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头香【哨向·双C高洁·男妈妈】》 乳(H) 核变305年,长明大陆。 …… “林麝!时间到了!” 龚青摁下健身室的对讲按钮,站在晶体屏障外对着室内的人挥了挥手,他理着毛寸头,参差不齐的发际线边缘沁着一圈湿淋淋的汗珠, “十点十五分,北三区,你还有一个小时准备。” 他点了点腕表,和里头穿着黑色贴肤长袖的男人对上视线。 晶体屏障模糊了男人大半的形容,只影影绰绰能看出修长匀称的体魄,以及冷白的略显苍青的皮肤。 “我会准时到。” 林麝摁下对讲,运动后微微气喘的低音有种厮磨过的沙哑,他的音色是柔和的,偏润,就像苦涩的咖啡中搀进丝滑的乳。 通知到位,龚青就不再停留,拎起自己的背包向他比了个先撤的手势。 目送他离开后,林麝转过头。 腕表上的心率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在他的控制下停留在一个相对平稳的水准。 健身室里有全息投射影像,常用来记录当天训练后的身体指数。林麝飞快的划去体脂率,肌肉劳损率等普通指标,指尖停留在久未记录的激素水平上。 屏幕闪烁着橙黄色的警示标志,几行警戒字体跃然眼前: 【激素水平异常升高】 【即将进入易感期,建议注射向导抑制素】 【激素波动已接近阈值】 【警告!警告!】 哔—— 林麝抿唇删除了激素数据,连带着警告讯息一起格式化。 刚才平息的心率再次有了波动。 他抬眸,全息投影将他微湿的黑檀发梢都勾勒的一清二楚。 极其稀少的男性向导,他是其中的一员。 相较于普通向导的瘦弱体格,林麝经历了数十年不间断的力量训练以及格斗进化,体能和敏捷度完全可以比肩一般的B级哨兵。 至于再往上,那就不是训练能够干预的程度了。 而他也几乎做到了极限。 汗湿的速干长袖宛如身体的第二层肌肤,紧紧的贴裹着他刻苦训练铸就的肉体。 沿着肩颈处微微鼓胀的筋络往下,背部的线条虬曲盘亘,他卷起衣袖,小臂处露出一截清白细腻的肤,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浮凸绽起的狰狞青筋。 蜂腰猿臂,长腿宽肩。 这样健硕的身材似乎和他清秀俊美的外貌并不匹配。事实上,当他套上不算紧身的向导制服的时候,他看起来比普通哨兵要清瘦一圈。 而这一切的辛劳,除了生存所需外,还有一个更特别的原因。 遮掩。 林麝低下头,黛青的长睫蕴下眼底的难堪,他的视线游移,在自己的胸口伫留。 乍一看非常正常漂亮的两块胸肌,仔细观察时却会发现些微的异样。他的肌肉比许多大块头的哨兵都要出色,贲起的轮廓将贴身的衣物都撑的紧绷,依稀可见两枚乳尖凸立的轮廓。 而此时此刻,他起伏的胸膛前,缓缓洇了两团湿濡的痕迹,原本红豆大小的乳尖开始膨胀,将黏腻的布料顶起小小的弧度。 “又是……” 他咬紧了下唇,咽下自己的难堪。 易感期,易感期! 林麝猛的拍灭了全息影像,俯身从随行背包里掏摸出一枚全黑色的圆形口具,巴掌大小,呈鸡蛋型,顶端是贴近人体肌肤的柔软组织材料,设计成吸盘的形状。 他眼睫轻颤,紧攥着口具跨入健身室的休息舱,熟练的将休息舱调整到了免打扰黑暗模式。 黑色晶体如烟雾般覆盖了休息舱的透明板,同时将林麝裹挟在一片静谧幽然中。 很快,休息舱内只有他一人急促的喘息。 他颤抖着卷起上衣,双眸紧闭,深深吸了一口气。 圆形的吸盘完美的契合在了他的胸口,包裹住敏感硬挺的浅粉色乳尖。 启动。 “唔……” 黑暗中,林麝死死的咬紧了牙关,浑身紧绷。 吸盘兢兢业业的工作着,淡米色的乳汁沿着饱胀的胸口灌入口具,幽闭的休息舱中泛滥着麝香独特的气味,间或掺杂着一缕淡淡的奶香。 他克制的忍住了喉间的呜咽,胸口被刺激的快感却如浪潮,将热血冲击到身体的每一处。 胯间的肉棒难以控制的支立起来,在下半身撑起鼓胀的形状,随着吸盘的吸力抽搐弹跳。 一滴滴淫液自龟头分泌,与布料摩挲出粘稠的水声。 林麝的双眸渐渐失焦。 好撑…… 好难受…… 好想…… 被人吸。 —————— 第一次写这种设定,希望没有ooc【沧桑点烟】 欢迎留言互动收藏送珠一条龙,速速更新就靠它啦~ 阿栀 正午的机械提示音响起,嘈杂刺耳的像是破铜烂铁大合奏。 雾蒙蒙的光线穿透磨砂的玻璃窗外壳,将简陋粗放的房间照亮。 钢筋冷铁拉成的床上,一只修长的小麦色手臂从灰绒毛毯里胡乱的伸了出来,精准定位到机械闹钟,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飞。 千疮百孔的战损风闹钟砰的摔落在地,在一阵错乱的电流声后,它坚挺的维系住了两个喇叭的噪音。 灰绒毯中蠕动的人形含糊的咒骂了一句,停顿三秒后,一颗蓬松的黑色脑袋从毯间探出了头。 阿栀烦躁的揉了揉一头鬈发,凌乱卷曲的发丝下是一双半睁不闭的朦胧睡眼。她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颈,肩背部盘亘的墨蟒纹身沐浴在朦胧光线下,像刻画着神秘符号,却懒洋洋拉伸腰肢的黑豹。 【早安,这里是落城273,下面开始播报每日要闻】 机械闹钟的狂响还未停歇,老旧收音机的滋啦声便穿插着响起,很有一种不把她吵醒就不肯罢休的决心。 阿栀认命的起身,踢开绒毯的是一条匀称健美的蜜色长腿,大腿紧实,小腿修长,动作间清晰可见肌理浮动的痕迹。 她一脚踩碎了脚下的机械闹钟,将琐碎零件踢到一边的小角落里。 【最新消息:北三区昨夜零点有兽种入侵,当前通报三区死亡居民15人,重伤35人,轻伤72人】 【长明政所紧急通知:请北三区,西五区,东七区居民暂时撤离,等待政所哨兵队救援】 收音机是阿栀十三岁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被林麝一顿改装后勉强够用,但信号源破损,能接受273电台的信号已经是极限。 阿栀套上宽松的工装长裤,腰部低垮,露出半截线条分明的细瘦腰肢。 她上半身仅套了一件紧身的黑色工装背心,这种经常被用来做训练服的布料能很好的包裹住两团颇具分量的丰乳。 毫无疑问,她是一位发育完美的成熟女性,即便二十五岁在长明大陆只是刚刚成年觉醒的年纪。 阿栀关了滋滋作响的旧收音机,熟门熟路的从厨房里找到了林麝为她准备好的食物。 核变过后,食物早已成了稀缺资源,没有被核辐射影响的生物更是无从寻觅。好在觉醒体质的哨兵和向导们可以通过精神疏导清除体内的核辐射,相比于平均寿命只有六十岁的普通居民,他们二十五岁成年,四十岁只能被称作为青壮年。 当然,前提是能存活下来。 力量是一把双刃剑,他们在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的同时,也要负担这些能力带来的责任与副作用。 比如,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精神狂暴中的哨兵。 比如,本就数量稀少,却时常因为为哨兵疏导而导致精神领域崩溃脑死亡的向导。 阿栀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有些粗糙的麸质压缩饼干,这种饱腹又方便携带的食物是她和林麝大部分时间的主食,吃的饱,饿不死,能够补充必要的盐分。 不过,林麝通常会为她准备一杯水源,有时候就是简单净化的纯水,有时候…… 她端起被蹭的圆滑异常的木质水杯,淡琥珀色的瞳孔在晃荡的米色汁液上轻扫过一眼。 浓郁的乳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特殊的麝香。 阿栀的指尖在杯身上轻轻一攥。 颈部滚动,唾液和着粗糙的饼干屑被吞咽入腹。她沉默许久,侧过脸,把木杯放到了桌上。 简单迅速的填饱肚子后,她将长发束成清爽干练的马尾,套上熨烫的笔直,还微微散发香气的哨兵制服。 毫无疑问,这些也是林麝的手笔。 他把她捡回养大,既像是沉默付出的父亲,又像是温柔细致的母亲。 只不过最近,她对他的想法有一些改变—— 阿栀收拾好自己的武器包,长靴踩在地面发出清脆响声。林麝下午才会回来,现在出发,正好能和他岔开时间。 离开家门前,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平平无奇的木杯上。 微微凝滞,转瞬即逝。 …… 三小时后。 林麝望着那杯原封不动的米色汁液,静默的在桌前站立了许久,久到额际的汗珠从长睫滚落,“啪嗒”一下滴进杯中,四散飞溅。 他咬紧失了血色的唇,端起杯子,把那些汁液缓缓倒入了水池。 ———— 所以,有没有人猜到阿栀的想法? 今天惯例求珠求留言求互动哦~ 欲 北三区的骚乱在政所哨兵的清理下很快平息,入侵的兽种是D级的刺獐,这些变异的生物背长剧毒黑刺,闯入居民区横冲直撞,不少居民死于毒素中。 不过,它同样是难得可食的兽种。 去除所有黑刺,剥离头和三分之二的躯体,截取四条腿肉的部分,就能够得到一道加餐的美味。 这一次的兽种约有几十头,去除一些碎的实在不能看的,几乎参与的所有哨兵和向导都分得了一部分刺獐肉。 林麝也不例外。 所以当阿栀结束觉醒训练后到家时,林麝正站在厨房中忙碌。 昏黄的萤石灯光晕柔和,将背对着她的男人染上淡淡的暖色。林麝腰间系着一条洗的发白的灰布围腰,手起刀落,把刺獐腿肉切割成薄薄的肉片。 阿栀的目光从他微微凹陷的肩窝往下,缓慢的停留在被系带收束出的窄腰上,怔然一瞬。 门开细微的动静逃不过林麝的耳朵,他下意识的转过声来,和倚在门边,双手抱胸的阿栀对上了视线。 他愣了愣: “回来了?” 阿栀的眼圆而亮,眼角微勾,瞳仁是冷清的琥珀色,时常像覆着一层薄薄的鳞片,让人无法辨明她的情绪,与之对视时,恍若闯入一团混沌的迷雾。 “嗯,今天加训了半小时。” 阿栀迈动长腿,边走边脱下微微汗湿的外套,露出仅着背心的上半身。 颈部的汗珠还未完全干透,在灯光的折射下细碎闪烁,林麝眼见着一滴汗珠顺着她凹陷的锁骨淌落,近乎暧昧的滑向她胸前幽深的沟壑。 她的乳是饱满丰隆的,训练和天赋使她胸脯挺拔,在运动背心的支撑下清晰可见傲人的弧度。 他耳际一热,忙局促的挪开双眼,闷声道: “你去洗一下,马上就能吃了。” 易感期的他浑身都不自在,恰逢阿栀成年,信息素正是最浓郁的时候,没有血缘关系,这种欲望就是无差别攻击,他只能尽全力避免自己出丑。 阿栀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在,顺手把衣服丢进脏衣篓后,转个身就凑到了他的颈边。 “刺獐肉?北三区的?” 她好奇的贴在他颈边问道。 阿栀很高挑,只矮了林麝小半个头,说话时呼吸恰好能拂在他耳部。他有意识的躲了躲,低垂的睫止不住的轻颤。 “……对,今天有任务。” 林麝托着摆好盘的肉片,转身假装拿取调料,实则是要站的离阿栀远一些。 可她仍旧伫立在他身后,目光灼灼,很难忽视。 林麝开始没话找话: “你下周就要去觉醒检测了吧?” 新生的哨兵等到了成年,就需要经历觉醒检测查验资质,接下来就是根据每个人潜力的不同进行特殊训练,刺激精神体的觉醒。 阿栀伸开腿往橱柜上随意的一靠,悠然道: “准确来说是三天后。” 她边说边望向林麝裸露在衣领外的一段脖颈,细腻的冷白色,堪比上好的玉瓷珠, “怎么了,担心我没法觉醒?” 她戏谑道。 林麝侧首无奈的望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 “觉醒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你长大了,也不愿意告诉我你的预知梦,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预知梦是每个哨兵觉醒前的必经之路,所谓的梦境,其实是以梦为导体,和精神体建立初次的意识联系。 一般情况下,哨兵可以得知一些关于自己精神体的讯息。 太过孱弱的精神体对哨兵来说是个坏消息,毕竟他们大部分时间与精神体共同作战,精神体如果被轻易伤害,他们本身的意识海也要遭受很大的冲击。 按照时间节点来说,阿栀早在一个月前就应该有预知梦了。 可无论他怎么询问,她不是插科打诨就是转移话题,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这又让林麝不得不担心起她是否觉醒。 从阿栀两岁时把她捡回来开始,二十三年的陪伴,林麝已经习惯性的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孩子。即便他只是大了阿栀十三岁,在如今哨兵和向导的寿命中,实在不能算是很大的年龄差。 新生儿平均要在母体中生长五年才会降生,除了临产的那天,胎儿不会对母体造成任何影响。她们甚至不会大肚子,所以经常在不经意的战斗中造成胎儿的死亡。 育儿困难,生儿也困难,长明大陆上千万的人口,平均每年能出生的婴儿不足一万。 他絮叨的时候,阿栀已经踩着悄然无声的步伐缓慢的靠近了他不设防备的后背。 下一秒,她忽然出声: “是猛兽哦。” 兀然逼近的嗓音,夹杂着她身上信息素的气味,如同雨后湿漉腥潮的空气,危机四伏的热带森林,生猛的扑面而来,重重撞击在林麝近期异样敏感的心脏上。 他骇然,手中的托盘滑落,被阿栀接个正着。 那双琥珀眼瞬眯的一刻,像极了捕食者的阴冷竖瞳。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眯眯的把托盘越过他放回柜桌上,目无尊长的捏了捏他僵硬的后颈,顺毛似的: “开玩笑的,我去洗澡了。” 她后退两步,冲他摆摆手。 …… 关上浴室的门,阿栀打开淋浴,粗糙净化的水源散发出淡淡的刺鼻气味。 她脱下衣物,站在淋落的水滴下,用那只抚过林麝后颈的修长指尖自下颌往下滑动。 略带薄茧的指腹蹭过锁骨,双乳,沿着小腹一路往下—— 最终没入腿间。 她享受的眯起眼,任由放肆的喘息被水流声吞没。 —————— 来咯来咯,下面是宣传时间。 大家有珠的捧个珠场,没珠的捧个人场~ 热(H) 阿栀很习惯这样的自给自足。 作为成年的哨兵,她在易感期自然也有欲望,只不过强大的自控能力让她几乎能够无视体内激素的变化,避免沦为情欲的奴仆。 除非……是特定情况下。 她回忆起在林麝耳边嗅到的淡淡麝香,他一定好好清洗过了,过分浓郁的清洁液的味道反倒凸显了他的心虚。 她轻轻呼出一口蒸腾着热意的吐息,略带薄茧的指腹在腿间嫩肉上肆意摩挲,激起阵阵颤栗。 水流哗啦作响,然而阿栀敏感的听觉依旧能捕捉到门外林麝走动的脚步,此刻的他大约低着头,极认真的对待着手中的食物。 刀刃轻轻碰撞在桌台上,他的呼吸是沉稳中略带粗重,心跳的有些快,体温上升了一到两度,肌肤微微发烫。 她的精神力丝丝缕缕的缠上他的身体,轻柔的如风拂过,偏又如影随形,蛇一般盘亘在他的脖颈。 林麝恍惚间察觉到了什么,有些茫然的挠了挠脖颈。 两根手指没入被滑腻粘液充斥的甬道,收缩的穴口吞吐吸吮,透明拉扯的淫丝被抽拉而出,又很快随水流冲走。 乌黑长发湿淋淋的粘在阿栀颊边,她咬紧下唇,微微夹紧了双腿…… 门外。 林麝敏感的翕动鼻翼,眉心微蹙。 下午释放后,身体中的躁动已经减轻了许多,他及时补充了向导抑制素,原本应该平静下来了。 可不知为何,自从阿栀回来,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 第三次抬手挠了挠并没有什么物体存在的脖颈,他颈间白皙的皮肤上显出几道清晰的红痕。 林麝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盘中的肉片以炒制的方式被烹饪的色香味俱全,锅中咕嘟咕嘟的滚着肉汤,他拿出两人的碗碟,将肉和汤分别盛入。 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依稀间,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下厨。 那是捡回阿栀的第一个月,他熬出了一锅墨汁似的不明液体,散发着诡异无比的酸臭味。 一大一小在桌边面面相觑,两岁的阿栀捂着鼻子,瑟缩在桌子的一角不肯靠近,连带着他也成了嫌弃对象。 想起那时面面相觑的两人,林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怎么,今天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笑意还未散去,身后乍然响起的慵懒女音让他猛然清醒,他下意识回过身,扑面而来的是湿热的潮意。 阿栀散着发站在浴室门前,发梢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 她似乎并不在意胸前单薄的背心被水渍湿透,吸饱了水的布料紧紧贴在她双乳上,勾勒的弧度与凸起的形状让人心旌摇曳。 她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很有些随意的擦拭水珠,蜜色的肌肤上泛着沐浴后淡淡的红,那是一种健康而诱人的色泽。 林麝嗅到了十倍百倍浓度的气味,富有冲击感的,让他的向导抑制素失去所有效用的味道。 他喉结滚动,吞咽下一口干涩滚烫的热意。 “……嗯,饭做好了。” 他听见自己如是说道,嗓音嘶哑,微微颤抖。 这样不行。 林麝告诉自己。 只是,面对面说话而已。 ———— 晚安宝贝们~亲亲投珠的宝贝和留言的宝贝,留言都看完啦,爱你们~存稿在手,珠来珠来~ 扯 他不敢深呼吸,有些被动的扯了扯颈间的衣领,仿佛这样就能够舒缓胸口的窒闷,让狂躁的心跳冷静片刻。 阿栀扫了一眼热气腾腾的晚餐,似乎并未发现他异常似的: “难得开荤,开心也是正常的。”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玩笑话,却让林麝生生听出一股双关的揶揄。如果不是能够确定阿栀不可能发现他下午的行为,他表面上的镇定恐怕都难以维持。 饶是如此,他的指尖还是在触碰碗碟时心虚的颤了颤。 难得的美食却让林麝食不下咽,他慢吞吞的咀嚼着口中鲜美的刺獐肉,游移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对面大快朵颐的阿栀身上。 她吃的很快,但并不显得粗俗,琥珀色的瞳仁时而泛起晶莹涟漪,那是她喜欢的表现。 一眨眼,她就已经成长到这副模样了吗? 林麝脑中模糊的闪过当初瘦小稚嫩的身影,除了那双眸,似乎很难再和当初的小女孩对上号了。 易感期…… 如果她通过了觉醒检测,那么理所应当拥有自己的向导了吧?虽然如今向导的数目不多,但是政所一向对强大的哨兵有所偏袒。 林麝的思绪胡乱交杂着,他从没有一刻怀疑过阿栀的实力,哪怕她总是那副懒散姿态,从不与他多说训练的事。 但他是一个成熟的向导,而强大的感知力让他能够分辨出,什么样的哨兵才称得上优秀。 阿栀,很强。 “吃饱了?” 林麝恍神的工夫,阿栀已经飞快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并且顺下了一杯水,擦拭干净了嘴角的残渣。 此刻,她正挑眉望着发呆的林麝。 林麝回过神,眨了眨眼,有些无措: “啊……嗯,差不多,今天没什么胃口。” 他说着就放下了餐具,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这段时间的食不知味其实是很正常的,在没有积分点换取向导抑制素的前几年,他大多数时间都会恶心反胃,头昏脑涨。 被欲望充斥的身体,只想用欲望纾解,这才是他真正想“吃”的。 男人的位置正好在灯光之下,有些老旧泛黄的灯丝晕染开昏暗的暖色调,他安静的垂着脑袋,每一根檀色的发丝都显得柔软又乖顺,毛绒绒的。 阿栀不由得感慨。 这么多年了,他看起来还是当初那般的少年。 除了逐渐健壮和修长的身材,他几乎没什么特别的变化,硬要说的话,或许就是他的——味道。 一种由青涩变得成熟的味道,如同瓜熟蒂落,散发出奶油般浓郁的甜香。 “易感期?” 阿栀说话向来直白,有时候甚至让林麝难以招架。 他心跳猛的一顿,略显惊愕的与她对上视线,仿佛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开门见山。 阿栀忍不住轻笑: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难道你觉得我还是两岁的小孩子?” 林麝很少惊慌,他乌黑莹润的眸中总是深藏着几分忧郁。阿栀不知道他在忧郁什么,但非常享受打破这层阴翳的瞬间。 比如现在。 “没有的事。” 林麝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气,打算像往常一样岔开话题。 但他似乎忘记了刚才屏住呼吸的原因,以至于当那口含有浓烈信息素的气味从鼻腔贯彻全身的时候,他小腹近乎抽搐似的颤抖起来,原本平息的胸口隐隐胀痛。 ……要命,忘记了。 “咳,咳咳咳!” 难以掩饰的身体反应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下意识的环抱住自己的双肩,做贼心虚的遮掩着身体的变化。 “干嘛这么敏感?” 阿栀无奈一哂,随手抽了两张纸巾,越过大半个餐桌探身递给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离叛逆青春期已经过去很久了,怎么表现的比我还像个孩子?” 说话间,随着她探身的动作,背心下沿春光乍泄,满溢的丰盈晃过林麝的眼。 他似是被火苗炙烫了一般,急急转过头,有些狼狈的捂住了下半张脸。 微红的耳尖在灯光下并不起眼,阿栀看上去也没有注意到。 阿栀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一语双关。林麝分明知道这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但他很难控制自己敏感的心思,就像他无法控制易感期的自己,本能对哨兵的信息素产生绮念。 有时候甚至需要反复默念,阿栀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近乎父女,对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想法,哪怕不是他主观的意识,都是令人感到耻辱的程度。 如果让阿栀听到他心中所想的念头,恐怕会嗤之以鼻。 且不论她异于常人的成熟,让她自小就清楚林麝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单是当初林麝捡到她的时候,他那因长期营养不良以至于艰难自保的瘦弱身躯,和普罗大众眼中伟岸的父亲形象实在是相差甚远。 她第一次开口,是七岁的时候,在那之前的五年,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直至今日,她也从没有叫过林麝一声父亲。 这不是忘恩负义,也不是所谓的冷血无情,而是她的本能。 力量,所有物,食物。 她的生命中,不需要其他的东西。 阿栀看似无奈的神情中,难免掺杂了一丝微不可见的伪装。 自从预知梦后,她骨子里的那点残存的人性似乎愈见微弱了。 即便在林麝面前,她表现的一如既往,只是稍稍冷漠了一些。 可她自己很清楚,那些假象的背后,是隐忍而狂躁的占有欲,对鲜血的渴望与对生命的漠视。她逐渐变得像真正的野兽,理所当然的认为强者为尊。 今天的加训,她拧断了一个对手的两条胳膊,踩碎了他的两条腿,听着他瘫软在地的痛苦哀嚎,她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平静的宛如死水。 哪怕起因是他嘴贱了一句林麝和她的关系。 当那坨肉泥似的壮汉被救护病院的人抬走时,面对着教官的质问,她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笑: “兽种可不会手下留情,没有实力的人就不配活下去,不是吗?” 这是开始训练第一天,教官所说的诫言。 原本皱眉含怒的教官瞬间哑火,有些愕然的望着她。 阿栀就这么顶着所有人或惊讶悚然,或探究不安的目光,摘下手上的拳套,拿起自己的外套,在训练场上堂而皇之的转身离去。 场馆的晶体外屏勾勒出彼时她被阴影所笼罩的面庞,她凝着屏中的自己,在等待大门打开的间隙,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眨眼间,那双琥珀色的瞳上,被轻而薄的鳞片瞬息覆盖。 这可不是林麝眼中的“像”。 这是真实存在的。 ——精神体实质化。 她过分强大的精神体,正在与她逐渐融合。 等到彻底融合的那一天…… —————— 来啦,把阿栀的性格再展示的清楚一点,总之是个复杂又有点扭曲的感觉,三观不正【沧桑点烟.jpg】 蛇(女主位/睡奸微H) “……我没事。” 林麝用纸巾捂了捂嘴,垂眸避开阿栀直白的让他心悸的视线,努力平息身体的躁动。 阿栀仿佛从他的闪躲中看出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她耸耸肩,回身把属于林麝的那盘子食物端在手上,大快朵颐: “易感期而已,没必要忍着,” 她舔舐嘴角沾染的肉汁,舌尖微微颤动, “你想要一个哨兵的话,我可以帮你挑个最好的。” 萤石灯光昏黄如旧,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阿栀吞咽肉汤的声音。林麝呆愣愣的抓着手里褶皱的纸巾,刚才还炽烈的心跳和体温逐渐冷却。 像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由骨至肤。 阿栀很快结束进食,将几个碗碟堆迭在一起,端着走到了厨房的水台边,丢进颇有年代感的清洁器里。 林麝还坐在位置上,额前碎发略有些长了,几乎快遮去他向来温柔清艳的眉眼。 他不说话,阿栀就走到了他跟前,蹲下身子,盯着他发丝下脆弱白皙的颈项: “早点休息。” 她轻声道。 * 第二天早上,阿栀起的很早。 早到林麝还没能起床给她准备早餐,依旧在自己的房间里沉睡。 昨晚他辗转到天际发白才能入眠,此时此刻他睡得也并不安心,身子蜷缩成婴儿形状,怀里抱着一团洗的发白的薄毯,床头柜上是一支打空的向导抑制素。 林麝从不关门,因为幼时的阿栀有过一段极为依赖他的时光,曾经,他们也会互相依偎着睡在同一张床上。 阿栀进入林麝房间的时候,他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当然,阿栀潜行的能力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她凝视了林麝半晌,抬手,冰凉的指尖在他的颊边轻轻滑过。 她的体温越来越低了。 所以能清晰的感知到他身体的温度,肌肤的柔软,也许向往温暖,是冷血动物永远逃不开的宿命。 她就像一条拼命爬向阳光的蛇。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睡得本就不够安稳的林麝有些挣扎,他下意识的躬了躬身子,无意识的抿住双唇。 于是阿栀的手指便沿着他的下颌滑向了他的后颈。 在后颈偏向右上方的位置,被发丝轻柔覆盖的小小角落,一枚拇指大小,略略发硬的肉感凸起物,正随着林麝的呼吸一起一伏。 当她触及那一块敏感地带时,林麝犹如被扼住了致命的弱点,身子猛然瑟缩,眼珠也不安的滚动起来。 他快醒了。 所有的讯息如是道。 但阿栀并不紧张,而是极其自然的抚上林麝的腺体,指尖微微用力,在腺体处留下一抹淡淡的血痕。 随着这抹血痕的出现,原本开始扭动身体的林麝竟渐渐平静下来,而伴随他腺体稳定的副作用,就是深度的,被人为控制的昏迷。 或者说,是深的难以自主清醒的睡眠。 一点小小的精神控制,对阿栀来说的得心应手,更别提对象是根本没对她设防的林麝。 进入深度睡眠之后,林麝的双手自然的放松,眉宇间的褶痕被尽数抚平。阿栀将划破的指尖从他腺体上收回,将他的脑袋侧摆在枕上。 随即,她翻身跨坐。 晨起时,阿栀只穿了松垮的旧吊带和一条紧裹臀部的内裤。而林麝会多穿一些,轻薄材质的睡衣扣的紧紧的,露出半边锁骨痕迹。 阿栀俯下身,张口,靠近嘴角的牙齿渐渐展露出细长锐利的獠牙形状。 她用鼻尖蹭着林麝侧颊边绒绒的发丝,獠牙摩挲着他红肿的腺体,耐心的滑动。 即便一时半会儿无法醒来,林麝的身体还是本能的因她的触碰而颤抖。 怯懦的、压抑的情欲,潜滋暗长。 当獠牙刺入腺体,那积攒已久的蓬勃甘甜几乎汹涌而出。 浓郁的麝香味萦绕在昏暗房间内,林麝的呼吸喘的粗重,足弓绷的紧紧的。 他浑身的筋肉都难以抑制的鼓胀起来,颈部青筋微绽,腿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一团硕然,粗壮狰狞的肉棍形状与他相对柔弱的外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阿栀抬头,分叉的蛇舌将口腔内残余的气味舔舐殆尽。 薄薄的衣物阻隔不住他源源传递来的炙热,她舒适的喟叹,紧实的大腿前后摇动,濡湿的肉唇隔着内裤一遍遍在他胯间厮磨。 肉与肉之间的挤压,内裤被打湿,褶皱成窄小的带子嵌入穴缝,无形之中增加了摩擦的刺激快感。 而她抓着林麝的双手高举过他的头顶,他双眸紧闭,冷白的肤染上淡红,唇微启而湿润。他无法反抗,也不会反抗,他甚至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身上正在发生什么。 这样禁忌的背德感,让阿栀的动作开始狂野肆意。 木制的单人床不堪重负,被压的吱呀作响。 有那么几次,阿栀迷乱到想真的吞吃了他,他离自己只差一丝丝距离,只要脱去那层碍事的阻碍,扶稳,坐下。 她也许会获得最大的满足。 可惜,还不行。 起码现在不行。 ———— 弱弱的身体,大大的唧唧。 一点GB的快乐刺激(?ˉ??ˉ??)喜欢嘛宝贝们?喜欢请留言,下次还写,哈哈哈哈! 梦(微H) 林麝觉得自己化身为了一只在林间穿梭的麝鹿。 这大约是他的精神体,他这么想着。 可是他为什么会梦见自己的精神体呢? 轻盈灵动的森林精灵奔跑跳跃,湿润的、略带草木清香的空气迎面扑来,风拂动他脸颊的绒毛,他无疑是自由而畅快的。 然而危机暗伏,他嗅到独属于爬行动物的腥潮。 不知何时困入死角的麝鹿毛发悚立,湿润的瞳孔忐忑颤动。 嘶嘶…… 吐信的巨蟒蜿蜒游动,赤黑的蛇身压过湿粘的土地。 无措的麝鹿落入捕食者的獠牙血口。 蛇尾摆动,蛇身缠绕,他被紧紧绞在巨蟒冰冷而细密的黑鳞之下,恍惚间听到了自己骨骼畸变碎裂的声音。 它缠的越紧,一团令人窒息的热火就越是熊熊燃烧。林麝张口无声,他挣扎着、扭动着、不顾一切的反抗着。 收效甚微。 直至脖颈被死死的钳制,濒临死亡的恐惧伴随着磅礴浓烈的欲望喷涌而出,他无助的探出足蹄,在蛇鳞上留下最后力竭的抓痕—— * “嘶……” 阿栀低低抽了一口气,摆动的腰肢在猛烈摇晃后倏然停止。 下身湿的淋漓,内裤上浸润了一层淫腻的粘液。 她皱眉侧首,左手越过右肩,碰了碰新鲜出炉的三道血痕。 还挺疼。 看着身下昏迷无意识,却浑身泛着红颤抖,发丝凌乱的林麝,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逼急了,食草动物也会挠人呢。 林麝仍旧沉浸在梦境之中,下身的睡裤已经洇湿出一滩浊物,散发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蓝天、阳光、青草。 还有麝香。 初初释放的肉根可怜兮兮的抽搐,他原本扣好的睡衣此刻也乱成一团,开了两颗纽扣。 贲起的雪白胸肌不受控制的鼓胀,浅粉色的乳尖分泌出一点湿润的白汁,在睡衣上晕了两抹清晰的痕迹。 他的一只手将枕头和薄毯抓的皱巴巴的,另一只手却被阿栀拉下,修剪整齐的指甲上还残留着鲜活血色。 中间的三根手指,对应着阿栀肩上的血痕。 那块几乎盘亘了大半个脊背的墨蟒纹身并没有被血痕所破坏,反倒因此增添了几分狰狞的凶恶。 “昏迷了还这么犟,该说不愧是你吗?” 阿栀俯身,指尖在他敏感凸立的乳尖上轻柔刮擦,换来男人上半身的敏感震颤,刚刚才平息的胯间肉棒隐隐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可惜,她没有时间继续了。 