” 陆峥微笑:“无事,由我暂时做你的眼睛。” 孟弥贞念叨着果然什么东西都过犹不及,和陆峥在一起腻歪了大半个白天,等到了夜间,陆峥去洗漱,两个人才暂且分开。 天虽然黑了,但屋里还点着灯火,她眼上的白绸因此并没解开,失去了对光的感知的事情叫孟弥贞恐慌至极,急于寻找些东西依恋,她伸手摸索到一件衣裳,抱在怀抱里,嗅着陆峥身上残余的淡淡的松柏气息。 她只是一两天看不见,就心绪不宁,陆郎那个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正想着,一只手隔着眼前白绸,轻轻触了下她眼皮。 是陆峥回来了? 孟弥贞仰起头,张开手臂,被人躬身搂着腰轻轻抱住。 她用唇摸索着去亲吻男人的脖颈,顺着去亲吻他的唇,轻轻道:“我好心疼你呀……” 男人含糊嗯一声,轻柔地回吻着她,手指搭在她胸乳上,慢条斯理地轻揉着那白腻的软肉,勾着她腰身把她压在床上蹭弄,彼此的鼻尖亲昵地相触,喘息声暧昧纠缠。孟弥贞搂着他的脖颈,被一点点扯开腰带,褪下衬裙,向男人袒露出粉嫩的小穴和白净的大腿。 她仰起颈子,软声道:“陆郎——” 身上的男人却没来由嗤笑一声,孟弥贞愣住:“谢灼?!” 谢灼懒散道:“不然?” 他声音里的情绪喜怒难辨,孟弥贞惊惶失措至极:“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你这里三灾六病不断,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他一边讲,一边慢条斯理地扯开她领口系带,叫她袒露出随着呼吸轻颤的乳肉,低头给她慢吞吞舔弄着:“我来了这里,看你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这里,才走近,就张开手臂要人抱,叫我心疼的不得了,于是就现在这样了——不然你要我还能怎么做,乖宝宝?还是嫌弃我,觉得我不该来看看?” 他问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你那天说喜欢我,难不成是骗我的吗?孟弥贞,我背上的疤可还没愈合呢,你不许说伤我的心的话。” 他说得有点道理,可陆峥马上就要回来了,要他看见现在这样子,也太不妥了! 孟弥贞正慌乱着,猝不及防,门外当啷一声。 另一个男人隐忍的呼吸声远远传来,是陆峥。 孟弥贞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她乳肉轻颤,腿心大张,被人压在身下舔弄得脸颊绯红,气喘吁吁,甚至她的手臂还搭在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像正勾着人索吻。 “陆郎,我们……” 孟弥贞慌得讲不出话来解释,谢灼悠然笑道:“陆郎君,好巧啊。” 陆峥轻轻道:“你们在这里做事…我不好耽误,先去别的房间了。只是贞贞今日身心俱疲,谢郎君你懂事些,千万顾忌着她的身体,不要累到她。” 虽然看不见他神情,可孟弥贞听来,却字字锥心,挽留的话脱口而出:“陆郎,别走!我要你留在这里——” “你不是分出了谁更粉些谁更直些吗?此刻蒙 “你要怎么样,叫他一起吗?” 谢灼的头深深埋在她颈侧:“别想把我赶走,孟弥贞。” 一双带着茧子的手抚摩过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肉,把那些衣物一件件褪去,到最后只剩下挂在肩颈上的抹胸。 背后的带子已经散开了,独留颈上的系带松散悬着,被乱颤的胸乳顶得起伏。 下一刻,另一双手绕到她颈侧,徐缓地解开那系带。 一时间,她浑身都裸露出来,只剩下缠绕在眼前的那条白绸,遮挡住她全部视线,叫她只能用其他感官去感觉现在的情况。 从听到的、嗅到的、碰到的,与被触及的。 “陆郎——” 孟弥贞感受到身侧的床榻被压下去一点,陆峥坐了上来。 她几乎被松柏的气息环绕,然而在另一侧,谢灼不容忽视地握着她手指,等她答复。 孟弥贞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样。 她只是不舍得陆峥走,可是要把谢灼赶走吗? 男人的下颌贴着她掌心,指尖轻动,会挠过他下巴和脖颈间的那一块柔软脆弱的皮肉,像安心被她逗弄的一只狗,正把脑袋搭在她掌心,对她摇尾乞怜。 一片昏暗里,孟弥贞听见他咬牙切齿又倍觉可怜的声音:“你说你喜欢我的,孟弥贞。” 陆峥的音调则尽可能地放缓,像是要说服他自己一样一遍遍重复:“我没关系的,贞贞,我没有关系……” “陆郎——” 她叫一声,又向谢灼无措地解释:“没有…没有要赶走你。” 孟弥贞勾一勾手指,轻挠过男人那里,摸索着低头去亲了亲谢灼,并没亲到唇,那一吻落在了脖颈上,在她的唇下,男人的喉结慌乱地滑动。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握住陆峥,带着他的手指揉上自己的胸乳。 这几乎是一种默许,亦或是一种邀请。 邀请他们两个,和她一起做这事情。 像那个酒醉的月圆之夜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那时候她醉得酣沉,此刻却全然清醒。 细瘦的腰被人勾住,取悦她似乎成了两个男人的第一要务,他们仿佛在互相比较着,好像谁先取悦她,谁就赢了一样。 陆峥握住她乳肉,徐缓揉捏着,谢灼则从身后探过来,握住另一只乳来揉捏。 两个人揉弄的手法全然不同,一轻一重,却都色情无比,还伴随着吮舔咂弄,很快,两个乳头都湿漉漉地硬挺起来,孟弥贞胸口剧烈起伏着,那挺起的乳头也随之乱颤。 唇也被人吻住,最开始是被谢灼勾着偏头与身后的人亲吻,舌尖被人挑弄着探出来暧昧地交缠,发出细碎的水声,随后又被扣着后脑勺,压着深深亲吻下去,呼吸、津液尽数被攫取,亲吻得她昏昏沉沉,下意识推搡着男人胸口的手臂都软软垂落。 和谢灼亲吻的时候,陆峥的手指伸下去,勾着她腰,分开她双腿,抵着她小穴慢吞吞玩着她嫩屄,把那粉嫩嫩的地方弄得湿漉漉的,一片水声。 休息换气的间隙,陆峥捧着她脸颊亲吻上来,他要柔和得多,一点点慢吞吞地吻着她,亲得她腰酥腿软,几乎要软绵绵栽倒在男人怀抱里。 亲吻渐次下移,直到分开她臀瓣,掰开多汁的桃子一样把她分开,唇贴在上面,一下下吮舔着,叫那原本就充盈的春水愈发泛滥,穴肉里湿泞不堪,嗦弄着男人的唇舌。 身后的谢灼也并没闲着,一边扣着她后脑和她接吻,一边揉着她软软的胸乳,红艳的乳珠被压在掌下,慢吞吞揉弄着。 下腹因为舔弄而一点点收紧,随着那探进去的唇舌几乎要轻轻抽搐起来,孟弥贞发出一声畅快的叫声,紧绷着小腿泄出来。 一个人舔完,还来不及休息,另一个人的手指就又插进去,给她又揉又亲地弄着,把脆弱的阴蒂玩弄得充血肿硬,水光漉漉地顶出阴唇。 孟弥贞最开始还分得清是谁在亲她,是谁在舔她,又是谁在揉小奶子,然而随着她一次又一次高潮,一切都混乱起来。 她含含糊糊叫出谢灼的名字的时候,被人压着唇捏着舌头轻轻道:“他在给你舔,贞贞。” 而就在她以为是陆峥吮着她乳肉的时候,又有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乖宝宝,自己摸一摸,看看我到底是谁。” 孟弥贞昏聩混乱起来,分不清就干脆不再分,反正都是在取悦她叫她开心。 身上尽是被爱抚过的痕迹,腿心处湿淋淋地轻颤,断续泄出一股股春水,身下的被褥湿得能绞出水来,有人扯开床单去换新的,有人托着她后脑喂她喝进茶水。 她隐约听见陆峥温声询问她想和谁做,被谢灼冷声打断:“你晓得她一定偏袒你。” 陆峥平和徐缓道:“贞贞偏袒的不是我,是她更喜欢的那个,谢郎君何必对我这样疾言厉色?” 这问题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内部解决,没有人会愿意先妥协,最后还是孟弥贞来做决断。 谢灼坚称一定要个公平,然而这种事情,要怎么公平?怎么才算公平? 好半晌,孟弥贞含混道:“抽签来决定好不好?” 话脱口而出,她自己都觉得这提议荒唐至极,这算什么事情,三个人一起做就足够荒唐了,她还要用抽签决定谁先插进来?! 然而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孟弥贞靠在枕上,伸出手,胡乱摸索到个男人的性器,硬挺、滚烫,顶端马眼泌出湿润的液体,圆硕的龟头被润得一片湿滑。 摸到的下一刻,她就立刻缩回手,局促道:“先…先这个好了——这是谁呀?” “你猜一猜呢,乖宝宝?” 谢灼轻飘飘道:“你不是分出了谁更粉些谁更直些吗?此刻蒙着眼摸,就分不出差别了吗?” 像是被抽爽了一样。(3P,H) 这样暧昧的话语,孟弥贞有点踌躇,犹豫半晌,伸出手去又摸一摸那东西,手指顺着龟头,略过冠状沟,她艰难辨认着形状,迟疑道:“谢灼?” “怎么?” 男人轻飘飘笑了一声:“想要我是吗,乖宝宝?” 一只手温柔却有力地握住她手腕,陆峥徐缓道:“六殿下何必逗弄贞贞?” 囫囵抚摩过手中的性器,孟弥贞听见陆峥低低的、隐忍的喘息声:“摸出来了吗,贞贞?” 眼前的白绸因为适才的舔弄松松垮垮,摇摇欲坠,陆峥凑过来为她重新系好,在这间隙里,他抵在她耳畔,颇有求知欲地询问:“谁的更直些,谁的更粉些?” “我…我浑说的。” 孟弥贞有点慌乱地解释,被人抱起来坐在腿上。 湿漉漉、水淋淋的穴轻柔分开,里头已经足够湿,除去最开始把龟头全然含入的时候,略有些艰涩,余下的插入的过程都顺畅无比。 略微上翘的粗大性器于是顶弄着插干进来,原本就汗湿的发因为被撑满的刺激而被甩在脑后,孟弥贞紧紧搂着陆峥的脖颈,抵在他肩膀上承受着那东西一点点被插入体内时候的感受。 嫩屄被人填满,被玩得肿硬的阴蒂随着穴肉里抽插的动作似乎也一下一下搏动着,小腹随之抽紧,叫人烧灼起熊熊的欲望,渴望更多的爱抚和亲吻。 孟弥贞仰头找陆峥索吻,却被人抬手压住唇:“你怎么能这样偏袒他,又要和他做,又要与他接吻——你好歹也该看一看我,孟弥贞。” 带茧的手指插进嘴巴,男人分开她牙齿,压住她软软的舌尖玩弄,津液顺着唇角流出来,又被另一男人亲吻吮舔得干净。 谢灼的手伸在她胸前,勾着她脖子要她回头与她接吻,一片错乱里,孟弥贞呆呆地张着嘴巴,任人亵玩粉嫩的小舌头。 男人亲她亲得很用力,唇都微微肿起来,身下,陆峥在她穴肉里徐缓柔和地抽插,榨出大股的春水,把那粗大的性器都润出一层水光。 随着抽插的动作一点点深入,性器上的青筋浮起,仿佛有着独立的生命一样喘息着搏动,然后被深深插入她穴肉里,一起一伏地顶弄着那些层迭的软肉,爽得她的脚趾几度蜷起,在潮喷的边缘大口喘息。 搭在陆峥肩头的手指挠过他后背,另一只手则垂下去,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性器去揉弄。 她如今熟练得多,已经不再是最开始时候手足无措的样子。 粗大的、凶兽一样狰狞的东西被她压在掌心当作猫狗一样揉捏,手指抵在龟头下慢吞吞轻挠那软软的前端,像适才她挠男人的下巴一样,随后极随意地把那东西握在掌心,揉搓捏弄,囫囵抓握着碾弄。 她看不见谢灼现在的样子,但猜想他一定快活得很,因为他故意附在她耳边来喘,一下一下,粗重绵长,叫她晓得他被揉得有多快活。 真是…孟浪! 陆峥克制得多,只是揽抱着她,不疾不徐地在她穴里开拓,那小小的宫口被他抵着顶弄,插得她腰身又酥又麻,浑身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被插得太舒爽,孟弥贞几乎顾不得手上正玩弄的性器,手指松松垂落,却又被人顶着轻轻蹭过掌心,马眼处泌出的液体蹭了她满手,一片湿腻。 她于是敷衍地收紧手指,抓着那东西上下胡乱地撸动两下。 谢灼坐在她身后,对这样的敷衍很是不满,他搂抱着她,抓着她胸乳轻轻地揉捏:“孟弥贞,你什么时候能疼一疼我?” 穴肉里,陆峥坚定又沉沉地往她穴肉深处顶弄着,一点点拓开那紧缩的宫口。 孟弥贞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小腿用力到抽筋,掌心被蹭弄到腻烦,于是随手一挥,啪一巴掌甩过去,指尖抽过男人下腹,在那里也落下一痕指印。 “这就算是疼我了?” 身后的男人咬着她耳朵闷哼一声,随即发出一点快活的轻笑。 像是被抽爽了一样。 反正都是她的男人,何必分得这么清楚?(3P 只是孟弥贞暂时顾不得他了,她仰着头,发出深沉娇浪的喘叫声,在被插入最深处时颤抖地潮喷,湿漉漉地浇透新换的被褥,脚趾蜷起又蹬开,踩过身前男人的膝盖。 适才柔缓的抽插被大开大合地顶弄取代,陆峥勾着她的腰身,一下一下撞进她穴肉里,在最深处勾缠着她的欲望,和她腻歪地纠缠在一起。 谢灼伏靠她身后,为她收紧眼前摇摇欲坠的绸带,防止那东西在她和陆峥交欢的时候被晃掉。 孟弥贞听见他喘息的声音:“孟弥贞,也就只有你,能叫我心甘情愿这么窝囊。” 她昏昏沉沉偏过头去,抬头胡乱地亲了他一下,因为看不见,又被顶弄得一直在上下乱颤,那亲吻落在了他下巴上,匆匆触碰,一点而过。 抽插过几十下后,陆峥终于射出来,把小小的子宫撑得满满当当,更多的吃不下,顺着腿根流淌下来,湿腻地沾满她大腿。 半软的性器从体内抽出,男人爱怜地亲吻着她带汗的脸颊,谢灼的手指却已经伸到身前来,插在穴里,拨弄着为她清理里面满溢的精水。 孟弥贞下意识偏头:“不…不要——” 谢灼哑声:“怎么不要?里面都被弄脏了,不要清理干净吗,乖宝宝?” “是陆郎…不脏的。” 孟弥贞仰着头,含住陆峥的手指,舌尖裹挟着他的指节,吮出含糊的水声,谢灼在她身后沉沉地笑,两三根手指插在她穴里,勾弄揉捏着里头敏感的软肉:“是么?那么等等要一视同仁,把我的东西也一起吃进去,好不好?” 被人这么揽着腰又插又揉,才停歇的情欲很快又撩拨起来。孟弥贞扭动腰身,把那手指吃到身体更深处,嘴巴里含着陆峥的手指,呆呆地答应着谢灼的话:“好,好……” 谢灼轻笑一声,勾着她腰,把她压在身下,性器蹭弄过她下腹,在那一处轻轻戳弄着皮肉,然后才抵着阴阜滑动下去。 他仿佛也看不见,胡乱地顶着她,顶过饱满的阴阜,阴唇,还有那充血的敏感阴蒂。 一下一下,还没插进去,就顶得孟弥贞浪叫着高潮,胡乱伸手抓挠着他的肩膀,紧搂着他埋在她胸前吮吻奶子的脑袋,抓着他的头发喷出一股股春水。 