阿栀有些遗憾的起身,熟练的清理掉自己在他后颈残存的信息素痕迹,却刻意留下了林麝的一身狼狈。 她很期待一会儿林麝起床时的表情。 * 林麝醒来已经是下午。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就连闹钟都没能把他叫醒,他睁开眼茫然良久,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今天是他的休息日。 所以睡久一点,也没事。 只不过忘了给阿栀准备早餐。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侧身去看时间,窗帘外隐约的光线给了他双眼一点适应的空间,也帮助他看清闹钟上的数字。 14:30。 他闭上双眼,挫败的发出一声沙哑叹息。 幸好阿栀中午不用回家,她应该会在哨兵训练营中解决午餐,然后训练到晚上再回来。 林麝想起身,抬了抬手臂,竟发现浑身上下都是酥软的。 昨晚打了向导抑制素才勉强压抑下去的躁动感此刻已经悄然无踪,他的胸口隐隐发胀,后颈处的腺体刺痛酸麻,肌肉的状态却很放松,似乎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低头,看见自己胯间和胸前的狼藉。 ……果然。 又来了。 这一个月中,他经常这样。 做一个属于精神体的古怪噩梦,说噩梦也不尽然,每一次梦中精神体的“死亡”,反而会为现实中的自己带来巨大的快感。 他的欲望会因为梦境得到短暂的纾解,但每隔几天,当信息素再度紊乱时,他就会拥有比上一次更强烈的渴求。 一次比一次激烈,几乎快把他逼疯了。 他原本还能淡定的面对阿栀日益浓郁的信息素压制,可这样的次数多了,他已经快抵挡不住诱惑。 或许不久之后,他就会难以抑制的在阿栀面前展露出自己的丑态。 他曾经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体,但带着这样的问题检查了许多次,不管是医疗舱还是治疗师都表示他的身体非常健康,甚至没有任何哨兵信息素的残留。 也就是说,他没有被外物影响,而是他自己的身体在发生某些可怕的变化。 这种变化,让他恐惧。 ———— 到100珠珠就加更,胜利在前,冲鸭! 腺体和标记abo设定比较多,但是因为涩涩的很好用就拿来私设一下啦~ 觉醒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阿栀觉醒检测的日子近在眼前,就连一向稳重林麝都忍不住申请了休息日,他要去检测的现场才能放心。 好在,队长这次很好说话,毕竟家中有需要检测的预备役不止他一个。 这一次有资质检测的哨兵约摸有一百人,训练营的教官铆足了劲,在最后的时间里,他们承受了高于平常十倍的训练量。 许多训练营的预备役因此叫苦连天。 当然这些事,林麝并不清楚,阿栀每晚回来时和平常压根没有任何区别,还是龚青在任务时无意中抱怨给他听的,他的弟弟也即将参与这次觉醒检测。 至此,林麝隐隐对阿栀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他将所有不安吞入腹中。 * 觉醒检测的当天,阿栀提早出发去了政所。 所有预备役必须在早上八点前于政所“斗兽场”前集合,八点二十分将会按照随机抽取的顺序轮流进行检测。 不同资质的哨兵将被分流到不同的队伍里,无法觉醒的哨兵则会被充入后勤部。 “斗兽场”是所有人对政所检测处的戏称,由于哨兵及向导的精神体以兽种变异前的兽类为主,觉醒时的哨兵无法好好控制自己的精神体,经常会出现各类精神体大乱斗的场景。 故而得此美名。 而哨兵和向导的觉醒日,是允许旁人观看的,圆形的保护罩会隔绝声音和力量磁场,保证哨兵拥有安全的觉醒环境。 但透明的保护罩可不会屏蔽哨兵的视野,如果他们连这点干扰因素都无法排除,就没有资格加入队伍。 龚青通过内部关系拿到两个绝佳视野的位置,拉着林麝一起挤入人群。 距离觉醒检测开始还有一分钟,场内的哨兵们已经按照抽取顺序排列好了队伍,林麝眼尖,清晰的捕捉到阿栀在队伍的中下游。 与其他预备役哨兵相比,她有些太过平静了。 ——甚至还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这臭小子,现在知道紧张了。” 龚青冷哼着吐槽自家弟弟,他排在阿栀前两个位置,是个身形高瘦的寸头少年,此刻正紧张不安的在原地踏步。 林麝瞥了他一眼,低声道: “紧张是正常的。” 龚青摇头: “他的精神体肉体攻击性不是很强,能分到我们队里都得谢天谢地了。” 林麝不由好奇: “他告诉你他的预知梦了?是什么精神体?” 龚青摆摆手道: “梦的不是很清楚,听他的描述,大概是中小型的,我估摸着和我姐姐是一路。” 精神体的觉醒也带有血脉因素,比如龚青一家人都是幻梦鼯,主幻境控制,大多会分配给C级左右的队伍作为辅助岗。 只有龚青变异了,觉醒了飞梦鼯,能通过精神体进行控制作战。 两人说话的工夫,场上爆出了一片欢呼声。 林麝和龚青同时将注意力放回了圆形保护罩内,原来是第一名进行觉醒的预备役已经成功,她满头大汗,红津津的脸上却满是喜悦。 在她的头顶,一道有些模糊的、大约半人高的蜘蛛影赫然飘浮。 石毒狼蛛,有B+以上的资质。 好好培养或许能达到A级。 没想到预备役一来就爆了个开场红。 政所的检测员和当场的各小队队长们无疑满意非常,觉醒后有些意识模糊的哨兵被搀扶了下去,有对应等级的向导会为他们进行疏导。 第一次觉醒的哨兵非常脆弱,如果不及时疏导,会在十分钟内陷入混乱,这对精神体和哨兵本身都是一种非常大的伤害。 第一人的成功激发了后续预备役们的战意,随着一个个哨兵站上觉醒台,数种精神体也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人面犼、烈火隼、红巫翼蝠…… 这一次预备役的质量出乎意料的好,现场很少见D级以下的精神体,几乎都稳定在B—C之间,甚至还爆出了目前最高资质的A级刺叶青狮。 “觉醒就是A级啊,” 龚青望着那被搀扶下去的红发少年,忍不住新生羡慕, “真是前途一片光明。” 林麝笑笑: “或许吧……你看,要到龚白了。” 不知不觉中,下一个站上觉醒台的人就变成龚青的弟弟龚白,他大概是紧张到麻木了,上台前还左脚绊右脚的趔趄了一下。 看的龚青不住捂眼。 好在龚白终究是稳住了,没有摔倒在台面上。他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将手探入检测仪,由机械在他手腕处注入精神诱导剂。 这是觉醒的过程,注入精神诱导剂后激发精神体的反抗,随后通过主体的精神控制,将精神体显像化。 当然,这里显像的一般是精神体虚影,只有融合主体才能进行战斗。 据说多年前也有一位传说中的哨兵,能将精神体实质化,她本人甚至不需要出现,仅仅凭借强大至极的精神体,就能无战不胜。 可惜至今没有再出现这样的绝世天才。 所以传说终究只是传说。 林麝的思绪被身旁龚青的剧烈摇晃拉回,定睛一瞧,原来是龚白已经成功激发了精神体,还是和龚青一样变异后的B+级飞梦鼯。 怪不得龚青蹦跶的比舞台上的龚白还兴奋。 “臭小子,总算是没丢他哥的脸!” 他拍着自己的大腿朗声笑道。 虚弱的龚白也被医疗人员和向导搀扶下去了,再过两个人,就轮到阿栀觉醒了。 林麝情不自禁的攥紧了双手。 ———— 阿栀【点烟】:请诸位让让,我要开始装逼了 求猪猪评论互动呀宝贝们,码字动力就靠它啦~已经完成的100珠珠加更会在9.7日周末送上哦 巨蟒 相比于其他预备役,阿栀的反应显得有些古怪。她既不紧张,看上去也并不兴奋。 当然,队伍里不乏有同样的人,所以她没有受到过多的关注。 她身前的两人都顺利觉醒了精神体,下一个就是她。 龚白见林麝抿着唇神色肃然,只得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小声问道: “阿栀有没有说过她的预知梦?知道大致的种类吗?” 林麝摇摇头: “没有,她没有说起过。” 但,他的的感觉应该不会错,不管是什么精神体,她会是其中的佼佼者。 听闻林麝的回答,龚青想当然的以为阿栀或许没能出现预知梦,这不奇怪,她和精神体的联络不够强,或者精神体不足以评级,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是当着林麝的面,龚青不会说这些丧气话,反而宽慰他道: “没事,阿栀身体素质和格斗技能都非常优秀,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麝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站上觉醒台的阿栀,口中喃喃: “是啊……” 她越来越不需要他了。 谈话间,台上的阿栀已经伸出双手,探入检测仪,注入精神诱导剂。 她的视线飞快的掠过保护罩外围,精准无误的捕捉到了林麝的位置,双唇轻轻蠕动。 她似乎说了什么,但距离太远,保护罩也有些阻隔作用,林麝和龚青都没能看出来她的唇语。 精神诱导剂在短短两秒内开始生效,一如其他人的觉醒过程,他们会在经历3分钟至5分钟的意识混乱后,与自己的精神体建立链接。 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意识混乱的预备役会产生幻觉、头晕、疼痛等多种身体反应,所以每一个觉醒后的哨兵才会有虚弱期。 而阿栀在精神诱导剂本该生效的时间里,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 她虽然双眼紧闭,但眉目舒展,平静祥和的仿佛陷入了沉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经超越了觉醒所需时间最久的五分钟。 甚至是十分钟,二十分钟。 如果不是她还稳稳的站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以为她是昏迷了。 保护罩的外围场地开始出现人们的窃窃私语,觉醒台上的几位哨兵队长也拧着眉交头接耳。 龚青看身侧面容紧绷的好友一眼,不敢吱声。 觉醒时间越长,说明与精神体链接的敏感度越低,也就是精神控制力越弱。结合阿栀没有预知梦的事件综合来看,也许,可能…… 她真的无法觉醒。 觉醒时长最多只有半小时,而眼下已经开始进入两分钟的倒计时。医疗人员已经在台下准备就绪,只等倒计时结束,就第一时间把阿栀送去治疗所清理诱导剂。 没人认为她还能觉醒,但正如龚青所说,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即使无法成为哨兵,她也可以在普通队伍里拥有一席之地。 倒计时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领头的治疗师与检测员对视一眼,得到对方的颔首。 这是要拉去抢救的意思了。 检测员惋惜的咂咂嘴,他原本是非常看好凶名在外的阿栀的,没想到她竟然在精神体上遭遇了滑铁卢。 要知道,哨兵与普通的士兵,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可惜了。 * 而此时的场外,龚青担忧的望了一眼林麝,欲言又止。 他想劝他不必失望,可如果这事摆在自己身上,恐怕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更别提阿栀还是林麝从小养大的。 “你别……” 他好不容易组织好措辞打算开口,才吞吐了两个字,就被林麝抬起的手势止住了。 他看见自己的好友深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轻颤,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线道: “她要醒了。” 嗓音发涩,隐含激动。 醒了?醒什么?谁要醒了? 龚青一脸懵,下意识的追随着林麝的视线,往台上望去。 三个治疗师已经接近了阿栀,珊娜是其中资历最深的。她从急救箱中取出了一管半透明的淡红色针剂,准备通过阿栀的脖颈注入。 稳定剂,确保阿栀不会中途因为觉醒失败而意识崩溃。 然而就在她举着针尖要刺入阿栀的脖颈时,身侧负责给她佩戴束缚装置的同事却突兀的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绕是珊娜身经百战,也被这近在咫尺的尖叫给吓了一跳,险些要把针头扎进阿栀的肩膀里。 等稳住心神,她扭头就想斥责那个造成事故的罪魁祸首—— “……!” 然而当看清面前的状况时,她哽住了。 一句抱怨自然没能脱口而出,而是被她硬生生吞咽入腹,紧随其后的,还有她猛猛倒吸的一口凉气。 场内场外的所有人,此时此刻,无一例外。 检测员站不住了,哨兵队长们坐不住了,保护罩外的龚青掐着好兄弟的胳膊,憋红了脸,半天只吐出一句: “操!” …… 几乎盘亘了大半个场地,长达几十米的墨色巨蟒仰起头颅,它每一枚足有成年人巴掌大小,层层分明的黑金鳞片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得诡魅而绮丽。 它的上半身以保护的姿态缠绕在阿栀身前,漆黑分叉的蛇信吞吐间嘶嘶作响。琥珀色竖瞳此刻正紧凝着举着针管的珊娜,独属于冷血兽类的湿潮味道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珊娜生不起半点逃离的勇气。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死在这儿了。 这条巨蟒一张嘴,也许能一口吞下三个她,加长加宽的那种。 你他爹的! 死无全尸! ———— 青青(摸下巴):我觉得我有几分写女频爽文的潜质,bqueen名副其实,哈哈哈哈哈~ 珠珠来~评论来~收收来~(做法中) 驯服她? 阖目的始作俑者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她微微一歪头,身前的墨色巨蟒就随着她的动作也歪一歪头,吓得珊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 如果有图解,大概她此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强装镇定来掩饰自己心底的恐惧。 从她加入落城政所……不,从她出生以来,她从未见过第一次觉醒的精神体能够如此清晰的显形。如果不是目前这种状况的话,她甚至想试着触碰一下面前的巨蟒,确保它是精神体,而不是已经实质化了。 那太可怕了。 由于阿栀的表现称不上友好——当然也不算恶意,只是她让人看不透,所以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慎就惹的她暴起伤人。 他们仍未确定她是否以自己的意识为主导,还是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斗兽场”前所未有的寂静,众人屏息噤声,就连腿软倒在检测仪旁边的检测员都趴着一动不动。 他虽然不像珊娜直面巨蟒,但是那条比他腰还粗了两倍的蛇尾正盘踞在他面前轻轻摆动。 高台之上的哨兵队长们对视了一眼,其中隐隐有领头之势的健壮男人对身侧纤弱女子颔首,低声道: “叫他过来。” 落城只是战区边境,这里的政所力量远远不如中心城。就如他们的哨兵队,最强不过是A+级,配备的向导自然十分稀缺,以B级C级为主,A+级以上,只有一人。 还是个难伺候的主。 但面前阿栀的状况,显然已经不适合普通的向导过来了,A级和S级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在绝对精神力量的压制下,任由队中向导来疏导她几乎是死路一条。 新觉醒的精神体都是初生状态,在后期长久的磨合和训练中,精神体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但,如果阿栀只是个初生体…… 望着面前的庞然巨兽,他不敢想象未来。 时间流逝,僵持在觉醒台上的珊娜因为高强度的紧张而心神不宁,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后背冷汗几乎快渗透了外套,再继续下去,她会因为脱水而休克。 毕竟治疗师不像向导与哨兵,他们只是体质稍微强健一些的普通人。 来个人救救我吧。 珊娜凝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冰冷蛇瞳,绝望的想着。 * 落城政所议事厅。 “泰坦巨蟒?!” 发须皆白的老者拍桌而起,惹得议事厅内仅有的一男一女齐齐望向他。 他却没时间在乎自己的失态,而是抓着纤弱女子的胳膊,迫切追问道: “你确定没看错吗?” 女子正是方才在哨兵总队身边的人,A+级向导,许偲桠。 她轻叹一声,把自己的手臂从老者手中解救出来: “如果跟您学习的内容没错的话,那么,应该是泰坦巨蟒一系的,而且是非常完美的初生体。” 这话不仅让本就激动的老者在原地团团转圈,还让另一边一直面容恹恹的青年饶有兴致的抬起头。 他身形修长,黑发蓝眸,微微上挑而斜钩的眉眼,为他俊逸面容增添几分桀骜不驯。 他支起下颌,好奇道: “传说中的泰坦巨蟒?可是我记得它的最后一个传承者已经死在了两百年前,你是说,她死而复生了吗?” 和普通精神体不同,S+级以上的精神体有着严苛的觉醒方式,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血脉力量。 也就是说,普通人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这类过分强大的精神体,除非是一代一代传承后,本体经过血脉力量淬炼的才有可能。 “这不可能。” 还没等许偲桠回答,旁边的老者就沉声回答, “……他们……确认过,她不会复生,她的身体组织和血液都已经被彻底气化了,甚至没有基因复制的可能性。” 否则,中心城又怎么会放过这样强大的血脉力量呢? “而且,哪怕是她陨落前留下的孩子,两百年后的现在,她不会只是一个初生体。” 老者说到这里,刚才起伏不定的情绪也平稳了下来。他坐回位置,恢复以往的冷静: “偲桠,你刚才说泰坦巨蟒一系是什么意思?你无法确定它的品类吗?” 他回想起许偲桠的描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许偲桠抿了抿唇: “只从体型上来说,很相近……但是,它的外形,和泰坦巨蟒有些不同。” “泰坦巨蟒一直以金鳞红瞳的外形出现在所有资料中,但是今天觉醒的这条,是黑鳞金瞳。” 许偲桠不敢说的是,绝密资料中曾描述泰坦巨蟒初生体长约至十三~十四米,觉醒后会呈倍速迅速生长,到亚成年期,可以达到惊人的百米。 成年期的泰坦巨蟒没有记录,因为没有人能活着见到成年体的泰坦巨蟒。最后陨落的那一个,只是亚成年期罢了。 而许偲桠今天见到的阿栀,她本该是初生体的泰坦巨蟒已经达成了几十米的长度,这样的情况,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许偲桠的话让老者和青年都陷入了沉思,但她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两人分析了,只得催促道: “老师,现在觉醒台上还有人被困,我没办法阻止她,您看——” 她意有所指的将视线落在老者身边的青年身上,所求分明。 老者侧首,瞥了姿态慵懒的青年一眼,冲他努努嘴: “洛亚,愣着干嘛,这还不足以让你出手吗?” 臭脾气和他那该死的爹一个样,向导不像向导,白白浪费了天赋。 洛亚挑眉,在许偲桠求助的目光迫切望来时,终于舍得从位置上起身。 他莞尔一笑: “遵命,老师。” 他也非常好奇传说中能毁天灭地的精神体。 不知当她被驯服时,又是什么样呢? ———— 阿栀:驯服?你?不存在~ 大概是男二吧……反正对女鹅来说,除了男妈妈以外的男人大概只是一种……物种? 珠珠来~评论来~收藏来~【日常作法】 我想和你一起睡 然而当许偲桠和洛亚赶到斗兽场时,却已经不见阿栀和珊娜的身影。 场地中人零零落落的散着,几个哨兵队长已不见踪影,还剩下些后勤部的在做清场工作。 许偲桠拧眉四处张望,见哨兵的总队何求还在不远处与人交谈,就连忙带着洛亚走上前去,有些不解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何总队,您不是叫我找人过来?那……” 她指了指空荡荡的觉醒台,话语未尽,但言下之意很明显。 何求挥退了身边的副队,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际: “她走了。” 走了?! 许偲桠闻言,不由和洛亚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可能,她刚刚还处在暴乱状态——” 她无意识喃喃道。 何求只是摇头: “没有暴乱,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总之,你们离开不久,她就自行清醒,放过了珊娜。” 何求想起自己刚才所见的那一幕,也觉得十分荒诞。 至今还没有哪个觉醒的哨兵能在没有疏导的状况下恢复的如此之快,更别提还是如此强大的精神体。他除了强装镇定维持场内秩序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选择。 洛亚在一边旁听,神色不见波澜。 “那么,她的向导怎么安排?” 许偲桠用眼神示意何求看向自己身侧的洛亚,一时不知如何收场。 何求倒早有应对方法,淡定道: “明天其他人负责觉醒剩下的预备役,我安排了她单独到政所进行身体检查,她的向导和未来的计划,我们可以见面再说。” 现在除了等待时机,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 龚青因为还处在震惊的余韵中久久无法回神,加上龚白恢复后需要他去接回来,所以在半路上就和两人道了别。 回家的人也就变成了林麝和阿栀。 事实上,由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太猝不及防,直到他们两人踏进家门之前,身边都无人敢来打扰,只是远远的坠在他们身后。 屋子里因为紧闭的门窗漆黑一片,为了阻挡那些探寻的视线,阿栀还开启了保护膜层,连一丝光线和噪音都无法穿透进来。 她打开灯,坐在了餐桌前: “我饿了。” 她懒洋洋的趴在了桌边,凌乱的鬈发散落下来,和林麝说话的模样一如往常。 仿佛刚才那个在觉醒台上凛然睥睨的人并不是她。 林麝微微一怔,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冰箱里还有一些剩下的刺獐肉,他快手快脚的处理烹饪完,一旁饿了大半天的阿栀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一整袋营养饼干。 林麝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 “慢慢吃,别噎着了。” 他没有胃口,于是就看着阿栀疯狂摄入食物。 一直到她毫不客气的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饥肠辘辘的肚腹才仿佛有了一丝暖意,觉醒后的精神后遗症在她身上几乎看不见。 阿栀用林麝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轻抒了一口气,继而抬眸看向他: “你不问吗?” 她厌烦那些夹杂着各种目的和情绪的追问,但如果是林麝,她不介意。 林麝正在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闻言,他纤而密的青睫不过是颤了颤,垂眸: “问什么?” 他的十指瘦长而筋骨分明,半挽起的衣袖在他手肘处,露出两截青筋微绽的冷白小臂。 阿栀的目光就随着他的双手而游走,一边盯着,一边漫不经心道: “比如我的精神体?我的预知梦?我以后怎么办?——你以后怎么办?” 说到最后一句时,阿栀的咬字有瞬间的停顿。 林麝却沉默着,他把碗盘迭起来放进了清洁器,回过身时还拿了湿布把桌子擦的干干净净。 静默片刻后,他开口,嗓音平静至极: “……那你会离开我吗?” 阿栀一愣,抬眸对上林麝的视线。 他手里还拿着那块湿布,柔晕的灯光将他的眉腮唇鼻染的朦胧而模糊,唯独一双眼眸是晶莹潋滟的。 她下意识的回答,斩钉截铁的: “不会。” 于是林麝又垂了眸,去水台处擦洗湿布。 “那我没什么可问的了。” 他按下出水的按钮,唇角微微一扬,但笑意转瞬即逝。 在他身后,阿栀有些无奈的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卷发,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烦,又被勾到了。 * 由于回家前阿栀在觉醒台上耽误了很久,等林麝处理完家中琐事,天色已经彻底的昏暗了下来。 晚饭索性就不做了,林麝催促她去洗漱,期间还顺便将她房间里的毛毯换成了新的。 阿栀喜欢柔软又温暖的床铺,无论气温是多少度,她总爱把自己埋进毛绒绒的毯子里,然后裹的紧紧的。 以前林麝不明白,看到了她的精神体,他就懂了。 所以许多预兆早已出现,只是他没有注意罢了。 为了弥补之前的粗心,他找出了新准备好的厚毯子和厚枕头,给阿栀的铺的松软,确保她能舒舒服服的陷进里面。 铺好床不久,阿栀也洗漱完出来,换林麝进去。 他一贯洗漱完是要再做一遍清洁的,所以折腾的有些晚。等他擦拭着半湿的短发出来时,阿栀房间的灯已经灭了。 他以为阿栀是今天累了先休息了,瞥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抬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结果刚锁了门准备上床,就见自己向来平整的床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蛄蛹起一个绒毛大团子,那绒毛的颜色看着还十分眼熟。 那团子在他床铺上滚动了两下,听见锁门的动静,迟疑片刻,才从当中开出个小口。 露出阿栀蓬松的脑袋。 她毫无被抓包的心虚,眨眨眼: “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行吗?” 林麝:“……” ———— 下章浅do一下~噜啦啦啦啦啦啦~ 有珠的捧个珠场,没珠的捧个人场嗷~ 发情(H) 林麝当然想拒绝。 仅仅是身处同一空间就让他难以自抑,更别提是同床共枕了。 可是当阿栀说出那句: “就像小时候一样。” ——之时。 他口中呼之欲出的拒绝瞬间消失无踪。 那时的他也是连生存都要用尽全力的稚嫩少年,和捡回来的小阿栀相依为命。他们一开始甚至没有睡觉的地方,只能找相对干燥的洞穴或者被废弃的破旧小屋。 阿栀怕冷,所以他们在寒季的夜晚相依而眠,用一块破旧的毯子裹紧两个幼小脆弱的身体,就这么磕磕绊绊的长大,直到他觉醒为向导以后。 所以林麝不舍得拒绝她。 他叹了一口气,对她有种无可奈何的宠溺: “……知道了,你睡里面。” 得到了允许的阿栀咧嘴一笑,难得听话的往床的里侧蹭了蹭,给他留出一个身位。 林麝烘干头发,坐下来为她掖好毯子的边边角角。 他的眉眼低垂间的温柔,就如同他指尖传递而来的暖意。 “早点休息,晚安。” 阿栀在灯灭的前一秒,听见他微哑的清润嗓音。 * “嗯……” 林麝是迷迷糊糊间被身上的热意燥醒的。 他含糊的轻哼了一声,发沉的眼睑缓慢转动。 虽然还未清醒,但这种熟悉的,小腹紧绷的空虚感他再熟悉不过。 果然,没能逃过。 他有些迟钝的想着。 身侧的阿栀不知什么时候蹬开了自己的绒毯,钻进了林麝的被窝里,她睡的很香,一只手紧紧的缠在他的右边的胳膊上,呼吸均匀而绵长。 为了不惊醒她,林麝只得用左手试探的去触摸床头柜。 他的向导抑制素应该就在这里—— 然而当碰到一只空荡荡的针剂管后,林麝忽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前不久需求量大增,几乎把自己的存货都打空了。 而最近几天因为阿栀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去补充新的。 深浓的黑夜,林麝惊出了一层薄汗。 没有了向导抑制素,身上的症状就愈演愈烈。他鼻间萦绕着阿栀身上信息素的冲击力,呼吸起伏间,胸口逐渐贲张刺痒,腿间肉棒发胀发紧,敏感至极。 林麝不敢动,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压抑喉间的呻吟。 怎么办? 他害怕这样的身体变化,却更怕会让身边的阿栀察觉,如果被她知道,那自己…… 林麝试图压制住涌动的情潮,可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阿栀太近了,近到他没有办法忽略她的存在。 “呃……唔……” 他用左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然而往日管用的疼痛今天却失了效。 他的意志力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步溃败,恍神的一刹那,他甚至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阿栀缠着自己的胳膊的那只手,情不自禁的往自己肿胀的下身带去。 及至快触碰到的前一秒,林麝像是猛然惊醒了过来,颤栗着拉扯的手紧急刹车。 他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的阿栀似乎并未被他的小动作惊动,她的手被林麝放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垂在了他的腰间。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林麝的后背贴上了两团颇有弹性的软嫩,而阿栀的呼吸也吹拂过了他的后颈,激起一阵酥麻的瘙痒。 他尝到了唇间淡淡的血腥味。 黑夜和厚重的软被遮掩了他所有的欲望与不安,也滋长了某些压抑的情绪。 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猛烈的心跳。 那只本该放弃的手又轻颤了颤,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再度抚上了阿栀垂挂在腰间的手。 林麝的动作非常的小心翼翼,他缓慢的拉扯下睡裤,早已蓄势待发的滚烫肉茎从腿间弹跳而出,微不可见的跃动了两下。 林麝闭上双眼,拉着阿栀的手,一点一点放在了自己炽热而勃发的情欲之上。 “唔嗯……” 刺激的愉悦感几乎是瞬间涌动至四肢百骸,他觉得自己身下起了一团火,将他所有的理智与羞耻心都燃烧的灰飞烟灭。 阿栀沉睡着,因而她的手没有抓握力。林麝把她的手摆成半握的形状,而他腰肢前后摆动,在她掌间来回抽动。 鼓胀的龟头分泌出透明微腥的体液,湿粘的润滑让阿栀手心的薄茧变得不那么粗粝。可是即便她的手不算柔嫩,只要想到是她,林麝就会兴奋的不能自己。 他咬紧了牙,肌肤上沁出薄薄的湿汗,凸立胀硬的乳尖分泌出甜腻的汁液,将他的睡衣和胸口紧紧的黏连在一起。 阿栀……阿栀…… 林麝无声的蠕动双唇,胯间的动作开始小幅度的加剧。阿栀的掌心早已被戳弄的黏糊湿软,他抓住粗硬的肉茎,一次又一次顶在她的指尖与掌肉上。 咕叽咕叽的抽动声彰显了他的浓烈欲念,他腰间肌肉紧绷着,自行分泌的淫液四溅开来,将衣摆都涂抹上秽乱的图案。 睡梦中阿栀忽然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她的掌间无意识的收紧了一瞬,恰好用力抓握在林麝抽查的蘑菇状龟头上。 “啊……不……” “要……” 要射了。 憋的狠了,那圆鼓鼓的龟头就像被注满了浓郁汁液的肉桃子,随着她的一抓一握,这早已熟透软烂的桃肉就猛的喷射出一股稠黏的精水,淋透了两人交握之处。 林麝的手死死抓住了床单,眉前的碎发湿淋淋的坠落下来,被他剧烈的呼吸吹落两滴汗珠。 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一两秒黑色的晕眩。 ———— 这肉还是挺香的吧~【嘬两口】 喜欢这个调调的话,还可以来摩多摩多,记得告诉我~(?ˉ??ˉ??) 明天有100珠的加更哦~ 下药 第二天早上,阿栀是在林麝轻柔的呼唤中醒来的。 难得睡了这么安稳的一觉,这让睁开眼的她难得有些纯然的无辜,就像是短暂回到了当初稚嫩幼小的模样。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她眨个眼的工夫就回过了神,姿态惫懒的伸展腰肢: “时间到了吗?” 她今天还要去政所总部,的确不能贪睡太久。 林麝点点头: “早餐准备好了,快起来洗漱。” 他把阿栀需要更换的制服迭放在了床边,整整齐齐的,还有干净的皂香。 于是阿栀一挑眉,非常随意的扒拉开毯子,伸手就要脱去身上宽松的小背心。 ——吓得林麝赶紧垂首躲了出去。 边躲还边为难的压低了嗓子: “……自己注意点。” 即便极力控制,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轻颤与紧张,让房间里的阿栀忍不住扬唇轻笑。 * 简单的吃过早餐后,林麝负责收拾,而阿栀已经换上了政所今晨送来的制服。 贴合身体的轻薄布料与严丝合缝的剪裁,将她浓纤合度的线条勾勒清晰。黑金的色系仿佛为她量身定制,将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映衬的锐利而睥睨。 阿栀望着镜中的自己与林麝的背影,开口: “你今天要出任务吗?” 为了陪伴她的觉醒期,劳模林麝已经有两天没去队里了。 林麝把洗干净的碗盘一一放进柜子,答道: “要去,十点有任务。” 龚青已经传讯来提醒过了。 阿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旧制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半透明的银色薄卡: “顺路的话,帮我从兑换处带点东西回来。” 这是她的积分卡,林麝作为她曾经的监护人,也能够在她本人不在场的情况下替她使用。 他擦干净手,接过去的时候顺口问道: “带什么?” 阿栀干净利落的束起长发,随意道: “研究院的新药剂,叫什么入梦的,听说方便助眠。” 林麝捏着卡的指尖微微一紧。 他顿了顿,神色不变的将积分卡揣进口袋: “助眠?你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我挤着你了?” 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实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究竟有多么的猛烈。 好在阿栀很快将他从“被发现”这种惶恐不安的情绪中解决了出来。 “没有,只是这两天总是做些奇怪的梦,梦见什么已经忘了,醒来有些累,” 她将代表哨兵预备役的徽章别上领口, “吃点药就好了……你别忘了带回来。” 她冲林麝眨眨眼: “我先走了。” * 阿栀在政所的总部经历了一系列详细而繁琐的身体检查和精神测验,当她从最后一个医疗检测舱里走出来时,耐心已经彻底告罄。 她的数据非常完美,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力,都没有丝毫紊乱的表现。 唯一让人不安的是,以政所的设备,暂时无法检测出她真正的精神力等级。 这里最高就只能达到S级,而阿栀很轻松就通过了。 这让何求不免有些头疼。 阿栀今天的所有测试,许偲桠、洛亚以及那位老者都是全程参与的,针对她是否需要精神疏导一事,大家也各执一词。 何求认为,既然没有问题,就不必对她进行精神疏导。毕竟她的精神体非常特殊且攻击性极强,即使是洛亚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而老者和洛亚则认为,目前政所拥有的检测仪器相对落后,要确认她的精神力是否有混乱或者受伤的,还是得由洛亚来验证,且他本人也是有此意愿的。 一边是自己的老师,一边是自己的领头上司,许偲桠深陷两难局面,索性一票弃权。 最终还是老者说服了何求,要洛亚为阿栀进行精神疏导。 不知即将发生什么的阿栀被请到了洛亚专用的疏导间,这里的一切布置都依照他的喜好,苍蓝色的墙面与淡米色的地毯,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海洋和沙滩。 她受邀坐在柔软的机械椅上,智能化的机械椅自动调节为她身体最为舒适的角度。 水母形状的琉璃灯盏渲染了水波涟涟的垂影,一点微咸的海盐椰香在空气中飘散,一丝一缕的钻入她的鼻尖。 就在这朦胧惬意的氛围中,蔚蓝眼眸的青年缓步来到她的面前。他黑发柔顺,特殊制色的向导制服合身包裹,容貌俊朗又隐含清傲。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洛亚,” 他笑着,嘴角的弧度优雅的仿佛精心度量过, “你的向导。” ———— 她的身份(第二更) “向导?” 洛亚眼见面前的女人扬眉,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哂笑,竟莫名的有种被轻视的错觉。 虽然她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让洛亚有些不悦。 毫无疑问,面前的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色,她很难用“漂亮”一词去简单的概括,因为精致的五官大概是她身上最容易被忽略的部分。 洛亚在中心城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甚至包括名声在外的第一夫人,她的两位女儿都是大众公认的绝色佳人。 所以第一眼能吸引到他的,并不是阿栀的外表,而是她身上外溢的压迫力。 某种站在食物链顶端并且自知的高傲。 “虽然你的所有数据都没有问题,但是安全起见,还是由我为你进行更深一步的检查。” 他示意她平躺在位置上,从身侧的桌边木盒里取出一双银灰色的纤薄手套,慢条斯理的戴上。 阿栀笑意不变: “看来政所对你的实力非常有信心,那么你应该知道,跨越等级的疏导会发生一些‘意外’吧?” 她好整以暇的望着他,眼中没有任何初次被疏导的紧张或者忐忑。 洛亚戴手套的动作略略一滞。 他对自己的实力当然有信心,只是阿栀这句话让人遐想的部分很多。譬如,她口中所指的意外,是否源于她对自己的精神体有完整的了解。 按理来说,一个被捡回来养大,并且从小到大只生活在边境政所的人不该有这样的知识储备,这个小小的落城甚至从没有出现过S级的哨兵。 洛亚侧目望向她: “我相信我们之间不会有‘意外’,只要你好好配合。” 即便她的精神体真是传说中的泰坦巨蟒,而非什么蛇系异兽的变种,他也有自信能与初生体的她完成疏导。 阿栀这次没有再反驳他,而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洛亚为她佩戴了精神力的检测仪器,这是为了在疏导过程不发生任何意外,如果仪器提示有异样,他会第一时间停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阿栀在他的要求下伸出了手。 原本以洛亚的级别,他完全可以不通过身体接触就能干净利落的完成疏导。不过阿栀的情况有些特殊,而他想要谨慎一些。 温凉近似皮肤触感的指尖落在她的小臂上三寸,洛亚闭上双眼,开始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他的精神体是云鲸,一种看起来十分温和,实则疏导过程异常凶残的异兽。 他的精神力如同汹涌澎湃的无底深海,以极强的冲击力和窒息感闻名。往常能够接受他亲自疏导的一般都是S级及以上的哨兵,来到落城后,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惊涛骇浪裹挟着悠长鲸鸣强势降临,洛亚面上不显,实则还是对阿栀的狂妄有些不满。所以他没有选择初次疏导应有的温和方式,而是直接将力度拉到了max级别。 进入阿栀精神领域的瞬间,他只感受到一片潮热。 如果说他的精神力量来源于海洋,那么阿栀的精神力量则来源于雨林,这两者其实并没有可比性,因为海洋终究是霸主,它的力量是摧枯拉朽的。 可关键是,他或许只拥有海洋亿分之一的力量,面对的却是地动山摇的震慑。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将他紧紧包裹,他的精神体在铺天盖地的密林中发出痛苦的哀鸣。赖以生存的海水被抽吸远离,体型已经足够庞大的云鲸却在黑色蛇尾中艰难挣扎。 云鲸的视线里,蛇尾根本没有尽头。 究竟有多么庞大,它全然无法分辨,只觉得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身体的骨骼被绞缠的咯吱作响,几近扭曲。 它甚至连反抗的情绪都难以升起。 云鲸跌在蛇尾圈起的深渊之中,它开始向下落,连带着洛亚摇摇欲坠的精神力。 ……最后的记忆,是那只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的金色蛇瞳。 * “呃唔!” 一口猛烈的抽吸,让洛亚从梦魇般的场景中惊醒。 冷汗涔涔的脊背依旧躬曲发凉,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和阿栀交换了位置,他躺在躺椅上,而阿栀端坐在他面前,双腿交迭,姿态闲适。 见到洛亚惊惧交加的眼神,她平静的将滴滴作响的仪器关闭。 当然,此刻仪器也在洛亚的身上。 两人相对无言,沉寂的空间里只有洛亚起伏不定的呼吸声,缓了十分钟,他的双手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与死亡擦肩而过,实在一时间让他无法释怀。 阿栀也非常有耐心的等待。 “你……” 约摸是半小时或者更久,疏导室里没有能查看时间的工具,所以阿栀是通过洛亚的心跳判断的。 他的嗓音嘶哑的像刚经历过上百次激情澎湃的演讲,有一种深浓的疲惫和粗粝。 他说: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初生体? 一个初生体不可能拥有这样的精神体,他作为SS级的向导,就连在中心城,都没有遇见过一个照面就能将他置于死地的哨兵。 而且他分明亲眼见到了。 那比史前巨兽还要恐怖,那将他的精神体衬托成了蝼蚁的墨色巨蟒。 洛亚完全相信,只要阿栀愿意,刚刚它可以轻松的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在觉醒台上的表现绝对是故意隐藏过的。 阿栀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笑了笑: “我是林栀,落城哨兵队向导林麝的养女,从小在落城长大,你不是知道吗,我的所有资料?” 洛亚面色苍白的看着她,满脸不信。 于是阿栀从座椅上起身,俯背,双手撑在洛亚的躺椅扶手上,在他惊惶的目光下接近他的耳侧。 那股湿潮冷涩的味道将他环绕。 “罗斯家族的三公子,不如你问问你的祖父,他当年是否替老朋友保存了一样东西。而那位老朋友答应他,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会亲自取回来。” 阿栀收起笑容,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很期待你的回复。” …… 洛亚,全名洛亚·罗斯·徐,罗斯家族家主与夫人的混血小儿子。 此刻震撼的几乎停止了心跳。 ———— 那么今日的互动问答,有人猜出阿栀的真实身份吗?猜对明日吃肉。 (当然不猜对也能吃) 更完了,肥肥哒,求奖励(眨巴眼睛伸手) 诱 he hua n9.co m 这两天的兽种安分了一段时间,这给了落城政所些许喘息的时间,连带着林麝和龚青所在的哨兵队也没有往常那样频繁的任务。 林麝完成了自己的日常工作,对几位队友进行初步的精神稳定,他的向导等级是B+,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算前端的存在。 关于阿栀那天在斗兽场的觉醒表现,队里自然有一些风言风语。不过没有人会蠢到舞到林麝面前,毕竟相比于其他人,他们还算是相处不错的队友。 龚青并没有直接询问他,而是对他使了使眼色,示意私下再聊。 目前政所没有对阿栀的等级和安排做出正式通告,所以很多事都不会摆在明面上。 对此,林麝波澜不惊。 他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去兑换处添置了一些食物和营养补剂,以及阿栀需要的助眠药物和他的向导抑制素。 昨天晚上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林麝握紧了手中的抑制素。 * 走出政所的阿栀接到了云霏的视联。 她选择关闭摄像功能,只打开了双向音频沟通。 “怎么,兑换给他了吗?” 阿栀边走,边解开胸前有些紧绷的纽扣,语气平静。 另一边的云霏对她的态度感到奇怪: “当然了,不是你说要给他的……可你要这个有什么用?林哥说是你喝的。”看好文请到:hehuan6.com 云霏是兑换处的兑换员,一个天赋平平但点满了出生技能的小欧皇,由于父母和亲哥都在政所身居高位且实力不俗,她得以成为了混吃等死的二代。 阿栀和她的友情——她单方面认为的,起源于一次竞技场上的偶遇,以阿栀将她的死对头踩在脚下开始。 有了亲属的便利,云霏经常知道一些政所内部的小道消息,包括这次的阿栀。 所以她对阿栀让她将助眠药剂兑换给林麝一事感到十分不解: “以你的等级,这药对你来说根本不起效,跟糖水有什么区别,干嘛浪费那个积分?” 云霏嘟嘟囔囔的,摸不透阿栀心里的想法。 阿栀闻言,只笑了笑: “你知道对我没用,我也知道,但是有的人不知道。” “所以他不知道就行了。” 云霏:“……” * 晚间,两个人已经吃完饭并且洗漱完毕。 阿栀似乎是突然间怀念起幼时和林麝一起的日子,今天也照样拖着自己的毛绒毯子挤到了林麝的小木床上。 林麝被她挤的有些无奈: “不是说昨天没睡好吗?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睡?” 阿栀把自己裹成一团,毫不客气的占用了他的枕头: “不舒服,喜欢这里。” 她难得有些任性, “反正两个人睡得下,而且你不是换了助眠剂吗?” 她说着,钻出毯子,开始在林麝的床头柜里扒拉助眠药剂。 助眠药剂没找到,倒是看到了第二层里有个眼熟的盒子,被塞的满满当当的。 还没等阿栀仔细查看,一边的林麝就极快的翻身下床,拉开她的手关上了抽屉。他没有刻意解释什么,而是从外间的桌上拿回了属于阿栀的助眠药剂。 “在这里。” 他把药剂管递给了她,特质的试管里装着半透明的雾紫色液体,颇有几分唬人。 阿栀顺手接过,却没有喝,而是歪了头看他: “第二层那是什么?你的抑制素吗?” 林麝瞥她一眼,额际的碎发半垂下来,在眉眼下笼出淡淡的阴影: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显而易见的刻意回避,可惜阿栀没那么轻易放过他,反而把身子坐直了,嬉笑道: “准备这么多,你想把自己打成性冷淡吗?” 她晃荡着试管,瞳仁中的情绪被晕的模糊。 林麝一手按在她脑袋上,把她按回了床上。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对待她了。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他有意让自己听上去像个严苛的父亲,可惜温润的声线实在没法给人以威胁感,尤其是他刚出浴室没多久,状态放松,肌肤是白里带粉的,眉梢眼角都水润润的。 嗯,像颗桃。 阿栀在心中暗自评价道。 她没有直接反驳林麝的这句话,而是仰头,把助眠药剂爽快的一饮而尽。 紧接着,她随手一抛,喝空的试管就自动落入床脚的垃圾回收器,被回收口翻转吞入。 林麝正想拿杯温水给她漱漱口,却见她忽的翻了个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反身一拧,让他正面冲着床,就这么被压在了她的身下。 而她趴在他的背上,身体紧贴他的后脊,除去两层布料之外,肌肤之间严丝合缝。 近到他都能感觉到阿栀胸前的两团软肉,此刻正在和他的背相互挤压。而她用膝盖顶开了他的双腿,关节处恰好抵在他腿间。 她一动,背上的乳肉就跟着震颤,连带着他的心跳也开始渐趋紊乱。 “你确定我还是‘小孩’吗?” 阿栀笑眯眯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关节处轻轻一蹭他腹股沟之间的连接处。 原本正在休养生息的海绵体一个激灵,三秒内就立正举旗。 ———— 厮磨(H) 此时此刻,林麝只庆幸自己是趴在床上的,起码不会在阿栀面前暴露自己的丑态。也庆幸自己提前打了抑制素,虽然没能完全抑制成功,总归让他的意识保持了清醒。 “……你别闹了。” 他的嗓音被毛绒绒的毯子吞没了一些,显得沉闷沙哑, “我不该说你是小孩,是我的错,放开我吧。” 林麝一直就是这样,他好像没有脾气,也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发怒。他永远是谨慎的、温柔的、克制的,默默承受一切情绪,从不鲜活。 所以阿栀偶尔会怀念他刚把自己捡回去的样子,因为那时的他,还是生动的彩色。 她轻啧一声,松开他的手: “这样你都不生气?” 她看见林麝手腕上的皮肤已经被自己捏出一圈红痕,由于肌肤敏感又过于白皙,他身上的一切印记都格外显眼一些。 林麝把睡衣的袖口卷下来,遮住手腕: “为什么要生气?”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用毯子的一角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就从边上半坐着,帮她放好了枕头, “我知道你只是在逗我而已。” 面对他一如既往的轻声慢语,阿栀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摊开双手,向后倒在了枕头上。 林麝见她神色恹恹,不由开口问道: “怎么了?” 阿栀不想说话,摇摇头,用毯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 不知是不是助眠药剂的关系,今夜的阿栀睡的格外的快。 当林麝还在努力清空纷杂思绪的时候,就听见身侧阿栀的呼吸声,是迥异于昨日的沉重。 也就是说,她睡的很深。 而林麝仍在辗转反侧,因为阿栀导致的半失效的抑制素让他有种被吊在半空的不适感。仿佛将一半身子浸在了雪水里,一半身子却用炽火燃烧。 他磨蹭了快一个小时,觉得自己应该再打一针抑制素,哪怕有副作用也没关系。 可今天的他被阿栀挤到了里侧,受空间所限制,他的这面靠着墙壁,如果想拿到抑制素,他必须翻过阿栀的身体。 林麝转了个身,视线落在阿栀朦胧的背影上。 一丝微亮的月色透过窗户的缝隙,让室内不至于陷入纯然的漆黑。阿栀的鬈发散在靠近他的枕头上,偶尔会蹭到他的脸颊。 他抿了抿唇,试探着撑起身子。 木床发出“咯吱”一声轻响,林麝的手臂探过阿栀的肩膀,向着床头柜的方向伸去。 她的身体随呼吸起伏,由于林麝必须拉长上半身才能触碰柜子,所以她的后背就不可避免的贴靠在了他的胸膛里,仿佛是被他环抱着,安静又乖巧。 林麝有一瞬间的恍惚。 自从阿栀长大成人,初绽锋芒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保护她的感觉。 大部分时间,他是被动的那一方。 他低头,似乎是想通过记忆的画面去描摹她熟悉又陌生的五官,又似是不想错过这样好的时机,希望能像当初那样抱抱她。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没关系的。 林麝默然的说服自己。 况且,阿栀不会发现的,她喝了助眠药剂,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 于是那只探出的手复又收回,林麝半躺回来,用指尖轻柔的梳理了她颊边的发丝。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头微垂,鼻尖抵在她的后颈处,再将收回的手搭在她的腰间,缓缓收紧。 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在心间悄然化开。 他难得的喟叹了一声,面上是无需再掩饰的柔润笑意,他很放松,且十分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哪怕只有一瞬间。 阿栀用来睡觉的小背心是松松垮垮的,所以她的衣摆自然而然的卷了起来,大半截纤瘦的腰肢裸露在外,只要一抬手,就能轻而易举的碰触到她的双乳。 它们就这么沉甸甸的压在他的手臂上,就像她浑圆饱满的臀肉,此时紧贴在他胯间一样。 林麝用鼻尖蹭着她的颈部,他的吐息有些湿润,迷蒙的双眸含着水色。他不自觉的的贴近她一点,更近一点,让下半身陷入她紧实而富有弹性的腿间。 阿栀身上温而凉,肌肤异常滑腻。林麝觉得自己的热意有所缓解,于是克制不住的想放肆一回。 扣的严丝合缝的睡衣睡裤被其主人一点点剥落,赤裸的肌肤相贴,他喉结滚动,忍不住用膝盖轻轻顶开她的双腿——就像她刚对他做的那样。 他只是想抱着她而已。 应该,没事的。 没事的。 林麝的五指深深陷入了她的臀腿之间,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的欲望其实早已蓬勃。鼓起的肉茎卡进阿栀臀间的肉缝里,她也只穿了一条内裤,所以,这很容易。 高翘的圆头沉进了丰硕的臀肉中,林麝咬着唇调整姿势,本意是想远离,实则却一次又一次违心的在她腿间轻蹭。 每蹭一下,就有酥麻的快感从腰椎的位置蓬勃攀升,他忍不住想呻吟,却因为害怕吵醒她而死死的忍住。 这一次,没有被信息素彻底支配,只是他纯粹的欲望。 不知何时起,原本乖乖待在阿栀腰间的手也往上探去,肥嫩的乳肉一手难以掌控,就沿着他指缝外溢,任他揉捏搓弄。 阿栀还是没醒,甚至连姿势都不曾变换。 林麝的喘息听上去有些色情,他用咬的水淋淋的唇在她颈部轻吻着,腰胯扭动,褪去最后的遮掩,只用肉去贴肉。 如果在阿栀的内裤上留下痕迹的话,她会发现的。 于是抱着不能被发现的想法,他用指尖挑起了她内裤的窄边,将湿黏黏的肉茎穿过,“咕叽”一声戳进两瓣穴缝之间。 “哈……嗯……” 从未有过的猛烈快感让他腰肢一颤,他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却在下一秒紧张的合上了双唇。 不能发出声音。 要,轻轻的。 ———— 腿穴(H) 男人的闷哼被压的低低的。 他弓着身子,将撑着她腿的膝盖挪开,失去了支撑的阿栀双腿自然阖拢,恰好将粗硬的肉棍夹在了腿心。 被牢牢包裹的一瞬间,快感刺的脊背发颤。 林麝哈出一口灼热的吐息,用贲张发紧的胸肌贴着阿栀的后背厮磨,因为兴奋而凸立的乳头抵在她肩胛骨的位置,每蹭动一次,肿胀的乳尖就颤栗收缩,在她脊背涎下淡米色的奶汁痕迹。 他既觉得愧疚,又莫名因此性致高昂,于是侧身轻压住她,用湿滑的舌去舔她背上的每一寸肌肤,直到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 在这个过程中,腰胯难以停止,在已经被蹭的湿漉漉的腿心来回抽动。 胀挺发红的龟头险险没入两瓣开合的穴肉之间,粘稠的湿液搅动出滋滋作响的水声,林麝感觉到些微绒密的毛发触感在抽插时滑过,恍如羽绒轻搔。 他又麻又痒,只要想到是在阿栀身上做这些事,夹杂着痛苦的刺激感几乎要把他的理智吞没。 阿栀还睡着,阿栀什么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喃喃她的名字,放在口中来回嚼咬: “阿栀……对不起……” “嗯……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不会怪我的……唔嗯……哈……” 一会儿是道歉,一会儿又是笃定,林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大脑早已混乱,思维被身体掌控,只知道机械的遵循本能。 本能。 让他胆大妄为的握住了滚烫硬挺的肉茎,在她的穴缝间去寻找微微凸起的花珠。 他滑蹭着顶她穴肉间的敏感点,花珠硬突突的撞在龟头的肉眼上,激的他俊眉紧蹙,眼眶发热,铃口处滋涌出一股水液来。 大概是这么折腾也没吵醒阿栀,林麝像是获得了某种鼓励,握住了她腰胯间的弧度,用小腹在她臀间戳刺。 一开始是轻轻的,生怕惊醒了她。 后面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节奏,呼吸紊乱的拍打着,胯骨与圆臀啪啪撞击着,仅仅享受着肉缝之间的摩擦感,就足以让他疯狂。 他不敢奢望捅破最后一层隔膜,只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用阴影掩藏他内心不可为人说的欲望,然后发泄在他深爱却不敢高攀的人身上。 汗液、淫水、胸口分泌的乳汁,湿哒哒的浸透了身下的床单,仅能看见阿栀背影的林麝却不知道,身前本该熟睡的人正眼睑滚动,原本放松的十指缓缓揪紧了毛毯。 阿栀装的很辛苦,忍得也很辛苦。 她明白自己但凡睁开眼,就能把某只胆小怯懦的麝鹿吓的缩回自己的林子里。 所以她只得用这种方式。 就是没能预料到,都已经做到这里了,他还能硬撑着隔靴搔痒,愣是不敢再进一步。 感受着小腹处空虚的燥热,以及身后急促凌乱的呼吸和低吟,阿栀咬咬牙,憋着一口气,以极细微的动作,悄然挪了挪角度。 这个小动作没有被正在兴头上的林麝察觉,于是下一秒,正在她腿间抽动的肉茎忽而一个侧滑,将大半个黏糊糊的龟头戳进了软腻水嫩的穴口,被一片温热紧致瞬间包裹。 穴肉有意识的收缩了两下,像贪婪的小嘴试图吞吃美味。 阿栀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不过两秒就极快恢复了。 这下总能解解渴了,她想着。 “嘶……不嗯……” 林麝在直冲天灵盖的快感过后,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用过分强硬的意志力险而又险的止住了进一步插入的动作,下唇因为紧张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不……我不能……” 他急喘着喃喃,身子微微后仰,“啵”的一声,将肉茎从她腿间硬抽了出来。 熟悉的空虚感卷土重来,完全没有尝到滋味儿的阿栀绝望的闭上眼,用指尖在枕头下死死的挠了两下,像极了舔了一口腥却吃不到鱼的猫。 身后的男人用深呼吸平息了剧烈跃动的心跳,在几声黏腻的撸动声过后,她听到他隐忍而勾人的喑哑呼唤: “阿栀……” 阿栀差点咬碎一口牙。 她恨! * 次日,阿栀醒的比林麝晚。 解决了欲望的男人心情愉悦,不仅早起准备了丰盛的早餐,那张本就清俊昳丽的面庞今天更是容光焕发。 ——和后起的阿栀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阿栀默不作声的换了衣服,顶着两个欲求不满的青黑眼圈死气沉沉的坐在了桌边,把递早餐给她的林麝吓了一跳。 他有些无措的望着她,眼底藏着微不可见的心虚: “怎么了?没休息好吗?是不是……我昨晚挤到你了?” 阿栀咀嚼吞咽的动作略略一顿,抬眸瞥他,语气平静: “没有,就是睡的太沉了,头有点晕。” 她拿起一旁的温水,大口饮下。 见阿栀并不是因为他而睡眠不足,林麝提起的心很快落在了实处,他轻抒一口气,轻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容: “没事,我晚上带一些红刺叶回来煮水,昨天的战利品里有。” 红刺叶是一种低等级的异植,带毒,与红刺兽伴生,有清神明目的功效。 阿栀点点头。 于是松懈下来的林麝转过身,开始慢悠悠的整理使用后的厨房。 他的身后,阿栀盯着他黑红色制服下的白颈阔肩,腰带扣出的紧窄劲瘦的蜂腰,以及那一双长腿之上,挺翘结实的臀部—— 发狠似的咬下一口面包片。 早、晚! 她用力咀嚼,腮帮子磨的咯吱作响。 老娘早晚干死你! ———— 林麝【心满意足傻笑】 阿栀【挠挠挠】:干死你干死你干死你干死你干死你干死你…… 区区S级(附加更放出时间) 落城政所的核心人员,连同洛亚一起,开了整整一夜的会议,讨论事项就是关于阿栀的安置问题。 原则上来讲,他们这里是无法留住这类天才的,将她的特殊之处上报并且送往中心城才是最优解。 然而洛亚带来的讯息又令他们进退两难,毕竟,洛亚为什么来这里,何求几人多少了解一些内幕。 这就涉及到中心城的政权与几大家族之间的内斗了。 他们落城虽然隶属于中心城,可这里很大一部分的军事资源来自于洛亚所属的罗斯家族,所以只要中心城的人一日不到,洛亚就拥有充足的话语权。 一晚上的唇枪舌战令几人身心俱疲,因此,当顶着黑眼圈的阿栀依言来报道时,发觉他们并没有比自己精神多少。 她与洛亚对视一眼,后者僵硬了两秒,艰难勾起一个示好中透着叁分尴尬的笑意。 看来小崽子找老崽子问过话了。 阿栀收回目光,心中嗤道。 “咳咳,” 在无声的寂静中,何求顶住压力,握拳轻咳了两声, “虽然有些晚了,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们也经过了讨论才能决定你的安排。” 面对阿栀时,他压力倍增。 阿栀不言不语,只静静注视着他,等他说出自己的去处。 何求向身侧的许偲桠轻一颔首。 后者得到示意,立刻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用双手捧着走上前去: “我们暂时将你判定为S级……当然,我们都知道你的实力不止于此,可如果要把你留下来,就不能高于这个级别。” 如果阿栀愿意,她完全可以进入中心城的高层,享有最顶尖的资源和最为优渥的待遇。现在既然她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意愿,说明她本质上是想留下的。 落城政所的大胆猜测没有错,阿栀也不置可否,伸手接过了文书。 “我去哪个队?” 她晃了晃轻飘飘的纸张,嗓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拒绝就是同意。 在场的叁人不免松了一口气。 许偲桠作为处理整个流程的中间人,忙向她仔细介绍: “政所目前只有上叁所的队伍实力能勉强跟上你,我们会把你安排进东一所的A队,洛亚会作为你的专属向导和你一同入队。” 许偲桠说的艰难,她不想承认落城政所的实力太弱,然而事实摆在面前。 不过转念一想,就是到了中心城,或许也没几个能和阿栀比肩的,她就觉得没那么憋屈了。 闻言,阿栀挑了挑眉。 她挑剔的视线落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洛亚身上,直把他盯的面色苍白,倍感耻辱的拧过头去,才冷笑一声: “我不需要向导。” 这话是真的。 “就算要,也不会是他。” 这话也是真的。 