谢灼显然是别有用心——这样的体位叫孟弥贞几乎全然被他笼罩在身下,陆峥很难再参与进来。 孟弥贞有些仓皇地叫了声“陆郎”,被人轻轻握住脚踝:“别怕,我在这里呢,贞贞。” 那一声“呢”轻飘飘的,带着点抚慰身心的效用,孟弥贞的腰身软下来,感受到足心处顶上个男人的性器。才射过精的囊袋已经又一次饱满,晃动着被她踩在脚下。 他比谢灼要懂事体贴得多,不需要她分出心神来再去照料他的感受。 孟弥贞被谢灼分开穴、插进去,顶弄得腿心乱颤、小腿紧绷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或轻或重地踩上他性器,把那东西碾在床面上亵弄。 眼前的白绸随着男人的抽插顶弄一下下晃动,撩拨过她的眼皮,轻飘飘仿佛羽毛颤动着拂弄。 视线被遮蔽,其他的感官被无数倍放大,男人的喘息声在床上不同的位置起伏不定,粗大的性器撑开紧缩的穴肉,一点点顶弄着穴肉深处,脚心下踩弄着的性器也一样滚烫,因为才从她穴里抽出来,还沾着湿滑的春水,很容易就踩得偏向一边,然后随着下一次的抵弄再乖顺地蹭到她脚下。 所有的感官都叫她清楚地明白,她是清醒着在和两个男人做爱。 就这样又断断续续做了许久,孟弥贞已经分不清是谁插在她穴里,她手里握着或是脚下踩着的,又是谁的性器。 床榻上一片狼藉,精液和春水混杂在一起,充盈着浓密的情欲的气息。 她身上也沾满了欢爱的痕迹——乱颤的乳肉上漉漉闪着光,是被人舔弄吮咬出的印记,下头的小腹被射进来的精水撑得鼓起,像怀了孩子,饱满的阴阜上错杂着几记牙印,粉屄被男人粗大的性器摩擦得充血发红,嫩肉软烂,随着她伏在床上轻颤的动作一股股流出浓精。 有人抚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问她是怀了谁的宝宝,也有人贴在耳边,要她猜测现在和她做爱的是谁。 孟弥贞最开始还胡乱去答,到最后她微微仰着头,含糊亲吻着身边揽靠着她的一个男人:“怀的是…我的孩子——” “正和我欢好的,是我的男人。” 反正都是她的男人,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起风 酣畅异常的一场欢爱过后,孟弥贞疲惫不堪,软软伏在陆峥怀里,任人给她擦拭清理着身上的痕迹。 陆峥抚着她肩膀,轻轻拍着她脊背,哄她入睡。 或许是因为太累,又或许是因为终于跨过心里那道槛,孟弥贞睡得难得的安稳,一觉到天明,眼前依然妥帖地遮挡着那块白绸,她才一歪头,就被人捧住脸颊,慢条斯理地抚顺睡乱的长发:“醒了?” 他并没提昨夜的事情,但回忆还是不可避免地涌入脑海,孟弥贞到底还是有些尴尬,好在因为眼睛被人遮挡住,回避了视线的交流,叫她不显局促,徐缓地接受了现在这样的状态。 她看不见,陆峥就手把手帮她洗漱完,又帮她把衣服穿上。 孟弥贞伸着手,轻轻笑:“这些事情我还是能做的。” 陆峥妥帖地为她系上腰间绦带:“让一让我吧,贞贞,我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 穿好衣服,他又捧了件大氅给她:“雪停了,天开始有些冷了,出去的话,要穿厚实些。” 如他所说,雪停之后,实在是,春寒料峭—— 经年旧案一经翻出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当初陆家是怎么被连根拔起,削其锋芒的,如今落到魏家身上,也是差不多的流程。 最开始自然是剪去党羽心腹,各部各处的人一个个拔除,罢官流放乃至抄家的不一而足,太子的东宫也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如此持续数日而不绝。 孟弥贞眼睛因雪盲暂时失明那一夜,这事情被推到了高潮,魏氏嫡系子孙开始陆续落罪入狱,只待大理寺和刑部拷问。 眼前的绸带被寒风簌簌吹动,孟弥贞眨着眼,轻轻道:“陛下并没有提要为陆家翻案?听起来,他不需要真相,只是在借机发难。” 这些事情听起来太熟悉了,让人可以立刻想起十数年前的陆家旧案。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发难缘由。 甚至对待的人,都差不太多。 ——陆家是当年扶持帝王上位的肱股之臣,魏家则帮帝王扫清了陆家的根系,是被帝王一手扶持起来,甚是倚重的心腹重臣。 “天长地久,心腹也难免变成心腹大患,理所当然要除去以求心安。” 陆峥垂眼:“只是陆家尽是文臣,魏家却不一样,又背靠太子,皇帝想要用同样的方法,不怕赶狗入穷巷,叫这些人反扑一口吗?” 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一下子被点通,怪不得一切都那么顺利、那么顺理成章。 因为背后的推手不是旁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所以谢灼被召回来,不是因为陛下终于想起这个儿子,而是因为陛下需要一个人翻出这件旧案。 至于契机和凭据,都是看似毫不知情的帝王送到他们手里的。 所以真相不重要,那几万兵士到底是因谁而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可以借此拔除世家在朝堂中错综复杂的根系,可以除去那些掣肘他皇权的人。 所以亲生儿子可以作为筹码,数万人的死也可以作为筹码,悉数都是他除去心腹大患的棋子罢了。 孟弥贞有些齿寒。 凛冽寒风吹过窗棂,她微微打颤,陆峥替她掖紧领口:“起风了,怕是要更冷,我去关上窗。” 这风一直吹到午夜时分还不停歇,彼时万事万物都寂静无声,只有窗外风声呼啸不止,堆满积雪的枝条不堪重负地断裂,惊起簌簌落雪声,扰人安寝。 孟弥贞和陆峥也早已惊醒。 已经是宵禁的时候,却隐约听得见外头动荡的脚步声,孟弥贞想起前些时候的推测,下意识抓住陆峥的衣袖。 “别怕。” 掌心微凉,陆峥塞了什么东西给她,孟弥贞伸手摸了摸,是她的弩弓。 另一只手牵住她,两个人披衣起身,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屋里并没点灯,借着窗外雪光,陆峥屏气凝神地注视着映在窗棂明纸上的影子。 孟弥贞的眼睛依旧不能很好地视物,眼上还缠着那白绸,一片静寂里,听力变得敏锐至极,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恍然间,一丝动静刺破夜空,耳朵微动,孟弥贞来不及惊呼,下意识就扑向陆峥,连人带轮车一起扑倒在地。 同一时刻,一支羽箭刺破窗扇,掠过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噔一声钉在桌面上。 差点就如我所愿,死在你手上 手里的弩弓仓促扳动,孟弥贞看也不看,回手就射出一箭。 她伸手摸着陆峥:“陆郎,你有没有事?” 陆峥低声道:“没事。” 啪嗒一声,他为她的弩弓补上新的羽箭。 