本就硬忍了一口气的洛亚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他攥紧拳头,猛一抬头,那双蔚蓝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但凡换个人,此时都不能好好的再站在这里。 偏偏,这个他是真打不过。 艹! 洛亚想起昨晚祖父和自己说的话,几次呼吸吐息,咬着牙咽下了这口气。 “我明白,我明白,” 许偲桠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洛亚的肩膀安抚,转而笑对阿栀, “洛亚不会真的对你进行疏导,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也可以和他进行合作。” 阿栀这回没再拒绝。 东一所的A队几乎汇聚了落城的顶尖强者,其中队长就是何求,而队员原本一共八人,加上阿栀和洛亚就是十人。 除去他们,其中六人哨兵,两人向导,实力均在A~A+以上,且精神体以强横的大型异兽为主。 这些哨兵们都是经过生死历练而来的,选拔流程十分严苛,并不是依靠天赋就能跻身。 譬如前两天和阿栀一同觉醒的A级哨兵,如今也只能在东一所的C队先行磨炼,后期如果表现优异,才有机会升至B队或者A队。 确认完阿栀的归属地,许偲桠就把准备好的制服和徽章交给了她,还是那套熟悉的黑金色,这说明从一开始他们其实已经有了决断。 新的徽章和制服是同一色系,兼具通讯联络和小型储物、武器功能,相对于其他队伍的造价高出十倍不止。 摘下预备役徽章,佩上代表A队的狼头徽章,阿栀从今天开始就是东一所A队的正式成员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和队员见面,互相熟悉一下。” 许偲桠在阿栀面前显得有些谨小慎微,她实在不敢大声,昨天洛亚的受创有目共睹,她一个小小的A+,就不去招惹是非了。 “今天下午A队正好有任务,这样,我带你们过去。” 一旁的何求适时出声道。 作为政所的总队,同时也是A队的队长,他大部分时间需要处理政所事务,不会经常跟随A队出任务,但今天情况特殊,他不免要露个脸。 阿栀捏着自己衣领上的徽章多看了两眼,再抬起头时,面上已经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当然,我非常乐意,队长。” 何求:“……” 许偲桠:“……” 洛亚:“……” 就,有点瘆得慌。 ———— 新型异兽 何求带着洛亚和阿栀来到了东一所的训练室。 A队很少全队出行任务,一般分为一二两组,每组各分配一个向导为副队。 今天留在训练室的是二组,一组正在执行为期两周的特殊任务,暂时还无法回来。 何求选的时机很好,凑上二组在准备出发前的行装,因为要接新人的通知是临时来的,所以以许汝为首的二组因此放慢了速度,原地待命。 何求向大家介绍两人。 洛亚不必多言,他虽没加入A队,但偶尔会由何求出面为一些特殊伤势的队友进行疏导,二组的人是认识他的。 至于阿栀,她是个毫无疑问的新人面孔,不过她前几天在觉醒台上的风头无人不知。 队中的四人不免瞧着她有些稀奇。 对外,阿栀的精神体等级是S级,所以这些队员们眼中更多的是探究与兴趣,并没有多少夸张的畏惧。 新生S级的话,以他们的战斗技巧和熟练度,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这就是那个怪物新人?” 许汝笑嘻嘻的走上前,她是A+级别的向导,身材娇小玲珑,圆脸圆眸,亲和力十足。 她朝着阿栀伸出手: “你好呀,我是许汝,二组的副队,欢迎你加入我们A队。” 选择二组除了有时间上的考量,何求更多是因为许汝才下定决心的。 一组的副队…… 可不是个善茬。 阿栀也扬起笑,握了握她柔软的掌心: “林栀,很荣幸加入你们。” 说的非常官方。 这让一天内受尽她冷眼和“虐待”的洛亚有些憋屈,几番欲言又止,都被阿栀斜眼的余光唬退了回去。 惹不过,躲得起。 他闭麦。 洛亚难得乖巧下来,也不高昂着下巴颏,用“罗斯家族”式的傲慢语调讥讽人了。 剩下叁个哨兵上前一一介绍自己,两男一女: “霍尔,A+哨兵,精神体是黑岩熊。” ——这是个壮硕络腮胡的猛汉,很符合他的精神体特征。 “白河,A+哨兵,精神体是裂空枭。” ——这是个高挑纤细的美人,身姿轻灵,应该是负责空战。 “叫我阿曼就好,A+哨兵,精神体是蓝环鳐。” 他相对年轻,清秀平和的五官和瘦弱的身材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 不过蓝环鳐的话,阿栀依稀记得是一种拥有剧毒的异兽。 “最后就是我啦,精神体是雾云,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让我为你疏导哦。” 许汝拍了拍阿栀的肩膀,俏皮眨眼。 雾云因形似白雾气团而得名,但它实际上是一种非常稀有的异兽。一般在原始森林才会出现,看似云雾缭绕的飘忽感是由真菌孢子组成的。 所以它本质上是一朵长的像云且能飘浮的大蘑菇。 听到这里,阿栀也不得不佩服A队的搭配能力,海陆空加上一个全能辅助,防御、空间、毒素都拉满了,刚好缺一个正面输出,由她补位。 至于洛亚,阿栀根本没放在心里,他是顺带来的。 洛亚:“……” 能不能尊重一下S+的向导? 忽略臭脸的洛亚,几人相处的还算融洽,何求微松了一口气,转而对几人道: “人我带到了,小汝,今天的任务把阿栀和洛亚也带上吧,一组短期内还回不来,有她在你们的实力也能更全面一些。” 许汝笑眯眯的应是。 阿栀和洛亚的那一份行装是提前准备好的,许汝将两个压缩后的背包分给两人,仔细讲解了用法,确保阿栀学会如何使用后,才让她把背包放进徽章的储物空间里。 “我们这一次要去北叁区外的兽种林调查,最好是轻装上阵。” 许汝一边穿戴好野外护具和防护面罩,一边向阿栀说明当前的状况: “一周前北叁区刺獐兽暴乱,波及西五区和东七区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 阿栀回忆起那天早上恼人的广播,以及当晚林麝带回来的刺獐肉,轻轻颔首。 许汝接着道: “北叁区这次的暴乱毫无缘由,那晚处理掉兽种后,阿曼在兽种林外发现一些奇怪的痕迹,没有出现在目前我们已知的任一兽种身上,我们怀疑,是有新型的异兽或者兽种出现。” 如果它身上没有变异的腐蚀性能量,那么它就是异兽,如果有,那就是兽种。 唯一能区别的方式,就是这种会导致人与兽都精神崩坏,进行无差别攻击的腐蚀性能量。 阿栀瞳仁轻缩,眨眼间恢复如初: “所以我们这一次,目的就是要把它找出来?” 许汝闻言,摇了摇头,神色逐渐坚定: “不止,如果确定它有危险性,我们必须将它清除,彻彻底底的。” “因为从现在我们掌握的消息来看,这未知生物是兽种的可能性极大,它表现出了嗜血和食人的倾向,暴乱现场许多尸体都有被吞食了内脏的痕迹,而刺獐兽并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许汝的语气带出了两分沉重。 新型,食人。 阿栀将这几个字放在口中反复咀嚼。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垂首,在众人无法窥及的角度,露出一抹讥嘲而冷然的哂笑。 ———— daddy没写到你,但是没关系,下章肯定有你~(尔康手) 今日有奖问答:阿栀为什么会笑嘞? 猜对了就奖励洛亚来大亲你一口(?ˉ??ˉ??) 洛亚:……请不要随意安排别人的嘴唇:) 我要和他一起 一行六人在午间出发后叁小时抵达了兽种林。 他们乘坐的是政所专用的涉沙车,由于北叁区外大多是石砾沙土,普通的交通工具很容易陷入流沙中无法前行。 即便如此,他们也仅用了叁个小时。 如果按照刺獐兽的奔跑速度来说,只需要一到两个小时,就能冲到北叁区的边缘地带,的确是太近了。 阿栀几人从车上跳了下来,负责驾驶的普通士兵会在接到信号后再往返接他们。 出于保护新人的想法,就算她的综合实力相当优越,阿栀仍是被许汝安排在队伍中心的位置,她身前是霍尔,身后是洛亚与阿曼,白河与许汝则是在林间巨树上轻盈跳跃,负责为他们提供前行路线和视野。 一般的兽种会在兽种林深处蛰伏,外围的沙土从某种程度上也阻挡住了它们,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它们不会轻易突破防线攻击边境。 所以上一次的暴乱才显得格外古怪。 明明近两年,兽种的暴乱次数已经逐渐减少了,不知为何前不久又开始骚动了起来。 战靴踩在泥泞的湿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昨夜似乎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湿漉漉的腥味儿,间或夹杂着某些腐肉的恶臭,以微风将无数讯息挥入阿栀的脑海之中。 没错,她早已自行关闭了防护面罩的隔离功能。 她不需要。 她可以嗅到那只东西的存在,有些远,但并不难找。 不过她需要找个机会单独解决它。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几只慌不择路的刺獐兽忽而闯了出来,横冲直撞的向着林外的方向跑去。 它们正好和阿栀一行人打了个对眼。 刺獐兽形如鬣猪,背生黑刺,獠牙和足蹄锋锐如刀,剧毒和撕扯是它们攻击猎物的主要方式,一般以冲撞作为起手。 区区几头D级的刺獐兽,打头的霍尔就能轻松解决。 阿栀听到许汝一声令下: “霍尔,你来。” 身前的霍尔沉闷低应,瞬息间与精神体融合完毕,身后的巨熊虚影一晃而过,化为淡淡的灰色烟雾萦绕在他的手臂上。 局部兽化完成,他冲锋上前,膨胀近十倍的右臂化出宽厚熊爪,将胡乱逃窜的几头刺獐兽一击毙命。 伤口集中在脖颈处,出手干净利落。 唯一的缺陷是颈部血流丰富,所以场景不可避免的有些血腥,好在兽种林本就到处都是兽类尸体,就算血腥味浓重,也只会引来一部分无法自行捕猎的兽种。 看得出来霍尔将技巧和格斗融合的很好,的确不容小觑。 树梢上的许汝毫不吝啬的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旋即就从上方悠然跃下,右身一拧,朝着刺獐兽冲出来的方向叉上了腰: “许!烽!你给我滚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免有些怔愣。 但很快的,阿栀就知道原因了。 刺獐兽奔出的灌木丛里,随着许汝铿锵有力的一声呼喝,几颗毛绒绒的脑袋顶着碎叶片,接二连叁的从中冒了出来。 ——其中还有叁个熟面孔。 阿栀望着发丝凌乱、目光躲闪的林麝,面无表情。 被呵斥的男人看着不过青年模样,生有一张和许汝相似的圆脸。那张圆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还有几分被抓包的讨好。 “姐……” 许烽嘿嘿笑着,一步一蹭到神色冷凝的许汝身边, “我就是来做个任务……” 队尾的阿曼此刻正在小声和阿栀科普: “他是我们副队的亲弟弟,一年前觉醒的,现在在西二所的A队。” 那就没错了。 阿栀了然颔首,视线扫过有些心虚的林麝,他的身侧,正是龚青和刚觉醒不久的龚白。 这是林麝所在的哨兵队。 “做任务?做任务需要进入兽种林深处吗?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另一边的姐弟战争还在继续,许汝单方面的揪住了许烽的耳朵,疼的他躲又不敢躲,只能哭丧着脸嗷嗷叫。 其实阿栀也有些手痒。 林麝的小队从来不出这样危险的任务,尤其是队里还有两个新人,真要出事,只会变成拖累。 偏偏她就在这里遇见他了。 她走出队伍,径直来到了林麝的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会说什么,只是用略带寒意的双目斜睨了那头的龚家兄弟一眼,像极了护崽的母兽。 那眼神大概意思就是: 你们居然敢带坏我家的乖崽子?! 龚青龚白望天望地,不敢与之对视。 尤其是龚白,他才觉醒没多久,虽然没见到阿栀在觉醒台上大出的风头,可训练营里他是被结结实实揍过的。 那么多对练的对手,数她下手最狠,拳拳到肉,技巧刁钻。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龚家兄弟哑了火,林麝就只好独自面对。 他轻声安抚道: “没事的,我们只是追着几只刺獐兽进来,就算不遇见你们,也要出去了。” 这一次纯属意外,其实是许烽不肯放弃到手的积分才追上前,林麝几人完全是为了拦住他。 毕竟也相处过一年,有些队友情谊。 阿栀抿了抿唇: “……现在的时间,天黑前你是出不去的,跟着我,明天我送你回去。” 她的想法和许汝不谋而合。 在几乎快拧下不省心亲弟弟的耳朵以后,她愤愤下了决定: “现在出去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快天黑了,你们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她转身和阿栀几人商量: “……在原地驻扎一晚,明天早上再送他们出去。” 阿栀自然没有意见,其他人也同意。 毕竟都是同一个政所的,他们也不想看见无谓的伤亡。 听到已经追逐的这么深入,自觉有错的许烽蔫头耷脑的被许汝拎走单独训话。留在原地的几人各自分配了一下工作,准备先做好过夜的准备。 林麝一行五人,龚家兄弟,许烽,以及一名男性副队。 他们没有准备过夜的行装,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东一所的A队挤挤。 洛亚首先退出,他表示自己不习惯和陌生人睡在同一个帐篷里,他要单独休息。 这没问题,他那点臭脾气人尽皆知。 白河和许汝可以匀出一个帐篷,阿曼、霍尔挤一个,算上阿栀,还有叁个帐篷。 由于男女数目不对等,必定有一对是要男女混住的,平常倒没什么,只是这单人制的帐篷空间容量小,两人几乎要紧贴着才能睡进去,而这里大部分人都不熟悉。 于是回来的许汝瞧了阿栀一眼,有意关照道: “让阿栀和白河挤挤,我和小烽一起就行。” 怎么说都是亲姐弟,不忌讳这些。 阿栀却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笑了笑: “晚上还要守夜,你们两个都是向导,不好配合,还是我们一起吧。” 她毫不避讳的拽过林麝的手腕,极其自然将他牵到自己的身后。 ——以保护者的姿态。 林麝呼吸一滞。 他垂眸,任由长而密的睫遮掩自己的情绪,也不必去关注他人的眼神。 竟难得有些庆幸。 庆幸此刻天色渐暗,长明大陆的黄昏暮意沉沉,加上防护面罩,旁人不会注意到他面色的变化。 他的颈部和双颊,以及唯一裸露在外的双手,此刻,滚烫殷红。 ———— 夹紧(微H)二更 夜幕降临,六顶单人帐篷整齐的围成一圈。 摇曳的火光带来温暖的热意,在兽种林,任何长明的灯具除了暴露位置以外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使用最原始的篝火,能够威慑一些隐匿在黑暗中的猎杀者。 许汝和白河探查完周边环境回来,接过阿栀递来的食物,道了一声谢。 “我们大概处在兽种林中段靠前的位置,” 许汝咬了一口面包,神色轻松, “周围只有C~D级的几只兽种徘徊,刚刚我和白河清理过了,晚上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闻言,众人都如释重负。 因为至今为止,落城政所还没能彻底探索完整个兽种林,所以此行的凶险程度不低,二组的几人都颇觉压力。 今天遇上西二所的队伍,这份压力就更重了。 好在许汝带回了好消息。 趁着所有人精神尚可,许汝就抓紧时机把晚上的值守任务分配了。由于下半夜更考验人的意志力和实力,所以西二所的队员负责上半夜,下半夜则由东一所负责。 至于阿栀和林麝,也在她自己的要求下改成了下半夜,正好接霍尔和阿曼的班。 这一夜未必平静,众人在简单填饱肚子后,就两两散开,各自回去休息。 * 林麝简单清理完自己后进入帐篷,发现阿栀已经躺下了,她留了半个位置给他,背对着,只脱了上衣的制服外套。 她不曾入睡,却不搭理林麝,摆明了是赌气。 林麝颇觉无奈。 他轻手轻脚的脱下了外套,连同阿栀的一起整理好摆在一边,掀开薄毯,躺在她身边。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林麝身上淡淡的青草香,他太爱干净,哪怕在野外,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不那么邋遢。 阿栀耸了耸鼻尖,压抑住揉进他怀里的想法,继续沉默。 半晌,一根指尖轻戳了戳她的肩畔。 林麝清润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生我气了吗?” 他凑了过来,吐息拂动她颈后的发丝,青草与麝香交织,就像被毛绒绒的麝鹿轻撞了一下心口。 阿栀磨了磨牙,强忍着不理他。 林麝只好用胳膊撑起半个身子,在黑暗之中,借助帐篷外若隐若现映进的火光观察她的表情。 看不太清,依稀分辨出她抿紧了唇,眉心蹙起。 他轻叹一声,用微凉的指尖去抚平她眉心的褶痕: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只是一次意外,况且,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林麝知道阿栀很强,可他从没想过要做一个心安理得依附在她羽翼下的寄生物。即便今天的阿栀没有觉醒精神体,他也有能力保护好她。 阿栀睁开了双眼。 她抬臂,握住那双骨骼分明的手掌,紧紧的,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前不久才发生暴乱……你真的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她侧首,对上黑夜中林麝的双眸。 她的眼亮的惊人。 在林麝被这双眼灼烫的瞬间,周身忽而天旋地转。 阿栀仅用一只手就抓住他的双臂,将他压在身下。 她的发丝垂落,轻而密的扫在他的面颊上。帐篷外是龚家兄弟小声交谈的声音,篝火被他们时而挑动,噼啪作响。 阿栀的指尖蜿蜒过他的右腮,滑蹭他的喉结,最后在他颈部停下,微微收紧: “我要杀了你,轻而易举,深处的兽种也是。” “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她缓缓低头,鼻尖几乎蹭到了他的鼻尖。在林麝快要跃到咽喉的剧烈心跳声中,她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而是放开了他,侧身躺好。 “睡吧。” 阿栀低声道。 * 林麝的胸口急促起伏着,久久不能平静。 距离刚才与阿栀的对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却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只用手背捂着自己的双眸。 一闭上眼,思绪就紊乱成乱麻。 某种呼之欲出的情感都被两人死死压在了“养父女”的边界上,一步踏错,就会全盘崩塌。 林麝激动,害怕,但他又自卑、怯懦,他不敢赌。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何其肮脏。 但他明明已经做了许多卑劣的事了……在阿栀睡着的时候。 林麝的面颊发烫,体温攀升,这不仅仅是情绪波动带来的变化,还有他因为阿栀而混乱的易感期,不论打了多少针抑制素,都会轻而易举的因她失效。 他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某种贪婪与阴暗的占有欲却在心底蜿蜒成大片的藤蔓,束缚住了他自己,让他无法放手。 不知阿栀睡着没有,林麝转过身也背对着她,双腿夹住了卷起的薄毯。 制服贴身的布料将下半身箍的紧胀,肉茎贲起的弧度高高撑起,林麝痛苦又难抑,只得极力控制自己错乱的呼吸,将薄毯死死裹在身上。 好疼……好胀…… 快爆炸了。 他咽下喉间的呜咽,眼眶微微发热,哪怕双腿无意间的摩擦,都能激起身体的颤栗。 他在颤抖,弓起的身子像个虾米,不用去触碰,都能感觉到裆部湿粘一团。他发情的太厉害,肉茎一胀一跳,每一次都能收缩出一股粘稠的清液。 浓郁的麝香味开始蔓延。 林麝惊惶的夹紧了双腿,生怕自己的异样被阿栀发现。 受到限制的肉茎不满的弹跳着,肿烫成了隆起的肉球,将两层贴裹的布料都用淫水黏连在了一起。 不行…… 绝对不能…… 被发现。 ———— 嘘(H) 反复煎熬的瞬间,林麝忽然想起自己的背包。 为了以防万一,他都会随身携带一支向导抑制素,而背包刚好被他放在一旁,伸手就能摸到。 他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顶着才清洗过又变得汗涔涔的身体,在黑暗中颤抖着摸索背包和抑制素。 幸好,他的记忆没有出错。 林麝摸到了熟悉的针剂,他勉力忍耐着,因为手有些无力,就索性用牙齿咬开了针头的外壳,支起手臂,凭借肌肉记忆寻摸到了后颈的腺体。 起码,能忍过今夜了。 他的意识此刻已经模糊,摇晃的针尖靠近红肿热痛的腺体,全凭一身意志力往下刺入—— 针尖即将触到腺体的瞬间,自身后斜探出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托住了他的肘关节,阻止了他继续的动作。 林麝粗喘了两声,晕乎乎的大脑难以思考,只是无助的回眸望去。 黑暗中,阿栀的双眼晕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透过帐篷映入的篝火。 林麝无声的蠕了蠕唇,嘶哑的喉间说不出完整的话: “阿,阿栀……我……唔——” 阿栀的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唇,将他的所有羞窘尽数淹没。 林麝手一松,抑制素摔在薄毯上,晃荡着滚在了一边。 交迭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侧躺下去,帐篷外的龚家兄弟正在换人,哈欠连天的和许烽小声说话。 阿栀的双唇靠近林麝滚烫的耳垂,轻声吐息: “嘘……” 那股热意让本就处在躁动中的林麝浑身一颤,他的双手被阿栀反剪在了身手,无法去遮掩胯间的勃发欲望,就连弓起身子都做不到。 他几近崩溃,被她看见如此无耻的一面,让他今后如何面对她? 她会不会觉得恶心? 她会不会从此离开他? 纷乱的悲观想法在林麝脑海中来回拉扯,他仿佛被架在了锋利的铡刀之下,正在等待刀刃落下,宣判死刑的那一刻。 鼻尖微微酸涩,他有种流泪的冲动,却死死忍住了。 他甚至不敢像以往一样咬唇,因为阿栀捂着他的嘴,他怕自己不小心伤到她。 帐篷外的交班完成,隔壁传来龚家兄弟休息的细碎声响。大概是疲倦使然,没有多久,就传来他们此起彼伏的鼾声。 也就是在这时,阿栀松开了他的手。 手腕被勒紧的部位有些发紧,林麝想要转身过来解释,唇上压的手却缓缓加重。 紧接着,他的双腿就被阿栀的腿按住了。 她用松开的那只手穿过他的腰间,指尖勾动,轻而易举的解开了他的腰带。 “喀哒”一声,腰带甩在一旁。 林麝无措的睁大了湿漉漉的双眸。 那略带薄茧的,肌肤温凉的掌心攀过紧绷的小腹,将湿粘的内裤毫不客气的扯了下来,释放出早已粗硬硕大的肉茎。 即便四周不算安静,林麝也能清晰的听见上翘的肉茎“啪”的一下打在自己小腹上,发出略带水渍的黏腻声响。 他心神俱震,一时间眼前竟然空白一片,呆呆愣住了。 这样乖巧的他自然给了阿栀发挥的空间。 她用指尖划过青筋虬曲的茎身,修剪圆润的甲床刮擦在软中带韧的肉囊上,引来身前人颤巍巍的瑟缩。 清醒时的感觉果然不同。 捂住林麝嘴唇的五指陷入他薄而嫩的面颊,他呼吸急促喷洒在阿栀的掌心,灼热发痒。 于是阿栀开始把玩他胯间的硕物,她指骨较一般人更纤长,却只能险险环握着。说明林麝清秀俊丽的外表下,还有与之截然相反的粗狂本钱。 她用了点力,将包裹的一层肉皮捻下来,露出滑腻腻的本体,作为一个男人,他流下的清液实在多的过分,就像是在铃口上戳了个泉眼似的,一推一挤,就滋出一涌水流。 那水流又沿着被把玩的红肿的肉茎淌下来,把阿栀的手润的湿淋淋一片,在她上下撸动时,发出“噗滋噗滋”的淫靡之音。 “唔……唔唔……” 林麝绵软的小幅度挣扎,眉心紧蹙,长腿无力的踢蹬了两下,发出极轻的气音。 阿栀又捂紧了一些,只让他用鼻呼吸。 她用掌心包裹住浑圆柔韧的龟头,让它不急不慢的撞在掌心的软肉上。 撞一下,就牵出淫液的丝丝缕缕,粘稠的像是刚熬制好的糖浆,带有他身上特有的麝香和淡淡的腥味。 “我说,噤声。” 她轻轻咬了一下他薄的透红的耳垂。 这一个小动作恍如打开了林麝身上的某种开关,他颤了一个激灵,身子下意识的在她掌心用力撞击了两下,腹部热流涌动,敏感的一触即发的身体几乎按捺不住。 但阿栀不肯,她用拇指死死按住了肉眼,不让他轻易的喷射出来。 肉茎被堵的胀疼难忍,就连下方的两团球囊也鼓成了圆滚滚的形状。 他快炸开了。 不是假话。 阿栀无声笑了,她凑近林麝的颈窝,手心缓慢的搓动肉茎,在他弧度完美的颌角上,伸舌轻舔。 她低低道: “这么快就要射了吗?这可不像你。” “前两天的晚上,你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还是说,你只能在我睡着的时候为所欲为,我要是看着你,你就忍不住了?” …… 惊雷落下。 林麝刹那间浑身冰冷。 ———— 我要看着你射(H)一更 带着某种报复心理,阿栀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爽到,自己却要硬忍着身体的燥热? 既然撕破了所有不堪,索性清清楚楚的算账。 阿栀松开捂着林麝双唇的手,她掌心湿热一片,是林麝呼出的吐息凝结成水珠。 他的后背是僵硬的,即便现在没有困住他的东西,他也不敢回过头来直视阿栀。就如同她想的那样,他在逃避,下意识的。 阿栀捏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身子硬掰了过来。 林麝紧闭着眼,青睫上盈着湿润的水汽,下唇因被死死的咬着,此刻已经失了两分血色,即便在昏暗的帐篷里,也能看出他痛苦中交织着难堪的复杂神情。 在模糊的光影下,他如同精雕细琢的白瓷玉器,极致的绮丽姝色后,是脆弱的破碎感。 他越是这样,阿栀心底就越是油然而生嗜虐的欲望。 这种欲望比肉体的结合来的更为猛烈。 她眯起那双琥珀色的眸,手心用力,五指交握,攫住两团肉球往下一扯。 林麝吃痛的低呼一声,原本因为阿栀的话语而略显疲软的肉茎又迅速充血昂扬,随着他不安的扭动一下下轻拍在阿栀的手背上。 阿栀握住那根贲张带筋的柱身,拇指在龟头的铃口上来回摩挲,把他淌出的淫液一遍遍的涂抹在最为敏感的凸起部位。 林麝的胸口急促起伏,他终于舍得睁开双眼,哀求似的望向她: “阿栀……别……求你……” 羞耻的情绪带来另一种特殊的欲念,他嗓音颤抖着,往日温柔平静的声线掺杂着沙哑的变调。 阿栀笑了笑,松开手,用那黏腻的手心拉过他自己的,随即轻放在他勃起的昂硕肉茎上。 她说: “你自己来,以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她捏住他面颊的指尖抚过他柔软丰润的唇, “我要你,现在射给我看。” 林麝的面色殷红似血。 他惶惶然的对上她的视线,试图从她脸上寻找到逗弄他的痕迹。 答案当然是一无所获。 甚至当着他的面,阿栀慢条斯理的褪去身上的外衣,只留下紧身的内衣裤,锻炼的肌理紧致,骨肉丰匀的身体一览无余。 她臂有薄肌,腰肢纤瘦,饱满上翘的胸脯勾勒出圆润弧度。臀腿修长紧实,在日光下沐浴出的蜜色肌肤,让她有种张狂而野性的原始美感。 林麝窥见她肩背处盘踞的墨蟒纹身,想起了她那令人窒息的精神体,以及被困在蟒身中的自己。 阿栀侧躺在他对面,拉起他另一只手,将之牵引到了自己仅着薄薄布料的腿间。 “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吧?” 她呢喃着,将他修长的指按进腿心。 * 帐篷外的许烽和队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小声笑言着说起龚家兄弟的呼噜声。 帐篷内,阿栀的手轻搭在林麝白皙的脖颈上,五指插入他柔顺浓密的发丝之间,压抑低喘。 湿热紧致的肉穴正插着两根手指,手指的主人明显有些生疏,在蠕动推挤的甬道里有些莽撞的探索,穴口贪婪吞咽着他的每一次抽动,黏糊糊的蜜液沿着缝隙滴落下来,肆意在他掌心流淌。 而另一边,他又熟稔的上下撸动着自己胯间肉茎,阿栀的一条腿勾在他腰间,任由他将胀鼓的龟头撞蹭在她赤裸的小腹上,残留下道道湿粘水痕。 他们是亲密无间的,但又克制的惊人。 好比只有一寸近的面庞,双方鼻尖轻蹭,目光交织,但两对唇却始终没有贴合在一起,唯有缠绵暧昧的呼吸,在一次次澎湃欲望的律动中难分彼此。 手指被小穴吞食的太过厉害,那些推挤而来的嫩肉死死吸咬着林麝的指尖,让他一度寸步难行。 他混乱的意识不由开始发散,回忆起了前一晚的旖旎,以及那误打误撞的闯入的,一瞬间的交合。 林麝撸动的动作开始变了节奏,他忍不住贴近她,硬邦邦的茎身在她腰间胡乱的戳探,敏感的肉眼狠抵在小腹上,软绵绵的陷下一个凹坑,复又弹起,只留下一滩湿稠水渍。 “阿栀……” 他喑哑着,喘息着唤她,压抑的呻吟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虚幻异常。 双眸微阖的阿栀忽然停下,缓缓收紧了腿,并且抽出他湿淋淋的手指。 林麝有刹那的茫然: “怎……唔……” 询问的话语还未出口,身下传来的迥异触感让他狠狠一个皱眉,脊背发紧,难抑的发出一声呜咽。 “这里……哈嗯……不行……” 他浑身滚烫,肉茎胀硬的像烧红的铁棒,被阿栀一把按住,抵在湿泞微张的穴缝上。 她沉下腰,在一点点的含进他。 “等……等……” 林麝忍不住握紧了她腰胯间的软肉,两人身上都潮津津的,早已分不清是汗液还是水。 湿润的足够彻底的肉穴翕动,饥渴难耐的向内收缩,内含的肉壁开始蠕动,吸吮着硕果一般的肉柱冠口。 这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次,甚至已经在穴内插入了大半个前端,只要林麝稍稍挺腰,就能足根没入,再无隔膜。 就连阿栀都难得有些紧张。 直到…… “——林麝哥,林麝哥?” 千钧一发的当口,帐篷外忽然传来许烽刻意压低的声音, “是我,时间到了,该你们守夜了。” 林麝:“……” 阿栀:“……” ———— 隔衣舔乳(H)二更 许烽在帐篷外等了几分钟,一直到他误以为林麝没听清,准备再叫一声的时候,帐篷内终于传来了林麝迟来的回应。 “……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我起来了。” 他的嗓音有些慵哑,大约是刚醒。 许烽没有多想,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就和队友回了自己的帐篷。 听见窸窣声响的林麝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身侧,眉眼低压的阿栀烦躁的揉了揉鬈发,恹恹的轻啧一声。 * 兽种林的深夜还是有些冷意。 林麝与阿栀粗粗套上了制服,那条被揉的有些皱巴的薄毯发挥了它的余热,用来披在林麝的身上,保暖防寒。 阿栀闷头捅了捅燃烧的篝火。 她喜好温暖的地方,却也不惧严寒,刚才发生的一切被两人有意识的忽略了,此时就隔了几步坐着,气氛怪异。 林麝望着她火光下朦胧的轮廓,抿了抿唇。 “冷不冷?” 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语气是一如往常的轻而柔,软的像一团棉絮。 阿栀扭头看他,双眸幽深,瞳仁微竖。 林麝拽着自己身上的毯子,耳垂热的发烫: “毯子很大……可以一起披。” 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刚才许烽出声打断的那一刻,究竟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阿栀丢开手里的木枝,掸了掸掌心的尘土。 她走过来,站在林麝跟前,等待面前的人向她敞开怀抱。 林麝掀起一角,舒展半个臂膀。 她自然而然的偎进去,跨坐在他双腿上,双手勾住他制服下窄瘦的腰肢。 他的心跳依旧很快,拱在阿栀臀下的隆起还有些微不算清晰的存在感,短短时间内让他平息下去,确实有那么几分难度。 阿栀的头蹭在他颈窝上,盯着他后颈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腺体。 还肿的很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十指漫不经心的在他脊背上游弋,为了让自己更有威慑力,林麝长年累月的泡在体能室里,才换来如今宽肩阔背的完美身形。 他当初瘦的像只小鼠崽。 他对她温柔的太没有压迫感,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让她感慨—— 林麝终究是个成熟的男人。 他忍耐着阿栀若有似无的撩动,以及后背传来的痒意酥麻,哑声道: “我……不敢。” 不敢开口,不敢承受,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 不想突破这份界限,也不想束缚住本该翱翔于天际的她。 阿栀靠在他怀中,指尖已经从后背转战到前胸,从半开的外套下钻入,隔着一层轻薄贴身的内衬,在腹部的块状肌肉上来回打转。 林麝没有拦着她,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如果这样会取悦她的话……那他心甘情愿。 阿栀在他颈窝里笑了,笑的胸口震动,双乳轻颤,紧贴在他半边胸膛上。 她用手掌去揉他的胸肌,他锻炼的很好,形状完美,分量沉重,绷紧时坚硬如铁,放松时柔中带韧,轻轻一抓,就能陷进去。 当然,能有这样的名品,不止是努力换来的结果。 阿栀隔着衣物,用指尖在他乳尖上揉捻,轻夹起一点,再用指腹来回搓弄,借着布料的触感去挑逗他的身体。 林麝轻“嘶”了一声,欲言又止的看向她: “现在不太好……” 话虽如此,敏感过分的乳尖却早已戳破了他的强撑,阿栀蹭到了一点黏腻,低头从中间看去,却见那白色的内衬上已经洇出一团湿意,沿着乳晕的形状围了一圈。 林麝红着脸侧过头去,白颈上的喉结不安滚动: “对不起……我不能控制……你别看……” 他全身的肌肤都是奶白的,乳首是极漂亮的淡粉色,轻轻一掐就嫩的出水。 阿栀还没干透的内裤又湿泞了一片,她俯首,钻进薄毯的安全圈里,隔着内衬去舔舐已经肿胀渗汁的奶头。 “……哈嗯……唔……” 林麝的一声呻吟被险险的拦在口中,他忍不住用牙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长腿微分,被动承受着阿栀在他胯间的来回摩擦。 阿栀尝到了舌尖乳汁的滋味。 麝香浓郁,一点微苦却回甘,腥味若有若无。 口腔内是布料沙沙的质感,隔着内衬咬起乳尖,就像叼住了一块软到极致的嫩肉,林麝微微抬着胸,肌肉贲张发紧,比起刚刚似乎又略大了一圈。 阿栀抬起头,见林麝蹙眉,被欲色潋滟后的眼眸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她触摸到他的后颈,五指收拢,将他的后脑勺推向自己。 电光火石间,后颈的腺体被恶狠狠的咬住,林麝浑身一颤,胯间的肉茎隔着裤子被重重的厮磨了两下,抓住他胸口的手在用力收紧,稍显刺激的快感与疼痛同时袭来。 阿栀咬着他,含糊道: “……下一次,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被反复玩弄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以至于不需要阿栀再怎么用力,林麝就在她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乳尖“咕啾”一下脱离了控制,从粉嫩的顶端滋出一股喷射状的奶液,淋淋漓漓的湿透了大半件制服的内衬。 林麝倒在她颈窝处大口的喘息,他的眼尾沁出泪,勾着下眼睑的淡淡一抹红,诱人至极。 阿栀松开他的腺体,用舌舔了舔口腔内的余味。 他的双腿还在颤栗,腹部抽搐,胯间一摸便是满手的稠腻。 上面射了,下面也射了。 他是爽了。 只有阿栀还欲求不满的世界达成了。 ———— 它来了(第三更) y edu 4.c om 阿栀没有找人换班,让林麝清洗完去休息后,她一人守了下半夜。 当然,还找到了一些东西。 许汝等人一觉睡到天亮,还颇觉几分不好意思,好在阿栀看上去没什么疲惫的模样。 “我不困,守夜只是顺便,这没什么。” 她笑着,视野与身侧的林麝不经意对视,一触即分。 许汝只好拍着她肩道: “行,我不和你客气,如果你一会儿累了,可以交给我们来。” 阿栀颔首应下。 按照先前的计划,他们要把林麝几人先送出兽种林,才能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于是收拾好行装后,许汝和白河催动精神力,按照来时的路线的探查。 他们来的谨慎,所以是一路留心和记录位置的。 可经过近二十分钟的查勘,许汝与白河双双面色凝重的回到了队伍中。 “这不对劲,” 许汝拧着眉,看好文请到:yeh ua 4.c om “我们昨天留下的痕迹都被清理了。” 白河同样不解,她对于寻路这一块是有天赋加成的,这么多年来记录的路线从未出错。且刚刚她特意找到了几个自己留下的标记点,发现不仅是痕迹清除,就连原地的林木都有移动迹象。 林木移动,何其诡异? “如果不是你们出错,那就只能说明这林子有异样,” 一旁的洛亚想起自己曾听家族中的长辈所言, “以前曾经出现过类似的地方,不过不是兽种林,而是一片小型的废墟基地。” 在场所有人纷纷望向他。 性子最急的许烽忍不住追问: “什么意思?” 洛亚瞥了阿栀一眼,目光在她身上短暂的滑过一瞬: “……好吧,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耸耸肩, “大约是二叁十年前,具体的日期已经记不清了,中心城外城的郊区发现一片凭空出现的小型废墟基地,一夜出现,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我的父亲,当时正在中心城政所任职,接受了上级命令,派遣了一支哨兵小队前去查探。” 洛亚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 “他由于有别的公务在身,没有亲自到场。一天后,这支哨兵小队失联,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联络不上他们。” ……于是中心城开始关注这个诡异的废墟基地,他们派遣了大约2~3个哨兵小队,其中涵盖部分家族的青年精英,并且带上了当时最为精良的武器装备。 可最后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除去一名罗斯家族的成员外,其余所有人全军覆灭,对中心城以及各大家族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废墟基地中发生了什么迄今为止都不得而知,因为震怒的中心城政所与几大家族联手将之轰成了灰烬,唯一可能有消息的罗斯家族成员也因为精神领域彻底崩坏而变得疯疯癫癫。 据说,当时第一支进入废墟基地的小队,最后留下的一句传讯就是: 【我们的路线被异常力量变更了,我们在基地中迷失,无法找到方向。】 基地就像一个死气沉沉的迷宫,将他们的肉体和灵魂永远留在了地下。 洛亚一口气说完,在场的氛围变得异常沉默。 许烽看了看周边几名被自己连累的队友,又瞧向神色肃然的许汝,心生愧疚。 “都怪我,” 他哭丧着脸, “要不是我非追那几只刺獐兽……你们也不会为了追我跑进来,是我害了大家。” 他毕竟年轻,此时此刻还有些少年的怯懦,面对危及生命的可能,也难免心绪不定。 许汝闻言,一巴掌排在他脑袋上: “现在知道错了?那就想办法弥补,道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看似俏丽活泼的许汝实则很有雷厉风行的一面,阿栀在旁冷眼瞧着,算是明白她能成为副队的原因了。 她勾了勾唇。 落城的政所,果然比中心城顺眼不少。 她的笑容不带收敛,自然被一直关注着她的洛亚所捕捉。 他说的那些话,也有自己的私心。 “其实,情况还没那么糟,” 为了安抚许烽,洛亚低声道, “目前无法确定两者是不是同一原因,也许路线问题是兽种林中有东西在迷惑我们,不如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找下去。” 这就是不破不立。 洛亚的提议无疑是兵行险着,可除此以外,他们也没有办法想到更好的解决方式。 深思熟虑后,还是许汝拍了板: “就按洛亚说的做。” * 许汝几人在制定计划时,洛亚把阿栀叫到了一边。 林麝没跟过来,停留在原地,视线落在两人看似熟稔的背影上。 他垂下眼眸,把手中的薄毯一点点迭好。 ……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对吗?” 四下无人的角落,洛亚开门见山。 他说话的语气是刻意压制过的,不至于到卑躬屈膝的程度,但恭敬了许多。 阿栀双手环胸,仰头望着天际淡红色的朝霞。 她轻哂: “我又不是神,为什么会知道?” 她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洛亚一时哑然。 他抿了抿唇: “可你之前——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次过来的任务,是我私下要求的。” 如果不是阿栀说的那些话,他也不会去找祖父,也不会走到现在这尴尬的境地。 “看来你的祖父并没有好好教导你,” 阿栀歪着头,似笑非笑, “你没有他当初的脑子。” 洛亚:“……” 他第一反应就是恼怒,然而火才上头叁分,一想到对面是谁,就兜头一盆凉水给浇的透透的。 他再高傲,也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洛亚顶着一张红温的脸,憋屈道: “那你……您说该怎么做?”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后槽牙上磨出来的,咯吱作响。 阿栀懒洋洋的舒展了腰肢,没有在意洛亚瞬息万变的脸色,径直蹲下,五指触地,指尖插入湿泞的泥土中。 她闭眸,感受风的拂动,空气的湿意,以及土地中传来的讯息。 洛亚屏气噤声的站在一旁,生怕打扰到她。 大约两分钟后,阿栀起身。 指尖的脏污自动脱落,露出干净圆润的甲床。 她嗤一声: “省事了,看来不用找它。” “它来了。” ———— 残次品(一更) 话音刚落,便听见不远处几人惊呼。 洛亚和阿栀双双闻声看去,就见才收拾好的临时营地里混乱一片。没来得及收起的一些杂物被翻到在地,火堆踩灭,四处都是灰染的蹄印。 长空传来尖锐枭鸣,阿栀抬头,见白河背生淡灰双翼,此刻正与数十只飞行兽种在半空打斗,穿梭间难以分辨身形。 而地面上,却是一只巨兽携领着几十只中型兽种,将许汝一行人团团围住。 霍尔早已变化身形,半兽化的庞大身躯挡在众人跟前。 洛亚眯起眼,打量那只领头的陌生巨兽。 它约有四五米高度,兽形极为扭曲,仿佛是一些残肢拼凑起来的,丑陋的面部神似人的畸形手掌,一对荧黄色的眼珠向外浮凸,布满蠕虫般的血管脉络。 看的人san值狂掉。 即便是兽种,也少见这样恶心的形象,洛亚立刻就把它和此行的目的对应上了。 他忍不住扭头问阿栀: “……你怎么知道它会来?” 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们之所以还能在这里不紧不慢,是因为远超于现场所有人的精神力,能让他们分辨出这只新型异兽不过是外表唬人,实际的强度大约只在A~A+左右,有许汝他们在,不会造成威胁。 不过若是仅仅如此,那未免太过简单了一些。 阿栀这一次没再给他冷脸。 她上前一步,右手轻扬,掌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一层墨色蛇鳞,如玉石色泽,光华内蕴。 她漠然吐出两个字: “臭味。” 血肉腐烂的气息。 * 现场其实比洛亚想象的要糟一些。 那些兽种是最好处置的,不说许汝的小队,许烽这里大多经验也十分丰富,互相配合,很快就将那头巨兽周边清除出一圈真空地带。 可那头巨兽实在是有些棘手。 它唯一的攻击技能就是喷吐黑色粘液,伴随着如婴儿啼哭般的啸叫,会对精神领域造成一定程度的震荡。 而那些黑色粘液中几乎布满了高浓度的腐蚀性能量,触之会迅速被污染精神力,导致意识混乱,能量失控。 龚白就是因为一个不慎被甩到一滴,此刻正面色苍白的在队伍中心接受林麝的快速疏导。 要命的是,这头巨兽全身上下都是被黑色粘液所覆盖的,他们的精神体处处受限,只能使用部分远程攻击技能,在它身上豁开不大不小的伤口。 这些伤口在一分钟内就会愈合。 而它周边被清除的兽种,也会因为粘液重新治愈、分化,以成倍的数量再次进行攻击。 许汝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白河受制于飞行兽种,霍尔在防御的同时还要避免被粘液攻击,剩下的几人里,只有许汝和阿曼的精神体可以进行特殊的远程攻击,但不过是给它挠痒痒的程度。 这个时候,她选择性遗忘了阿栀的存在。 一个是她还是新人,第一次任务就遇到如此险境,未必能发挥出实力。还有一个,从她的精神体来看,她绝对是和霍尔一样的近攻战士,并不适合与这头巨兽缠斗。 阿栀可不是这么想的。 右手化鳞后,她就大摇大摆的走向了那个被一步步紧缩的包围圈。 洛亚紧跟在她身后,没有任何出手帮忙的意思。 因为那叫自取其辱。 他们的方向是在许汝几人的身后,所以阿栀和洛亚理所当然的回到了队伍的中央,也看到了半躺在地的龚白。 阿栀与林麝对视一眼: “他怎么样?” 林麝此时已经完成了疏导,还在帮龚白稳固那些混乱的精神力缺口。 他刚觉醒不久,伤的严重些。 “量不大,不会有副作用。” 一旁绞杀完两只突袭兽种的龚青不由松了一口气。 阿栀颔首,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们之间总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默契,就像刚才那瞬间的对视里,林麝已经明白了阿栀打算做什么,也明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不等阿栀开口,他就道: “我会留在这里,你注意安全。” 阿栀笑了: “我知道。” 两人的哑谜打的周边人都面面相觑,就连忙着指挥的许汝都情不自禁投来好奇的一瞥。 唯有洛亚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 阿栀走向队伍正前方,与许汝和霍尔并肩。 许汝喝止住她还欲前行的脚步,急道: “别过去!这丑东西身上的粘液有异常,我已经向政所传讯了,他们会派人过来。” 其实不仅仅是要打败它,更重要的是,它的尸体得被送到落城政所,查明变异的原因。 “从政所全速赶路,哪怕用上飞行器,也需45分钟,” 阿栀没有反驳她,而是冷静分析,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需要45分钟,十分钟内,我们就会退无可退。” 她示意许汝看向那些不知何时翻了几十倍的中型兽种,在这头巨兽粘液的助力下,这堆被打死又复生兽种挨挤起来,此刻已经密密麻麻的涌在一处,一眼难以望尽。 许汝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哑然,喉间干涩: “可……” 它分明只是个A级兽种,何至于把他们逼上死路? 阿栀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以它的等级,不应该会有这样的能力,一定会有一些致命弱点?” 她扬眉,对上巨兽那狰狞兽瞳,颈边悄然爬上几缕黑色诡纹,如活物扭动。 若是林麝此时在她身侧,一定能认出来,这是她肩背处的墨蟒纹身。 许汝下意识的承认了。 “它的确本该只有A级,因为它才出生不久,有些东西,是偷来的。” 阿栀喟叹了一声,听的后方的洛亚脊背发寒。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瞪圆了眼,惊疑不定的在阿栀和那巨兽身上来回打量。 许汝怔然,不理解阿栀话中深意。 阿栀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抬首,独自一人走向巨兽。 众人阻拦不及,想前去救人的白河又被洛亚喝止,最后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踩过一路狼藉,畅通无阻的在巨兽身前站定。 边缘的兽种纷纷离开小队,以阿栀为中心,围绕了一圈又一圈。 它们前爪匍地,獠牙外露,用攻击的姿势在低吼威慑,却不知碍于什么原因不敢上前。 许汝等人都忍不住为她捏一把汗。 高挑的阿栀在巨兽面前也不过是小巧的矮人,巨兽眼珠骨碌碌的转动,身上的粘液随着它呼哧呼哧的动作噼啪落地,在阿栀脚边溅起腥臭的水滴。 她眸上覆上一层透明的薄膜,收缩成杏仁状的瞳孔隐隐与蛇瞳重合。 “好可怜,” 阿栀看着它,突然笑了, “原来你是个残次品。” ———— 留言回着回着就水灵灵的编推了o( ??? )o 我的存稿,空了 (-ι_- )… 但明天先放600珠的加更~ 食 巨兽听不懂人类的话语,只是觉得面前小人身上有一种让它熟悉又恐惧的气息,它在排斥她,但从她体内散发出的,还有另一种诱人的吸引力。 它不过是刚诞生不久的畸形种,大脑比婴儿还混沌,支配它身体的,所谓本能而已。 于是巨兽开始虚张声势。 它发出尖利叫声,甩动可怖的头颅,试图将身上的黑色粘液甩向阿栀。 不远处凝神关注形势的许汝忍不住出声提醒: “小心——” 话音未落,就见阿栀拧眉,身前忽而散开如水波荡漾的黑雾,将这些粘液尽数挡下,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 本该有效的攻击被轻松解决,巨兽开始陷入不安。它躁乱的在原地踢蹬,硕大的两只眼球割裂似的滚动,发出震颤的嗡嗡声。 阿栀失去了昙花一现的耐心。 她抬手,指尖抚上自己已经蔓延至面颊的纹路,双眸轻阖。 在场的众人有幸又经历了一次当初觉醒台上的震撼。 千丝万缕的精神力被拉扯成蛛网的形状,原本凝实的地面自阿栀脚下向四周飞快龟裂,豁开的裂缝转眼间就将叁分之一的兽种吞噬殆尽,甚至连哀鸣都来不及听清。 站在最靠前的霍尔眼前一花,和一条大约是他精神体十倍粗壮的蛇尾擦身而过。 冷冽的血腥味在他鼻尖萦绕,他双膝一软,自灵魂深处传来的臣服感险些让他原地下跪。 恍然间,许汝和阿曼一左一右的扶住他的手臂,勉强把他托住了。 于是霍尔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血海。 蛇尾横扫之处,所有兽种都被碾压成支离破碎的血肉,那蓬血雾围绕着整片空间经久不散,甚至连半空的飞行兽种都没放过。 阿栀沐浴在淋漓血雨之中,身上却不见半点血渍。 这回连强装镇定的许汝都有些撑不住,顾不上脏污湿泞,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看她身后,除了林麝和洛亚,早就倒了一片。 吓的。 那只巨兽发出凄厉至极的嘶嚎,仿佛正在经受难以忍受的折磨。几个等级较低的哨兵被它的叫声刺激的精神力紊乱,还得依靠洛亚和林麝的疏导才能平静几分。 待血雾一点点散去,众人才看清当中的场景。 几分钟前还无所畏惧的巨兽奄奄一息的瘫倒在地,它的四肢已被扯断,只留下躯干和头颅,正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淌落黑色粘液。 一条蛇尾将它绞缠成软烂的肉球,却还留了它最后一口气。 许汝看不清那条巨蟒的身形,只能隐约窥见它直入长空,若隐若现的蟒首。 可能比这片林子也小不了多少。 虽说精神体不是越大越好,但能长成到这种程度,还能具象化,已经不是在分级的范畴了吧? 她都有点同情那巨兽了。 不,和阿栀的精神体比起来,是幼兽。 阿栀从兽种尸堆里走出来,气定神闲的像经历了一场简单的热身运动。 巨兽软趴趴的身体被她用蛇尾甩到了许汝面前: “等政所来支援的时候,交给他们,任务就完成了。” 她甚至还贴心的留了活口。 许汝下意识的向后腾挪两寸,咽了咽唾沫,目光从巨兽又转移到了阿栀身上: “你,嗯……多谢。” 她干巴巴的,不知该说什么。 阿栀颔首,转头望向林麝和洛亚: “这附近还有些东西在,我去清理一下,二十分钟后回来。” “这段时间里,你们就等政所支援,不要随意走动。” 不等洛亚反驳,林麝就抢先点头应下,只在最后加了一句: “小心。” 洛亚一口气压在了胸口,满腹需要验证的答案却无从询问,拧巴着脸忍下了。 自从来到落城,遇见阿栀,他的忍耐底线已经一退再退了。 祖父说的没错。 打不过,就憋着。 * 兽种林深处,一道扭曲的人影正在夺路狂奔。 才剖开不久的小腹汩汩淌出黑红交织的血液,“它”顾不上治疗伤口,踉踉跄跄的穿梭在密林与灌木之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可响彻兽种林的惨叫经久不绝,也促使她拼尽全力的逃亡。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来了, 她找到了。 远远看去,人影似乎是一个体态纤瘦的女孩,只是脊背略弯,相比于身体,四肢,尤其是右臂,有些诡异的过长了。 然而等拉近去细瞧,就会发现这所谓的“女孩”皮下枯瘦,十指成爪,脖颈拉的又长又细,像极了披着人皮的怪物。 它奔跑间,血液沥沥拉拉的流了一地,蜿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痕。 然而即便如此疯狂,它还是在一个转弯的路口被丛生的草根绊倒,面部朝下,重重的摔落在地。 小腹伤口再度遭受狠击,蚀骨的疼痛使它浑身颤抖。 阿栀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它身后的。 她抬手间催动精神体割断巨木,倒塌的方向横亘在怪物和小路之间,恰好阻断了它想要逃跑的路线,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极致。 近在咫尺。 怪物蜷缩成一团,颤抖着看阿栀步步逼近,喉间咕噜作响,发出夹杂着人声和兽吼的悲鸣。 阿栀在它身前叁步处站定,军靴洁净,未染血污。 那怪物含浑的呼嚎着什么,不是人类的语言,但阿栀听懂了。 它在忏悔。 忏悔自己的罪恶与贪婪。 阿栀俯下身,精神力化作微风,吹开了怪物头顶稀疏的毛发,露出那张已经看不清五官的狰狞嘴脸。 她轻声道: “当初下定决心的时候,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怪物望着她,空洞洞的眼眶里留下两行黑红色的血泪。 它“啊啊啊”的叫着,兽爪似的手臂牢牢的抵住腹部伤口,试图遮掩自己的不堪之处。 阿栀注意到它不同寻常的、被鳞片覆盖的右臂,唇角勾起,讥嘲似的笑了: “那个残次品果然是你生出来的。” 她的精神力化作束缚的绳带,将怪物的四肢与脖颈捆绑起来,失去了手的遮挡,怪物腹部的空囊就清晰可见。 阿栀摇了摇头,惋惜叹道: “这些年来很痛苦吧?” 她背过身,在无法反抗的怪物面前,回忆当初: “欲望真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我还记得你以前最爱美,哪怕是筋疲力尽的任务过后,也要第一时间洗漱熏香。” 她一边说,一边收紧了精神力,让怪物在窒息的边缘摇摇欲坠: “我告诉过你的,属于我的东西,就算勉强吞下了,你也永远无法拥有它,偷来的,是要加倍奉还的。” 阿栀侧首,半明半暗的阴影下,她的轮廓微微模糊,隐约间和某张曾经灿烂天真的笑靥几乎重迭。 但她的眼神冰冷而残忍: “所以告诉我,” 她低声道, “我的肉,好吃吗?” ———— 我想要你 人形怪物发出了破碎的悲鸣。 似有所感应,原本在许汝等人手里苟延残喘的畸形种忽而僵直了身子,在绝望与不甘之中,缓缓的释出了最后一口吐息。 林麝若有所感的望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眉心微蹙。 * 阿栀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背对的方向,将眼中所有悲悯尽数散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痛苦了。 回身的瞬间,阿栀已经变回了那副漠然无波的模样。 人形怪物此刻奄奄一息,它似乎已经默认了今日的命运,没有再挣扎或是反抗,只是偶尔发出两声微弱的呜咽,在向她乞求原谅。 阿栀来到她的身前,被蛇鳞覆盖的右手抚向它不辨五官的面庞。 最后的时间里,她听到了怪物的絮语。 【对……不……起……】 【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没有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或许今天的它,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阿栀静静的听它说完,良久,才低低开口: “你的忏悔,我听到了。” 她一点点的收紧右手,指尖深深地的陷入怪物的头颅,迫使怪物那张扭曲的容颜上,露出了称的上痛苦的神色。 但阿栀没有放过它,甚至没有给它一个痛快。 她喃喃: “可背叛者,不配得到原谅。”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去死吧。” …… 噗嗤一声响,怪物的头颅被徒手捏爆,碎肉血浆四处飞溅,将阿栀的袖口染上污迹。 她面无表情的抬起血淋淋的右手,右手掌心中,一块蠕动的黑色肉块如心脏跳动,在离开了怪物的身体后,竟还如此富有活力。 她自嘲一笑,将肉块扔在地上,用靴子碾的粉碎。 随着肉块失去活性,她的右臂隐约传来刺痛感,短短几秒钟,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 阿栀垂眸,安抚性的拍了拍自己现存的右臂: “已经脏了的东西,就毁掉吧。” 反正,她也不再需要了。 * 阿栀拖着失去了头颅的人形怪物回到了临时营地。 大部分人都已经跟着政所的救援队回去了,只剩下林麝和洛亚还在等她,与两人一起留下的还有两名救援队的队员。 眼看阿栀又拖回一具尸体,两名队员的神色十分微妙。 不过他们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和阿栀迅速交接了尸体的去向,装进特制的裹尸袋里,送上了运输用的涉沙车。 洛亚原本想多问两句,可不等他开口,阿栀一个冷眼睇来,他敏感的反射神经第一时间紧急避险,让他噤声后退,识相的和救援队员一起上了车。 算了,识相才能活的久。 洛亚安慰自己。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讨论点都停留在两具尸体和阿栀的实力时,只有林麝注意到阿栀与往常不同的状态。 她的束发散了,身上脏了,双手的血迹斑驳,始终没有清理。 素来高昂的头颅微微低垂,情绪跌到了谷底。 碍于车上人多眼杂,林麝只能紧紧的握着她冰凉的双手,不方便多言。 在车中摇摇晃晃的时间,大约是阿栀现生过的最漫长的一段。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车的,意识恍惚间,她被林麝半搀着,像失了魂的懵懂幼童,本能的追随着她所信任的人。 所以等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到了家。 林麝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用柔软的毛巾一点点的擦拭她身上的汗渍和血渍,动作轻而缓,连指尖都不曾忽视。 毛巾温暖的热度,让她又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她凝望着林麝沉静而温润的精致侧颜,半晌,哑声开口: “……一会儿还得洗,不用废这些工夫。” 林麝一怔。 他看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却没停: “擦干净更好,我知道你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 他没问她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追究她此刻异样的精神状态。 他就是想照顾好她,仅此而已。 阿栀不想说的,他不问。阿栀不想做的,他不做。阿栀想要的,他用尽一切办法都会给予。 这就是林麝。 阿栀眨眨眼,瞳中属于蛇类的薄膜褪去,瞳仁也恢复了往日的形状。 她抿紧唇,忽而有些鼻尖酸涩。 但她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半侧过身,放松自己紧绷的躯体,将重量一点点的压在了林麝的肩畔。 纤长的眼睫沉下青影,阿栀将头埋进了林麝的颈窝,近乎贪婪的嗅着他身上青草的淡香,是柔和而又温暖的。 她用被擦拭干净的双手环抱住他窄而紧实的腰肢,鼻尖在他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轻蹭。 “林麝,” 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我想要你。” ———— 求你,肏我(微H) 林麝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他不受逗,肌肤又薄而嫩,因此从前刚开始出任务的时候,时常会带着一身淤青和伤痕回来。 不过他对自己够狠。 瘦弱就训练,打不过就拼命,在阿栀尚且幼小懵懂的时期,他就像一株过分坚韧的野草,即便被人踩在脚下,也能挣脱禁锢,一次次的重生。 阿栀在他昏迷时抚摸过他身上每一寸皮肤,他体质不错,伤痕很淡,只有在触碰时能感觉到一点点浮凸,并不明显。 而她真的爱极了他漂亮而充满欲望的身体。 所以再到后来,林麝就很难受伤了,因为有阿栀在。 林麝不会拒绝她的,她很有信心。 可事实证明,有时候人太有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阿栀已经打算去解他腰间的扣带时,林麝却像被什么电流给激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她试图攻城略地的双手。 “不……现在不行。” 他涩然道,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一会儿还要去队里。” 被阻止的阿栀倒没什么怒意,只是收了动作,挑眉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去队里?” 林麝被她盯的面红耳赤,拧巴的心思又冒出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忙扶正了她的身体,把弄脏的毛巾紧紧攥在手里。 阿栀只看他不说话。 林麝移开视线,开始手忙脚乱的处理阿栀换下的脏衣服,他没事找事的模样,实在像极了落荒而逃的小兽。 阿栀弯弯唇,笑了。 无所谓,她还有PLAN B。 * 虽然没有真的去队里的要求,为了逼真起见,林麝还是在训练室里加练了几个小时。 直到汗流浃背,运动分泌的内啡肽在某种程度上驱散了他心绪的不安,才让他轻喘着进入了训练室的更衣间。 拒绝阿栀,是大脑战胜了本能。 即便两人前一晚险些擦枪走火,那时的他的确也是默认了,半推半就了这件事的发生,可等待激情褪去,更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能,也不该这样。 林麝抬头,更衣室的镜子清晰的映出他微红的双颊,湿发垂落,在眉眼间轻轻扫过,让他看上去温和而无害。 他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 换洗完回到家里的时候,阿栀不知离开了多久。 她没有传讯,只在桌上放了一张便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的她的留言。 【去政所,晚归。】 林麝放下纸条,瞥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他在训练室磨蹭了太久,忘记准备晚餐。 思及此,林麝忙把训练服和背包搁在一边,系上围裙走向厨房。 上次分到的刺獐肉已经吃完了,存放的食材不多,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他只能相对简单的做了一菜一汤。 晚餐上桌的间隙,阿栀慢悠悠的从政所回到家。 她倒是没有提起下午的事,像往常一样,和林麝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去洗澡,换衣服,再擦拭半干的鬈发出来。 然后就是固定程序的吃饭、收拾。 两人全程无交流。 等到林麝整理完厨房,擦拭着手出来的光景,正在翻阅资料的阿栀忽而抬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忘记告诉你,我有个惊喜给你,” 她冲着林麝的房间努了努嘴, “床头柜第二层,去看看吧。” 纸张后的眼眸张扬着隐晦的笑意,阿栀慢条斯理的翻过一页,双腿交迭,身子略略后仰。 仿佛在欣赏着单纯的猎物一步步踏入圈禁的牢笼。 林麝有些莫名,但还是下意识的听话走了过去。 床头柜的二层……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心头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迟疑着,慢慢拉开了抽屉。 原本满载一整盒的向导抑制素不翼而飞。 空荡荡的抽屉里,只有一条墨色的缎带。 他一怔,茫然回首: “阿栀,你做了什么?” 不知何时倚在门边的阿栀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她没有正面回答林麝的话语,只是走近他,指尖若有似无的抚过他颈部的腺体: “我等你来求我。” 话音落下,她也不再多言,反而贴心的退出了林麝的房间,为他关上门。 林麝的颈部传来阵阵酥麻。 他跌坐在床边,满心颓然的垂下脑袋,十指插入自己发间,呼吸起伏间,心躁如雷。 他苦涩的笑了。 所以,这就是下午拒绝她的惩罚吗? * 阿栀给了林麝十分钟的时间。 她就那么气定神闲的坐在客厅,啜饮着林麝给她准备的温水,平静的像他们度过的每一个夜晚。 直到温水见底,资料翻过小半,时钟划过了八分多两秒。 阿栀才若有所感的往林麝的房门看去。 淡淡的麝香,似是花草与木质香调的夹杂,又掺了点动物绒毛的暖融味,一点点的从微启的门缝里逸散出来。 她放下手里的纸页,琥珀色的瞳仁在灯光下光华潋滟。 修长人影摇摇晃晃的穿过阴影,米色的衬衣潮湿的有些透明,他衣襟微敞,冷白的胸膛半裸在外,被情潮染上诱人的粉。 阿栀的嘴角勾起浅笑。 林麝踉跄着走了最后一步,跪倒在她身前,青筋浮绽的手里紧攥着那条墨色的缎带。 “求你……” 他垂首喃喃着,却因为阿栀听不清,就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脸,将一张发丝凌乱,晕生两靥的俊颜全然展现在她面前。 她用拇指摩挲他湿润柔软的唇肉,赤裸的足尖踩在他大腿上,沿着大腿内侧的线条一路上滑,准确无误的按在双腿之间,那贲张的昂扬之处。 阿栀紧紧的凝着他,见他露出似痛苦又似愉悦的神情,心口发痒: “求我什么?” 林麝的意识混混沌沌的发沉,说话的嗓音又柔又哑,带点鼻音,渴求似的: “求你……帮我……” 阿栀却摇了摇头: “不对,这不够。” 她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诱哄道,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 胯间的足弓用力,将肿胀难忍的肉团又往下压了压,刺疼与快感同时涌上,将他的大脑搅成了浆糊,鼻息都是灼烫的。 林麝不由想起了以前在哨兵队里偶尔听到的荤话黄腔,是几个有固定性伴侣的哨兵互开玩笑时说起的。 他的喉结滚动,双唇被阿栀揉的赤红水润,只能含糊的发出呜咽。 他羞耻的闭上眼,长睫颤颤,艰涩的渴求道: “唔嗯……求你……求你……肏我……” ———— 我懂了,你们就喜欢看肉,每次daddy一叫唤你们闻着味儿就来了【叉腰】 阿栀:是我装逼的时候不够排面吗? 蛇舌(H) 阿栀笑了。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隔断的开关,林麝将之说出了口,所有的桎梏和羞耻也就被抛向脑后。 他彻彻底底沦为了被欲望支配的猎物,主动将纤细脆弱的脖颈伸向了凶兽的獠牙之下。 阿栀的手拽向他的领口,两人交换了身位,林麝跌坐在阿栀的位置上,而她长腿一迈,跨坐在他双腿之上。 林麝微仰着头,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在眼尾拉出低垂的一条阴影,衬着下眼睑淡淡的红,让他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无辜的破碎感。 “阿栀……” 林麝唤她,她没应,而是俯身在他耳边,用舌尖去舔舐他薄嫩的耳垂,牙齿咬在温热的耳骨上,惹来身下人的颤栗。 他下意识的低吟,唇肉却被阿栀用拇指分开,指尖压在他舌上,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含住,唇角溢出一丝透明口涎。 阿栀的牙根有些痒,想在他身上狠狠的磨,留下独属于她的印记。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的手指在林麝柔软的口腔内搅动,另一只手沿着脖颈下滑,在饱满的胸膛处轻微的打转两下,就失去耐心似的,一把攥紧。 紧绷的胸肌是坚硬的,但放松时却软的像弹手的水波,淡粉色的乳尖从她指缝间被挤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滴滴点点奶白色的乳汁。 “唔……恩啊……” 林麝含糊的呻吟,双手紧紧扣在座椅的把手上,小臂绽出青筋。 没有阿栀的许可,他不敢触碰她。 撕开的衬衫,半裸的男体,冷白肌肤上的潮红,以及他蜿蜒在胸肌和腹肌上的乳白色汁液。 组合成色情而淫秽的画面。 阿栀抬手,将掌心的奶液舔舐干净,琥珀色的蛇瞳里泛起一抹侵略性极强的猩红。 她抽出林麝口中的两根手指,贴上去用唇堵住。 他的双眸微微瞠大,乌黑的眼眸里映出阿栀的面容,双唇相贴的湿润触感格外陌生,尤其是当阿栀顶开他的牙关,用舌缠进来的时候。 他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唇肉厮磨,他被吻的大脑昏沉,裤子紧裹的下身已经绷的快支撑不住,此刻死死抵在阿栀腿心,一起一伏的跃动着。 滚烫的舌尖被两条纤细的蛇舌缠住,阿栀的体温是微凉的,搅动的他口中发出黏糊糊的声响,林麝的本能让他无意识的抚上了她的后背,身体贴近,吻的更深。 阿栀的手在他小腹上轻滑,灵活的剥下了他的裤链。 当林麝再回过神时,胯下的肉茎已经挣脱出束缚,带着粘稠涂抹的清液,直翘在腿间,戳到了阿栀的小腹。 他下意识的想说话,唇肉却被阿栀咬了一口。 她不允许他分心。 况且,前戏做的足够久了,做了那么多次,不是吗? 还没来得及聚集的意识再次涣散,林麝双眸微微失焦,只知道被动的跟随着她的引导,在她一次次的勾缠下溃不成军。 阿栀半抬起腰,握住那根红肿粗硕的肉茎上下撸动。 手与淫液摩擦出“咕叽咕叽”的粘稠水声,林麝的腹部不自觉的用力,每一块腹肌的形状都变得清晰分明,还带有浮凸的筋络。 阿栀做了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分开腿,对准位置,握着他的性器对准了腿心,从内裤的边缘一点点挤入。 鹅卵似的龟头在紧窄的穴口处寸步难行,林麝被磨的燥热酥痒,两片肉嘟嘟的穴肉就那么紧夹着它,像开合的软蚌。 唇分,林麝轻喘道: “阿栀……别心……急……呃——” 他俊眉一拧,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阿栀已经干脆的借力直接往下一坐,一口气吞食殆尽。 贯穿结合的瞬间,两人的表情都算不上特别好。 甚至说阿栀更舒适一些,因为撕裂薄膜这点疼痛对她的体质来说不算什么,反而是甬道内的饱胀和填充感更为明显。 她甚至都没皱下眉头,而是扭了扭腰,细细体味着: “原来……嗯……是这种感觉。” 仿佛终于搔到了痒处,一直以来难以形容的空虚被尽数填满,她轻咬了咬唇,双眸眯起,竟有两分喟叹。 而林麝比她要痛苦一些。 他抽着冷气,硕胀的肉茎在她体内不安的蹭动着,那温凉和过分紧致的刺激感,让他的身体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冲击。 “嘶……嗯……太,太紧……太紧了……” 绞的他肉茎发疼,像被人用手牢牢掐住了,长久的带来窒息般的刺痛和快感。 透明的蜜液混合着淡淡的血丝,沿交合出滴落,阿栀望着他因疼痛而紧蹙的眉眼,以及雪白小腹处的红渍,心情有点微妙。 明明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该疼的照理是她,流血的也是她,为什么她有种……还想狠狠欺负他的嗜虐欲? ———— 榨精(H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栀还有耐心问一句: “还疼吗?” 倒反天罡。 林麝羞窘的无地自容,他有些丧气的垂着眸,哑声道: “对不起……阿栀,我从来没有试过……” 就连使用工具都是近两年受易感期无法控制的影响,他从前一般不会有过分强烈的欲望,队友一直都是男性,他几乎没有任何经验。 偶尔听到队友之间开玩笑,也只是听过就罢了,从不参与进去。 在第一次因为阿栀而易感期失控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被欲望控制到如此……淫乱的程度。 这些事,阿栀当然了解。 林麝外貌出众,实力在落城也算不错,不是没有异性试图接触他,可他有时候犟的单纯,脑子里似乎只有把她带大一个念头。 林麝成年觉醒后,每天两点一线,不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就是在家里照顾阿栀。 他对外人,无论男女,抱有高强度的戒备心,就连龚青都是因为太过自来熟才和他关系好一些。 正因为如此,他身上既有成熟男人应有的体魄和魅力,又兼具了未经人事的青涩感,两相交织,诱人至深。 有时候阿栀会想,林麝大概是为她而生的。 等到她长大,再来享用已经成熟甜美的果实,她又怎么会责怪它无人品尝呢? 她勾起林麝的下颌,不说安慰,只用实际行动表示。 于是唇舌再度交缠,他的舌被紧紧的夹在她舌当中,滑腻绵软的舌尖扫过他口腔的嫩肉,带着独属于她的蛮横与占有欲。 等林麝的注意力从下半身转移,肉茎也不如刚才胀挺的那样过分,阿栀才略动了动腰,试探性的滑动了两下。 推挤的肉壁将性器紧致贴裹,林麝闷哼了一声,大腿上的肌肉紧绷,小腹处热流涌动,自脊背向上蔓延。 而本就在阿栀看来可以忽略的刺痛感消失不见,这点要好好夸夸他,她还没有湿滑到水流泛滥的程度,倒是他自己,早已动情至极,溢液横涌。 她抬起腰,借着润滑开始上下套弄,肉茎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粗硕,甚至因穴内紧致的刺激更为肿胀,可此时两个人已经适应了彼此的身体,抽动的动作并没被影响。 阿栀松开林麝的唇,略带潮意的吐息喷洒在他脸上。 他有了喘息的空间,喉间便断断续续的溢出呻吟,低而润,慵而哑,像用羽绒的尖端挠着她的耳廓。 “嗯……哈啊……阿栀……” 他的双手掐在她腰胯之间,低头望去,被薄薄绒毛附着的花穴正以惊人的包容力吞吐肉茎,连根插入,再几乎整个抽出,只留着一截滚烫的肉头在穴口里,每一下都能戳弄到极致软嫩的尖端。 林麝有些受不住这样视觉和肉体的双重刺激,眼中氤氲出一片迷乱的水色,唇微启,舌尖轻吐在外。 阿栀抚着他的面庞,改坐为扭,牢牢吸附住交合的性器,只用腰肢前后挪移,让肉茎从股缝中露出半截,再被嫩红的穴肉吞下,在臀间溅起滋涌的蜜液,丝丝缕缕的牵扯着。 “……你知道……” 她揉着他的唇和那一截舌尖,低低的笑, “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色情吗?” 林麝无法回应。 他的意识浮沉而混沌,欲望的本能促使他顾不上阿栀的意志,开始情不自禁的向上挺动窄腰,“噗嗤噗嗤”的撞在她腿心。 阿栀仰起头,拉起上衣,将随着动作摇晃的丰润双乳凑到他唇边: “含住,舔我。” 她命令道。 林麝乖巧极了,听话的立刻张开双唇,将一边乳尖轻柔的含入口中。 吮吸、嘬弄,啧啧作响。 等阿栀把右乳从他嘴里抽出来的时候,“啵”的一声,那圈淡红色的乳晕上还布满了他湿淋淋的唾液。 她看的腰腹酥麻,难得有几分情乱。 紧实的蜜色大腿发了力,她上下起伏,双乳紧贴在林麝的胸口,用他舔过的、湿润的乳尖去摩擦他的,将那些黏糊的奶液涂抹开来,散发出浓郁的麝香味。 林麝被快感冲昏了脑袋,粗喘着与她深吻,贲张的性器携着绽起的青筋,在她柔软的内壁莽撞插弄,将花心顶的颤动抽搐,就连阿栀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发出隐忍的低吟。 但她不想停,甚至觉得,还可以更激烈一些。 这种至为原始和狂野的性爱,让她看见了林麝截然相反的另一面。 这个时候,他忘记了两人的身份,抛弃了温吞敏感的性格,像发了情的兽,与她交媾,不知疲倦似的。 一时之间,室内弥漫开杂糅的信息素气味,室外安静无声,就让里间的喘息与肉体的拍打更为清晰。 林麝的腰腹因撞击变得通红一片,他胯下天生没有毛发,因而那直挺挺的一根肉茎就看的异常鲜明。粉嫩的柱身胀向紫红,与他过分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对比。 混乱而疯狂的一个小时,是林麝第一次能坚持的极限。 他在阿栀的深吻中攀上情欲的巅峰,鼓胀的肉茎与她配合着进行了最后一波狂烈的肏弄,硬挺圆润的龟头恰好戳在她的敏感之处,让她也再难以维持先前的主导。 一阵目眩神迷后,穴肉绞紧了性器,甬道抽搐颤动,蜜液淋漓。 “不,不行……要……唔啊……要射了……” 在林麝难以自抑制的呜咽中,阿栀上下两张小嘴齐咬住他,榨出滚烫浊白的一注精液。 ———— 我要你(二更) 这一夜荒唐而混乱。 积攒已久的欲望爆发,使得两人在后半夜几乎没怎么休息,林麝训练出来的绝佳体力与阿栀的体质完美契合,战场从客厅转移到房间,不堪重负的木床吱呀的险险散架。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床上只有林麝一人。 腰背不可避免的有些酸胀,但比起这个,身体的餍足让这点副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林麝揉了揉昨晚被阿栀咬的生疼的后颈,那里已经恢复,却仍旧残余了鲜红的吻痕,触之微微刺痛。 实际上不仅仅是这里,他整个身体都被留下了色泽分明的“烙印”,胸口、小腹、肩背……甚至是大腿内侧,以及私密之处。 他不敢看,飞快的从一堆揉乱的被褥里找到了皱巴巴的睡衣,耳根通红的套上。 阿栀上午还要去一趟政所,走前在睡的昏昏沉沉的他耳边说了几句,林麝听的并不清楚,大约是帮他向队里请了休假回来的。 他本想着趁着她不在家的时候把折腾的乱七八糟的房间好好收拾一下,不料才洗漱完来到客厅,就见阿栀已经悄无声息的回来了,桌上还摆了一些打包的食物。 见到发丝微乱的林麝,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醒了?过来吃东西。” 昨夜的疯狂回忆就在见到她的瞬间闪回脑海,林麝脑中“轰”的一声响,还没决定好该以怎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阿栀见他在原地怔愣不动,轻挑眉梢: “还不饿吗?” 她歪了歪头,右侧的颈部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淡淡的青影,排序整齐,形状分明。 是他不小心留下的……牙印。 林麝垂眸,赧然移开视线: “……饿了,就来。” 在阿栀的注视下,他佯装镇定的坐到了餐桌前另一把椅子上。 阿栀忽而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你坐的凳子,还没擦过,有‘水’。” 她刻意拉长了尾调的重音,意图指向非常明显,只差明示了。 林麝果然瞬间炸了毛,在位置上弹射起步,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淡霞: “我,我现在就整理。” 阿栀忍不住发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声。 现在的林麝,与昨晚那个一边红着眼眶,一边疯狂肏弄她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她支着下颌,眉眼弯弯的望着他无措的背影: “不用整理了,我逗你的,过来吃点东西,晚上要收拾行李。” 阿栀边说,边拿了一片白面包走过去,不由分说的塞进了他的嘴里。 正努力用纸巾擦拭的林麝被喂了个正着,他刚醒,反应还有些慢,很轻易的就被阿栀抓住了手腕,带向身前。 他张嘴试图说话,口中的面包险些掉落,惊的他连忙一口咬住。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眼神询问: 【为什么?】 阿栀轻松理解了他的意思,回道: “你是问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林麝睁着清润的眼点点头。 于是阿栀好心的把面包从他嘴里取了下来,只让他含着一口慢慢的嚼: “我接到了新的任务,要去云州的赤城,你作为我的专属向导,当然要和我一起去。” 她说着伸手,拭去他唇角的碎屑。 嗯,昨晚似乎是太猛了,他的唇珠都被自己吸的有些红肿,但看上去却多了几分诱人采撷的丰润。 林麝没有注意到她变得幽深的双眸,而是对她口中的“专属向导”产生了疑虑: “专属……我吗?” 他怔然, “可我的实力——” 那些透着不安和忐忑的话语尚未落地,阿栀微微仰头,五指压住他的后颈,以吻封缄。 舌尖尝到面包淡淡的麦香,她颇有私心的在她觊觎的唇珠上咬了一口,在他唇齿间含糊道: “我说你是,你就是。” “况且……” 唇分,她略略后退,望进那双碧水涟涟的眸: “我不需要疏导。” “我要你。” * 直到午夜坐上车,林麝还是有点蒙。 政所这次下了重本,配给两人的是最新到手的军用舱,配有智能驾驶系统,方便阿栀与林麝这样需要日夜兼程的任务。 而且虽说是双人用,内里空间却不小,两个人成年人平躺绰绰有余,甚至还有小型的一体化洗漱间。 阿栀在系统上设定好路线及坐标,启动智能驾驶,就任由它自行前往目的地。 林麝在后座,手里是阿栀塞过来的纸质任务清单,他看完后,阿栀会亲手销毁。 不通过任何网络系统留下传讯的痕迹,也是隐藏秘密的方式。 林麝其实没太看懂。 倒不是他犯傻,是任务清单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坐标,他们需要做什么,怎么做,上面一个字都不曾提及。 他不由拧眉: “这是什么意思?” 相比于还处在状况外的他,已经和政所来回开了两个小会的阿栀却明白其中深意。 她不避讳林麝,提及昨日: “那两只来源不明的畸形种,已经送进了政所的研究院。” 她取过写有坐标的纸张,心念微动,它就在瞬间化为齑粉, “而云州赤城,前不久也发生了一次兽潮暴动,巧合的是,赤诚政所同样在兽潮中发现了新型异兽的痕迹,且至今没有找寻到本体。” 林麝若有所思: “我们去赤城,是为了找畸形种?” 阿栀颔首: “准确的来说,是去‘清除’,赤诚的几支哨兵队已经失败了,云州那边还没有消息,他们只能求助于其他的边城政所。” 而落城,则是目前唯一清除了畸形种的政所。 他们有求于人,而阿栀—— 她是为了清理垃圾。 ———— 赤城 本次任务,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阿栀与林麝并不会与赤城的政所直接接触,而是通过他们目前收集到的资料,自行前往。 完成“清除”后,阿栀会再进行联络,将尸体交由赤城政所。 他们会给予相应的回报。 到达赤城边境时,阿栀与林麝都换上了赤城的装束,这里因地热能量异常活跃,常年干燥炎热,绿植水源相对稀缺,因此黄沙漫天,需要佩戴对应的防尘面罩。 唯一的好处,是这里的辐射能量较弱,因此不需要像在落城时那样全副武装。 林麝有些不习惯。 他日常的穿着都异常严谨,纽扣从来都是扣到最上一颗,只会露出一小截颈部的皮肤。 但赤城人大多衣衫轻薄,无论男女,都只会在重点部位及脆弱关节佩戴特质软甲,其余的位置以轻薄布料覆盖,光着膀子胸腹外露的男人们不在少数。 因此林麝那一身苍雪似的白皮就过分显眼了。 阿栀倒是觉得这身打扮很有异域风情,尤其是斗篷与面罩半遮半显,只露出一双青睫密覆的眼,形如柳叶,清俊秀丽。 她饶有兴致的围着他绕了一圈,指尖在他外裸的腰腹间轻划了一下,惹来那双眸的微恼一嗔。 裹住胸口是林麝最后的倔强。 “气什么,我觉得挺好看的,” 阿栀笑眯眯的掐了一把他线条分明的胳膊,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露出来,谁能发现衣装下有这样馋人的美好风景? 林麝蹙眉,似是无奈: “但是我这样的,一看就不是赤城的人。” 反倒是阿栀,身高腿长,高挑健美,蜜色的肌肤与当地人几乎难分真假。 再加上她深邃立体的明艳五官,以假乱真也说得过去。 “是不是赤城人很重要吗?” 阿栀耸耸肩, “赤城有开放往来交易所,出现其他城市的人,也不奇怪吧?” 林麝叹一口气: “我们是来寻找畸形种线索的,赤城政所之所以过来秘密交易,应该也是不想把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外城人想要打听消息,是不是和你们的计划背道而驰?” 他的说法其实是没有错的,相比于陌生人,自然是本地同胞更让其他人信服。 这就不得不说到这次畸形种的棘手之处了。 落城的畸形种是在兽种林中的兽潮出现的,所以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 但赤城的兽潮首发于城内的地下研究基地,畸形种当初大约是混在实验兽种中被一起送到了研究基地。 它现在已经出逃,最后被发现的位置是在赤城外围的“垃圾区”。 垃圾区内混住着受到感染、无法治愈的原居民,以及人兽杂交的混血后代。 没错,兽种不仅仅是嗜杀,部分类人兽种还会劫掠人类女性进行繁衍。 想当然的,人类女性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这种腐蚀性能量的,所以大部分母体都会在孕育兽胎后难产致死,而这样诞生下来的孩子,无法被人类社会接受,也无法和兽种群相处。 在资料上看到这里的时候,林麝震惊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在阿栀的呼唤下回过神来。 落城没有类人兽种,也从来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受到感染的居民,他和阿栀在落城长大,虽然幼年贫苦,但觉醒前从没有直面过太大的风险。 这是落城哨兵队以命相换的。 不曾想在几百公里外的赤城,竟也有如此人间炼狱般的地方。 两人同时想到了赤城垃圾区的状况,沉默一瞬。 阿栀垂了眸,不知想到了什么,抿紧双唇: “……稍微改妆一下吧,我有准备颜料。” 她说着,起身从背包里取出两罐深色的人体涂抹颜料。 林麝接过,见她情绪变得有些异样,忍不住开口道: “阿栀,你——” 阿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事,” 她笑笑,帮他拧开了颜料的盖子, “你记得调一下颜色,别弄得太夸张。” 林麝看出了她不想多言,不好再追问,只用担忧的眼神凝望她一眼,选择尊重她的意志: “好,等我几分钟。” 他拿起颜料进了洗漱间。 他们把军用舱暂时停留在了城外的基地,目前在城内找了一家旅店作为临时落脚点。 旅店内的陈设颇有当地的风土人情,盛开的烈焰花是赤城的特色,如灼灼烈火,香味馥郁。 阿栀在反光的花瓶瓶身上看见自己模糊的面容。 赤城……类人的畸形种…… 垃圾区…… 她轻阖双眸,仰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那些遭受厄难的、被抛弃的人,固然是因为兽种的加害和赤城政所的无能,但只要一想到那个源头所在,阿栀就很难保持稳定的情绪。 她的怨恨与痛苦早已随着曾经的肉体消亡,她的身上也不再背负着千钧的重担与所有人的祈愿。 可只要想到那一天…… 那一天—— 阿栀睁开眼,指尖轻颤,琥珀色的瞳孔染上猩红的血色。 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不管她曾经是谁,现在又是谁。 ———— 神弃之地 垃圾区除了垃圾区外,还有一个名字。 神弃之地。 这是垃圾区居民们的自称,大约是因为他们都是不容于世的,被抛弃的人类。 阿栀和林麝穿过边境关卡来到这里的时候,因眼前的景象而沉默了许久。 他们十分钟前还在赤城,虽然算不上富饶,起码大路规整,人流穿杂,街边的店铺和摊位都生意尚可,俨然是个宜居的小城。 可垃圾区,说是贫民窟,大约都高攀了。 这里几乎没有完整的建筑,人们支起用破烂布料缝合的帐篷居住,几条可供穿行的路都铺满了碎石污秽,空气中弥漫着恶臭与腐败。 他们在入口处观察了五分钟,只看到一些佝偻后背的枯瘦居民出来捡拾垃圾,受到严重感染的身体生满脓疮,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然后再也没能起来。 偶尔也有身形健壮的人走过,都严严实实的用破布斗篷遮着头脸,阿栀观察到他们斗篷下扭曲成兽形的足弓,猜测这些人大约就是那些兽种的后代。 他们带了赤城政所特发的通行证,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身安危,不必被一些穷凶极恶之徒骚扰,所以许多人只是缩在角落里瞧着他们,不敢走近。 这里的荒凉与惨败,超乎了林麝的想象。 他身子颤了颤,用了几秒钟去平复自己起伏呼吸: “阿栀,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明明可以……被救下来的。” 生长在落城的林麝,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危险,但他从不曾想过,对于很多人来说,落城竟也像是“象牙塔”般的存在。 阿栀牵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心: “因为这里没有‘救世主’,” 她与他十指相扣,瞳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对很多人来说,世界不需要太过安定,人类不需要太过幸福,因为幸福不会换来利益,而战乱可以。” “被欲望掌控的权力中心,没有人会在意最底层的人是死是活,他们就像血肉工厂里的原材料,唯一的用途就是成为上层人的养分,供他们吸髓抽骨。” 说这些话的时候,阿栀的嗓音漠然而冰冷。 林麝忍不住侧目忘向她。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是神弃之地吗?” 她哂笑,隐含讥嘲, “像这样的垃圾区,除了落城以外,还有无数个。” “神从来没有降临过这片大陆,如果要认真的说,整个长明大陆,都是神弃之地。” 林麝呼吸一滞。 阿栀没有再说下去,她被薄膜覆盖的瞳孔中一片沉寂,她望着面前充斥着绝望与死亡的空间,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时光中的倒影。 为……什么? 林麝的思绪在迟钝的转动, 为什么明明阿栀面无表情,他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浓郁如实质的悲恸情绪。 而这种感觉,竟似曾相识。 仿佛,他曾在某个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时间节点中,感受过这样的悲伤。 然而不过是眨眼的瞬间,阿栀就恢复如初。 刚才的悲伤像是林麝恍惚间的错觉,她轻吐了一口气,低声道: “我大概能感觉到畸形种的方位,但它现在藏的很深,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它引出来。” 林麝回过神,忙应道: “好,你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他虽不明白这次为何不直接找过去,但阿栀有她自己的计划,他只要配合完成自己的部分就好。 阿栀对上他面罩上温和纯善的双眼,笑道: “很简单。” “找人聊聊天。” 林麝:“……?” * 相比于锋芒毕露的阿栀,林麝确实更适合当个说客。 他天生的无辜外形与精神体自带的亲和力,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心。 阿栀为他定下了目标,一顶远离街道的小帐篷,里头住着一对兄妹,他们身上有与畸形种类似的气息,不排除是畸形种的后代。 即便不是,也肯定有密切的关系。 林麝在先,以食物为报酬,走进了他们那顶破旧逼仄的小帐篷。 这对兄妹里的哥哥不过十一二岁,靠着每天在赤城边境乞讨与捡垃圾获取食物,而妹妹在五岁时被感染,如今八岁,接受不到治疗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两年前,他们的父母在兽潮中死亡,他们也被外来者赶出了赤城,最后流浪到垃圾区苟延残喘。 说起自己曾经的生活,那瘦小颓靡的少年似乎并不愤愤,生存与延续妹妹的生命已经占用了他所有的时间,他没有去恨去复仇的气力。 他想让妹妹活下来,仅此而已。 林麝得到他的同意后,掀开女孩身上的旧衣服,为她检查了一下身体。 她感染的非常严重。 腐蚀性能量已经入侵了她的绝大部分器官,她的皮肤开始糜烂,四肢的神经已经无法再连接,她现在躺在这里,唯一还能拥有微弱呼吸的理由,是她心口处一道源自外物的精神力。 护住了她的心脏。 从这道精神力上诡异的波动来看,也许阿栀感受到的相似气息,根源就在这里。 但是一个畸形种,和一对颠沛流离的兄妹,究竟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呢? ———— 恶 在林麝和小男孩儿谈话的时候,原本在门外等待的阿栀提前走了进来。 