眼前的白绸已经松动,然而眼皮上有光浮动的时候,眼睛还是刺痛不堪,孟弥贞隐约嗅到一点血腥气,还没睁开眼,一双手已经压在她眼皮上,陆峥嗓音低低的:“别看。” 朦胧间,弩弓被人扣动,一支羽箭飞射而出,噗嗤一声,箭头刺破血肉,空气中的血腥气陡然转浓,在她身后,有人似乎痛呼一声,仓皇的脚步声传来。 大约是一箭并没射中要害,那脚步声靠得越来越近,陆峥一手护住她背,一手抽出一支羽箭,猛地支起上半身,干脆利落地刺了上去。 “噗——” 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嘭一声摔倒在地上,孟弥贞感觉到手背上一篇温热,是那人飞溅出来的血滴。 下一刻,陆峥护着她卷到桌下,与此同时,一支新的羽箭咔嚓一声装上弓弦,陆峥微微拨了下她手指,和她一起扳动望山。 弓紧绷,弦拉满,孟弥贞仿佛被人握住了心脏,一口气提在喉间,喘不上来。 挡在身上的圆桌被陆峥掀翻,挡在两个人身前,抵御可能出现的流矢,陆峥微微低头,替她重新系紧那绸带,哑声道:“别怕,暂时没事了。” 原本局限在巷中的打斗声此刻近在咫尺,谢灼留下的亲兵匆匆赶来,聚在外面的小院里与闯入者厮杀缠斗。 那外头呢,外头又乱成什么样子了? ——宵禁过后,原本该空无一人的大道上被火光映照得通明如昼,谢灼拍马疾行,身后跟着满面急色的楚愈。 太子是陛下一手调教的,今日的事情他早有预料,原本该一齐涌入宫城的各处兵马早就被分散截断,成不了一点气候。 谢灼亲手去缉拿了太子,他一身银甲,鬓发散乱,被他按在地上的时候,谢煜狼狈不堪地回头看他,脸上火光闪动,阴恻恻笑道:“你以为你把人藏得很好?” 谢灼心里猛地一颤。 长剑抽出,他毫不留情地把那长剑刺入男人琵琶骨,把他整个人连血带肉地钉在地上,一声惨叫里,他垂头冷笑一声:“兄长最好祈求她没有事情,不然我一定求陛下饶你一命,然后叫你落在我手里,从此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他管也不管地上的谢煜,转身就走。 楚愈惊惶失措地跟在后面,吩咐人把太子押去宫里等皇帝发落,自己匆忙拍马去追人:“主子,这个时候去不得别的地方啊,主子!我为您去看小娘子和陆郎君,您此刻要立刻入宫复命才是!” 谢灼充耳不闻。 太子起事,他的楚王府首当其冲,是最先被发难的地方之一,因此里面的人很早就撤了出来,连带着先前的亲兵,所有人全被他里里外外全布置到了孟弥贞居处附近。 他甚至还借调了一支执金卫在这附近替他戍守,叫这里成了全城最固若金汤的地界。 然而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太子会调派这样多的人来围攻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院。 火光冲天,厮杀声盈耳,谢灼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屋里的境况并不算很好,除了最开始那个漏网之鱼,屋里陆续又进来了两个人,悉数被孟弥贞射杀了——她眼前虽然遮挡着东西,听觉却敏锐至极,对脚步声十分敏感,抬手干脆利落,陆峥和她配合得也极好,一箭射出,立刻就能在续上新的羽箭。 嗅着满屋的血腥气,孟弥贞轻轻颤栗,手指却愈发紧地握住那弩弓。 渐渐的,外面的厮杀声逐渐停歇下来,隐约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孟弥贞抬起弩弓,逐着声音的方向扣动望山,陆峥扑过来,仓促道:“贞贞,不要。” 有什么东西轻拨了下她肩膀,浓烈的血腥气仿佛近在咫尺,孟弥贞还来不及仔细分辨,就被陆峥伸手按下她弩弓,羽箭在最后一刻离弦而出,因此偏离了轨迹,钉在了地上。 来人微微气喘,似笑非笑道:“好险,差点就如我所愿,死在你手上了,孟弥贞。” 是谢灼。 他语气轻松,在孟弥贞看不到的地方,却皱起眉来。 屋里横七竖八地倒着两三具尸首,四面八方射入的流矢更是不计其数。孟弥贞和陆峥藏在被放倒的圆桌后,孟弥贞眼蒙白绸,完好无损,陆峥一侧的肩膀却不知何时被一只羽箭贯穿,鲜血如注,染透大半身。 男人脸色惨白,语气却还能如常,在孟弥贞视线之外,他看着谢灼,抬手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谢灼领悟他意思。 他是怕孟弥贞担忧。 谢灼,你真不是个人。 嘭一声! 质地坚实的砚台砸在额角,谢灼始料未及,并没偏头,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被泼了半张脸的墨汁。砸破的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和那些墨汁混杂在一起,流满大半肩头。 坐在上首的帝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墨汁:“做什么去了?” 这样的时候,谢灼原本该押送谢煜入宫,昭显功德和忠心。可他却先拐弯去了趟小院,确定孟弥贞无虞后,才策马往宫城里去,比谢煜到得还晚些。 帝王已经审问发落了太子,阵仗却还并没收起,谢灼看一眼,就晓得接下来是要审讯他了,他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问安的话讲到一半,就被砸破了脑袋。 剧烈的痛楚从额角蔓延到整个头,仿佛有人用楔子在撬他的头骨,谢灼面色苍白地生出一身冷汗,隔了好半晌,才哑声道:“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皇帝轻轻笑了声,面色从容,看不出适才怒火冲天的样子:“原来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皇。我以为你丢下谢煜那个混账跑出去,是要自立门户呢。” 晕眩欲呕的感觉好半晌都停歇不下来,无数错乱的记忆挣扎着挤入脑海,谢灼紧闭双眼,试图把那些东西从脑海里赶出去——年幼的他跪在殿前的身影与现实交错重迭,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跪在帝王脚下,听他冷冷道:“陆氏教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我的儿子,也只怕早已是扶不正的秧苗。” 还有他十来岁,被丢入军中的时候。 彼时正是群情激奋,他和陆家的联系几乎叫他成为了军中的活靶子,是众人出气的存在,并不因为他所谓天潢贵胄的身份而有所变更。 于是背后有冷箭,面前有刀子,残羹冷炙里,他一步步爬出那要命的死人堆。 更要命的是,皇帝安排给他的将领,不是旁人,是魏家人,太子外祖,视他为死敌。 于是他的这点遭遇,连上报个皇帝知道的可能都没有,一切都被结结实实压下来——其实皇帝能这么安排,难道想不到他会遭遇什么吗? 十几岁的他叼着馒头,在冷风吹彻的房顶上就已经想明白过这一点,却又在许多年后,失去这些记忆的时候,短暂地萌出过一点,对身前所谓父亲的期待。 