林麝见到她就是一愣,一旁的男孩对这个陌生的高挑女人也十分防备,下意识的就举起了自己用破铁片磨成的小刀。 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善。 阿栀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帐篷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儿身上: “你想找人治好你妹妹,是吗?” 她沉声道,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男孩用自己幼小的身躯死死挡在妹妹,他对阿栀的说法存疑,沙哑着嗓音低吼道: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阿栀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目光流转,在他和女孩身上轻忽的扫过一圈。 “我知道你是怎么让她活下来的,带我们去找它,我会给你一个结果。” “你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她盯着男孩黝黑的瞳仁,笑了。 * 林麝和阿栀一起来到了垃圾区的边缘地带。 带路的男孩手里举着光线微弱的萤石,在相对狭窄和复杂的地形中来回穿梭,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带路,林麝绝对想不到垃圾区还能有这样曲折避人的废弃地带。 男孩带他们来的同样是一个废弃基地,当初垃圾区还不是垃圾区的时候,这里也是赤城的一部分,甚至还拥有赤城最大的研究院。 但一次毫无预兆的兽潮爆发,导致研究院里关押的兽种与实验体出逃伤人,在感染了数以万计的居民后,这里就彻彻底底的成了一座死城。 直到遭受感染的人类被丢弃至此,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变成了现在的垃圾区。 男孩的脚步比他的外表看上去要轻盈敏捷的多,林麝与阿栀跟着他走过一道又一道关卡,踩踏了无数堆积的建筑垃圾,终于在半小时后,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大约是地下二层的位置,一个封闭的实验室。 透过禁闭的舱门,阿栀已经嗅到了熟悉的腥臭。 男孩在门前站定,没有按下密码,而是扭头看向阿栀: “你会履行承诺的吧?” 他倔强的抿紧了唇,用一双执拗却炯炯的眸瞪着阿栀,大有她不同意就不开门的意思。 阿栀与他对视半晌,轻笑一声: “履行如何,不履行又如何?” 她的答案出乎了男孩的预料,也让一旁的林麝有些讶异,毕竟以他的认知来说,阿栀大概是不会对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的。 男孩似乎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攥紧了手中唯一可以用来伤人的小刀,面色钳红: “如果你骗我的话,我会杀了你!” 他的表情变得狰狞,瘦弱的只剩下薄薄一层皮肤的骨骼上,那些浮绽的青筋就如同交织的蛛网。 望着他凹陷眼眶中因愤怒而暴凸的眼珠,阿栀的笑意开始具象化。 她低头,肩膀轻颤,笑的耸起了后脊。 在这过分空旷寂静的地下,她的笑声显得格外瘆人。 “阿栀……” 林麝下意识的想去拉她,却拽了一个空。 他怔然抬眸,身前响起阿栀轻而淡的话语: “我给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昏暗的阴影中,瘦弱的男孩被阿栀箍住了脆弱的脖颈,他手中的小刀在挣扎中早已甩落在地,而男孩面容紫红,悬在半空中的双腿在疯狂踢蹬。 察觉到林麝的视线,他绝望的视线哀求般的望了过来,双眸含泪的向他伸出手。 他在向林麝求救。 那个瞬间,林麝眼前浮现了很多画面。 有那顶破旧的小帐篷,里面是男孩一点一点收集来的琐碎杂物,他还用没人要的碎布片缝了一个算不上好看的小娃娃,是送给病中妹妹的。 而他的妹妹,仍在帐篷里等待哥哥归来,为她换来救命的良药。 这一切的一切,都很容易让人心口发软,鼻腔酸涩。 但林麝退了一步。 他没有再去看男孩的双眼,而是垂下头,长长的,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就像这对兄妹一样。 他除了阿栀,不会信任任何人。 男孩失去了最后的希望,灰扑扑的身体上,唯一明亮的瞳孔也在窒息中一点一点的熄灭…… 阿栀五指用力,将手中的脖颈碾碎。 林麝眼睁睁看着男孩的尸体就在刹那间失去了人形,化为一滩污浊恶臭的粘液,啪嗒一下溅在地上,如同活物般扭动着触角。 他震惊的同时又喉间干涩,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阿栀却早就预料到似的,慢条斯理的清理了手上的污秽,嗤笑道: “玩够了吗?” 她睇着面前那迟迟不开的舱门,指尖轻扬间,形如黑雾的精神力就将重型钢材撕扯粉碎。 即便带着防尘的面罩,林麝也被里头喷涌而出的烟尘呛的咳嗽了两声。 等灰尘散尽,实验室里的一切才暴露于人前。 被血肉覆盖的实验室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腥臭,地面铺满了残缺不全的人类尸体,天花板上还倒吊着几具骸骨,骨头上有被兽牙啃咬的痕迹。 林麝在这触目惊心的尸堆中,看见了熟悉的人。 ……那本该在帐篷中垂死挣扎的小女孩。 她死去多时,尸身却还算完好,唯有心口处破了一个大洞,里头充斥着那些污浊的黑色粘液。 阿栀攥住他颤抖的左手,将他带到自己身后,用精神力围裹成蒙眼的轻纱: “别看。” ———— 阿栀:我没杀人!重申一次!我只杀怪物! 所以有人猜到兄妹的真实身份吗? 圣执者(三更) 2a 3 3.c o m 阿栀的声线温柔而轻缓。 因为她太了解林麝,他的精神体注定了他的高度敏感与温善,如果今天动手的不是阿栀,而是另外的人,他一定会阻止。 可正因为是阿栀,所以他会抛弃自己所有的底线和坚持,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 耳边中传来巨物黏糊的蠕动声,像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从前方爬来,林麝的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只能凭借声音去分辨。 “哈……果然……骗不了你……” 虚弱苍老的男音夹杂着某种机械般的混响,在僻静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阿栀面前出现了盘亘如树根的不明生物,全身都有软质的触手组成,无数双眼睛在他的身躯上或睁或闭,伴随着他说话的震颤,齐齐流出黑色的血泪。 他比第一个畸形种更可怖,甚至维持不住人形,但还能说出人类的语言。 阿栀掀了掀眼皮,神色平静: “你比夏晴聪明,刚才的两个分身,养了不少时间吧?” 她望向地上小女孩的尸体,眸色发冷, “我说过,我最讨厌鸠占鹊巢的脏东西了。” 畸形种的触手裹住女孩,黑色粘液一点点修补了她胸口的破洞,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小女孩恢复了红润雪白的模样,软糯糯的站在原地:看好文请到:2w 8 9. c om “……姐姐,你为什么要杀了哥哥呀?” 扭曲的触手在她身后狂舞,她穿着布满血污的连衣裙,咧着嘴,一双只见瞳仁不见眼白的眸里淌出黑色浊液。 女孩稚嫩的声线掺杂着男性苍老的变音,让这幅画面变得诡异而血腥。 阿栀厌恶抬手,幻形的蛇尾鞭笞过盘踞在天花板上的触手本体,惹来畸形种尖锐的嚎鸣。 支撑小女孩尸体的腐蚀能量如潮水褪去,她又歪倒在地,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被触手紧紧保护的中心,一张扭曲的人脸缓缓显形。 “……你……还是这样……” “……可笑的正义感……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圣执者……不是……救世主了……” 人脸已经被腐蚀的不辨五官,但阿栀依然从中窥见了他极度疯狂和嗜血的嘴脸。 他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少不了他内心滋生的黑暗,他已经被自己的欲望吞噬了,彻彻底底的。 “的确,我不再是了,” 阿栀的双臂蔓延开墨色蛇鳞,肩背的纹身徐徐染攀上她的面颊, “那么我们该为当初的事做一个了断了,不是吗?” * 圣执者? 什么……是圣执者。 林麝的大脑在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开始无意识的嗡鸣作响。 仿佛有什么被压制在记忆深处的,早已遗忘的回忆,试图冲破某些残存的桎梏,从他的身体里奔涌出来。 他踉跄了一步,无意识的甩着头。 刺疼,发胀。 太阳穴在突突的狂跳。 他的耳边开始响起许多模糊不清的呓语,是有人在说着什么,轻快的、爽朗的女音—— …… 【我答应她了,会代替她成为圣执者】 【也许会很危险,但是,这是我和她的约定,我不能食言】 【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你是我的小鹿,对吧?】 …… 【人为什么有那么多欲望呢?小鹿】 【成为人,为什么这么困难呢?】 【他们想要的,我都做到了,我完成了约定,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好累……我好累……】 【我还会回来吗……我不知道】 【如果我没回来,别忘记我】 …… “噗通”一声,林麝跪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冷汗涔涔。 实验室里的畸形种已经被巨蟒撕的粉碎,地上流淌着从畸形种体内渗出的腐蚀粘液,而林麝所在的位置被阿栀清出了真空地带,保护他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他喘息着,捂着疼痛剧烈的脑袋,吃力的抬眸望向阿栀的背影。 眼前的轻纱散去,他看见她走到了那片尸堆之中,轻轻的托起了死去小女孩的身体。 趁着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林麝咬着牙站了起来,有些忙乱的擦去了额际的汗珠,飞快的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阿栀转身,附着半身的蛇鳞渐渐褪去,露出光滑的肌肤。 她对上林麝的视线: “……结束了,我想给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她不该承受这些。” 在兽潮中无辜死去的孩子,不应是畸形种作恶的容器。 林麝看似镇定的颔首,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止不住的轻颤。 路过门边的那滩黑液时,阿栀想了想,还是让林麝拾起了掉落在地的小刀。 她说: “那个小男孩的尸体恐怕已经被畸形种消化了,剩下的这些,就当做个念想,让他们兄妹能在一起。” 林麝跟在她身后,哑声问道: “阿栀,你是怎么知道他们都是……畸形种的分身?” 起码从一开始的样子来看,兄妹两个和正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而且目前没有已知的兽种有这种特殊能力,可以利用尸体制造以假乱真的分身。 畸形种的确做到了,他把两人引过来,实验室里藏了巨量的易燃易爆物,但凡阿栀动手慢一些,它都能和两人同归于尽。 阿栀前行的脚步微微一滞。 她低下头,看着手上轻飘飘的,恍若无物的小女孩。 她安静的如同入睡一般。 “……还能有什么原因,” 她自嘲而无奈的一笑, “大概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因为已经被骗过一次,且以生命为代价,经历了永生难忘的那一天。 ———— 麝鹿之梦 把畸形种的尸体交由赤城政所处理后,阿栀得到了一份有关于各州区政所之间交流新型兽种的资料。 资料里涵盖了近几十年各地所有畸形种的消息,如果从时间排序来看,最早出现畸形种的地方,是二十年前,阿栀五岁的时候。 阿栀和林麝回到了旅店,稍作休整。 自从将小女孩掩埋后,林麝一路上没怎么开口,显得异常沉默。 他很少这样有明显的低落情绪,阿栀想了想,去旅店外补给了一些食品,还给林麝带回了一份赤城特饮。 据说原材料是烈焰花的花汁,入口辛辣微带甘甜,接近于酒精但又比酒更柔和,不易醉。 “怎么了?” 她把罐子塞进林麝手里,坐在他身前看他, “还没缓过来?” 林麝却摇了摇头。 他无意识的晃了晃手里的罐子,没有打开,而是陷入了沉郁的思绪: “……我……脑子里有一些奇怪的片段,” 他低声道, “就在刚刚出现的——因为畸形种,它说圣执者。” 阿栀的目光微微一凝。 她低头,望向林麝在罐头上绞紧的手指,看出他内心的纠结与不安。 “圣执者啊,” 她笑了笑,云淡风轻, “那是一个很老的故事,也许你之前曾在书里看过,不用特别在意。” 阿栀的话让林麝感到讶异。 他抬眸,眉心拧着,有些不解: “它说你是,我听见了。” 林麝并不满意她哄孩子似的语气,一直以来他以父亲的角色自居,可除了她小时候,后来的大部分时间里,他觉得自己才是被人照顾的那一个。 不应该的,明明,他才是年长的人。 “阿栀……你究竟,是谁?” 不管任何人询问林麝这个问题,林麝都会告诉他,阿栀就只是阿栀,他的阿栀。 轮到他自己,他却忽而患得患失。 自从阿栀觉醒以后,她变得让他越来越陌生了,陌生到前面相依为命的二十多年,仿佛只是他美好而恬静的一个梦。 阿栀深深的望进他的眼中,林麝突然发现,她的瞳色变得不太一样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他没注意到吗? 原来如琉璃剔透的琥珀色,正在一点一点的趋于明丽,在琥珀与浓金的交际处,模糊了两者的界限。 阿栀的手在此时抚上了他的后颈。 一点酥麻自腺体蔓延开,林麝耳根一紧,暖洋洋的、难以抵抗的沉重感从脊背蔓延。 他的思绪变得很慢,眼睑也不争气的往下耷拉。 即便极力想让自己维持清醒,席卷而来的困倦之意还是让他无法挣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垂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阿栀的脸在放大,她俯下身来,在他唇边落下一个极轻的、温柔至极的吻。 “睡吧……” “……别再……想……” “小鹿……” * 雨林中的麝鹿猛的睁开湿漉漉的眼。 饥饿过度的身体传来红色的警戒讯号,它惊惶的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夹杂着猛兽的危险气息,让它本能的想要逃离。 然而才欲支起细伶伶的腿,蹄底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麝鹿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只是一只幼年体的麝鹿,出世不久就被陌生的白衣两脚兽带离母亲身边。 那些两脚兽抓着它,把它关在一个白白的,没有任何草叶的地方,每天都会往它身上贴一些奇怪的东西,连接在一个方形的石头上,然后说着一些令鹿无法理解的语言。 什么精神力波动,异兽觉醒,可以契约为精神体……之类的。 麝鹿听不懂,但脑子会自动把那些话记录进来,一点点的渗入它的意识中。 在那里的生活并不快乐,他们喂它喝味道古怪的液体,经常用尖尖的东西抽取它的血液,麝鹿闻过花香,在林间奔跑过,它想回到自由自在的生活,回到母亲身边。 这一切都很难再实现。 它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白色的房间永远都亮着冷冰冰的光,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就在麝鹿以为自己会困在这里直到死去时,意外发生了。 某天,麝鹿从刺耳的警报声中惊醒,两脚兽们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喂食和抽血。关闭它的房门大开,外面窜动着身穿白衣的两脚兽。 他们似乎在惨叫,白色的衣服上染着红色的血。 麝鹿很害怕,可它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于是它逃了。 这是它做的最胆大妄为的一件事。 由于性格温顺,两脚兽只在它脖颈上栓了一条细细的链子,它稍稍用力就挣脱开来,踩着湿滑的地板向外疯跑。 房门之外异常混乱,它看见了许多两脚兽的尸体,被咬的残缺不堪,地面的血水流淌,在它的踩踏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麝鹿不敢停,它敏感的嗅觉让它闻到了危险的来临,就在不远处,一定有着极为可怖的东西。 于是它卯足劲一路狂奔,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而虚幻,它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不再空荡,出现了巨树、森林、草地。 麝鹿一头扎了进去。 林间的空气潮热,这不是它熟悉的森林,它的森林里没有这样湿润的土地和过分茂密的植被,它碰见了许多从未见过的小兽,只不过它们更害怕它,四散着躲进宽阔的叶片之下。 麝鹿跑的累了,也觉得很渴。 它放慢了动作,开始嗅闻水汽的存在。 沿着密林一路往前,它远远窥见一带如白练似的湖泊,湖泊边缘没有兽类饮水,安静的有些过分。 麝鹿很开心,它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不必与捕食的猛兽同饮一个水源。 然而当它撒着蹄子欢天喜地钻出来时,才惊觉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一条盘踞在湖泊边缘,足足占据了大半个湖泊的巨型蟒蛇,正微斜着脑袋,竖着赤红的蛇瞳紧盯着它,鎏金的蛇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麝鹿毛绒绒的头上顶着几根杂草枯叶,一双清澈而茫然的小鹿眼,傻呆呆的伫立在原地,看上去还没它一口大。 巨蟒“嘶嘶”的凑近,蛇信吞吐,光是一个脑袋的阴影就笼罩了它全身。 麝鹿吓懵了。 它颤栗着,本能的开始后退,颤抖的足蹄却一脚踏空,踩在了两块石头的交界处,被锋利的碎石边缘深深嵌入。 它发出一声悲鸣。 最后的画面,是巨蟒微张的血盆大口。 ———— 蛇的鹿 但蛇并没有吞下它。 所以麝鹿清醒时,自己蜷缩在湖边某个不知名的花丛中,身边围了一圈相对干燥的绒草,有些零零碎碎的,还沾在它被打湿的绒毛上。 它受伤了,跑不快。 但它不能在这里等死,因为就算蛇不回来,也会有其他的猛兽。 于是麝鹿努力撑起了自己的叁只足蹄,抖落身上那些碎碎的花花草草,一瘸一拐的在原地踏了几步。 万幸,它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麝鹿忍着痛,踉踉跄跄的踩过树枝枯叶,以自己目前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努力的远离这片湖泊。 它觉得自己走了很久,一天未曾进食和饮水,身体的机能大大的下降。它又饿又渴又累,天色却在缓缓昏暗,预示着危险的夜晚即将来临。 它害怕极了,圆溜溜的眼眶里热乎乎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流淌下来。 直到回头也不见湖泊的粼粼波光了,麝鹿稍微放松了一些,准备在附近找一个能够躲藏的地方,顺便补充一点食物。 它嚼了一口身边不知名的阔叶,苦而涩,还有冲鼻的臭味,忍不住“噗”的一口吐了出来。 过分难吃的食物占据了它所有心神,正对着阔叶林摇头晃脑的麝鹿并未察觉,捕食者的兽瞳已经锁定了它幼嫩美味的身体,正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 麝鹿第二次疲倦而困顿的醒了过来。 鼻间嗅到微带湿潮的淡腥味,夹杂着一点泥土和草地的气味,还有微不可闻的花香。 和它躺过的花丛非常相似。 它觉得自己浑身都刺挠的很,有什么坚硬的物体隔着绒毛硌在身上,凉丝丝的。 晨光熹微,麝鹿睁大眼睛,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狭窄而隐秘的空间,周围是一圈圈盘绕的蛇尾,也是硌的它身上不适的罪魁祸首。 麝鹿人性化的想叹气,它见过两脚兽做这样的动作。 昨晚,当它以为自己成功逃脱以后,在寻找食物的路上却被猛兽盯上。那是一只赤色皮毛的豹子,獠牙尖而长,口吐烈火,让没见过世面的鹿直接吓到腿软。 它没见过能喷火的兽,就像它没见过那样大的蛇。 麝鹿觉得自己大概是活不了了,因为它的体力耗尽,也没有能攻击的手段。 于是它闭上了眼,等死。 那个瞬间,麝鹿回顾了自己短短的一生,它觉得自己和其他的兄弟姐妹是不同的,它有旺盛的好奇心,是一只梦想着走遍世界的鹿。 可惜梦想还没实现,就要沦为豹口亡魂。 麝鹿很后悔。 也许留在原地,能作为大蛇的粮食,再多活两天,多看两眼这个陌生的森林……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久久未至。 胆怯的麝鹿倒在地上,悄悄睁开眼。 面前的景象却让它久久无法回神。 ——本该一口咬断它脖颈的豹了无生息的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像没了骨头。 一条金色的蛇尾卷起它的尸体,凑到嘴边,轻松的把一整只豹子吞入了肚腹。 麝鹿眼睁睁看着那豹子在蛇身上鼓起了一团,如同两脚兽吃饱后的挺起的小肚子。分叉的蛇信“嘶嘶”吞吐着,犹自咂摸着滋味。 下一秒,那熟悉的蛇首就对准了它。 麝鹿吓得瑟瑟发抖。 俯下的蛇口大开,蛇尾像卷起豹子那样卷起了小鹿,把它瘦弱的一团身体丢进了蛇口之中。 不过,蛇没有吃它。 麝鹿在它口中抖了半天,被豹子残留的血腥味吓的心惊胆颤,却迟迟没有等来巨蛇吞咽的动作。它只是含着它,游动蛇身,往某个方向走。 不知过了多久,麝鹿感觉到微微的震动停了下来,自己在蛇口中滚动了两下,然后“噗叽”一下,摔落在柔软的草窝里。 熟悉的草窝,熟悉的花丛,陌生的蛇尾卷过来的一堆不知名小果子,用那细细长长的尾巴尖儿推了推,推到它面前。 麝鹿顶着被口水沾湿的一头杂毛,迷茫无比的望向巨蛇。 此时的它才发现,巨蛇其实没有它的体型那样慑人,它的双眼虽是赤红的,瞳孔却很圆,一点都不像捕食者尖锐的竖瞳。 它覆满金色蛇鳞的头顶有一条墨色的竖线,漂亮的像是用笔画上去的。巨蛇就这么匍匐在地上,掩了一层透明薄膜的蛇瞳好奇的望着它,没有杀意,更像是在观察一些可爱的小东西。 于是麝鹿接受了现实。 它低下头,湿润的鼻去嗅了嗅那些香甜的果子,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叼起一颗,吃了。 比闻起来还要美味甘甜。 分叉的蛇信在它毛绒绒的头顶触了触,仿佛在抚摸它。 它变成了巨蛇的小鹿。 …… * 林麝从这个冗长而过分真实的梦中惊醒。 时至子夜,寂然无声。 他身上盖了一层轻薄的软被,赤城的夜微凉,温度适宜,所以窗隙略启了一条缝,有微风送入,让室内不再窒闷。 他无声的仰躺着,不同于以往的梦境,现在的他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麝侧过头,目光轻而柔的落在阿栀面庞上。 她没睡,睁着眼,却没有吓到林麝。 他缓缓的转过来,与阿栀四目相对,彼此间呼吸缠绵,涌动着无需言说的脉脉温情。 阿栀的指尖触上他温软的面颊,像他梦中的蛇鳞,凉丝丝的: “……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说‘喜欢’和‘爱’吗?” 天际无月,唯有萤石微光,她金色的眸光华流转,比星辰耀眼。 林麝抬起手臂,抚上那含着凉意的五指,笑了: “因为你说过,只有人类才喜欢把自己束缚起来,我们拥有的,比这些更多。” 不仅仅是爱意和欲望,还有生命的轮回与羁绊。 是爱人,是朋友,是亲人。 还有很多,很多。 ———— 灵与肉(男位H)1200珠珠加更/一更 一切发生的都如此顺其自然。 林麝知道,阿栀在等这一刻。阿栀也知道,林麝准备好了。 灵魂与肉体在这一刻终于重合。 阿栀这一次没再主导,她静静的望着他,唇扬着,眉眼弯着,任由他用鼻尖蹭了蹭自己,就像当初那只毛绒绒的小鹿一样。 双唇相贴,他温热的呼吸夹杂着一点急迫,额前的碎发轻扫着她的肌肤,痒酥酥的。 林麝小心的用舌尖描绘着她唇的形状,她的体温还是微凉,似乎永远都不会像他一样火热。可她却很喜欢汲取林麝身上的温度,哪怕是兽时,也常将他当个自热的小暖炉,用蛇身一圈圈紧缠着。 他的掌心从她睡衣的裙边卷了上去,素来紧实微绷的腿今天难得放松了,阿栀放纵他的抚摸和碰触,让他大胆的探入腿间,隔着薄薄的内裤,在敏感处轻轻揉动。 她哑声的笑语: “有时候想想,人身也不错,起码能做很多以前做不了的事。” 也正是有了人的身体,才有了人的欲望,才会从亲密无间的挚友变成了互相依恋的爱人,最后成为亲人。 林麝修长的指尖剥下最后的遮挡,他的甲床圆润整齐,皮肤柔软,灼热的体温与温凉的肉珠相触,带来一阵奇异的快感。 阿栀眯起眼,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轻喘: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所以哪怕在某段时间遗忘了他们的过去,仍旧会因为她觉醒的气息而无法抑制的发情,即使用上抑制素,都阻止不了涌动的欲火。 他的大脑短暂的掩藏了她,但他的身体仍爱着她。 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入湿润滑腻的穴口,在入口处刮蹭了两下,沾染了淡淡的粘稠蜜液。于是第二根手指紧随其后,慢悠悠的在紧致的肉壁内占据了一席之地。 阿栀轻哼了一声。 手指试探着在甬道内探寻着,他屈起的关节向上碰触,指腹则向下蠕动。 林麝双眸紧盯着阿栀,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变化的表情,直到捕捉到她条件反射的皱眉。 那是愉悦的皱眉,并非疼痛。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 食指与中指开始不缓不急的抽动,大拇指则按压在圆鼓鼓的肉珠上方,带着适中的力度揉摁、拨弄,惹来阿栀双腿的颤,在不经意间还会紧缩身子,在他掌心滴落黏糊糊的花汁。 林麝听见手指戳弄花穴的淫靡之音,双眸泛红,忍不住压住她,开始有些放肆的在她唇舌间舔舐游走。 深吻之时,啧啧有声。 阿栀握住了他的手腕,停止了他在自己腿间的动作: “……这样就够了,” 她摩挲着他被吻的鲜红的唇肉,莞尔, “我更想让你插进来。” “好吗?” 林麝从来不会拒绝她。 虽然不像往常那样被阿栀抚慰,但胯间肉茎早已昂扬待发,肿硕的龟头清液肆流,浮绽的青筋鼓起跃动,如同心跳。 距离上一次做并不久,加上刚才用了手做先行兵,所以林麝很清楚路线。 没有多余的动作和磨蹭,他握着粗硬的性器抵在翕合的穴口,再一次感慨人类身体的便利。 起码对人来说,性爱的滋味是美好的,值得享受的。 情动则无需复杂的步骤,滚烫的肉茎张扬着姿态,一寸寸的被推挤入体。滑嫩的肉壁弹力十足,将他吞吐含下,饱胀的撑成了他的形状,没有一丝缝隙。 阿栀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当身体毫无距离的相交,水乳相融,欲望就不仅仅只是欲望。 林麝被箍的小腹紧绷,薄而柔软的肉壁宛如贴合在性器上的一层肌肤,即便有蜜液润滑,抽动的也不大顺利。 他抽出的动作有些迟滞,因感觉到那嫩肉如吮吸的吸盘,牢牢扒在茎柱上,花心的抽动是最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溺死在温柔乡里。 他顶住了埋进其中的诱惑,坚定的,扶着她纤细的腰胯开始插弄。 一开始是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一点点把地面濡湿,让来回的动作能够更为顺利。 到中间是绵密小雨,胯腿联动,频率快而深入的小幅度抽插,把花心顶的酥软荡漾,没了一开始的紧张。 直到身下人攀上他宽阔的肩颈,指尖嵌入他冷白的肌肤。 林麝就知道该到了重头戏的时候。 狂风暴雨不过瞬间临至,大开大合的肏弄带出肉体激烈的碰撞声,穴口颤巍巍的裹合,被搅成白浆的淫液沾染在滑腻腻的肉茎上,显眼至极。 阿栀不爱叫,咬着牙哼唧,他没那么多顾忌,被浪潮涌动的快感激的头皮发麻,双眼迷蒙: “唔嗯……阿栀……你咬的好紧……好舒服……” 阿栀说他在这事上热情又淫荡,一点都没说错。 他抱起阿栀,蜜色的小腿挂在他腰上,他背宽腰窄,抽送时全身肌肉显现,脊背的线条就流畅而性感,硬的抓握不住。 她拱着腰迎合他,蓬松的鬈发在半空中上下飘扬,如胸口双乳,起伏弹跳,漾着肉波,又被林麝张口含住。 阿栀底下头去找他的唇,却见他湿润氤氲的双眼。 他眼睫上沾着泪珠的水汽,凝着她,爱意深浓,但哀伤。 阿栀微微一愣。 交合的动作始终未停,林麝却不争气的在她面前落下泪,他的眼眸太美,落泪都像鲛人滚落的珍珠。 她听见林麝喑哑的嗓音: “……你说过……” “……不会离开我的……” 所以,一定要信守承诺。 ———— 这章肉肉是为了两只的感情写的,所以不算太肥,大家见谅~ 1200珠满了,今天双更,下章老时间! 下一次加更是1400珠珠~ 过往(二更) 在赤城稍作休整后,阿栀与林麝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蒙洲。 那里有一对罕见的双生畸形种,许汝几人也会在蒙洲与他们汇合,帮助他们一起处理畸形种。 去蒙洲的路上,林麝问阿栀: “落城的人,已经知道了是吗?” 过去,他并不知道罗斯家族在这件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但阿栀既然已经把信息共享了,就说明她至少告知了一部分关键之事,有关于自己的身份。 阿栀轻应了一声: “……嗯,从我到政所报道的那天开始,就知道了。” 洛亚虽然是个新生的憨子,可老罗斯不是,用阿栀的话来说,他们手上是不干净,总还有那么一丝良心和胆识。 她其实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联合罗斯家族,只是不想再出现当年那样的混乱。 林麝想起洛亚那古怪的态度,若有所悟。 “他们能做的有限,” 阿栀的目光从手中的资料转向林麝, “老罗斯是个精明的政客,他不会用全部身家来赌,所以我要的不多。” 林麝抿紧了唇。 其实哪怕是他,也并不清楚阿栀当年究竟在中心城内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在那场地覆天翻的爆炸和战争发生前,带着一位神秘人给的半块金色宝石,仓皇失措的躲进了最为熟悉的雨林之中。 神秘人告诉他,叁天后,她会再来找他,如果他想再见到阿栀,就一定要躲藏好,保护好这块宝石。 在那之后…… 林麝的思绪沉入冗杂的回忆之中—— …… 【你是她说的的小鹿,对吗?