真是蠢透了。 睫毛上混杂着鲜血与墨汁,糅合成昏黑的颜色,谢灼看着高坐的帝王:“臣知错…不敢辩驳。” 皇帝冷笑一声:“谢煜立身不正,你又哪里清白?一心想湔雪陆氏,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滚去诏狱里待着候审!” 谢灼不曾挣扎,卸下腰间玉带鱼符,被人扭着手臂带下去。凛冽寒风吹过伤口,他的头一时之间痛得更厉害,那些错杂的记忆一股脑涌上来,他猛地抓住身边人的手臂,掩着胸口,靠在路边呕起来。 呕出的却不是秽物,而是一口腥甜的血。 押解他的几个侍卫有点慌乱,其中一个匆忙去回禀帝王,片刻后就回来:“陛下说,生死有命,不许请太医,若是死了,他当没这个儿子就是了。” 夜风凛冽,谢灼一声不吭,擦一擦唇边的血,抬起手,重新任人把自己押解去诏狱里。 他昏沉不堪,只剩一点微弱的劲头吊着精神,心里想着孟弥贞如今怎么样了,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这幅样子还是太狼狈,不要叫她看见的好。 他又想起陆峥血流如注的伤口。 他当时还在想,这人真是能忍,居然一点都没被孟弥贞发觉,又觉得他真是傻,倘若是他,一定借着那伤口向孟弥贞扮个可怜,好叫她多怜惜一番自己。 如今他自己也受了伤,却恍然明白,伤势轻的时候,可以摇尾乞怜要人疼惜,伤得太重,就不免小心翼翼,怕害她担忧——也怕自己一不小心,死在她跟前,怕她守着自己冷了硬了狼狈不堪的尸首的时候,会害怕。 他垂着眼,慢吞吞扯破自己的衣裳,自己给自己包裹上伤口。 这一夜长得骇人,他冷得很,却连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力气也无,就坐在那里,静静等死。 天色将明的时候,拴着锁链的牢门被人推开,拎着药箱的大夫轻轻推醒谢灼:“殿下如何了?” 谢灼疲乏地睁开眼:“还能喘气。” 太医握着他手,给他把脉:“陛下到底心疼殿下,所以叫臣来为殿下看一看。” 谢灼才不信皇帝会这样好心,一定是有什么契机叫他改了注意,他含糊嗯一声:“那替我谢陛下恩典。” 因为太子谋反的事情,外头已经炸翻了天。陆家旧案到底过去了十数年,怎么也没有东宫有夺位之心来得惊心动魄。一夜之间,朝堂上天翻地覆,看诊还没结束,就有三五个常参朝会的官员被剥去官服扔了进来。 谢灼低头任人给自己处理好伤口,漠然听着外头的哭喊声。 他在诏狱里面只被关了一夜,天大亮就把他放了出来,去谢恩的时候,陆峥摇着轮车,坐在皇帝身边。 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寡淡抬头,瞥他一眼。 出来后,谢灼才晓得了外面的动荡。被抓进去的,有为太子求情的,也有为他说话的,也有觉得陆家当年的事情还有需要再查一查的。 皇帝绝不偏袒,只要有拂逆他意思的,悉数下狱,群臣于是纷然噤声。 经此一事,这些明面上为他们这些皇子说话的朝臣们悉数被挑拣着拔除,这朝堂如愿被皇帝牢牢拿捏在掌心。 至于他百年之后,即位的儿子是否能压制得住这些朝臣,那就不是他们能担心的问题了。 至于陆峥—— 谢灼在那小院里见到了陆峥,难得的,孟弥贞没依恋在他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 陆峥风轻云淡道:“我告诉陛下,当初陆家的确参与了那场贪墨旧案,且就是和魏家合谋。你昨夜冒死来这里,是为了保住我的命,不叫真相被埋没。陛下说我戴罪立功,既往不咎,还要封我个闲散官职做。” 谢灼诧异:“真是这样?你怎么可能为了我,连家族名声也不要了?” “为了你?” 陆峥笑出声来:“你疯了吗?谢灼,如今这世上要你死的人有许多,你父皇、皇兄排前两个,我就勉强居于第三位。可你要我怎么做?看着你死在狱里,害得贞贞伤心欲绝吗?她一流泪,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有出此下策。” 顿一顿,他轻飘飘道:“还有,你以为围攻这里,要我和贞贞性命的,真是你皇兄?他造反都如此不争气,怎么劫人就这么有本事?” 不是太子,还能有谁呢? 谢灼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心领神会了那答案。 他环顾四周:“孟弥贞呢?” “生我气了。” 陆峥垂着眼,瞥他一眼:“你父皇午后传我进宫,六殿下,我才救了你的命,还望你记着这事情。” “我当然会记得。记得你救我命,是为了叫孟弥贞不伤心,因此你入宫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卖力,哄她开怀、叫她开心,把你抛诸脑后。” 陆峥一默,手里的书随意抛开,难得直白道:“谢灼,你真不是个人。” “痛的,好痛啊,贞贞——” 谢灼席地而坐,额头抵着孟弥贞的屋门,却并没敲门进去,只是静静发呆。 记忆失而复返,他却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对着身边的事物长久发呆,对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彷徨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拉开屋门。 谢灼抬头看去,孟弥贞眼前的白绸还在,扶着门,摸索着走出来。 他撑头笑着看了片刻:“去干什么?” “是你呀,坐这么久不进来,我还以为是陆郎。” 紧绷的肩膀垂下,孟弥贞叹一口气,往他身上摸索着。 谢灼笑了下,把她拉在怀里:“孟弥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做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孟弥贞微微皱眉:“我看不见,你们就瞒着我。陆郎肩膀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一声也不吭,大夫来了我才知道。” 她咬着唇:“我怕你也会这样瞒着我,所以干脆不问了,自己摸个明白。” “你是为了这个生他气?” 孟弥贞疑惑:“还有别的事情吗?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口?我就说叫我亲眼再看一看!” 她说着,伸手要去扯自己眼皮上的白绸。谢灼唯恐她看到自己额角的伤,匆忙抬手压住那绸带,重新为他系牢:“他没有了,我有。” 他忍不住想笑自己蠢,他怎么会以为,孟弥贞生气,是在气陆峥用家族名声来救他? 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孟弥贞听了他的话,在他身上匆匆摸索,寻找着伤口:“你也受伤了?伤到了哪里?” 谢灼后仰着头,避免她摸索到自己的额头,轻笑着伸手把她掌心压在自己心口:“被人伤了心,伤得千疮百孔的,好在有你在这里,为我缝补好了缺口。” 