我记得你】 【……她现在很危险,非常,但我们没有办法救她,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你还想见到她吗?】 【这是“苏生”,戴上它,躲起来,叁天以后,我会再来找你】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 神秘人的容貌和身形已经模糊了,但林麝依然记得她有一副非常清脆婉转的嗓音,他依稀在某些地方听见过。 后来的日子就变得非常混乱,他战战兢兢的躲藏,那时的他还是麝鹿的模样,只能将宝石含在口中,一刻不敢放松。 叁天的时间形同被拉长的普通叁年,在山洞里颠倒的日夜,是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忧阿栀的存在,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戒备至极。 好在,神秘人遵守承诺,找到了他。 她带走了精疲力尽的麝鹿和宝石“苏生”,麝鹿在某辆密闭的车厢中沉睡了许久,再有一点模糊意识时,苏生已经不见了,留在原位的是一个小巧的包袱,以及包袱里双眸紧闭的孱弱女婴。 神秘人将意识混沌的麝鹿抱到了缩小版的白色房间,和一些研究员私下交流了几分钟。 麝鹿浑身无力,无法起身,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他们在自己身上贴着熟悉的磁片,和最初的那些人十分相似,但又有些细微的不同。 他也是曾经从蛇的口中得知这些两脚兽是人,白衣的是研究员,房间是实验室。 而与他相隔不远的位置,他隐约窥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同样躺在手术台上,连接心脏的仪器没有丝毫的波动。 朦朦胧胧的间隙,神秘人再次来到他身边。 她轻轻抚摸麝鹿毛绒绒的头顶,用那把温柔的嗓音,夹杂着精神力的牵引,一丝一缕的渗入它的意识: “……要保护她,你就必须要成为一个人。从今天开始,忘记过去。” “你要去栀子花丛里捡一个孩子,时间是两年后的今天,她是一个女孩儿,很漂亮。” “找到她以后,你会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 “我会暂时屏蔽你的记忆,不过不必担心,我相信她,也相信被她信任的你,即使你忘记了她的存在,你的心永远都会指引你……” “记住,你以后叫林麝。” * 林麝猛然回神。 眼前是阿栀担忧的面容,她握着他的手,眉心紧蹙: “怎么了?” 林麝的掌心微微发颤。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猛烈起伏的心跳,勉强笑了笑: “没事……这两天的记忆有些混乱,很多事会突然出现,让我有点不适应。” 阿栀闻言,探身过去,双臂环上他的脖颈,与他相拥。 “如果很困难,就别再想了,” 她轻拍着他的后背,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也没有必须要记住的理由。” 林麝却紧紧的箍住了她的腰。 他收紧手臂,把脸颊埋进她颈窝里,说话时勾起浓浓的鼻音: “不,很重要。”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 正因为在她遭受变故的时候他没有陪在身边,所以能和她相伴的日子就变得弥足珍贵。 他不敢想阿栀经历了什么,她没有透露丝毫的讯息。 他只记得,她从兽成为人的那一天,她是新奇而快乐的,对整个世界都抱以善意的目光。 ……再到后来。 她变了。 她变得冷漠,变得麻木,她圆而亮的蛇瞳转化为凶兽的竖瞳。 她也变得很痛苦。 她问他,为什么人类永远无法满足?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只要有一个安身之地,能够在林间奔跑就觉得足够了。 人类的欲壑难填,如同泥沼,缠裹住了她的脚步,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 那时的麝鹿心疼的舔去她脸上咸涩的泪珠,将她环在自己毛绒绒的、脆弱而柔软的肚皮上,像往常一样,用精神力传递讯息。 【那不做人了,你把身体还给她,还做那么大的蛇】 阿栀被他单纯的想法逗笑了。 她抱住他,在他绒毛里狠狠吸了两口。 良久,他才听见她闷闷的嗓音响起,带着自己的肚皮都微微震动: “……好累……我好累……” “可是我答应她了啊……如果我离开这个身体,她就会彻底消失了。” “所以,再坚持一下吧。” ———— 双更完毕,求夸夸!求珠珠奖励~ 有人猜到两只是怎么变成人的吗? 蒙洲与双生畸形种 蒙洲,中心城外四大洲之一。 商贸繁华,地理位置优越,弱辐射能量及温暖湿润的气候让其成为除中心城外的最宜居之地。 这里的兽种基本都被清理干净,偶尔有一些突破防线,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所以当蒙洲出现畸形种的时候,洲立政所进入了前所未有的警戒状态,并第一时间上报了中心城,要求联合行动。 理所当然的,这份报告石沉大海。 罗斯家族虽已蛰伏,极少参与权利争斗,这点拦截的权利还是有的。阿栀通过洛亚让老罗斯压下了蒙洲的上报,她不能把畸形种交给中心城,她要自行解决。 抵达蒙洲后,阿栀与林麝前往约定好的商行与落城小队见面。 罗斯家族的商行遍布长明大陆,作为老罗斯的亲孙子,洛亚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个能供所有人会面的私密庄园。 说起来,这还是他个人的私产。 林麝问阿栀: “为什么这一次需要他们都来?” 这并不是他对阿栀的盲目自信,只是他了解她,目前的畸形种,完全伤不了她。 阿栀有自己的考量: “蒙洲不比赤城,处理完畸形种以后,我需要有人做一个见证者。” 或者说,这是一场交易,一场阿栀和罗斯家族的交易。 要重回权利场,罗斯家族需要英雄,而且必须是平民英雄,才能牢牢攥住这个世界最大的力量——普通的居民与普通的哨兵。 世族和中心城的精英存在于金字塔顶峰,近几年已经有越来越放肆的趋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盛极必衰的道理,老罗斯非常清楚。 阿栀不能出面,但落城的小队可以,事实上老罗斯曾经有更好的选择,只不过相比于罗斯家族的旁支,阿栀更倾向于落城。 这是她和林麝二十多年来的亲身经历,在与赤城对比后,她认为落城有这个潜力。 两人说话间,就与早已等待在庄园会客厅的几人见面了。 一段时间不见,许汝等人都有些风尘仆仆,看起来清瘦了一些,不过精神状态很好。 唯独和阿栀碰面时,少了几分初见时的豁然,多了几分隐约的尊崇。 “都到齐了,那就坐吧,” 洛亚承担起了中间人的职责, “这一次的畸形种资料,是蒙洲洲立政所提供的,事发突然,他们派遣的哨兵小队目前还未成功接近过,所以相关内容很少。” 对于双生畸形种的描述,也只有寥寥几行字和一张模糊不清的图片。 林麝看着那张图片,视线落在“双生”二字上,脑中隐约间闪过了什么。 有点……熟悉…… 身旁的阿栀开口: “双生畸形种,说是双生,但应该是连体的,拥有各自的大脑,同用一具身体,棘手之处在于他们强大的自愈能力,且每一次受伤自愈后都能进化为更强大的形态。” 她说着,望向对面的洛亚, “我说的对吗?” 洛亚颔首: “不仅对,而且比这份资料更详尽。” 这下许汝几人也镇定不起来了,她拧起眉,讶异道: “林……嗯,您怎么会这么清楚?难道它已经入侵城内了吗?”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蒙洲的主城,可畸形种一直躲藏在西郊外城,还未出现大型伤人事件,也是洲立政所能按兵不动的原因。 阿栀轻笑了一声: “早晚要知道的,我也就直说了,” 她起身,示意洛亚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投影设备, “《长明史》,在座的各位都曾学习过,那么应当清楚,距今两百年前,辐射能量导致异兽变异,人类开始觉醒与异兽签订精神力契约的能力。契约后的异兽,会通过精神力传导力量,让人类拥有所谓的“精神体”。” 众人纷纷点头。 的确,一开始的精神体并非人本能觉醒的,而是类似借用异兽的力量。 再到后来,血脉传承,人类与异兽互惠互利,不断修炼的人类能供给异兽实力的稳步上升,让其拥有漫长的寿命。 而异兽以精神力反哺,使得人类后代可以自行觉醒,不必再签订新的契约。 因为能够觉醒精神力的异兽是稀缺资源,整个长明大陆寻找到的也不过千余只。 “在此后不久,第一只兽种在中心城外诞生,以腐蚀性能量污染了绝大部分的兽类,其中包括部分觉醒精神力的异兽。” 阿栀的嗓音在空寂的房间内回荡, “兽种来势汹汹,污染原因未明,污染能量难以清除,在短短数月内导致数万人的死亡。中心城因此紧急成立了‘圣殿’,选出六位3S级别的哨兵,调查兽种真相,清理污染母体。” 说到这里,向来安静的白河都不由双眸发亮,抬手扬声道: “我知道!是圣执者!” 林麝猛然抬起头。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站在窗边的阿栀身上。 阿栀对着他轻摇了摇头。 “圣执者只有一位吧?” 白河身边的许汝接上话, “我记得是‘圣殿’的队长,精神体为……3S级别的泰坦巨蟒。” 许汝的话音一顿,目光飘忽的扫过阿栀。 说起来……林栀的精神体也是黑蟒来着……不过不是金色的。 “对,也是唯一能将精神体实质化的一位。” 阿曼在旁附和, “可惜天妒英才,我记得她在中心城暴乱时陨落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畸形种,能把这样的强者都灭杀。” “不算灭杀,书上写是同归于尽了。” “那也……” 提到当年之事,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他们没能出生在那个天才倍出的年代,至今也没再有那样一支队伍,承担起整个大陆“救世主”般的责任。 阿栀垂下眸,听着耳边的猜测之声,自嘲一笑。 哪有什么“毁天灭地”的畸形种和暴乱,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罢了。 她没有和畸形种同归于尽,而是死在了—— 自己交予后背的战友手里。 ———— 杀了我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他们没有多作休息,就启程前往双生畸形种的出没地。 为居民的安全考虑,西郊外城已经被警戒线全面封锁,周边居民区全部暂时迁移,以免出现意外伤亡事故。 阿栀几人到达时,警戒线外还有哨兵队正在巡视。 洛亚这时就充当起了交涉者的身份,取出了洲立政所的通行证,在一番短暂的交流后,对方拉开警戒线放他们进入。 当然,他们是不会一同前往的。 * 双生畸形种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外城一幢废弃民居里。 据说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贪玩绕到了角落,结果就正好撞见畸形种在捕食老鼠,小女孩受到了惊吓,尖叫着跑了出来,这件事才被闹的人尽皆知。 听到洛亚所说,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异样。 霍尔心直口快,挠了挠头,不解道: “畸形种……捕食老鼠?怎么感觉混的挺惨的。” 他们那天在落城所见的畸形种,领着一批兽种小弟,险些让他们几个全军覆没。 这次的蒙洲畸形种阵仗倒是挺大,就是听上去有些不切实际。 阿栀却想起了什么,眯了双眼。 她侧身望向洛亚: “一会儿你和林麝跟我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临时改变计划,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许汝误以为是阿栀认为自己几人实力不济,但她并不想坐享其成,忙急道: “虽说我们几个实力不如你们,但是大家一起进去,互相也能有个照应,我保证我们不会拖后腿。” 另外叁人纷纷赞同。 阿栀却摇了摇头: “不让你们进去不是怕你们拖累,而是这个畸形种比较特别,有些事,我们需要单独解决。” 她从没有刻意表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故意隐瞒,到了这个时候,但凡脑子转的快一点的,都能联想到她身份的不凡。 只不过许汝几人以为她是当初圣执者的后代,抑或是有些血脉联系,从未把她和圣执者当成同一人。 既然阿栀这么说了,几人也不好再要求进去。 许汝无奈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外面等,注意安全。” 阿栀冲她微一颔首。 * 洛亚不明白阿栀让自己跟进来的意图。 他自认为实力尚可,然而在她面前也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的程度,如果不是为了下一步计划,她一个人就能把蒙洲杀穿。 叁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内显得分外清晰。 阿栀领头,不需要地图,就能清晰的嗅闻到畸形种隐匿之处。 洛亚和林麝就跟着她走。 由于这片民居已经很久不住人了,没有人清扫,空气里尘土飞扬,蒙洲潮湿的气候致使大片霉菌生长,因而这里的环境堪称恶劣。 林麝嗅觉敏感,忍不住掩了掩口鼻。 经过两道低矮的门帘,阿栀低头,在某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 房门上的挂牌已经掉了一半,木门边缘被霉菌腐蚀,用脚轻轻一踢,就窸窸窣窣落下不少碎屑。 她用足尖抵了抵,木门“吱呀”一声响,缓缓的向内开启。 面前的景象透过昏暗的微光,展示在叁人面前。 阿栀和林麝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洛亚,甚至忘记了这污浊的空气,倒吸了一口凉气。 狭小的房间内,类人型的畸形种蜷缩在角落里。它的身躯勉强还瞧得出来人的形状,但头顶两颗畸变的头颅已经扭曲,圆盘状的外形分布着四散的五官。 一个头闭着眼,沉默着,像睡着了。 另一个头却垂落,瑟缩着,颤抖着。 这和洛亚想象中的畸形种有些不同。 它仿佛在害怕,在恐惧。 阿栀让他们留在门外,抬腿,径直向屋内走去,恍若嗅不到房间内弥漫的腐烂恶臭。 她来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距离,就在畸形种身前两步的位置,半蹲下身,静静地望着它。 畸形种睁着眼的头颅缓缓的动了。 长在头顶的嘴唇无声的蠕动,上下齐平的双眼快速的游转,它嘶哑而窒闷的嗓音,一点点的从胸腔的位置发散出来: “你……回……回……” 阿栀低低应了一声: “是,我回来了。” 畸形种的头颅露出一种看似欣喜的表情,但由于它的五官异常的太厉害,这份欣喜也只让人倍感狰狞。 唯独那两只眼睛,布满赤红的血丝,瞬息间流下墨黑的泪。 “杀……杀……” 它浑身震颤,黑色粘液四溅,伴随着婴孩哭啼般的哀鸣, “杀……我……” “杀……了……杀……” “我……死……” 大概是意识已经混乱,畸形种没有任何措辞可言,只是语序颠倒的重复着那几个词,它望着阿栀的目光,溢满绝望与痛苦。 林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垂眸不看。 “疼……啊……” “好……好……痛……” “杀……啊……” 阿栀在它无止尽的嘶嚎中,轻叹了一口气: “好,很快。” 她抬手,没有在意它身上的脏污,将手轻放在它头颅的位置。 随即半侧过首,蛇鳞缓缓覆盖手臂。 “喀哒”一声。 骨骼碎裂,血肉散落。 畸形种终于结束了一遍遍重复的痛苦,圆睁的双眸中,露出了解脱似的安详。 阿栀在它身边蹲了很久。 久到它身体自然融化,化为一滩腐蚀性的黑色浊液。 洛亚怔怔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它……这……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像是等着她来似的,求她杀了自己。 阿栀掌心的污浊自动脱落,她也起身,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转了一圈,最后在某个极为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破烂的木盒。 这是唯一有精神波动的地方。 她打开木盒,里头静静地放着一本尘封的日记,以及一张淡黄的旧照。 旧照上,是一对阳光帅气的双胞胎兄弟,他们咧着嘴,把一对纤细清秀的姐妹夹在两人中间,勾着肩搭着背,笑容灿烂。 女孩们眉眼弯弯,如初绽的花蕊,相似的眉眼间是天真烂漫的纯然。 阿栀放下那张照片,打开日记翻了几页。 林麝和洛亚都安静的没有打扰她。 日记是双胞胎中的哥哥写的,从觉醒为哨兵开始,到少年意气的抒发,青涩懵懂的爱恋,被逼无奈的抉择。 他的语言随着日期一页页沉重,最终化为凌乱的涂抹和划破纸张的墨痕。 阿栀合上日记,望着地上那片黑色的痕迹,喃喃道: “……辛苦了,这本日记,我会帮你带给她的。” ———— 姐姐 说完这句话,阿栀转身望向洛亚: “知道为什么让你一起进来吗?” 她把照片夹近日记的纸页里,眉眼沉郁, “我不知道老罗斯和你说到什么程度,但你显然是他最喜欢的孙子。” 洛亚讷讷,不知如何回应。 阿栀轻声道: “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带我去找一个人。” * 阿栀要见的人,此刻就在中心城的红石区。这里大多居住着德高望重的学者,无一不是某个领域上的大拿。 因此红石区防线严密,只有得到中心政所许可的人才能进入。洛亚作为罗斯家族的天骄,他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只不过哪怕是他,要带人进去也很得费一番工夫。 阿栀与林麝在洛亚的帮助下,几乎从头到尾伪装了一遍,被卸下所有可能导致危险的武器,才被允许进入红石区。 担保人,正是当初在落城政所的老者,也是洛亚的老师。 他此刻已经得知了阿栀的身份,即便努力收敛,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两分复杂。 当年的秘辛,他所知不多,能得到的消息都是之前家族的长辈私下告知的,他实在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林栀,真的是两百年前的圣执者林知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他抿紧了唇,肃容道: “我最多能把你们带到红石学社的门口,至于怎么进去,就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 他对上阿栀波澜不惊的双眼,口中干涩, “只有一个条件,不能打草惊蛇。” 阿栀欣然应允。 她来到这里,其实并不需要出手,她是应约而来,一个跨越了近百年的约定。 红石学社,中心城集天才于一堂的地方,相比于外围哨兵向导的精神力比拼,这里更注重才华学识,是初具雏形的学院前身。 而这里有一位曾经的“圣殿”成员,一位3S级别的向导。 她是唯一一个从哨兵自转为向导的奇迹,也是中心城竭力守护的秘密。 洛亚对此行很难报有希望,毕竟那位的存在太过特别,要绕过中心城单独见她,基本上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可一想到这是阿栀的要求,他又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丝概率的。 叁人来到学社门前,理所当然的被人拦下。 洛亚提出希望见一见那位向导传奇,才说了个头,就得到了干脆利落的拒绝。 看在他身后罗斯家族的面子上,护卫没有大肆驱赶,但还是礼貌的请他们离开,并告知除非有中心城直属议会的命令,否则他们无权靠近这里。 洛亚叹一口气,又带两人原路返回。 叁个人在某处僻静的角落里站定,洛亚看着阿栀,为难道: “和我之前想的一样,他们不会放我们进去。” 整个红石区都在议会的监管下,洛亚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把两人偷渡进来,再要继续下去,就是罗斯家族的名头也不好使。 阿栀轻笑一声: “我知道,所以只要靠近就足够了。” 她抬眸,眺望远方被重兵把守的学社,笃定道: “她会来见我的。” 因为时间已经到了,而使命迫在眉睫,阿栀等待着复仇,她却等待着解脱。 终于要见面了。 姐姐。 ———— 捡垃圾的蟒蛇 叁人没有等很久。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倚在石牌边百无聊赖的洛亚,就感觉到了有人靠近。 她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所以精神力的波动很容易产生震慑感,几乎不用回头,洛亚就知道阿栀说的“她”来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侧首望去—— 身披青色斗篷的纤细身影在离几人不远处站定,她伸出手,素白的十指蜕去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张过分年轻清秀的面庞。 她对着阿栀浅浅微笑,眸中闪烁着细微的水色: “好久不见,阿栀。” 那位传说中从哨兵转化为向导的圣殿成员,3S的传奇,林意。 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 * 林麝认出了这道嗓音。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记忆前不久才恢复,以至于她的嗓音犹在耳畔。 林意瞥见他脸上惊讶的表情,莞尔道: “你也来了,看来这个身体你适应的很好,已经是个合格的成年人了。”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风霜,但林意的心已经老了,看着面前的几人,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洛亚缩在一边暗中观察,总觉得这张脸他应该才见过不久。 在哪儿呢…… 等等。 照片! 洛亚恍然大悟。 双生畸形种留下的照片,双胞胎兄弟和一对姐妹,林意和其中一个长的一模一样。 那林栀呢? 她又是……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 林意走向阿栀,虽然当初早夭的女婴留下的是一具孱弱的身体,但她如今看上去高挑而健康,是小知一直心神向往的模样。 阿栀扬了扬唇: “你知道的,我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外貌与过去截然不同,可芯子还是原来的芯子,阿栀不是她的亲妹妹,却陪伴她度过了最艰难痛苦的一段时光。 她半仰起头,笑着落下泪: “……小知一定很开心。” 僻静的红石区一角用精神力隔开了屏障,屏障内安静的只有几人呼吸的声音,所以当林意动容时,她微带哭腔的语调都一清二楚。 阿栀垂下头,抬手擦拭她的泪痕: “和她签订契约前,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好她唯一的亲人。” “所以,我可以继续做你的妹妹。” 林意却握住了她的手。 林意的手也很凉,但手心处仍有一丝暖意: “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如果当初没有你支撑小知的身体,我早就已经和她一起走了。” “你不用做,在我心里,你和小知一样,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林意深吸一口气,压下悲伤的情绪,将略略泛红的眼对准了洛亚: “罗斯家族?既然阿栀让你一起来了,说明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洛亚哪敢对传奇说不愿意,更别提他确实很想知道其中关节。 于是林意放下阿栀的手,领着几人往红石区的人工湖走去。 这一路无人打扰,洛亚记得林意的精神体依稀与隐蔽气息有关,这也就说明,除非有比她实力雄厚几倍的强者存在,否则谁都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动向。 林意不续不缓的声音响起: “在你所知的那个年代,也就是‘圣殿’时期,我和妹妹林知,是在异兽战场上战死的,中心城林家的唯二血脉。我们的精神体契约自一种已经消失的异兽,3S级别的始元兽……” 始元兽并不是强攻型的猛兽,但它拥有着非常独特的技能,即【隐匿】和【融合】。 前者可以隐藏掌控者的所有气息,使其真正做到【人间蒸发】的程度,只要她想,她就可以一直藏下去。 而后者,则是最完美的融合体质,拥有了这个技能,掌控者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容器,她可以容纳下近百种不同异兽的技能。 林意继承了【隐匿】,而她天生体弱的妹妹林知却继承了【融合】。 融合是一把双刃剑,异兽不能出现在人类社会,可如果占据了林知的身体,就可以成为新的【林知】,以她的身份为所欲为。 加上林知体质虚弱,每一次强行的融合,都会让她离死亡更进一步。 因此,在林知觉醒后的前叁年,林意从未让她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可惜林知是一个天性纯善的女孩,她不忍见姐姐独自支撑岌岌可危的门庭,也不想后半生都在躲藏中度过,于是她趁着林意外出执行任务的间隙,偷偷逃离了安全屋。 她潜入了雨林,想寻找能够与自己融合的,强大的异兽。 不谙世事的病弱少女自然不会明白外界的残酷,她的姐姐费尽心思保护她,是因为她太了解异兽的威胁与人类的贪婪。 早已有人得到了林知的资料,刻意引导她前往已经准备好的牢笼,将她抓捕后,让她成为地下研究院里最好的实验体。 而阿栀,是这件事里唯一的变数。 彼时的它不过是一条觉醒不久的、体型庞大却心思稚嫩的幼年体蟒蛇,才捡到了林麝不久,每天除了带着自己的小鹿溜达,就是四处瞧瞧能不能再捡点好玩的小东西回来。 机缘巧合下,它捡到了好不容易逃脱,伤痕累累的人类女孩,她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昏迷在一丛灌木里,呼吸微弱。 阿栀像捡麝鹿一样把她也捡了回去,打算给自己的小鹿做个伴。 ———— 林·爱好捡垃圾·小蛇,一直都有在稳定发挥呢~ 继续打广告,新文上线,大家有兴趣的多多捧场哟~ 【救赎不如救命】(1v1/男配上位/女主觉醒),轻松搞笑小中篇,点点阿亘的名字去新坑里瞅瞅吧~ 林知41 3g.c om 被捡回去的人类女孩林知,还是在巨蟒的保护下存活了一段时间。 她的确温柔又善良,林麝与阿栀都很喜欢她,她虽然身体虚弱,却会利用阿栀带回来的细碎小花,为他们编织漂亮的花环。 也会给他们讲述人类世界的故事,告诉他们自己眼中的世界。 在林知口中,她的姐姐,林意,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彼时的巨蟒与麝鹿还处在觉醒不久的懵懂状态,所以林知的经历让他们感到新奇而有趣,在她最后的一段时光里,阿栀和林麝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林麝回忆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林意的嗓音非常耳熟,因为林意和林知的声线相似,所以他才会莫名的对神秘人交付信任。 可惜林知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 毫无顾忌的实验让本就体弱的她透支了生命力,阿栀为她找来可供治疗的药草,也试图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她的体内,以维持她的生机。 但林知还是一天天的虚弱了下去。 她从来不提去找姐姐,在她心中,自己不过是林意的一个负担。如果没有自己,林意可以走的更高,飞的更远。 所以在濒临死亡的时刻,林知用最后一点力气,轻轻的抱住了焦急的用脑袋拱她的金色巨蟒,露出一个虚弱却灿烂的笑容: 【如果你想变成人类,可以随意使用我的身体。但是你要答应我,替我保护好我的姐姐,不要伤害其他人,好吗?】 阿栀不想变成人,但她想完成林知的心愿。 所以,她答应了。看好文请到:712t.com 林知最后是笑着倚在她身边离开的,那一个天空湛蓝的晴朗午后,女孩脆弱的生命随飘零的花瓣一样,被风拂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阿栀和林麝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生与死的含义,以及“悲伤”这种令人痛彻心扉的情绪。 兽类的世界总是比人类社会更单纯,林知去世后,阿栀不想让她的身体也和其他动物死尸一样腐烂,加上她和林知的约定,让她踏出了大胆的一步。 她放弃了自己的蟒身,将所有力量与精神力与林知的身体融合,被分解的蟒身化为她能量的来源,将林知的身体重组、强化。 这一切,林麝是知道的,虽然不舍,但它尊重阿栀的决定。 他那时的想法很单纯,如果阿栀做人不开心了,就再回来,继续做回蟒蛇。 他不知道的是,当阿栀决定成为“林知”的时刻,就意味着她再也回不去了。 阿栀最终成为了新的“林知”,她拥有超越3S级别的精神体【泰坦巨蟒】,以及不属于人类的强悍身体。她无与伦比的格斗天赋、自愈能力,让她一跃成为人类力量的巅峰。 所有人都在惊叹,林家这仅剩的血脉,或许能将已经败落的世族推上新的塔尖。 他们对林氏姐妹推崇备至,他们崇拜、夸赞、迫切的伸出橄榄枝,所有人都觉得林知是个天才,是未来的一代传奇。 只有林意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妹妹。 阿栀已经尽量努力的去模仿林知了,可血浓于水的亲缘又岂是能伪装出来的?阿栀很强,也很争气,她从她手上接过荣耀林家的重担,让她能彻彻底底的松一口气。 可阿栀,不是小知啊…… 她真正的妹妹,也许已经死在了某一天,某个时刻,某个她没能陪伴在身边的地方。 林意在无人的深夜叫来了阿栀,与她开诚公布的谈了一晚上。 那一天,她哭了整整一晚。 谁都不记得默默无闻和天生体弱的林知,只有林意,明白自己终究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只有自己。 阿栀无法安慰,沉默的陪着她。 斯人已逝,而生者还要继续活下去,抱着对亲人的思念与缅怀,代替她,活下去。 * 一个漫长的故事说完,湖边的天色已经昏暗。 洛亚久久的沉默着。 他不是个容易受情绪影响的人,时常对所谓的感人至深的故事嗤之以鼻。然而林意今天平铺直叙,甚至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却让他有些眼眶酸涩。 “这个秘密,我们隐藏太久了,” 林意释然一笑, “说出来以后,我舒服多了,” 她希望有朝一日,真相能大白于世间,林知不能白白死去,阿栀也不能白白被害,她们经历的一切,比政所口中的任何一个英雄,都来的惨烈。 她们不该埋葬于历史的洪流之下。 ————