孟弥贞愣了下,轻捶他肩头:“你这人,孟浪!” 话虽如此,她还是抱住了他:“没伤到别的地方就好,没伤到别的地方就好。” 谢灼轻啧一声:“伤到心就不要紧了?” 环抱着他腰身的手臂紧了紧,孟弥贞在他怀抱里抬起头:“我不是在这里了?” 真是…要了命了。 谢灼垂眼,亲一亲她,孟弥贞捏着他头发,还是没忍住:“陆郎呢?他的伤——” “没事了。” 谢灼咬着她耳垂:“进宫见皇帝去了,晚些时候就回来。” 又轻拍一下她臀:“又提他,不许!你此刻在这里看顾着我的心呢。” 陆峥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他被人推着徐缓穿过长廊,神情淡漠。 大夫坐在廊下,等着为他治腿已经等了很久。 陆峥抬手:“多谢您,今日这样晚了,且先歇一下,好不好?恰好陛下安排了我一些事情,我要紧着去做。” 大夫叹气:“旁的事情要紧,您对自己的腿,也要上些心的——按说这些时日,该有些进展了,怎么反而停滞下来了呢。” 陆峥垂首:“欲速则不达,我残废了这样久,一时片刻好不起来,也是有的。能蒙您医治,有站起来的时候,我已是万分感念您的恩德了。” 大夫答应着离开,陆峥疲乏地垂下眼,行回卧房。 才推开门,他就见孟弥贞站在床边:“贞贞?” “你回来啦!” 孟弥贞循声摸索着走过来。屋里的桌椅屏风横七竖八地放着,每一样似乎都会绊住她的来路,叫她跌倒受伤。 陆峥急得几乎要站起来:“屋里东西太多,你小心会磕到碰到,在那里别动,我过去就好,贞贞——” 可孟弥贞已经走到了他近前,她拎起裙摆,给他自己的腿。 亵裤高高挽起,白净的小腿上,几处淤青很是扎眼:“陆郎,你今天没回来的时候,我自己从床边走到门前,的确磕碰了许多回,好像有几处还破了皮。” 陆峥痛惜地摸一摸那些伤口:“是我不好,没能早点回来……” “可是我自己走过来这条路了,不是吗?” 裙摆放下,挡住那些伤口,孟弥贞歪头:“我不是你需要精心呵护保存的瓷器,磕碰一下就会坏掉——就算是瓷器,也防得住水淹火烧。我的嫁衣就是被一件瓷器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的,不是嘛?” “我没有那么脆弱,陆郎,不要因为我会担心,就什么都不告诉我,好不好?你爱我,所以不希望我担心忧虑,可我也爱你,所以不希望你什么都自己扛。” 她摸索着抚上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压在他心口:“痛不痛?” 许久许久的缄默后,陆峥按住她的手,抵上她的手臂,哑声道:“痛的,好痛啊,贞贞——” “臣要弹劾,楚王谢灼谋逆。” 怎么会不痛? 身上痛,心也痛,他们回来,就是为了给陆家翻案,就是要洗刷他父亲身上的冤屈。可到最后,亲自为他父亲扣上切实罪名的,是他自己。 孟弥贞紧紧抱着他,感受到他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在她的衣服上留下泪水潮湿的痕迹。 长夜漫漫,陆峥的呼吸和她的纠缠在一起,低语倾诉着叫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喊“贞贞”。孟弥贞弓起腰身回应着他在自己两腿间的舔舐,又在高潮的余韵里,被他揽抱在怀里,隔着包裹紧实的纱布亲吻他的伤口。 陆峥伏在她肩头,轻轻地恳求:“贞贞,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不要我。” 眼前的白绸在夜色里被扯开,她把那东西系在她和陆峥的手腕上:“我们绑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们各自牵着那白绸的一端,一点点扯紧,叫两个人的手腕紧贴着被束在一起,哪怕到梦里也牵系在一起。 因为绑得太紧,哪怕过了一夜,也还没散开,孟弥贞晨起时候抬一抬手,手腕依旧被绑着,眼前有一只手挡去晃眼的晨光。 陆峥嗓音哑哑地发问:“是醒了吗,贞贞?” 孟弥贞勾着那手腕:“嗯……” 下一刻,她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因为陆峥的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手腕:“我在这里,贞贞。” “嗯?” 孟弥贞恍惚片刻,回过神来,要扯下那手去看,被谢灼挡住:“今日天晴得很好呢,小心被光伤到眼睛。” “呀!怎么是你!” 谢灼啧一声:“我不能来?” 孟弥贞耳垂红透,咬着唇恨不得瞪他一眼。 “天色不早了,陆郎君还不起身吗?不是要去面见陛下?小心别迟了。哎,我就不同,被罢免所有官职,无事可忙——孟弥贞,陪我去走一走、散散心,消遣些贬谪之苦,好不好?” 晨起一番厮磨后,那白绸又被缠在孟弥贞眼皮上,陆峥低头亲她一下:“我去去就回。” 行过他身边,他突兀开口:“六殿下在府里,也别玩得忘了正事。” “记住了。” 谢灼笑了声:“陆郎君,这种时候了还要催我做事,也太不是个人了。” 陆峥温和笑道:“哪里,我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 那小院里堆满尸首,是住不得了,几个人因此还是搬来了谢灼的王府。 因为太子的事情,不止谢灼,几个皇子都被免了所有官职关在府里,陆峥却意外地成了天子近臣,加了翰林学士的职,天子内臣,出入宫禁,显示出恩宠无两的派头。 这并没引起朝臣们多少注意,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处置太子。 若正儿八经论罪,杀了他倒也不为过,只是皇帝从来要面子,人前也是慈父面孔,因而迟迟沉吟不语,不肯下这旨意。 黄昏时分,陆峥推开了东宫的门。 太子一身颓废,坐在正殿,听见动静,回头看向他:“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陆家的残废。怎么,父皇想好怎么杀我了?” 陆峥不以为忤,轻咳道:“陛下不忍心诛杀亲子。” “是么?” 谢煜轻笑道:“那要怎么处置我,让我好好活着,继续做太子?” 陆峥摇着轮车,靠近他,脸上映着血色一般的夕阳余光:“父慈子孝,陛下慈心,不忍心诛杀亲子,殿下也该仁孝些,自尽谢罪,不使父皇为难。” 太子才要反唇相讥,却忽然被人扼住颈子,猛地撞上一边的墙面,他被谢灼洞穿了琵琶骨,失血过度又医治不及时,此刻身体弱得很,嘭一声撞在棱角上,额头豁然破开一个大洞,人却还没死绝,嘶嘶地倒着气,满脸血污地瞪着陆峥。 陆峥掐着他脖子冷笑道:“太子殿下,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 太子愣怔着看向他,瞳孔猛地放大:“你…你的……” 陆峥倚回轮车,扬声叫来等在门外的宦官:“殿下碰壁求死不成,要自缢,动手吧。” 他擦着手上的血,转身摇着轮车慢慢出去,身后的谢煜撕心裂肺地大叫:“陆峥,你这么尽心尽力为我父皇办事,你图什么?!你以为那些钱是流向了哪里,你真以为是我动的那些钱吗?!” 拼死挣扎的动静里,他最后的喊声算得上撕心裂肺:“他对亲子尚且如此,你以为能落得什么好?!” 陆峥洗净了手上的血,整理过衣冠,重新去面见帝王。 太子身死的消息先他一步传回来,皇帝已经哭过一场,正满面悲戚地撑头,让一边的近侍写着追封的诏书。 皇帝抒发完自己的感情,仿佛才注意到他已经来了,屏退左右,叫他近前来:“事情做得不错。” 陆峥垂着眼:“先太子自缢而死,并无多少苦痛,还望陛下节哀。” “哦——” 皇上轻轻笑了下:“你父亲当时也是自缢而死。” 陆峥抬起眼皮,牵扯着脸上是的皮肉,露出个恭谨的笑来:“畏罪自裁,无外乎就是这些个死法。” “你替朕办事,朕该好好赏你的,若要升官,你又腿脚不便,不能在朝堂上行走,你又已经有了妻子孟氏,也不好给你赐婚。只是朕听闻,她与谢灼那个混小子似乎也相熟…六郎的脾气秉性,只怕你受了不少委屈,难为你也不记恨他。” 目光短暂相触,陆峥看见帝王脸上浮现的、对万事万物都尽在掌握的微笑。 他垂下头去,语气诚惶诚恐:“陛下恕罪。” 帝王悠然微笑:“哎,恕什么罪呢?朕明明是在对你论功行赏呢。” “朕原本想着,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干脆和离,我再另外给你择选高门大户的淑女作为妻子,偏偏你们之间似乎情谊甚笃,只怕一时之间也分割不开。” 皇帝撑着头,徐缓道:“日日和六郎一起这般,只怕你心里不太好受吧。你不愿意和她分开,不妨朕下道旨意给六郎,叫他不许再纠缠你夫人?你尽心尽力替朕做事,朕也不好叫你总是受气。” 真要有这一道旨意,和晓谕天下又有什么两样?孟弥贞又要怎么做人? 陆峥垂眼,默默想着他的话,他口口声声,亲昵无比地叫着“六郎”,其实也不过是杀了碍眼的太子后,又想除掉一枝独秀、新近得力的谢灼。 要怎么除去? 又想着要借他的手罢了。 连威胁他的手段也和太子一般无二,又在拿孟弥贞的名节威胁他——孟弥贞说她已经不在意了,可陆峥在意。 至于谢灼…… 他倒真是没有那样在意。 过了好半晌,陆峥更深地垂下头去:“说到六殿下,臣有一事要启奏。” “哦?” 指尖摩挲,陆峥轻轻道:“臣要弹劾,楚王谢灼谋逆。” 碎盏 皇帝配合地扬眉大怒道:“岂有此理!朕这些儿子们一个个是疯了不成?!竟都想着谋算朕的位置!” 说着,他拍案叫人,要带谢灼来讯问。 陆峥不疾不徐劝阻:“陛下息怒。” “六殿下虽有此意,却也只是在臣面前略略露了些意思,一时间还没有旁的依据。如今太子才自尽,再审六殿下,只怕朝堂中会有些风言风语。再者,楚王如今虽然手无寸铁,在军中多年,多少有些威望,如今魏氏一族伏法,军中正动荡不安,若再动他,怕也会于陛下无益,且兼劳民伤财,更是不妥。” 皇帝冷声道:“那你说,该当如何呢?” “温水慢炖,先拔除其党羽,再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若他确凿有这样的心思,陛下便可将其一举拿下,若没有,也能及时停手,不会有损陛下和楚王之间的父子情义。” 天色渐晚,日头西移,直至彻底沉寂下去,暗色的光影覆盖了陆峥的神色,他一路踽踽独行,回府的时候,远远就看见门前亮着一盏灯笼,孟弥贞站在光下,谢灼低头和她说着话。 她在等他。 陆峥垂眼,看向谢灼:“我向陛下求了情,许你明日回去任职——月底陛下的千秋节由你来操办,好好做事。” 谢灼撑着头:“我什么本事,你和陛下难道都不知道?真觉得我能做好这事情?” 他指一指自己的额头:“我这样子,还要我出去卖力,陆郎君,你这人怎么这样?” “没办法,看你不顺眼,忍不住想刁难一二。” 陆峥牵住孟弥贞的手,似笑非笑地说着:“什么事情都抓紧去安排,不然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丢了面子事小,见罪陛下,丢了性命就事大了。” 孟弥贞听着两个人渐渐有要吵起来的意思,哎呀一声:“陆郎,我推你进去。” 推出去几步路后,陆峥轻轻笑道:“贞贞,推错方向了。” 这一点小动荡就这么过去,太子谋逆案的风波也席卷满朝,因为帝王千秋节的事情,谢灼忙得脚不沾地。 楚愈也是愁云满面,陛下借着太子的事情一个个清算朝臣:“许多人暗地里是咱们的人,和太子并没什么往来,也被栽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殿下如今做事,下头的人是越来越不得力了,真是难办。” 陆峥恍若未闻,握着孟弥贞的手,教她如何更结实稳固地缝上衣带,过很久,才轻轻道:“因为太子的事情,陛下对你家殿下也多有忌惮,是要忍下去,还是和太子那样…就看你家殿下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孟弥贞歪头:“那你呢,陆郎,你怎么想?” “不管怎么想怎么做,我都是要护你周全,忍下来能护住你,那就忍下来,若要孤注一掷,那便放手去做。只是我孑然一身,谢灼却不一样。他要顾忌的东西,比我多些。所以我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顿一顿,他微笑道:“补好了,去拿装嫁衣的盒子来吧,我下次会小心些,不会再把衣带扯断了。” 孟弥贞脸颊微红,捧了那瓷盒子来。 陆峥抚摩过那东西,轻轻敲了下:“装东西正合适,当时买了这个,真是没错。”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很快就到了陛下的千秋节,到夜间,群臣贺宴,宵禁松弛,只是因为太子谋逆之事,多多少少给这场宫宴蒙上了一层惴惴不安的氛围。 陆峥和谢灼都受命赴宴,孟弥贞原本是要在家里待着,可午后时分,宫里忽然来人,说陛下召她入宫,共同赴宴。 来传口谕的内侍笑眯眯的:“陛下听闻小娘子害了雪盲,眼睛到现在还没好全,不能视物,宫中丝竹声甚妙,小娘子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趣,不如去宫里坐一坐。” 这事情并不容许她拒绝,孟弥贞略一沉吟,并不推辞,起身道:“陛下千秋,我能入宫去拜见,实在三生有幸,我虽穷窘,没有能让人看得上眼的东西,但也该尽些心力,为陛下准备些贺礼以叩谢圣恩,能否稍待我片刻,去问陛下准备一份贺仪?” 她答应得干脆,这话说得也挑不出错,内侍点头答应。 孟弥贞摸索着走回屋里,收拾片刻,很快回来,怀里抱着放嫁衣的瓷匣子。 内侍微笑道:“小娘子准备得什么,咱们能不能先赏光看一看?” 孟弥贞晓得他是怕自己带刀剑什么的进去,咔哒一声打开盒子,递到人手边。 里头是摆得整齐的玉如意,再没别的什么,孟弥贞满面羞赧:“实在没什么好东西……” 内侍垂头,仔细翻看过那如意:“心意最要紧。” 另一头,宴会上,帝王正和群臣宴饮,谢灼坐在帝王下首,陆峥则候在文英殿,片刻后,帝王的内侍走过来,欠身道:“陛下请了陆夫人来宫里同贺生辰,咱们准备酒水的时候,不晓得陆夫人喜欢什么口味的饭菜酒水,有无忌口,所以来问问您。” “我家夫人?” 陆峥愣了下:“陛下宣召,已是万幸,怎么敢再挑剔?一应宫宴饮食就好,若有忌口或吃不下的,我家夫人自己懂得避讳的。” 内侍满意地躬身退下。 陆峥垂下眼,继续忙手头的事情,依旧是心平气和的样子,手指却暗暗握紧了,恨恨砸在自己腿上。 外间断续传来欢呼庆贺的声音,他近前却只有滴漏滴答的声音听得最分明。 又过了不知多久,外间奏起雅乐来,是宴席将要终止了。 帝王已经离席回到寝殿,大臣们也陆续退下,天上闪耀着花炮筒子的点点光彩,炸燃起来的声音热闹非凡。 听见这声音,陆峥脸色一肃,动身往帝王日常起居的紫宸殿去。 一路上,一切照旧,千秋节的欢庆气氛并没淡去,陆峥的速度却愈发匆匆,直到终于站在紫宸殿门外,他还没来得及推门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啪”的一声。 ——有人掷碎了杯盏。 号令一般,戍守的侍卫随之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陆郎说的话,陛下还是相信为好。” 门徐缓推开,陆峥被人押送着入内,谢灼背对他站在里面,紫衣玉带,腰间的金鱼符在烛光下闪着冷光。 他似笑非笑地回头:“陆郎君一双腿又不中用,这么防范着他做什么,他难道会爬着来杀我?” 皇帝冷着脸:“六郎,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子前车之鉴在矣,你还不知悔改?” “事到如今,陛下怎么还说这些?” 谢灼静静道:“叫一声六郎,难道就真父子情分深厚了?这么多年,诸多打压折磨,我也算受够了。” “叫你六郎,是叫你记着,朕是你的父亲,你如今这样的做法,罔顾人伦——你是朕的儿子,我想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对你有所苛责,也无可非议,你怎么敢为此心怀怨恨?” 皇帝徐缓站起,厉声喝道:“来人!” 窗外一时火光亮彻,有人举着火把绕满大殿,手里的火光轮番闪过对峙着的父子,映得他们眼神也如火光闪动。 他们生得其实很像,只是谢灼更年轻,更锋利,绷起的下颌也更显决绝。 皇帝轻飘飘叹道:“松然,你讲得没错,朕这个儿子,的确是狼子野心。哎,朕不如你父亲会养孩子。” 说着,他唤人过来:“去把陆夫人带来吧,可怜见的,怕是吓得不轻,既然没犯错,就别叫他们小夫妻分隔两地、互相挂牵了。” 与此同时,几个武将打扮的走进房门里来,站在谢灼周边,抽剑虎视眈眈地对着他。 陆峥摇着轮车,慢慢到皇帝身边:“陛下息怒。” “朕要怎么息怒?” 皇帝冷声道:“这就是朕养的好儿子!你哥哥敢在城里造反,你就敢在朕生辰这日逼宫!” “生辰这日逼宫而已,父皇气什么?不是好好地叫你过完了生辰宴才动得手吗?” 谢灼平心静气道:“一个儿子养得不好,那是儿子的问题,若是两个儿子都养成这样,陛下也该反思反思,是不是做爹的不争气。” 皇帝被谢灼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拎起一边的砚台就又要再砸过去,抬起的砚台被另一只手牢牢压下,陆峥坐在帝王侧面,平静温和道:“陛下,楚王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再挨一下砚台,只怕就保不住命了。” 他推过一个茶杯:“陛下若实在生气,还是请换个东西砸吧。” 谢灼气笑了:“看来陆郎君果然看我不顺眼。” 陆峥头也不回:“早说过,你没拿当回事罢了。” 皇帝被这两个人轮番一噎,一腔火气生生憋了下去,也没有再发火的意思:“把他这一身官袍脱了,扔去诏狱,召三司会审给他定罪!” 几个内侍走到谢灼身边,要拆去他的玉带鱼符,脱下他的紫衣,还有人伸手,摘下他头上的冠子。 谢灼微微歪头,姿态闲适,伸着手臂任人摆弄自己,用和帝王生得相仿的眼睛上下打量、注视着眼前说一不二的皇帝,似笑非笑道:“这算不算剔骨还父?” 皇帝犹在震怒,更被他这审视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什么?” 他很快反应过来,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有朕,你什么都不是!来人,带下去!” 说话间,眼蒙白绸的孟弥贞已经被人带到了大殿里。 她满脸慌张,不知所措地走进来,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瓷盒子。 那是她原本准备亲自献给帝王的礼物,只是此刻没人顾得上她,更顾不上她的礼物。 看着殿里面的场景,她似乎是受了一惊,跨过门槛的时候猛地一跌,瓷盒子脱出手臂,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一声响动让在场人都愣了下,皇帝也抬眼看过去,下一刻,他颈侧一凉。 原本坐着轮车,残废着双腿的陆峥陆峥不知何时站起身,在众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走到了他身边。 一块碎瓷片抵着帝王喉间,那是他适才亲手摔碎的杯子。 陆峥语气冷淡:“陛下的确不如我父亲会教养儿子,我父亲也实在比不得您的薄情寡义。” 这一出变故让众人都始料未及,一时间尽数呆在原地,皇帝冷笑道:“好,朕就知道信不过你!你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了?我告诉你,和太子死的一样,先被朕砸晕了,然后吊在房梁上,一点点断了气!旁人经手这生意,从无出过差错,只有你父亲,无用至极,又赶上差时候,掀出这笔坏账来!” 他父亲实在蠢,蠢到不知道自己接手的是一笔被帝王早早就榨空的旧账,不知道他想拔除的人背后都有帝王在撑腰,那些年里,三番南巡、两修宫殿,哪一样不要花销,皇帝自己的内帑不愿意出钱,就从别处搜刮出银钱。 皇帝轻飘飘道:“因为他蠢,你全家才无一例外,全数诛杀,与朕又有何干呢?” 这话实在太过诛心,说得陆峥猛地一愣,手头的瓷片又逼近一分,几乎在皇帝颈侧划出血痕。 皇帝冷笑道:“朕倒不信,我会命绝于一片碎瓷?你只管来割破我的脖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割到我哪一层皮肉?!” 说话间,一边的内侍猛地扑上来,要抓住陆峥的手臂,被他毫不留情地踢开,一晃神的工夫,皇帝趁机抓起桌上砚台,猛地往陆峥面门上拍去! “嗖!” 砚台拍上陆峥脸颊的前一刻,一支羽箭贯穿了皇帝的手腕。 孟弥贞眼前的白绸不知何时已经扯开,被挟在指间长长地随风飘动,她稳稳站定,手里端着谢灼为她做的弩弓,指腹还掰在悬刀上,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手指已经干脆利落地装上了新的羽箭:“陆郎说的话,陛下还是相信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